骨折手术必须得消肿之后能进, 乔婉婷等了一个礼拜,终于准备手术台了。主任医师本来安排的下午时间,后来早上又空了, 护士过来问不提前一点手术。
傅景放完后来医院,在楼底下遇见两个聊着天的护工阿姨。
问了知道, 妈妈已经做完手术了。
阿姨告诉说:“你爸爸来了, 他一来就叫我们去楼下坐坐, 应该有什么事跟你妈妈说。”
“……”
傅景慢吞吞地乘电梯上去,不知道他们的事讲完没有。
走到病房前,对着紧闭的门有一个敲又没敲的手势, 停顿了下, 还准备等会儿再过来。
正准备走,突听见里面传来傅徵愤懑的声音:
“二十年前你挺着肚子, 逼我娶你,女儿还没出生已经被你利用过一次了, 现在长大了,横竖又可以卖个好价钱了, 吧?!”
傅景心中咯噔了下, 以为他来找妈妈商量怎么凑钱的……怎么听着像来吵架的子。
踌躇几秒, 站在门口没有走。
怕爸爸想拿自当借口, 逼妈妈拿钱出来。
病房里,刚做完手术的乔婉婷素面朝天,吊着腿靠在床上。不加修饰的憔悴和疲倦,让整个显老很多。
静静地听着这些话。
就算平常不会在意, 此时此刻也觉得无比荒凉可笑。
当年的傅徵年轻俊秀,拥有不俗的事业和就,朋友多脉广, 好像天底下没有他不能随便解决的事。
他一表,可也师范学院的校花,青春傲气不需穿华丽衣服衬托,身旁从来不缺追求者。
两个谈恋爱一拍即合的,也曾对视有火花、面上有热度、拥抱有体温。也曾在阳光里许下过山盟海誓的承诺,寒冷夜雨里并肩撑起过一把伞。
到头来,他们的这场婚姻能被简单形容为居心叵测,借腹上位……数年相伴变一块老太太的裹脚布。
乔婉婷语气挺平静地说:“偷税漏税的不我,你自有本事,就别被家捅得全血窟窿。”
“你还知道我被别捅刀的?除了那些大企业,谁做生意不会想办法多避点税,”傅徵冷笑起来,“你以为你自清清白白经得住查?”
乔婉婷顿了顿,“既都不干净,坐到一艘船上不就可以了,你同意入股,大家站在一条线上什么问题也没有。”
傅徵冷笑:“以你决心卖女求荣?”
“别把话讲那么难听,”乔婉婷偏眼拿起手机,看着消息,“那么大的了,你把送出国,也得看自乐不乐意。感的事谁能说定,你真不放心顾青瓷,不如把握住机会多赚点钱女儿铺个平坦的后路。”
傅徵稍稍沉默了一会儿,淡淡地说:“你想得倒挺好的,可那个女能简单讨到好处的吗?怎么做到现在的你没查过?”
乔婉婷轻描淡写:“运气好呗,爸爸阴差阳错买了个可以生效的天价保险,以前的光景,反正靠钱卷钱容易得很。”
“容易得很?那你怎么没挣到的身家,当年你做生意,我帮你介绍了多少朋友,拉了多少关系,搞到现在司也就不温不火的,你能力不?”
“……”
“这几天奔波,我托尽关系弄白自栽在哪儿,怎么五年十年的老账都翻出来……原来你在背后查的时候,早就把我们一家的底子摸清楚了。”
乔婉婷面容晦涩,“我确实能力不,顾忌太多,不思进取,挣了钱全女儿买房子了。以别拿我去比,别把你自那圈子里上位的脏事栽到别身上。”
“白手起家能做到这地步的,心有多狠,你自有数,”傅徵进一步质问,“既手里都有我的把柄,还会缺你的吗?”
乔婉婷叹气:“就算真的有,你自之前不把们分开的脑筋,顾青瓷不会把你逼这的。也没对囡囡不好。”
“把这一个□□放在身边,你还亲妈?”傅徵越说声音越冷,“那个女可有精神病的,哪天把你女儿杀了,都未必——”
傅景再也听不下去了。
推门进去。
病房里的两个都怔愣了下,争吵戛止。
“……”
傅景脸上的表静如止水,眼神里,既有绪翻腾又深藏不露。先把手里提着的东西放到旁边,找了张凳子坐下来。
望着傅徵,这认真地开口说:“爸爸,如果真的患上了精神疾病,我会带及时就医的。但不会因为这个离开。”
“……”
“如果做过违法犯罪的事,你可以找证据让法律制裁,我不怪你,我会等出来重新做。”傅景声音哽咽了下。
气急心塞下,很容易哭。
但克制住了,继续冷静往下说:
“但你不能无凭无据,因为自能力不足就恶意揣测别。这实在太不光彩,太卑劣了,爷爷奶奶听见了也会很伤心的。”
在讲到爷爷奶奶时,傅景悬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终于还坠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