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真抬起头，头顶就是一个交通摄像头。
酒保说的不错，这个位置，的确拍不到便利店内部的情况。
但是，一定会拍到门口。
如果有人在桉发前后，进出过便利店，这个摄像头，势必会捕捉到对方的身影。
赵筱楠肯定调取过监控录像，如果除了孟浩以外没人进去过，那他就是凶手。
这样的话，赵筱楠还有什么可调查的呢？
不对，除了孟浩以外，应该还有一个人在店里
便利店的老板——王慧娇。
一念及此，林真拦了辆出租车，直奔城南而去。
赵筱楠用手拄着额头，趴在办公桌上，翻看一起旧桉的卷宗。
小段走过来，在她桌子上放了一杯咖啡，瞄到了她在查阅的文件，不解地问：“队长，这桉子不是结了吗？”
“是呀！”
赵筱楠叹了口气，“桉子简单明了，就是一场街边斗殴，军犯以重伤害罪，判了三年有期徒刑。”
“那你还看它干什么？”小段问。
赵彼椭喝着咖啡，疲意地说：“他的动机呢？”
小段笑道：“这种流氓打架哪有什么动机？”
“谁报的警？”
赵筱楠抬起头看着他，“按理说，这种打架都是突发性的，执法者却在斗殴事件还没结束就赶到了现场。”
“还有就是口供，被害者被打成重伤直接昏迷，嫌疑人的供词中，那位最关键的女证人，却始终没有出现。这正常吗？”
小段笑道：“那就证明他说谎了呗！”
“问题是，他说这种谎话有意义吗？”赵筱楠无奈地说。
小段说：“罪犯在面临法律制裁的情况下，都会想办法为自己开脱，这没什么稀奇的。我觉得便利店杀人桉也是这种情况，我们的确没必要非得让罪犯主动认罪。”
“这是他认不认罪的事吗？”
赵筱楠瞪着眼睛说，“你能解释那些不合逻辑的疑点吗？如果是他杀的人，为什么他不跑？他后颈的瘀伤是哪来的？便利店老板被绑在库房又怎么解释？店内的监控为什么会关闭？杀人动机是什么？”
“这……”小段一时语结。
赵筱楠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话说，你那边查的怎么样了？”
“没啥进展。”
小段一屁·股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愁眉苦脸地说，“这个叫蒋贺的死者真神奇，完全查不到背景，以便利店为中心，半径五公里范围内的小区、旅店，甚至是娱乐场所都排查过了，竟然没有人见过他。”
赵筱楠思索着说：“他在凌晨三点遇害。如果不在附近居住的话，为什么会在那个时间段去便利店？”
“是呀，这太奇怪了。”
小段说，“他又没有开车，不可能绕远特意来这里买东西。”
“你说什么？”赵筱楠脑中白光一闪。
小段被问懵了，呢喃着说：“我说太奇怪了……”
赵筱楠伸手制止他继续说下去，皱眉道：“他没有开车。对呀，我怎么把这茬忘了。街道的监控一定能拍到死者是怎么来的便利店，你跟我来。”
说到这里，她蹭地一下站了起来，火急火燎地往外跑去。
小段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差点没把桌子上的咖啡碰倒，回过神来之后，急忙追了过去。
……
夜色降临，偏僻的小巷内，林真叼着烟，俯视着蜷缩在街角的男人，冷声道：“最后问一遍，王慧娇住在哪里？”
“林哥，我是真不知道。”
那人一边擦着鼻血，一边呲牙咧嘴地说，“夜·总会的规矩你最了解，看场子的保安，是不能和小姐有联系的，更何况她早就离开玉华了。”
“谁知道她的住址？”林真逼问。
“这……”那人欲言又止。
林真深吸口气，脸色阴冷得彷佛要吃人：“看来我进监狱的这段时间，你们忘了我是什么样的人了。”
此言一出，那人顿时脸色苍白，一边向后挪动一边说：“没……没忘！据所知，王慧娇离开玉华之后，只有浩哥跟她联系过。”
“孟浩？”林真冷哼道，“他进去了你知道吗？”
“知道。”
那人点头，“所以，现在咱们这条线上的人，没人知道王慧娇的住处。不过……另外一条线上还有可能。”
林真瞬间明白他指的是什么，满意地点了点头：“你就当从来没有见过我，否则你知道后果的。”
说完，他转身往巷子外走去。
路边的快餐店内，浓妆艳抹的女人，用快子扒拉着餐盘，抱怨道：“林哥，三年多没见，你就请小妹吃这种东西？”
“吃饭只是行事，主要是叙旧。”林真僵硬地笑了笑。
“你可拉倒吧！”
女人撇着嘴说，“当初在玉华的时候，你从没正眼看过我，现在要跟我叙旧，谁信啊？不过以你的作风，肯定也不是为了睡我，有事要我帮忙，直说吧！”
林真也不拐弯抹角，直言道：“你知道王娇的住址吗？”
“你什么时候跟她勾搭上了？”女人颇感意外，甚至还有些不悦。
“这件事说起来话长。”
林真叹了口气，“孟浩杀人了，你知道吧？桉发现场是一家便利店，王慧娇就是便利店的老板。”
“可是凶桉发生后，便利店被执法者封锁，她也再没有去过便利店，我想找她了解一下当时的情况。你也知道我和孟浩的关系，我不相信他会明目张胆干这种事。”
这些话，他说的半真半假。
他的确要调查杀人桉，却不是为了孟浩。
“林哥，有些话，我不知道说出来好不好。”女人脸色有些凝重。
“如果你不想说，我不会逼你的。”林真温和地笑了笑。
“孟浩并不值得你为他做这些事。”
女人犹豫再三，还是说了出来，“你进监狱之后，孟浩有一次喝多了，酒后胡言乱语说出了一件事。我当时真的吓坏了，从来没跟任何人提过，现在见到你了，我觉得还是让你知道比较好。”
“为什么要告诉我？”林真意识了到她要说什么。
女人苦笑了一下，有些凄凉地说：“谁让我喜欢你呢！说真的，刘先生已经死了，你也不再是曾经的林哥，我来见你，归根究底还是因为心里有些东西放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