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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chapter.52

李从嘉开心的走过去问道:“眼睛好了?”

释雪庭定定看着李从嘉许久, 这才合掌说道:“已经能看到东西,只是略有些模糊罢了。”

李从嘉想了想说道:“还未大好, 还是请郎中来看看吧。”

释雪庭没有回答,只是避开身说道:“郎君辛苦, 还请先去沐浴更衣吧。”

李从嘉总觉得释雪庭的眼神似乎有些奇怪,难道是因为他眼睛刚转好的缘故?

不过他这个疑问,很快就得到了解答。

李从嘉对着铜镜看着脖子上那鲜红无比的唇印,恨不得穿回去把脖子擦干净再回来!

这尼玛完全就是一夜风流,还留了罪证的节奏啊。

可李从嘉偏偏根本没风流到,比起李景遂,知州还是保守许多, 请来的都是杨花院的小娘子, 小郎君一个也没有!

李从嘉沐浴更衣完毕之后,一出来就看到杨新拿着他昨晚的手稿在读,正巧读到了“教君恣意怜”。

李从嘉:……

他面无表情地走过去,一把将诗稿扯回来说道:“功课都做完了?”

杨新笑得略带些猥琐:“做完了做完了, 郎君这词写得真好, 教教我啊。”

李从嘉嘴角微抽:之前是谁根本不想学的?现在又来这套?孩子,你思想很有问题啊。

释雪庭含笑看着李从嘉尴尬的模样,等欣赏够了才慢悠悠说道:“郎君既然当场写词,想必田五娘子的事情也已有了眉目。”

李从嘉一脸郁闷地说道:“昨晚被灌了个够呛,都忘记有没有提了。”

幸好这年头酒精度数都不怎么高,如果是他搞出来的蒸馏酒……估计今天他就要横着回来,哪像现在只是有些轻微的头痛。

释雪庭立刻问道:“喝多了?”

李从嘉揉了揉太阳穴:“是啊, 这群人真能喝。”

最可怕的是他不喝还不行。

杨新颇有些过意不去:“郎君受苦了,都是我的错。”

李从嘉摇了摇头,这事儿没有谁对谁错,毕竟人是他要救的。

释雪庭开口说道:“春生,去给郎君煎两碗醒酒汤。”

春生刚答应,李从嘉马上跳起来:“别别别,我现在很清醒,用不到醒酒汤。”

释雪庭说道:“那个对宿醉后的头痛有效。”

“也……也不是很痛!”李从嘉想了想,头痛跟醒酒汤那个味道比起来,他果断选择头痛!

释雪庭略有些无奈:“既然如此,我便帮郎君按一按吧。”

咦?这个可以有!

杨新看着两人往李从嘉的卧室走去,心中颇有些疑惑,为什么非要回房间?还是去郎君的房间?

倒是在李从嘉他们完全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对,李从嘉直接躺在释雪庭的腿上,将发髻解开,闭上眼睛美滋滋的等着服务。

“郎君若是真的救下田五娘子,会让他和杨新成亲吗?”

李从嘉感受着释雪庭修长手指轻柔按在头皮上的感觉,懒洋洋说道:“这要听你的啊。”

释雪庭颇为意外:“嗯?”

李从嘉睁眼笑道:“你才是十一郎的师父啊,这件事情你说了算,我们把田五娘救出来已经仁至义尽,更何况田家出事,她父兄尽皆罹难,怕也是要守孝的,想要成亲都没办法。”

释雪庭原本低头看着李从嘉,然而在看到对方言笑晏晏的模样之后,下意识的抬起头,没敢再去看。

不过李从嘉的这番话的确让他意外,他还真没想过杨新的婚事,他一直以为是李从嘉决定。

李从嘉见释雪庭不说话,又慢吞吞地说道:“不管怎么说,都要十一郎自己也喜欢才行,那孩子主意正,如果他不愿意到时候怕不是结亲是结仇了。”

释雪庭说道:“这件事随你做主。”

他这句话说完之后没有等到任何回应,反而听到了轻微的鼾声。

李从嘉这一睡就是两个时辰,等他醒来的时候,依旧感受到了头上舒服的按压。

睁开眼之后,他才发现室内已经略有些昏暗。

李从嘉揉了揉眼睛,声音略带沙哑:“你……一直没走?”

释雪庭微微一笑:“可觉得好些了?”

李从嘉毫无形象的伸了个懒腰:“总算是活过来了,再来几次,真是要折寿了!”

释雪庭说道:“既然如此,教坊使的邀约我便替郎君拒了吧。”

李从嘉一愣:“教坊使的邀约?什么时候的事?”

释雪庭回答:“未时一刻派人送来的请帖。”

李从嘉又问道:“宴会是在什么时候?”

“三天之后,郎君可要参加?”

李从嘉果断说道:“去!”

释雪庭皱眉:“饮酒伤身。”

李从嘉苦笑道:“行百里者半九十,既然已经做了,自然要继续做完,否则我之前的罪岂不是白受了?”

释雪庭颇为无奈,却也想不到别的理由来劝说他。

李从嘉其实还有一个不得不接近教坊使的理由,那就是想要更多的了解周国的情况,如果能够通过赵匡胤的敌人来打击他,应该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三天之后,李从嘉准时赴约,这次是教坊使做东,不过李从嘉自然也备下了厚礼。

教坊使得知之后,笑的见牙不见眼,嘴里还说着:“你送上几首新作就是最好的礼物了,怎么还带东西来了呢?”

李从嘉笑道:“我与使者一见投缘,些许礼物只担心不入使者的眼,毕竟使者自大梁而来,什么奇珍异宝没见过?”

教坊使笑道:“不愧是出口成诗的大才子,这张嘴啊,是真会说,来来来,多与我说说,说不定我这一开心,你想求的事,我就允了呢。”

李从嘉并不意外教坊使知道自己的目的,毕竟知州是不会愿意替自己背书的,肯定会找个合适的时候告知教坊使。

李从嘉觉得这样没什么不好,否则他还真不一定找得到机会去提这件事。

所以对于教坊使所说,他也不觉得难堪,只是笑道:“李煜所言字字皆为肺腑之言,如今却还真不知说什么才能让使者欢心了。”

教坊使抿嘴一笑:“怪不得定国节度使对你另眼相看。”

嗯?李煜总觉得这教坊使话中有话,只好谨慎说道:“节度使的确助我良多,在下也是受宠若惊,若说才华,在下那一点才实在不值得拿来说。”

教坊使故作高深说道:“节度使行事一向随心所欲,我也看不透呢,不过将来李小郎若是出人头地,想来也是要感激他的。”

李从嘉苦笑摇头:“节度使的确劝过我去参加科举,只是我百事缠身,怕是静不下心去。”

教坊使听了之后表情很是耐人寻味:“李小郎难道就不想去大梁吗?”

李从嘉摇头:“如今家族重担皆在我身,怕是没机会去大梁的。”

教坊使一脸惊奇:“你若能位列朝堂,自然能光宗耀祖,为何不去?”

李从嘉佯装一脸苦涩:“若有机会,在下还是想去寻一寻长辈族人遗骸,让他们入土为安的。”

教坊使忽然逼近问道:“如此当真不想去大梁?”

李从嘉略一犹豫:“大梁虽好,却终究不是李煜家乡。”

教坊使眸光一亮拍掌道:“好!若你能应我终身不踏入大梁,我便放了田五娘,如何?”

?????

李从嘉满脸惊喜,这可真是太过意外,他本来就不可能去大梁!

李从嘉立刻说道:“若教坊使此言为真,在下此生定不踏入大梁一步!”

教坊使笑道:“李小郎快人快语,某还有个不情之请,除此之外,李小郎每季都要某献上一首诗或词,随心所写便好,如何?

李从嘉略一犹豫还是答应了他,反正等自己跑路,什么诗词都没有,教坊使有本事就去江宁府找他啊!

教坊使喜笑颜开:“如此甚好,只是还要立个字据。”

李从嘉看着送到自己眼前的文书,不动声色看了一眼,发现只是约定李从嘉承诺终生不踏入大梁,别的一概没提。

教坊使见李从嘉仔细观看,便说道:“诗词一事,我一会派人前来,李小郎切勿担忧。”

李从嘉颇觉好笑,这是威胁还是提醒?

大概两者都有,不过这两件事也的确不适合落于纸面。

李从嘉痛快签下文书,教坊使倒也说话算话,立刻吩咐人将田五娘送到李家。

李从嘉跟教坊使又略略说了两句,便提前离开,教坊使也没拦。

李从嘉回到府邸之时,田五娘已经被安顿好,李从嘉总算是松了口气。

释雪庭问道:“郎君可是应了那教坊使什么?”

李从嘉看着他一脸严肃的模样,低声说道:“承诺了两件事,一件是此生绝不踏入大梁,另外一件就是每一季都写一首应景诗词送与他。”

释雪庭听闻顿时如释重负:“如此便好,如此便好。”

李从嘉有些奇怪:“你很担心?为什么?”

表现的这么明显,这可不像你啊!

释雪庭略一犹豫便说道:“我今日无意间听说教坊使开江宁府的确不是偶然。”

李从嘉马上问道:“他来做什么的?”

好奇死了,教坊使应该是时时刻刻给皇室高官服务的,怎么会跑这么远来这里?

释雪庭低声说道:“听闻教坊使来江宁府市是为了广选美貌少女少年入宫。”

哦,给周皇选妃啊。

等等……少年?

李从嘉看着释雪庭,发现对方一脸慈悲淡然,顿时嘴角一抽,这位是担心自己被……选上?

法师,你醒醒啊,人家要的是小郎君,他都快弱冠了,怎么可能选上?

李从嘉拍了拍释雪庭肩膀说道:“放心吧。”

释雪庭心里也略有些尴尬,不过表面还是云淡风轻。

李从嘉也想转移话题便问道:“田五娘可还好?”略顿了顿才又问道:“有没有受欺负?”

释雪庭说道:“看上去还好,五娘说被开教坊使本来也不知道如何处置她,若非郎君,她怕是活不下来的。”

李从嘉瞬间明白,田五娘的形象的确是不符合时下审美。

不过也正因为这样,教坊使才那么痛快的答应,否则还要费一番功夫才行。

救下了田五娘,也算是解决了一桩心事。

不过李从嘉没想到赵匡胤会那么快得到消息。

“听说你答应了那阉人的无理条件?”赵匡胤面色不善,看上去颇有李从嘉敢点头,他就要暴揍李从嘉的意思。

李从嘉一点不怕,赵匡胤没理由动手,更何况他要是敢动手,李从嘉顺势就能愤怒辞职。

“是不是无理端看值不值而已。”

赵匡胤冷笑一声:“怎么你还觉得很值?”

李从嘉一脸稀奇:“为什么不值?”

赵匡胤忽然凑近低声问道:“那你可知道你失去的是什么?终生不踏入大梁?你可真敢应!”

李从嘉心道:失去了什么?不,我是捡会一条命好吗?

赵匡胤见他不说话,伸手扣了扣书案,一脸若有所思:“前些日子有人在田家搜到了与南唐高官来往信件,你为了救田五娘不惜答应这样的条件,难道……”

李从嘉连忙问道:“什么?他真是南唐卧底?”

赵匡胤意味不明的笑了声:“怎么?后悔了?”

李从嘉叹了口气:“说不上后悔,我救田五娘不过是遵从本心,我既然敢答应,自然有后手。”

赵匡胤颇为感兴趣:“哦?怎么说?”

李从嘉问道:“敢问使君,大周可是要止步于此?”

赵匡胤眉头一皱:“什么意思?”

李从嘉又问道:“无论是胜任还是失落难道不是志在天下,一统江山吗?”

赵匡胤傲然道:“那是自然。”

依照大周的国力,如今他们已经没必要再隐藏自己的野心。

李从嘉笑道:“既然如此,待得那时如今的大梁怕是不适合做国都了。”

赵匡胤恍然:“原来你是打得这个主意,可就算如此,你也玩平白蹉跎许多年,不可惜?”

李从嘉摇头:“既有所求,无论可惜与否都没有意义了,更何况我与教坊使所约定乃是不朱东前往大梁,若将来我运气不错,被招进大梁,那就不是我违约。”

赵匡胤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说道:“你对自己倒有信心,但你知不知道你所做一切不过是给他人做嫁衣?”

李从嘉奇怪问道:“这是怎么说的?”

赵匡胤冷笑:“那阉人有个侄子,过继给了他,就指着你写的东西得圣人青眼呢。”

又是剽窃啊,李从嘉已经有些麻木了,只是淡定的说了句:“哦。”

赵匡胤问道:“没什么想法?”

“诗词写的再好,又只是诗词写得好,最多也就是个弄臣,大周如今需要的是如唐初那般能打仗的武将,能治世得的能臣,出将入相,才是正理。”

赵匡胤大笑两声:“说得好!”

李从嘉好不容易把赵匡胤糊弄过去,身心俱疲的回到家里,结果刚进家门就看到杨新冲过来,一把拉住他的胳膊说道:“郎君,快来帮我劝劝五娘,她非要走!”

李从嘉:!!!这又是闹什么幺蛾子!

本来满肚子火的李从嘉在看到田五娘之后,火气消失不见,只余下了无奈。

田五娘原本温柔似水的眼睛,如今已经被显示淬炼的充满哀恸与刚毅。

田五娘依旧礼数周全,对李从嘉行礼过后说道:“多谢李郎君救命之恩,只是五娘今非昔比,纵然大恩不言谢,也只能谢一谢了,不过郎君放心,将来若郎君但有差遣,五娘定然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李从嘉心道:我要是沦落到去求助你的份儿上,还是赶紧抹脖子自尽吧。

李从嘉摆摆手:“此事休提,刚刚杨新说你要离开?为何?”

田五娘轻声说道:“五娘是戴罪之身,不好留在这里的。”

李从嘉笑道:“你既然活着出现在这里,就代表已经没有了任何危险,何必担心?”

田五娘眸光一冷:“有没有罪,不过是当权者一句话而已。”

这个说到点子上了,李从嘉看了一眼杨新,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看看人家小娘子!

“你放心,我自然有把握,你且安心住下,等过一段时间,跟我们一起走便是。”李从嘉摆摆手。

田五娘有些惊讶:“走?你们要离开?”

李从嘉把之前糊弄教坊使的言辞拿出来重新说一遍,田五娘立刻没有了疑问。

她略一犹豫咬牙说道:“实不相瞒,我要走,乃是想要找机会报仇!”

“报仇?”李从嘉失笑:“你知道自己的仇人是谁吗?”

田五娘冷冷说道:“赵匡胤!”

赵匡胤?李从嘉满脑袋问号,他一个节度使,跟人家小小的知州通判较什么劲?

或许看出了李从嘉的疑惑,田五娘说道:“阿爹其实也不过是人家杀鸡儆猴的那只鸡而已!”

李从嘉哭笑不得,小娘子……有你这么形容自己父亲的吗?

不过,田五娘这么说倒有可能是真的。

“具体怎么回事?说说吧。”

田五娘详细说道:“如今朝内有保守派和主战派,保守派觉得最近大周进攻的步伐太快,军粮压力太大,应该停下来休养生息,等国库充足再继续,但是主战派觉得如今机会千载难逢,应该咬牙将南唐拿下,等消灭南唐之后,以南唐国库和粮库来做军粮,便能继续下去。”

李从嘉听得心惊肉跳,力持镇定说道:“赵匡胤是主战派?”

田五娘点了点头,不用说,田通判肯定是保守派那一部分,根本理念起了冲突,怪不得赵匡胤要下狠手

“报仇也不急于一时,赵匡胤不是你随意能动的,先留下来慢慢图谋。”

田五娘没再说什么,只是沉默的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田五娘走了之后,李从嘉转头跟释雪庭说道:“赵匡胤这是跟游牧民族学来的以战养战啊,只是这样的方式,未必适合中原,他总要跌跟头的。”

释雪庭却说道:“目前看来,这个战术被他执行的不错。”

李从嘉遗憾地点点头:“如果能够联系上周国朝中哪位保守派官员就好了,可以通过他们想办法给赵匡胤下绊子,哪怕不能干掉他,也尽量将他拖在这里,不能用兵!”

释雪庭说道:“教坊使或许是个突破口。”

李从嘉皱眉:“教坊使?他不过是个宦官,宦官在周国是不能干政的。”

释雪庭摇头说道:“如果真是那样,赵匡胤何必看教坊使不顺眼?教坊使这种常伴周国皇帝左右的,他就算不结交,总也不会去交恶吧?”

李从嘉伸手扣了扣案几:“这还真有可能,唔,我找时间去跟教坊使交流一二好了。”

释雪庭嘱咐道:“千万小心,田通判下场如此凄惨,如今江宁府内就是赵匡胤一手遮天,若是让他知道你有不轨之心,他绝不会善罢甘休。”

李从嘉点头:“我会小心。”

商量好之后,李从嘉又觉得,赵匡胤能不能如愿以偿,其实还要着落在郭荣身上,只不过,他不可能跑去接触郭荣啊。

就在李从嘉纠结的时候,府内的护院头子贾世清跑进来说道:“郎君,田家小娘子抢了咱家的马,跑了!”

李从嘉:?????

他看着贾世清问道:“怎么跑的?”

贾世清气喘吁吁地说道:“就是……她……她跑到马厩那里,牵了匹马,一路从后门跑了。”

李从嘉简直要崩溃:“我是问你们怎么让她跑了的!”

尼玛,这么多护院是吃白饭的吗?拦不住一个小娘子?你们是不是不想干了?

就在李从嘉要爆发的时候,就看到杨新一瘸一拐地走进来,脸上还带着一块乌青。

李从嘉顿时吓了一跳,杨新的功夫可是释雪庭亲自传授,纵然起步晚,在同龄人之间也罕有敌手,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你这是怎么回事?谁打的你?”

杨新一脸沮丧地说道:“被五娘打的。”

李从嘉:????是不是我今天起床方式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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