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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节 残忍的家伙

微风拂动柔软的草叶,莫名的丝丝声滑过防雨布,灰蒙蒙的天色挥之不去。

常曙趴在单人掩体里,身体不停哆嗦,完全不像一个身经百战的老特务。

他曾经只带贾、周二人潜入警卫森严的私人别墅,干净利落杀死叛变者,曾经一人独闯索马里,在十几支AK47面前谈笑风生,说服只认钱的海盗头子免费释放误入虎口的寡妇组织情报员。至于率领成建制野战部队上战场,他还是头一次。作为这支尖兵的指挥官,他连自己的掩体都是部下替他挖好的。土木作业是任何一个步兵都必须掌握的保命技能,可惜他没当过真正意义上的步兵,连十公里越野都不一定跑得下来。

这种感觉很奇妙,他无所适从。

什么肌肉放松法、什么潜伏要领统统忘得一干净,他把81式自动步枪往前挤了又挤,寻找一个舒服的据枪姿势。他偷偷观察四周,除了灰蒙蒙和绿油油,什么也没有。他松了一口气,心安理得地闭眼小憩。他向来只需要做出决策,并在适当的时间下达出击命令,至于怎么打,就是贾溪事了。这样的搭配很好,从来没出过问题。

时间在手表里一点点溜走,桥另一边仍然很静。他已经没有条件考虑计划是否周详,只能等待。

路虎越走越慢,终于在路旁停了下来。

猫儿气急败坏地打开驾驶室,给司机一脚,这种粗暴的家族式管理风格并未引起不良反应。司机默不作语,沮丧地咀咒路虎公司。行政助理端着*警戒四周,这位全副武装的女子始终用身体阻挡着后座右门,如果有子弹想杀死时小兰,第一个击中的肯定是她。

猫儿按着无线电话犹豫不定。现在的位置很微妙,再走十公里有两辆装备了反坦克*和30mm速射炮的步兵战车接应,但背上一个伤员肯定走不快,在这条路上多耗几分钟,即使不被追兵赶上,也难保不会撞上敌我交界上出没频繁的叛军侦察队。

“小路可以走,”司机打开地图。

“怎么说?”

“跨过东边这条小溪再走一点五公里有一座桥,是ID团防区,叛军应该不敢在那出没。”

“什么叫应该!”

“相信我,”司机抬起头,泰国皇家特种部队炼就的眼神异常坚定,“我不清楚ID团的布防情况,但那条公路联接着花莲市区和3号机场,从军事角度讲意义重大,ID团平时的布防肯定比这边严密。”

“既然这样,吴师长为什么还让我们舍近求远。”

“吴师长考虑到时董的伤势当然要选择大路,谁会料到半路抛锚,”司机无奈地说。

“走!”

猫儿取出最拿手的美制猎枪,准备背上时小兰。司机摆手势制止,指了指茂密的树林,“这种环境根本来不及瞄准,再好的枪法也不比砍刀管用,”说着,从驾驶座底下摸出一支老态龙钟的乌兹冲锋手枪,递给他。

“颂赞,听你的,”猫儿报以感激的目光,随着向行政助理点点头,“阿美开路,我背小姐。”

司机颂赞取下那挺M249班用机枪,整理了一会弹链抱在怀里猫儿背着时小兰,感觉她的呼吸越来越虚弱,却不敢走得太快。行政助理在前开路,挥动弯刀的幅度越来越大,每走一步都显得更加艰难。

放在平时,颂赞的判断无疑是正确的,但谁也没想到,此时此刻正有一支伞兵部队向3号机场发动强袭,ID团不得不收紧兵力。更为糟糕的是,两支实力相当的精锐尖兵准备在那座桥边决一死战。

这两男一女带着一个伤员,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卷入了一场恶斗。

爆炸声依稀是从背后追来,猫儿不得不加快脚步,若非阿美及时回身拉了一把,兄妹俩险些摔入深谷。

“不急,是回音。”颂赞在后面提醒。

猫儿稳了稳背上的妹妹,忍住脚板扭伤的疼痛安慰说:“快了,就几步路就到了。”

时小兰呢喃几句,不知又梦见了什么。爆炸声越来越混乱,由于山谷和树林层层过滤,已经很分清楚距离。此地已远离大路,猫儿只能一古脑地往前走。他相信,即使前方正在交战,占上风的也必定是友军。除了毫无理由地相信,他也只能祈祷。

阿美跳下一个小坡后就没了踪影,没过多久,听到*特有的膛口音混进爆炸声中。颂赞拉住猫儿,抢先几步扑上去。

若非无法躲藏,阿美不会冲上去开火。猫儿明白,该来的还是来了。

“过年了吗?”时小兰醒来。

猫儿轻轻松开握枪的手,摸摸她的额头,“嗯,鞭炮,两毛钱那种的。”

“爸爸会来吗?”

“会的,他去缅北收收账就回来。他说,小兰一定要乖乖听五叔的话,跟猫儿哥一起过年,不要乱跑。”

“小兰不乱跑。”

“乖,猫儿哥去给小兰端饺子就回来。五分钟,就五分钟。”

“拉勾。”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变。”

猫儿轻轻拿起时小兰一只手指,勾了勾。他很快抓来一睦残败的枝叶,把妹妹和待机的无线电话掩藏起来,很快远远地躲开,静候强敌出现。

强敌往往不是兵力绝对优势,而是在不恰当的时候出现在不恰当的方向。

伏击者反被伏击,这或许是常曙四年的职业生涯里最为沮丧的时刻。桥头自始至终没出现一个人,倒是潜伏区侧翼发生了情况。第一波射击并不密集,但弹着点非常集中,几枚枪*将两个88式通用机枪组都轰掉了,敌人好像躲在暗处仔细观察了很久才一齐动手。

常曙一枪都没开,因为他知道自己还活着,既然活着,说明位置没有暴露。越是在这种腹背受敌的仓促态势下,指挥官越要耐得住性子,这一点不论对正面战场还是秘密战线而言都是相同的。

他眼睁睁看着断了胳膊的机枪手从山坡上滚下来,又被一枚追来的子弹钉在地上。他任凭贾溪在喉式对讲机里一再催促,任凭谭雪不停地报告谁又中弹了,他始终咬紧了牙根,迟迟不下达反击命令。他以异常残酷的姿态目睹枪*一枚接着一枚落下,不断地提醒自己:稳住,一定要稳住。

伏击计划无疑已暴露,但战士们的伪装都做得很好,位置也相对分散,敌人不可能都看在眼里。机枪组惨遭轰击是因为附近的制高点不多,敌人不管是否确认目标都会首先向这些位置发起攻击。

他很快发现,后续的弹着点显得中规中矩,像老练的参谋人员在地图上划圈圈,这里应该火力侦察,那里必须大面积覆盖,一切都是按着兵要地志进行。很显然,敌人只知道这片不大不小的树林里藏着人,并不清楚哪些角落有人,哪个角落没人。

这波攻击除了零碎的枪响,基本上都是爆炸。枪*是曲射兵器,若非正好看到焰口,很难确认发射位置。敌情不明而贸然反击,只会完全暴露在敌人火力之下,他相信敌人携带的弹药并不足以对潜伏区域实施有效的地毯式攻击。

他突然感到身体被某种钝物撞了一下,下意识摸去,又湿又烫。

那分明是血。他脑子里轰地一下,乱了。

第一次中弹竟然连疼痛感都没有,只是意识渐渐在模糊……

对小林香子来说,这同样是一次令人沮丧的袭击。与其说袭击,不如说是没有目标的袭击。

这片树林里显然是对方的伏击区,明明有人在嚎叫,明明有人挣扎,偏偏不见反击。整个步兵排只有2部35mm自动*发射器和3支有*挂件的95式突击步枪,弹药并不多,第一波火力侦察就耗掉了大半。

她不得佩服眼前这群敌人,准确地说,除了恰好被炸死的以外,还活着的敌人一个都没有暴露。死不吭声的邱少云诚然可敬,而这支目睹战友一个个被炸死也要等待反击命令的部队则更加可怕。

“少校,A组*告急。”

“少校,B组没有发现狙击手。”

“少校,C组请示是否使用机枪。”

“少校……”

问题一个接着一个来,她终于愤怒了。

可恶的敌人!还要忍耐到什么时候!

她操起一枚*,朝无动于衷的树林狠狠甩去,“杀!杀进去!把这些残忍的家伙统统杀光!”

突击手从隐蔽点里冲出来,机枪手占领了刚刚被炸平的制高点。狙击手调低了瞄准镜倍率,以便于快速锁定随时可能跳出来的目标。真正的格斗开始了,不管曾经受过多么严酷的训练,此时的生死只在一念之间。

小林香子感觉枪口上的目标越来越清晰,也越来越多。她不停地射击,以她毕生中最快的速度重复着瞄准、扣扳机、侧滚规避、再瞄准……

子弹将树林搅得沸腾,一片片撕裂,一片片落红。谁开的枪、谁中了弹,又是谁和谁扭打在一起,她完全得不出准确的报告。习惯性的扑一枪,习惯性的迂回到大树背后,习惯性的将某个目标传递给队员,每个人的战斗过程都是长期训练得到的体能反应。

除了开枪,她现在能做的只有等待结果。

要么生,要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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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嚷什么嚷什么,多改几次再扔不出来不行啊?至少俺的东东很少有错别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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