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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隔阂已生

“只有二两?这买卖真是亏大了!”清清收好银子,像是唯恐隔墙有耳,凑近些距离,小声说:“月殿主在岳阳城中四处问药,自今儿个下半日起,已遣人往宫中送了十几副汤头药方,此事尚未见她同旁人提及,我只是打巧碰见她独自垂泪,祝祷少主脑疾能够早些痊愈。”

我怔怔扭头,一抹强烈的酸涩沁入心脾,半日前的情形涌入脑海,一丝一毫,无不历历,像是一只无形的大手,掐得心房快要滴出血来。

不想昨日那般推心置腹的坦白,非但没能让她取信,到头来反被当成了病患的胡言乱语。我紧咬唇瓣,面对这出乎意料的结局,一时竟有些哭笑不得。

柯玥这一次离开,足足过了三日。每日天方破晓,清清便总是变着法子收集露水,熬煮百草,汤头换了一副又一副,三日三夜从无间断,熬药,喂药,再换药,清秀的小脸上不知何时早已顶了两个夸张的黑眼圈。

我在满屋药气中被折腾的死去活来,偶尔觉得身体不适,会第一时间调运冰魄真气,趁无人时将药汁逼出体外。饶是如此小心谨慎,经过三日特殊的圈养后,我终于彻底病倒,没日没夜地把自己捂在被子里发汗。

清清见我身体每况愈下,遣信征询过柯玥的意见后,总算停止了对我的摧残。一番没命的狂补引发了之前落水后的痼疾,近三个月这毛病倒几乎没犯过,以至于我都快要忘记。不想下半夜一下子又晕了起来,居然有种同老友偶然重逢的亲切感。迷糊中翻了几次身,直到觉得方向正确,方才安心睡去。

翌日趁着天色尚浅,我温习完一遍冰魄琉璃功与溯玉真气的独门心法,托着晕乎乎的脑袋打算洗漱更衣。

窗外梅雨飞斜,岛中翠林云烟蒸缭,烟笼崖名副其实地被罩在一层薄纱飘带中,更衬得整个寝殿清冷如雪,仿佛连呼吸间都能激起一缕淡淡的白霜。

我掬起清水几番擦拭,任由水气盈满肺腔,蓦地,感觉到有凉泽顺着人中一直滴落,垂头去看,不知何时,*的脚面上赫然缀了几点殷红血珠,映着瓷盆中被染红的清水,竟似陡然绽开的血梅,怵目宛然。

我恍然,淌过唇尖的不是鼻涕,而是鼻血。目光无意间轻瞥,廊旁纱灯映照处,缓缓现出两点青影,我霍然转身,迈开箭步挡在瓷盆前,胡乱抹了几把脸,整了整凌乱的前襟,有些冷硬的开口:“不是说过我住在此间,不要人侍候的吗?”

“妹妹倒是起得早,今晨清清忙着为三大殿分送早点,我听说你抱恙在身,这便忍不住前来探望,怎么样,身子骨可好了些?”

一抬眼,正看到芊芊拎着食盒越门而入,她身后收伞俏立的人,是锦猫。

“不过是些小病,尚不足惧,怎敢劳烦姐姐玉驾。”趁着垂头整理衣裳的功夫,我有意迈开步子挡住她的视线,“柯玥没来么?”

“妹妹莫急,想必一会也便到了。”锦猫放下伞,眼波盈盈一转,突然盯在我的脚面上,秋眉微锁,轻“咦”了一声,不等我说话转移她的注意力,那盆被鲜血染红的清水,已然投入她的视线。

我干咳两声,一本正经的敷衍:“有些上火,流鼻血。”

她翘着尾指掩唇一笑,“本来染疾在身之人,身子便难免虚弱,妹妹还是先将鞋子穿上吧,整日如此,非得被折腾出重病来不可。”

我揉揉鼻子,胡乱一蹬紫色小花的软缎绣鞋,坐在锦猫和清清中间,桌上的早点很丰盛,一盘醋酿莲子,四碟鸟禽肉,晶莹透亮的小汤包还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在秋雨连绵的露重天享用,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清冷的寝阁里,三人相对无言,只有细细的咀嚼声在殿中回响。饭到中途,清清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惊跳着从椅子上弹起,丢下一句:‘我还有事,先走了!’话音刚落,倏然自殿内掠出,眨眼的功夫,便没了人影。锦猫却见怪不怪,嘴角抿着暧昧的笑意,“妹妹神功初成,身子骨应当健旺才是,怎的脸上俱是伤病之症,倒是叫我糊涂了。”

她虽仍是那副色丽生春的模样,口吻却说不出的温柔。我心里没来由的一痛,扭头不语。

锦猫轻叹道:“我本是为探望而来,可无论你有什么心事,又岂能瞒得到我?”说着伸手拿出一方袖珍的小玉瓶,轻轻推到我手边,“宫主喜好参研药理,平日里收集了大批药物练成丹丸,单是这粒药,便是汇集八十九种以上的灵药才能炼成,炼药途中,又要耗去八十九日的时间。此药虽无解毒的功用,却能平和中气,抵御污浊,少说也可保你百日的清醒。这几个月来,妹妹最是辛苦,此番总算回了家,本来应该好好休息,怎料你却失了记忆,如此一来,在离宫之前,自是要多多上心一些。”

我点头道谢,将玉瓶收入袖中,“柯玥除了搜集情报,平日都在忙些什么?”

“神宫要争霸江湖,逐鹿中原,自然少不得大量金银支持,月殿主既要沾手酒色,又得涉足风月场合,可不比你我这等金丝雀,只能留守岛中,整日待命行事。月殿主虽是女儿身,但却胸怀大才,长于应变,莫说是神宫杀手,便是去做皇后原也使得。”她话中流露着一股毫不掩饰的轻蔑,让我听了,忍不住怒火中烧。

“我此前在外浪迹江湖,倒也曾涉足过青楼,说来好笑,那里面有人谈论天下大事,武林掌故,也有些怪怪的声音,像是染了病似的,姐姐你可知道,她们得的都是什么怪病?”我嘴上装得一派天真,心里却充满了报复的愉悦感,只差没笑得直打跌。

锦猫笑容一敛,眉间突有一丝阴冷隐现,只是在那漆黑的瞳孔最深处,却依旧清明如昔。

她淡淡一笑,也不接口。

初秋的天,是一觉睡醒的孩子脸。不知不觉中,漫天晨曦穿云而下,一时间满目尽是湛蓝的水韵柔彩,只是那短暂的骄阳还未照暖殿宇,盘踞数日的阴霾却再度蔓延开来。

我病怏怏地望着茶水出神,有些心不在焉地用食指在桌上画着圆,寝阁西角,雕花漆门在雨声中被轻轻推开一线,一晃眼,正巧看到紫裙曳地的柯玥褪下雨氅,俏生生地跨进殿中。

我霍然起身,刚想张口唤她,却被对面淡淡投来的两道目光瞧的一阵心虚。

锦猫妩媚的笑意一路渗到眼角,似有意若无意地瞟我一眼,“月殿主走了三日三夜,可忙出一些眉目了?”

柯玥面色木然,淡淡答道:“一切事务都有手下代办,我不过是走走过场罢了。”

锦猫杏眸轻扫,雪腻的俏脸泛起一丝媚笑,“费心几日,想必也累得很,要不要我留下来陪你们说说话?”

我蹙眉瞧向锦猫,发现她脸上分明挂着一抹毫不掩饰的妒意,正准备开口插嘴,却听柯玥续道:“少主掌握五木之术后尚有要事待办,你不用留在这里了,回去休息一下。”

锦猫仿佛早有预料,不紧不慢地撑起垂苏盖伞,留下个颇有深意的微笑,款款举步而出。

柯玥目光四下一转,在瞥见墨玉案上搁置的一堆物事后,眉心轻轻一颦,随手放落手中雨氅,清清淡淡的开口:“屋里没有灯光,你难道不会去点?”

我有些受宠若惊地应了一声,顺手拿起燧石,依次引燃四壁宫灯,殿宇残旧的边缘被焰影填满,映着水镜般的白玉,竟好似闪烁的霓虹一般灯般刺痛了双眼。

光影拂照下,那惑人的星眸似有几许散华曳动其间,仿佛梧桐树里层层叠叠的翠叶隙光,令人眩惑不已。

我坐在玉案前,取过一叠搀着毒砂的人皮面具,效仿着她的动作穿线、结绳,用晶莹的无色丝线一针一针在面具边缘,密密地行。针尖微挑,倏然滑落,一惊垂头,范黑的针尖险些挑破手指,刚执稳针脚,却见她蹙了眉,淡淡训道:“专心些。”

我咬着唇瓣,铲起一蓬毒砂小心翼翼地洒在面具的暗层中,粘合,再穿针。瞧她冷漠的神情,我有些怔忪,隐隐觉得两人间的微妙牵扯,到此刻似乎已变得形同陌路。

心里浅抹的划痕,或深或浅,或浓或淡,随着压抑的气氛越发浓郁起来,藏了半响的泪水,险些忍不住夺眶而出。

柯玥没发现我的异常,只是静静地捧着面具发呆,整个人像是突然跌进了回忆里,跳动的灯焰越发慌了一般,映着她扑扇的双睫,一时间,仿佛有几许哀伤在那对星眸中疯狂滋长。

我鼓足了勇气,小声问道:“留在这,吃过饭再走好吗?”

她仍是那副神游天外的模样,似乎压根没听到我在说什么,稍顷,紧蹙的眉心终于舒展开来,适才的一片动容之色俱已消失不见,突如其来的冷漠像是一把尖刀,一点点剜在我的心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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