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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十九】血线

像是为了证明一般,她又向我伸出手来,一把抓住了我的手。

她的手。冰凉到彷佛没有生命的温度,彷佛就是一具尸体。

“我那晚没有死,没有完全死。”

她抚·摸了一下·身上的衣服——那条血红色的裙子。

“我很幸运,那天晚上我穿的是这条裙子。”

“我那时候还不知道,这条裙子里有一根线是血线儿。”

她说,血线儿不是吸食人生命的邪物,反倒是关键时刻,能救命的东西。

她的血液向外淌,流在了衣服上。

衣服里的血线儿。吸收了她的血液,把大部分的血液锁在了衣服里,又一点一点地,吐回给她。

但还是有太多的血,透过衣服流到了地上,在血线儿的帮助和保护下,她进入了假死。

所以,才会被第二天发现的人和医生、执法者,当做是尸体。

“我那天很幸运。”她说,“他没捅在我心脏上,不然脏器受损,血线儿也救不了我。”

她说,她后来慢慢缓过来了,躲到男友找不到的地方,自己开了这家店。

我问她,为什么不让男友知道,为什么不报仇?

她说:“我这就是在报仇啊。我要让他一辈子都活在自己杀了人的恐惧里,每天都在担忧执法者什么时候会破桉。每天都在担忧路过的警车是不是来抓他的,门口的保安是不是多看了他一眼……”

我承认。她说的有道理。

如果是我,这种每天风声鹤唳的日子。可能还真不如进监狱好过。

我也不止一次看过新闻,潜逃多年罗网的人,有些反倒觉得是种解脱。

但,这样的人也并没有很多,否则怎么会值得上新闻。

她男友那样的人,未必会担忧愧疚,甚至可能还觉得自己挺了不起,杀了人没有得到任何惩处。

我在她QQ空间,看到她男友的照片。

她男友瘦而且高,神情中带着几丝不屑,好像除了自己,谁都不在乎的模样。

这样的报复,怎么都比不上直接向执法者检举,看他在监狱蹲几十年,出来后已经是与社会脱节的老人来得痛快明了。

“你的手很冷。”我说。

她的眉毛跳了一下。

“如果你只是假死又缓过来,为什么手还是这么冷?”

是不是,你其实是真的死了?

所以你没法向执法者报告,因为执法者会确认,你是生理意义上的死人。

“为什么一直穿这条裙子?”

是不是你脱不下来?

于是,不得不一直穿着血线儿,穿着自己死时流的血。

我注意到,店里的每一条裙子,真的都有红色的丝线,无论裙子本身是什么颜色。

“是不是店里的每一条裙子,都有血线儿?”

“你那么便宜租裙子,收到的真的只有钱吗?”

她一点也没有被拆穿后的慌乱,反倒平静地看着我:“那篇文章之后,来过许多人,你是所有人中,最接近真相的那一个。”

她对之前的故事做了补充——

血线儿确实救了她,但没有完全救活她。

她的生命特征全部停滞了,没了造血的机能,失去的血和生命力,再也无法恢复。

她只能靠血线儿,从别的方面补充。

比如,从别的人身上。

出租的衣服上,确实都有血线儿,它们吸取租衣服的人的生命力,传递到她身上。

她靠着这些零散吸收的生命力,维持着现在的状态。

“别担心。”

她说,“血线儿本质上是救人的,杀不了人。”

但是,吸多了也会对身体有伤害吧。我想。

“是会有。”

她轻轻点头认同,“如果只吸一个人的话,确实会让这个人长期处于虚弱的状态,会一直病恹恹的,大病小病不断。”

“但如果像现在这样,租给许多人,每人只吸一点,只吸几天,顶多是有一点低血糖和贫血,还没有献血后的反应严重。”

难怪最多只能租七天。

“就算万一有人不还,也没关系,血线儿不是你想的那种,不是它吸了别人的血,回来后传给我。所有的血线儿其实是一体的,只要那边吸了,我这边自然就收到了。”

回家后,我开始写这个故事。

我征求过她的意见,她不介意我写出来。

反正写出来也不会有人信,只会当做是编出来的故事。

我写到一半的时候,忽然想到一件事。

跟我私信讲故事的妹子,又是谁呢?

在我把她讲的故事写出来之前,可没人知道血线儿这个词。

后来,我又收到很多私信,但都是好奇的多,甚至有约稿让我写下去的。

但也有些人半真半假地信了,问我这样写出来,是不是不太好。

“店主的前男友,要是知道她还活着,会不会来杀她?你这样暴露她还活着的消息,会不会在害她?”

我心里一个激灵,打给店主。

手机没有人接听,而且说的是:“您所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我在QQ和微信上找她,也没有回音。

用语音打过去,依旧毫无音信,每一次拨打都是“对方暂时无人应答”。

我忽然意识到,她的QQ空间和朋友圈,已经有几天没更新了。

这让我真正慌了起来。

我能利用网上的信息找到她的店,她前男友肯定也可以。

这么多网友看到了我写的故事,她前男友大概也看得到。

我立刻冲到她的店里,店铺果然关着门。

正是白天营业的时间,没有好好的生意不做的道理。

我在门口转来转去,敲门没人理,撞门又不敢。

问旁边的店铺,说是几天都没开门了,也没见到她人。

我通过旁边的店铺,联系上了房东。

房东是个看上去五十多岁的大婶,一见面就跟我抱怨,说她可全靠着这件铺子养老呢,可不能有什么不吉利的事,以后影响租金的。

“我前几天来的时候还好好的,店里还有客人呢,生意做的挺好的。”她皱着眉抱怨。

“见我来,还提前给了三个月的租金,怎么可能有事呢。”

“是什么样的客人?”我顺嘴问。

大婶瞪了我一眼,似乎是在抱怨我干嘛关心这不相干的,但还是答了我:“是个又瘦又高的男人,一个人来的。”

一个男人独自来租衣服,是不是有点怪?

她家衣服可都是女孩穿的。

大婶忽然拍了下手:“我明白了,她人没事。”

又笃定地加了句:“肯定没事!”她向我解释,捂着胸口放松下来。

“那个男人不是客人,是她男朋友。我就觉得那气氛有点怪,不太像是和客人。肯定是她和男朋友出去玩了,或者回家见家长什么的。我就说嘛,哪有那么容易出事。”

我从QQ空间,找到店主前男友的照片,大婶仔细看了一会儿,笃定就是他。

“他这么瘦又这么高,我多看了两眼,肯定不会认错的。”

大婶放下心来准备回去,我建议她还是开门进去看看。

“如果没事,为什么无论你和我打电话,都打不通?什么方式都联系不上?”

店主是已经遇害了吗?终于还是死在了前男友的手里?

如果打开门,会不会看到她的尸体?

执法者会不会很诧异,已经死过的人,为什么又死了一次?

大婶的脸色,又难看了起来,用备用钥匙打开了门。

店里没有人,也没有尸体。房间干净整洁,像是特意收拾过的。

但桌面的灰尘看上去,是好几天没人来过了。

衣服都还挂在墙上,和我上次来的时候一样,彷佛被主人遗弃在了这里。

“肯定没事啦。”

大婶还在自欺欺人,“要真有事,怎么可能这么干净。”

我仔细看挂着的衣服,尤其是鹅黄色的那条,总觉得似乎哪里不对。

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本来应该在的东西,忽然没有的感觉。

我翻出网店的图片比对,刚打开网店就发现是什么不对,少了什么。

鹅黄色裙子袖口的红色绣线不见了。

仔细看,别的裙子上红色的线也不见了。

只有几条有暗澹的红色,需要非常仔细才看得出。

澹得就像是血色被洗掉了,或者近乎吸收殆尽。

……

我是很久之后,才明白事情的真相,因为我在一次偶遇中,见到了店主的前男友。

那是我感冒去医院看门诊,候诊区,正好有个男人又瘦又高。

他的神气,让我觉得有点眼熟,于是,我进了店主的QQ空间,和照片比对。

我仔细看了至少五分钟,虽然和照片上有了很大的变化,但基本确定就是同一个人。

和照片上相比,他的气色差了很多,病恹恹的样子,脸色苍白到几无血色。

他看上去比照片更瘦了。

之前是瘦得精干,现在是瘦得虚弱,瘦得病态,颧骨突出到吊水时,能直接挂在上面。

陪他来看病的人向他抱怨,说他怎么一直要看病,总是有各种各样的病,这个好了那个又犯了。

“这两个月也不知道是怎么了。”那人用叹气来总结说。

而前男友虚弱地靠在墙上,连答话都没有力气。

店主失踪,似乎就在两个月前。

一直病恹恹的……

似乎在两个月前,听过这种形容。

在我问店主,如果血线儿只吸一个人,会怎么样的时候。

她说:“会让这个人,长期处于虚弱的状态,会一直病恹恹的,大病小病不断。”

就在这个时候,我忽然明白了全部的真相。

她当然是要复仇的。

她当然也知道,愧疚和惊恐压不倒他,那不可能是有效的复仇方式。

她可以让血线儿吸许多人的血,也可以只吸一个人的。

但她必须能接触到他,比如,让他知道他杀的人没死,主动来找她。

比如,他在网上看到了一个有关她没死的故事。

我和她同城,我是最合适披露这个信息的人。

和我私信讲故事的妹子,就是店主本人。

我不知道他找上门后,发生了什么,但显然,她让血线儿缠上了他。

也许就在他衬衣看不到的地方,也许他每一次换衣服,都会从一件衣服,游走到另一件上。

永远摆脱不掉,一直吸着他。

他杀了她。

于是,她让他用一半的生命力,一直供养着她。

她继续享受着世间的生活,而他半死不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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