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吟和宁若馨之间确实有些小过节。
只不过,这过节连宁若馨本人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其实,女人之间有过节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有时候单是一个眼神不对付,两个人便可能因此交恨。
江晚吟和宁若馨同是十七的年纪,也都是待嫁闺中的大家小姐。
像这个年龄的花季少女,心中属意哪位青年才俊倒也是常事。
要说这上京城的才俊也有不少,有擅长文的,有擅长武的;有高风亮节的,也有长相帅气的;当然也有几个名声臭的太响亮的。
总之,各有各的优势。
只可叹,这两个人却目光一致的看上了同一个人。
于是,这无声无息的硝烟便蔓延了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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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亲王府内。
这日,万南川正在府中批些公文,周放来禀:“王爷,太常寺少卿苏有别苏大人求见。”
万南川抬了抬眸子,大手一挥:“让他进来。”
苏有别跟在周放身后进了门,一路头也不敢抬,来到万南川面前,立刻恭恭敬敬的跪下来行了个大礼:“拜见玄亲王。”
万南川见惯了这种场面,并没觉得大惊小怪,只把手中的褶子啪嗒一合:“苏大人有何事啊?”
苏有别这才敢抬起头。
以前只在远处瞻仰过玄亲王的背影,如今一得见,果然是气宇轩昂、俊秀不凡,怪不得自己那花痴女儿被迷的神魂颠倒的。
“小人官升四品,听闻是王爷拟的褶子,近日走马上任,特来拜谢。”
万南川回首一想,确有此事。
北凉大战之时,苏有别捐献了大批的物资和银钱,若不封他个官职倒显得是皇家不懂事了。
“此番北凉大胜,苏大人功不可没。封个一官半职自是理所应当的。”
“王爷过誉了。”
苏有别献词令色,看万南川的表情平静,才敢从袖间掏出那两个檀香木的盒子。
“素闻王爷喜爱收集各类顽石,小人几经周折,寻来一对黑陨,还请王爷品鉴。”
黑陨是极为珍贵的石类品种,它比一般石头重很多,几千年才形成几枚,数量少之又少,而且关于它的传言更是玄乎的很,实在是个不可多得的宝贝。
万南川听的心痒痒,却还是面露不悦道:“苏大人倒清闲的很呐,上任不过三五日,连本王的喜好都打听清楚了?”
苏有别跪在地上已是胆战心惊,他速来知道万南川脾性无常,生怕他一个高兴就抽起疯来。
万南川看了看苏有别手中的盒子,给身旁的周放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将盒子呈上来。
周放接过苏有别手中的盒子,打开递到万南川眼前。
果真是黑陨!
“苏大人果然是有能耐的很,连这等稀罕之物都能弄来,本王倒是小瞧你了。”
“王爷言重了,小人不过是偶然得来,得来后才知王爷喜欢顽石,因此特来献上。”苏有别说的战战兢兢。
“好!那本王便收下了。”
苏有别这才算松了口气,抬起袖口擦了擦脸上的汗珠。
万南川急着细看这两块石头,却看见苏有别还没有走的意思。
“苏大人还有什么事?”
苏有别犹豫了片刻,还是硬着头皮说了起来。
“实不相瞒,小人家中有女名为苏真真,心中爱慕王爷多年,每日积思成疾,人也日渐消瘦。小人特来为小女请亲,求王爷能感念小女心诚,赐个侍妾,以慰她相思之苦。”
苏真真这名字万南川倒是听起来耳熟。
周放俯下身,悄声说道:“王爷,前几日在咱们王府门前刺杀你的那个,长得......”
周放龇牙咧嘴,拿着手在脸上一顿揉搓。
万南川当即想了起来。
“苏大人当真以为自己做了个太常寺的少卿,便无往不利了?本王如今连正室还没求娶,你倒想着给本王纳妾了?”
万南川深邃的眸直视着他,一字一句霸道又凌厉。
“王爷,小人绝无此意,实在是小女心系王爷,忧思成疾。”
“有病就找大夫看病!算盘还打到本王头上来了!本王念你是有功之臣,暂且放你一马,下次若还敢提及此事,本王决不轻饶。”
万南川的眸子越发的阴暗,苏有别跪在地上已是浑身发:“是,小人知错了。”
此时,周放将手里的石头往万南川眼睛旁边递了一递。
“王爷,那这石头?”
“没收了!”万南川漫不经心道。
周放低眉看了一眼依旧跪在地下的苏有别:“苏大人,还想留下来吃晚饭?”
“不敢,不敢!”苏有别落荒而逃。
回到家中,苏有别的脸色黑的就像刚自己送出去的石头。
“爹怎么样了?王爷同意纳我为妃了嘛?”苏真真迫不及待的跑上前来。
今日原是她死缠烂打求着苏有别去的,只因那日万南川让人将她扔入河中,她一时也摸不准万南川的脉,还不如直接让爹去给自己请亲。
苏有别一开始就是奔着让苏真真做妾的心思去的,他自知女儿的品行,也自知苏家身份低微。
在他心里,即使苏真真能当个妾室也好,至少是进了玄亲王府的,沾了万南川的亲,别人怎么也会高看他一眼。
“妃?你怕是连个妾都做不成!”苏有别怒气冲冲的。
“爹,你是不是惹玄亲王生气了?”苏真真试探性的问道。
“那尊邪神,还用得着我去惹他生气?我看他自己说话都能把自己气昏过去!”
王氏听苏有别的口气,知他今日在万南川跟前吃了不小的憋屈。
“老爷啊,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有别这么好面子,被万南川羞辱的事自是不肯直言的。此刻尽是心疼他那大把大把的银票了。
那黑陨他可是折了两间效益最好的铺子才与人求来的,本想这次能发挥个大作用,让自己成功抱上万南川的大腿。结果愣是亲也没攀成,宝贝也让人给扣了,还给自己惹来了一身腥。
可真是赔大发了。
苏真真才不管这些,在她心里,今天的事情没办成,自然是爹的原因。
“当初可是爹非要让我嫁他的。”苏真真都着嘴,言语间有些埋怨。
“你自己有本事你自己使去,爹是再也不趟这浑水了。”
万南川这种人,自己还是能躲就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