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怎么样了？”瑞珠这下有些慌张了，她也知道这下压肯定不会轻，而且是整个身体重量都压在他绊她的那条腿上。
“我……我怎么没看出你有这么重啊……”他*着。
瑞珠赶紧爬起来察看他那条腿：“不会有事吧？我不是故意的啊……”
“嗯，你不是有意的。”
“我也不是，哎，你的腿真的断了？”
“嗯。”他用力点头。
瑞珠忙着察看他的腿，根本没注意他在偷笑。
当然，古博也没察觉到，除了他之外，不远处还有几个人也躲在暗处偷笑。
“瑞珠，我残废之后阿花就肯定不会要我了，你还担心我会去找她吗？”
“胡说八道什么，你不会残废的。”
“我说真的，要是我残废了，你是不是就会相信我的话，不会再担心我和阿花有什么过去？”
瑞珠大吼一声：“闭嘴，我不许你残废！”
“可是如果你不原谅我，不肯和我在一起，我还不如残废了好。”
“你成天撒谎，我怎么知道你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在感情方面，我从不说谎。当初我做卧底，那是我的身份，但我从来也没有做伤害你和别人的事啊，你为什么总是不肯相信我？”
“我才不管你是不是卧底。”瑞珠咬着下唇恨恨道：“我最讨厌你骗我，你和阿花明明就是……”
“我们是旧相识，但要是有感情，也就不会一直走不到一起了。我做卧底和我对你的感情是两回事。”
“你欺骗过我，你当时是为了利用我的身份，而且后来也是你把消息泄漏给摄政王，他才会提前进攻荥丹的吧？”
古博愣住，这一点瑞珠从未提过，他也没有想到。
“你无话可说了吧？”
古博低头不语，认真地想着这件事。
躲在暗处的素心等人也感到非常意外，静静地听着他们说话。
瑞珠一阵悲凉：“你就没想过，如果突如其来的进攻让皇上失利，我也会跟着死在地宫中吗？”
古博仍然没说话。
“你不在意我的生死，之后再怎么解释对我的感情是真的，我也不会相信你。”
“地宫的消息一直是我在通传的，皇上的确从我这里得到不少讯息，可他最想知道的并不是丹陈的战事，对此他并不太关心，我最主要的任务，是侦察皇后和丹陈皇帝之间究竟还有没有再续前缘。可是你要是说消息从我这里泄露的，我也不敢保证，我真的不知道皇上在想什么。如果他因为担心皇后和丹陈皇帝之间感情再续，而通知了摄政王，那也不是不可能的……”
瑞珠吃惊地看着他，她倒没有想到这一层。
古博沉思了一会又摇摇头：“我觉得这个可能性也不大，如你所说，如果荥丹没守住，皇上对情势的分析稍有偏差，不但你会死在地宫里，皇后也有危险。皇上不会冒这样险，据我所知，皇上虽然有时心硬如铁，但他对皇后绝对爱逾性命，他不会拿皇后的生命冒险。”
瑞珠纳闷地问：“那你认为消息是谁泄露出去的？”
“我不知道，但这个人，一定很希望你们丹陈皇帝死，而且对地宫中所有人都没有关切之心。照理说，这该是第三方势力……”
“会不会是阿花？”
古博摇头：“我不认为丹陈的战乱对泰王有利，虽然当时阿花是双重卧底，表面为皇上做事，暗里向泰王通风，可泰王关心的也不是丹陈的战局。这个散发消息给摄政王的人，一定是在做对他自己有利的事，我觉得……”
“你觉得荥丹城还有别的奸细？”
“这个我不清楚了，搞不好奸细就在地宫里也难说。”
“啊？”
古博皱眉道：“虽然我不知道消息是谁泄漏的，但这并不是我们关心的话题啊，我只关心你是不是相信我。”
瑞珠道：“可是我也很关心那件事啊，如果不是你的话，会是谁呢？当时地宫里的人，现在可都还在皇宫啊，我一想到这件事就觉得心里害怕，那个泄漏消息的人当初会对皇上不利，那现在……”
“好了瑞珠，你到底更关心皇上还是我？我的腿断了，你只想着你的皇上。”
“啊？我没有，我当然更关心你的腿。”瑞珠赶紧去卷他的裤腿，想察看腿到底有没有断。
“还没断，不过我心里痛。”
“为什么？”
“你不关心我，只管研究谁是奸细，而且你怀疑我就是那个泄漏消息的人，说明你对我的信任根本不够，哼哼。”
“我没有，我没有！”瑞珠急着解释分辩。
古博心里暗笑，这一招恶人先告状果然很灵，他继续生气，瑞珠继续解释，于是这场相会终于颠倒了黑白，变成了瑞珠向他告罪，要他原谅……
可是花丛阴影里的那几个人并不轻松，她们站起来缓慢向静仪殿走去，素心尤其脸色凝重。
黄薇有兰心有些担心地跟着她，慕北辰先前就离开了宫中，并没有和她们在一起。
“你们说，是谁向摄政王通风报讯呢？”
“奴婢不清楚。”
黄薇对当时的情况更不了解，自然更无从猜测。
“这个人，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而且战争一起，一定对他有利……”素心迅速把从前地宫里排得上号的人都在心里翻了个遍。瑞珠说得不错，当初那些人现在都进了宫，岂不是说明慕北辰身边还有危险？
“到底是谁呢？”她隐隐觉得似乎摸到了一点影子，却又抓不住。
“娘娘，不要太耗费心神了，你不能劳心劳力。”
“嗯。”素心低头摸摸肚子，衣服都已经掩盖不住了，她有时能感觉到小东西在里面动了，这个小生命非常顽强，她能感觉得到。
不过古博总算是搞定了瑞珠，这件事第二天就得到了解决。
慕北辰早听说素心被慕北风带出宫的事，第二天是脸带寒霜过来的，他语气激烈地指着她：“你要是再随意离宫，我会禁止十一来看你。”
“你这么大惊小怪干什么？我出宫散散心而已，你不也希望我心情开朗，多放松心情吗？”
“可这跟他随意带你离宫是不一样的，如果你非要觉得离宫才是散心，下次告诉我，我带你出去。”
“可这有什么不一样？”素心好笑地看他，“难道到这种时候你还疑心十一少跟我有什么？”
“我不是疑心这个，我是觉得他独身一人没有能力保护你！”慕北辰吼了一声，几乎是全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双手握着她的肩，怒冲冲道：“万一有意外怎么办？万一有人暗害你怎么办？慕光极到现在还潜逃在外，京都在我复位后才安静了没多久，还算不上绝对安全，我真不敢保证你会不会遇到丝毫意外！”
“可是你和十一少也差不多，况且你的身份更尊贵，我跟你在一起危险性不是更大？”
“我不会独自一人带着你，至少也要带上守卫。”他语气不耐烦。
“带上谢公公、蓝雨情还有一大堆的守卫，浩浩荡荡招摇过市，说你陪着高郅国的皇后出游？你觉得这样安全还是好听？况且那么多人，闷也闷死我。”
“你……难道你觉得十一独自一人就能保护你的安全？”
“可是我们至少化身平民，不会太招摇，引来危险的机率要小，何况他不是一个人，他到哪里几乎都带着一队隐形的兵，这你知道。”
慕北辰张口结舌。没错，慕北风的那队黑衣护卫可以想来就来，想去就去，没有什么守卫比他们隐藏得更好，这就是幻术的离奇之处。可是他心里总觉得，有慕北风跟着，不会绝对的安全。
素心心里暗笑：“我觉得你还是吃醋吧，你要是不喜欢，也可以禁止他的出入自由，是你自己让他在后宫来去自如的。”
“算了，下不为例。”
素心想反驳，想想还是懒得理他，反正就算再有下次，她也不听他的。
“你还安好吧？”
“我很好啊。”
“听说你是为了瑞珠的事，那解决了没有？”
“正要让你放她出宫，照例宫女不到年龄不能放出宫去。”
“这是小事，我吩咐下去就有人办了。”
“为什么你觉得是小事？我还要给她置办一份嫁妆呢，我现在可是分文没有。”
慕北辰笑道：“这还不简单，让内务府置备一下，就算不按公主出嫁，至少也要按普通官家小姐出嫁的排场，风光嫁出去。”
素心这才满意一笑。她忽然又想起那晚听到古博所说的话，心里还是忍不住疑惑，就对慕北辰说了一遍，然后问：“你认为这幕后的黑手是谁？”
慕北辰也有些意外，这件事他不是没有想过，当古博的身份被查证之后，他先入为主地认为这一切是墨羽沂透露出去的，可古博既然否认，那也就有可能推测错误。他沉吟一会：“你相信古博的话？”
“不是我相信古博的话，是我相信……”素心突然停住了，她不能说她相信墨羽沂对她的感情，他有那么多事隐瞒着她，让她觉得越来越陌生，可是她仍然要坚持相信他的感情，这是种非理智的行为。她怕说出来慕北辰会冷笑，会觉得她幼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