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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节 巴顿上尉的决断

贾溪背着生来就不会说话一般死去的少尉来到ID团指挥所帐外时,正好撞见顿赤格烈蹲在一块石头前,磨刀霍霍。

“干嘛呢?顿格副团长。”

顿赤格烈倏地回头,再也没法将目再移开。这个虎背熊腰的藏族汉子,嘴唇竟颤抖得像个初见婆婆的小媳妇。

“是、是叫叫我吗?”那不敢置信的口吻俨然受宠若惊。

随便打个招呼有那么大反应吗?贾溪心中暗衬,扁了扁嘴继续路过。

“冷队长!”顿赤格烈冷不丁站起,刀还握在手上,看起来就像个愤怒的酒鬼。

贾溪吓了一跳,“有事?”

“骑1师,嗯,骑1师被赶到这边来了。嗯,我去、去指挥部队去。”

“哦,去吧。”

“那我、我去了。”顿赤格烈征询式地指指西边。

“去吧、去吧。”贾溪一时腾不出手来示意,只是侧过那张祸国殃国的脸蛋,努了努嘴。她突然疑心,这个快四十岁的老男人是不是从来没见过女人。

顿赤格烈如获圣旨般,屁颠屁颠地走了。

“指挥部队用得着磨刀吗?”贾溪兀自嘀咕。

帐篷里传出一个声音。

“十个当兵九个傻,不是每人都像我一样对你有免疫力。进来吧。”

顿赤格烈刚刚赶到EB旅“封锁作战”指挥组,就看见一个脑袋裹着纱布的排长,从林子里垂头丧气钻出来。

“敌人前卫大概有百来号人,但能搂火也就二十来条枪。”那排长说。

顿赤格烈半开玩笑道:“然后你告诉我你是挨工兵铲砸的,对吧。”

排长居然点点头。

顿赤格烈愣了一会,听他继续说:“那边的雾真他娘大,几步外看不清人,鬼子像打了吗啡似地嗷嗷扑上来。我们当时的队形比较分散,有的小组一时难分敌我,只好先撤下来,靠拢后用机枪逼着才把鬼子撵回去。”

顿赤格烈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个火大时连营教导员都揍,结果从最年轻连长变成最老排长的“苗蛮子”。

那排长蹲在迫击炮旁,怨念摸着光滑的炮弹。顿赤格烈摘下那把卡卓刀,塞进他怀里,什么也不说。

那排长抬起头时,眼眶已经红了,大颗大颗的泪珠叭叭掉下来。抹完了眼泪,他一刀劈断身边那颗小树,调头往回走。顿赤格烈望着他背影,伸出手量了量那颗树的直径。

“狗干的,手劲比老子还大。”

如果此时顿赤格烈能仔细听听远处的轰隆声,就不会错怪那位排长。可惜山实在太深,雾实在太大了,有些声音不是处处能听到。

当求生的渴望压过了死亡的恐怖时,任何人都可能变成疯狂,这与种族、信仰、意识形态无关。

对于绝望到极点的A军来说,与其在空袭中无助死去,不如冲入重重迷雾,冒着毫无准头可言的子弹杀开一条生路。因为3号机场不远了。在A军军规中,救援友军的优先权永远高于其它作战命令。据守3号机场,弹粮储备充足的莱布其中校和克林顿少校不会坐视不管。

士兵们疯狂,是因为置死地而后生,但指挥疯狂士兵的雅各布上校非常冷静。

据太平洋司令部掌握的情报,常曙部总兵力不到千人,仅用于3号机场外围布控的就占掉了三分之二,可以机动的只有大约一个山地营或者更少。若在平原上,一个弹粮充足、士气高涨的步兵营完全可能击溃一个缺弹缺粮且无“马”可骑的骑兵团。然而这里不是平原,而是作战效率严重缩水的高山密林。山地不利于大兵团作战,也很难得到远程炮火支援,最常见的也是最有效的战斗编制往往是连排级,甚至班组级。上帝赐予的这场大雾,更使得双方火力差距进一步缩小。只要抱定“光脚不怕穿鞋”的念头,骑8团仍然有可能突破封锁,与莱布其的游骑兵75团一营和克林顿的骑8团混成特遣连(追击肖杨部后奉命留守机场)顺利会师。

生的希望,都寄托在这片大雾中了。

由于F连的火力吸引,天空中的轰隆声似乎已改变方向,渐渐走远。匪夷所思的是,竟连一颗*都没扔下来。

不管怎样,疏散到各处的各连已按计划靠拢上来。雅各布上校随即命令各营长、连长,将为数不多的火器和弹药集中到C连,由C连连长巴顿上尉统一使用。

上校给上尉的命令很简单:哪里机枪响就朝哪里打,牢牢拖住拦阻之敌,直到莱布其、克林顿部前来接应。

此巴顿非彼巴顿,甚至连血缘关系都没有。但巴顿上尉是一营营长克林顿少校最为倚重的连长,雅各布相信克林顿的眼光。

俯视着几乎赤手空拳聚拢在山窝里等待援救的大部队,巴顿上尉向雅各布上校敬了一个礼,“这或许是我最后一个军礼,上校。”

上校把这孩子揽在怀里,轻轻地拍了拍后背,“上帝会保佑你,我的孩子。”

“在您的指挥下作战是我毕生的荣幸,如果以前有什么过错,请您给予谅解。”

“去吧,上尉。克林顿少校打回来的时候,才是我清算你那些该死过错的时候。记住我的话,上尉。曾泽生已经死了,林兰也不是彭德怀,你所面对的只是一支沉浸在朝战荣誉中,自吹自擂的骄兵。”

“是!”巴顿上尉插好雅各布上校祖传的柯尔特*(注:美军官兵可自备枪械),背起记不得是谁递给的M4A2*,把那支刚拍过一颗脑袋但效果欠佳的工兵铲,交到上校手中,郑重其词道:

“请记得还我,上校。”

“听到了吗?排长。”

“我没聋。不就是吹个哨子吗?他们真以为自己是日本鬼子,哼。听我命令!全队撤到4号点!”摸着被工兵铲拍过的脑袋的排长如是说。

“.......还要撤啊?”

“一而鼓,再而衰,三而竭。这话你能听懂不?”

“懂得,排长。逼急的兔子会咬人,等它蹦达够了找不着咬的,兔子还是兔子。”

“乖了,走!”

在四挺M249班用机枪的压制掩护下,以巴顿上尉为首的七人突击组从左翼,突入以巨大树冠为核心的火力据点。

突击组*手向树冠上的人造工事发射了一枚高爆*和两枚破片*后,后方火力组向据点右翼进行火力延伸。英勇的突击手背挎M9战斗手枪,口叨SP1型巷战专用刺刀,嗖嗖窜上树冠。

“上尉,没人!”突击手扔下几颗95式重弹壳。

巴顿打量一会弹壳,递给连军士长。

良久,军士长把放大镜插回腰包,信心满满道:“从抛壳痕迹和*浸噬程度看,这是一支自称狙击步枪的88式精确步枪打的,但因为雾太大,只开几枪就撤离了。对他们来说,这是明智之举。”

这时突击手从树上栽落下来,嘭地一声。巴顿这才听到88式通用机枪的声音。

“就地卧倒!别乱动!”军士长大喊。

突击组迅速趴下,用步话机向支援组发送了警告。

由于枪响是在突击手中弹后才听到的(注:机枪枪口初速多为二倍音速左右),巴顿判断,那挺机枪至少在四、五百米以外。不是刚从这里撤走的那股敌人。

撕裂枝叶的5.8mm重弹头呼啸着扑来,一个士兵或许觉得就地卧倒不是个好主意,他打个滚,朝树干的另一面跑去。

“万能的主啊!”军士长闭上眼睛,飞快地在胸前划完十字。

随着一声爆炸,那位自作聪明的可怜孩子仿佛被恶魔叨走一般,没了踪影。窜上树梢的胳膊没头没脑乱撞一阵,掉回地面。

军士长颤抖地触碰那支胳膊,不禁老泪纵横。

那阵机枪扫射,急雨一般来去匆匆,仿佛已躲进某个角落里暗自得意着。

巴顿上尉捡回不断问情况的步话机,哑声回答:“有人刚踩中*。”

步话机默哀了片刻,“祝您好运,上尉。”

静静地等待了大约五、六分钟,只剩五人的突击组从地上小心翼翼爬起来。被风搅乱的雾汽上下翻滚着,一层接着一层。军士长挥刀砍下一截树枝,仔细检查完身边的草丛,慢慢朝巴顿上尉靠拢。

“我们需要工兵。”军士长建议道。

巴顿上尉摇了摇头。撤退中扔掉多余负重的工兵比没了“马”的骑兵强不到哪去,他将目光转向另一片浓雾,“如果指南针没错的话,从这里走一点八英里就可以上公路。”

“您疯了吗?上尉。”军士长失声喊道:“没有坦克、战车,我们怎么到公路上就是死路一条!何况上校的命令是拖住敌人。”

“ID团是从峡谷那边过来的,没配备任何车辆。EB旅从台中带来一些,但我相信他们更不愿意在公路上活动。”

“那命令怎么办?”

“拖住敌人的目的,是为机场援军赶来接应赢得时间。而这股敌人显然已摸清我们的兵力规模,出于慎重考虑,他们不会贸然穿插,而是等到各处机动的友军合拢过来,再痛下杀手。时间拖得太久,麻烦更大。所以我决定把敌人都吸引到公路上去。”

“您是指挥官,上尉。”军士长面带歉意地说。

支援组和火力组靠上来后,巴顿上尉下达了向公路转进的命令。

上山容易下山难,这是流传在原住民中的一句老话。转进过程中,泥泞的山坡让养尊处优的A国大兵栽了不少跟头,但与遥遥无期的绝望等待相比,这点苦根本算不了什么。

每每遇上试探性的零星射击,巴顿上尉便下令以十倍的火力,予以坚决反击。渐渐地,围绕这支队伍的枪声越来越多......(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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