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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话:监禁

“唔……又是不认识的天花板。”我喃喃地说。

我缓慢地从床板上坐起来。嘶……浑身酸疼。床就是一块木板钉起来的床板,上面盖着一张白布,下面四个木腿。白布上面有条薄薄的毯子,冷得要死。

好在我现在身体素质高,倒是冻不死我。

这是个监狱,没有窗户,空气很闷,光线也很糟糕。我的手脚都扣着重重的锁链,手上一条,脚上一条,两条中间再来一条。扣得相当完美。

这是被谁给逮捕了……但是身上的衣服并没有换,白色的大衣上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大片的灰色痕迹。

看起来外面是白天,监狱里蒙蒙地有点光亮,刚刚够我看清楚周围的物体。生铁浇铸的栅栏外面,就是一片漆黑。

不知道哪里传来断断续续的滴水声,除此之外就是一片死寂。

噢噢噢,这就是传说中的会把人逼疯的小黑屋?

可是并没有那么黑啊……大概还是能看得清楚东西的。

我尝试着在脑海里呼出系统,什么都没有发生。打开物品栏,也没有什么反应。大概这个监狱动了什么手脚,让人无法在这里操作以太?

回想一下最后的记忆。唔,艾拉被击倒了,我把沙里贝尔虐杀了。然后好像冒出来一堆人脸,跟我叫唤着什么,我就晕过去了,醒来之后就到了这里。

咦……为啥啊,明明是所谓神圣的决斗裁决,生死不论来着,为啥还会被逮捕?

不知道朋友们怎样了。特别是艾拉……虽然当场我被激怒,但是冷静下来想想,艾拉堂堂一个光之战士,应该不至于这么容易死的吧?

当场应该先去查看艾拉的情况才对,现在也不用这么挂心了。

我真满脑子跑马呢,远处打开一扇门,门外幽暗的灯光照了进来。

几个人举着烛台走进来:“拉莱耶先生,醒了是吧?很好。”

为首的那个人把烛台举到他的脸庞边,淡金色的偏分发型,下巴尖尖的,皮肤白皙,眼睛深陷。他穿着洁白的甲胄,看着和之前的格里诺甲胄同一系列,应该是苍穹骑士团里的一个。

不认识……

“我是泽菲兰,苍穹骑士团一员。你好,拉莱耶先生。”他说着,行了一礼。

我点点头。

他把烛火往他身边两侧照了照。他左边的是一个白发大背头,左眼戴着眼罩的精灵。

“这位是波勒克兰。”

他右边是一个白发中分的俊美精灵。

“这位是盖里克。”

我不知道泽菲兰这么介绍是想做什么,只能端坐不动,静静地听他说。

泽菲兰把烛台递给盖里克,掏出钥匙给打开了牢门,走了进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拉莱耶先生,不知道你是否还记得,你曾经以血腥手段虐杀了沙里贝尔?”

“记得。但是沙里贝尔已经死了?那种人渣蛆虫,总觉得会在哪个角落挣扎着活过来呢。都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万年嘛。”

泽菲兰冷笑了两声:“托你的福,整个圣都可是闹得纷纷扬扬,你的好朋友还真不少,艾欧泽亚的乌尔达哈甚至派出特使查问这件事情呢。拜此所赐,我们不得不释放你,但是释放你之前,总觉得于理可悯,于情难容。就委屈你陪陪我们啦。”

“噢?苍穹骑士团员原来是不讲道理,只讲感情的?怪不得如此飞扬跋扈,怪不得如此良莠不齐啊。”我耸了耸肩。

泽菲兰完全不为所动:“拉莱耶先生,别着急。来,跟我们走。还没到地方,没到时间。到了地方,到了时间,你再开口不迟。”

“嘿,也好。”反正不配合也会被强行拉过去,不如保持点风度,坦然面对好了。

我跟着泽菲兰走出牢门,向门口走去。波勒克兰和盖里克两个人在我身后左右戒备。

手镣脚铐都铐着,没那么容易挣脱的,不用那么如临大敌也可以的哟……

门外是一个宽敞的房间,依然没有窗户。房间里的墙上点着灯,陈列着种种刑具。房间中央有一个大字形的架子,上面满是皮带,血迹斑斑,一看就知道是用来束缚人体的。

“好了,拉莱耶先生是自己躺上去呢,还是我们帮帮你躺上去?”泽菲兰下巴朝那个架子扬一扬,懒洋洋地问。

“为了表明是你们强迫我就范的,所以我可不会自己躺上去。”我才不傻,到时候人家说是我配合的怎么办?我可不相信苍穹骑士团的节操。

泽菲兰朝我身后点点头,盖里克一手抓起我的镣铐,把我像生猪一样提起来,按到架子上。

我象征性地挣扎了两下。

泽菲兰掏出钥匙,把我身上的镣铐打开。还没等我揉一揉手脚,盖里克就把我双手摊开按在架子上。

这一瞬间,无数信息在我脑海中爆开。

“拉莱耶不要怕艾拉和阿尔菲诺和奥尔什方他们都在努力周旋坚持住最迟三天就会将你救出来娜娜莫和劳班也很担心你拂晓血盟已经进驻伊修加德施压了千万坚持……”

随着熟悉的声音飙完这一长串话的同时,一幕幕影像在我脑海中浮现。

裁决厅中,艾拉悠悠醒来。

阿尔菲诺拦在我身前,拼命想要拦住苍穹骑士团。

观众席上,奥尔什方拉着他父亲咆哮,福尔唐伯爵一脸苦涩。

神殿骑士团中,艾默里克右手无意识地掐紧了左臂,细细的眉头皱了起来。

乌尔达哈王宫中,娜娜莫手指点着下巴和劳班说话,劳班点了点头。

敏菲利亚和穆恩布瑞达裹着厚厚的棉衣,通过大审门,在狂风中艰难行进。

罗火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到了丧灵钟,在棚子里跪在老爷子身前声泪涕下,老爷子脸色阴沉沉的。过了会儿浑身裹得严严实实的夕雾走进棚子里,听老爷子吩咐了几句,点点头,出了棚子。

随着我的手臂被缚上皮带,声音和影像掐然而止。

我感到鼻子一酸,眼泪不由自主就滴下来。手臂被盖里克压得死死的,没办法擦。

艾拉没有死,我的朋友们正在为我奔走……

谢谢你们……

泽菲兰冷冷地说:“现在知道害怕了?哭也没用!波勒克兰!拿出点本事来!”

波勒克兰阴测测地笑了笑:“好咧。”

他拿过一根粗长的铁钉,放在手心里掂了掂,颇为满意地点点头:“我们就从基础开始吧。拉莱耶阁下,沙里贝尔的死,是我们的遗憾,也是你的遗憾。

可惜你看不到他那如同艺术一般的拷问手段了。而我们的手段终归是有些粗糙的,真是不好意思。

如果是沙里贝尔的话,他可是能够精确控制人体受到的伤害和痛楚,小心翼翼地让拷问的对象在死亡线上游走,来攻破他们的心防来着。

而我们这些粗人,就只能想办法给你带来更大的痛苦而已,反正,你的身体这么强健,没有那么容易死的吧?

不如说,千万不要死哦?”

我点了点头说:“你放心,我会坚持的。”

波勒克兰愣了愣,笑了起来:“但愿如此。”

他说着,将铁钉对准我左手手腕,拿过一个榔头,用力将铁钉钉了下去。

剧痛像电流一样蹿进我脑海之中,我甚至没有在第一时间感觉到疼痛,只是感受到身体好像被什么戳破了,之后才是脑海中火花直冒,视野里全是火星。

疼痛在身体里膨胀,铁钉和手腕皮肉接触的地方像是烧了起来,灼热。

我咬着牙,忍受着手腕那边一跳一跳的痛楚,冷汗流到眼睛里,沤得生疼。

“噢噢,居然没叫出来呢。值得钦佩。”波勒克兰冷笑着又拿出一根铁钉,走到我右手边。

我喘着粗气,这时候才想起来前世面对极大痛苦时的应对方略。

尽量放松全身的肌肉,主观切断大脑对身体的控制,降低痛感的传递效率。

前世,我手指上曾经长过很多疣,去医院进行液氮治疗,基本没用。最后只好到专门的皮肤医院做激光治疗。

其实就是用激光细细地灼烧,将病变的组织彻底烧掉,然后让人体自然恢复。

当时为我做手术的是个经验生疏的男护士,麻药并没有打好,基本是没有麻醉的状态下进行激光灼烧。我当时就是只当自己的手不是自己的,一边哀嚎,一边忍痛看着手指被激光一点一点烧到见骨的地步。

直到外面的女护士觉得我这喊得过于凄惨,跑进来重新打麻药,我的疼痛才缓解。

这件事情已经十分久远,我这时却回想了起来,虽然当时很痛苦,但是时过境迁之后,却是如此有趣。

我不由得笑了起来,目光冷淡地看向波勒克兰用力将钉子往我右腕钉下去。

很疼,但是冲击力显然没有刚才大了。我毫不忍耐,有气无力地“嗷~”的一声喊了出来。

叫喊、呻吟,是很有效的心理止痛的方法。虽然我的哀嚎毫无诚意,但在忍耐上是卓有成效。

泽菲兰看着我全身放松,任君施展的样子,气得鼻子都歪了。

“波勒克兰!你没吃饭吗!下点功夫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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