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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步 步 惊 心 (一)

自强和玛丽来到市警察局,埃尔森警长在自己的办公室接待了他们。警长递给自强一个档案袋,自强接过来一看档案名后写着托马斯,他明白这是那个被枪杀的嫌疑人托马斯的个人档案资料。从袋中拿出一叠资料,自强仔细地看起来。大约过了半个小时,他看完所有资料,将这些文件递给玛丽。对警长说:“看来这个托马斯虽然是个小人物,却也并非简单的,在他的身后隐藏着错综复杂的黑社会组织。”

“情况的确如此,托马斯12岁就离开家庭,出来混社会。先是替贩毒集团销售毒品,后来又替贩卖人口组织拉皮条,近两年加入拉斯维加斯最大的黑手党组织斯沃德SWORD,充当‘信使’。‘信使’是这个组织严密的犯罪集团的一个重要职位,虽然职位不高,却起着十分关键的作用,替集团传达命令给行动执行人,监控执行人的行为和结果,反馈给自己的直接领导,即不同地区和级别的黑帮头目。所以这些‘信使’一定是由黑帮大佬及其信任的马仔担当,也就是说,托马斯一定深受黑手党信任。"埃尔森介绍说。

“那您觉得这次托马斯被枪杀是什么性质的案件,原因是什么?”自强问。

“结论是显而易见的,这次枪杀案为职业杀手用狙击步枪远距离狙击所致,而能调动职业杀手的不是间谍组织,就是黑帮。调查显示托马斯与所有间谍组织都毫无瓜葛,而与黑帮却关系密切,所以一定是黑帮所为,目的是为了杀人灭口,掐断我们警方调查的线索。”埃尔森分析道。“托马斯原名弗朗西斯科,是祖籍西班牙的哥伦比亚人,其父因贩卖毒品数量巨大,被判刑23年,母亲改嫁他人。所以他从小没人照顾管教,四处漂泊流浪,为犯罪组织收留利用,成为职业罪犯。为掩饰其犯罪,他用过许多假名,也拥有许多假身份证和护照,托马斯是他近两年所用以示人的名字。所以我先前用警车内的本市人口资料库无法查到他的资料。”

“我完全同意警长的分析,也许我们的调查动作过大,已经打草惊蛇,迫使对手弃卒保车,痛下杀手。现在我们好不容易揪出的线索又被切断,下一步如何行动?怎样才能找到新的线索?警长您能谈谈您的高见吗?”自强谦逊地征求埃尔森的意见。

“虽然托马斯已死,似乎所有线索中断,可我们可以从他的相关朋友和犯罪团伙入手,层层调查了解,顺藤摸瓜,相信一定能追踪到这件事幕后主使的,找到杀害乔治的真正凶手,将他们绳之以法,替乔治报仇雪恨。”埃尔森说出他的想法。

正所谓英雄所见略同,自强的心中的确也是这么想的。只不过,这种主意由身经百战、经验丰富的埃尔森警长想出实属自然,而年方十九、初出茅庐的自强能思索出这样的方法,就的确超凡脱俗,令人赞叹。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好!我完全同意警长的方法,我们就来个刨根问底、顺藤摸瓜,相信一定能将这件事调查得水落石出。埃尔森,这调查的前期工作就拜托你进行,一有线索就马上通知我,我们再商量决定下一步的措施。”自强对警长说。

离开市警察局,自强和玛丽来到外面的夏安大道。招了辆出租车,他们坐进后排座位,玛丽在左,自强在右。“先生、女士,去哪里?司机问道。自强征求玛丽意见:“现在快到中午,我们找家餐厅去吃午餐好吗?”

“OK,不过今天我想吃日式料理。”玛丽说。

“行,没问题。我听说在中国城有一家叫lchiza的日式酒屋菜品精致,味道也不错,不如我们去那里看看?”

看到玛丽点头YES,自强让司机向中国城开去。司机是个快乐的黑人小伙儿,一路上哼唱着HIP-RAP歌曲:“嘿,MAN,你要到哪去?无论东南西北我都载着你;去中国城,吃中国餐,你的追求我不懂;没关系,没关系,有了MONEY,我就懂!我知道你很富,给我小费证明吧。虽然你们还没付费,我先谢谢你们的慷慨!……”这小伙儿的嘟嘟囔囔地唱着,自强没听太懂,却被他的快乐感染,被他浓重而有些滑稽的黑人英语口音逗乐,不禁问:“兄弟,你总是这么快乐吗?”

“我们TAXI司机成天载客挣钱,可以是单调枯燥的工作,也可以过丰富多彩地生活,这取决于你如何选择。”说着,他用右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选择快乐、开心,我要用歌声表达我的激情!”

“好样的,我赞赏你的生活态度!你的快乐,也会让乘客欢心,谁都会愿意做你的出租车的。"自强赞许道。

“见到中国人,我就更快乐,为什么?因为我从小就有个梦想,长大积攒些钱,去中国的少林寺见识一下中国功夫。有机会的话,再在那里学点武功就更好了!”说着,他爽朗地大笑起来,流露出神往的眼神。

“你一定有机会的。我祝愿你早日梦想成真!”自强真诚地说。边说边从包里取出五百美元,这些给你,希望你对你有所帮助。

“哦,MAN,你真慷慨大方的中国人,你真是个大好人!愿上帝与你同在!”他接过美钞,揣入外衣的内袋。

自强感到和这个司机交流愉快,正想再说点什么,忽然听到身边玛丽恐怖的尖叫声。急忙转过头问玛丽:“怎么回事?"只见玛丽嘴张得大大的,满脸惊恐的神情,眼睛紧盯着窗外,右手食指同时指向窗外,浑身颤抖着,显然她已经紧张得说不出话来。自强越过玛丽的头,从汽车的左后门的玻璃窗望出去。这一看不要紧,不禁倒吸了口冷气。只见一辆巨型卡车正呼啸着向他们乘坐的出租车冲来,硕大的镶着闪闪发光的不锈钢防撞栏的卡车车头离车窗已经只有一英尺的距离。在这千钧一发的瞬间,玛丽绝望地闭上眼睛,她已经认定这次自己在劫难逃。

说时迟那时快,在面对人生最惊险的场景,自强并没有惊慌失措,长久的练功修炼,不但强健了身体,而且强大了心灵。在那火花迸溅的一瞬间,自强本能地一手打开右边车门,一手环抱住玛丽,腰间一攒劲,嗖地一下从出租车里纵身跃起,竟然高达五六米。再于空中一个漂亮的60度转体,轻轻地落在旁边的人行道上。再看那大卡车顶推着出租车直撞向街边的大楼的侧墙,瞬间,TAXI被挤压成平板。

自强不禁难过得闭上眼睛,这场景真是惨不忍睹!一个鲜活的生命转眼即逝,一个那么善良乐观的人也逃不出厄运的伤害。自强重新睁开眼睛,查看玛丽,只见她被惊吓得两眼发直,神情恍惚,半天没回过神来,环抱着她的手臂感觉到她砰砰砰的心跳。“玛丽,怎么样?你还好吗?”自强边用手臂轻轻摇晃着她,边大声说。玛丽渐渐清醒过来,对自强说:“JACK,我们到了阴间了么?”

“还没有,我们还都活在。”自强镇定地说“那我们是怎么逃生的?我只感到刚才身体轻飘飘的象在空中飞,你不要骗我,是不是我们已经升天了?”玛丽仍不相信自强的话。

自强紧紧地握住玛丽的手,说:“玛丽,你不信,你感觉到我手上的体温了吗?你再向四周看看,是不是能看到很多活生生的人?”玛丽这才相信。

“那我们是被撞飞出来的吗?”玛丽问。

“是的,我们真是非常幸运,大概是上天不想让我们早死吧!”自强还不想让玛丽知道他的功夫,敷衍地说。

这时,警车、救护车、消防车的声音从各个方向传来,显然已经有人报了警。玛丽跟着自强上前几步查看,只见被压扁的轿车的司机位置血肉模糊,鲜红的血液仍然向四周渗透着。再看肇事卡车的驾驶室车门大大开着,室内已经空无一人。警察到后,仔细询问了他们车祸发生的详情,又带他们去警局录了口供。自强详详细细地向警方叙述了车祸的每个细节,除了隐瞒他抱着玛丽从车内腾空而起的事实,玛丽对自强的叙述做了补充。

从警局出来,已经是下午两点,两人都感到肚子饿得慌。他们决定还是去上午想去的那家日本餐厅。又招了一辆出租车,这回风调雨顺,他们很快就到达目的地。这间纯正的日本料理酒馆居然掩映在中国城华人聚集区的一片中餐馆中,推门进去,就如同到了日本,典型浓郁的日式装修装饰风格迎面而来。每个餐桌上和吧台上都有英文菜单,除此之外到处都写着日文,酒馆内悬挂着许多带照片的菜品推介单,清一色的日文。据说,此酒屋的主人是一对日本夫妇,而有人赞叹这里是这辈子在日本以外的地方,吃过最地道、最好吃的日本料理。

玛丽和自强进入酒屋,找了个靠近街边落地玻璃窗的餐桌坐下。他们想边吃边欣赏外面街道上的风景,让自己被刚才惊天动地的车祸惊扰的心得以平静,使他们紧张的精神得以放松。他们都是第一次来这里,并不清楚什么菜好吃,就根据餐馆内到处悬挂的菜品广告随便点了四样菜和两碗米饭。大约五分钟,他们订的菜饭就都摆在餐桌上。清炒牛舌、鲑鱼生鱼片、日式烤鱿鱼、章鱼烧,所有菜品用料新鲜考究,品质一流。牛舌鲜嫩可口配上生菜更是入口生津;生鱼片入口即化,新鲜到让人不可思议;烤鱿鱼口味儿浓郁,稍一咀嚼即满口留香;章鱼烧外形精美,里面裹着肥肥厚实的章鱼腿不像许多地方的章鱼小丸子根本吃不到章鱼肉。这些菜的味道远超出他们的期待,再加上也实在是饿了,不一会儿,桌上的饭菜竟被他们风卷残云,以至于他们看着桌上空空的餐盘、饭碗,不禁大笑起来。

“太好吃了!我虽然喜欢吃日本料理,也品尝过许多日本餐馆的口味,但这才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日本菜。”玛丽赞叹道。

“没吃够吧!瞧我们吃的,盘子都被舔干净了,活像两只馋狗!”自强自嘲道,他又指着头顶上的一幅菜品照片“你看,这种叫yellotailTartar的食品一定也很好吃,酥脆的饼夹着鱼肉跟一些寿司米,上面抹着鳄梨沙拉,想想那多层次的口感,唉,那口味那感觉……!”边说边闭上眼睛,做出非常陶醉的样子。

“瞧你馋的!还是适可为止的好。”玛丽笑道。

“我还想吃嘛,不如我们再点个这样菜。难得来一次,我们就多吃点嘛!”自强祈求道。

“要吃,你自己吃。我是已经很饱了,再好的山珍海味也吃不下。你不会是想让我吃成大胖子,然后以此为理由甩了我吧?"玛丽玩笑着说。

“怎……!”自强才吐出一个字,就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幸运的是他此刻正面对着窗外的街景,让他还有时间做出本能的防御。听到自强怪异的发音,玛丽一转头,仿佛噩梦重演,另她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的是短短的几个小时,同样令人毛骨悚然的惊人相似的一幕一再克隆在眼前。

自强正准备继续享受和玛丽逗嘴的一瞬间,蓦然发现同样的危机再现,一辆墨绿色的巨型悍马吉普车正全速朝他们冲来,车头已经靠近酒屋的玻璃窗。自强赶忙转过身抱住玛丽,向侧后方跃起,在空中旋转了720度,落在酒屋的柜台后面。就在他们离开餐桌的一瞬间,悍马已将落地玻璃窗和他们刚才就坐的餐桌撞个粉碎,强大的冲击波将玻璃木屑冲射向四周,子弹般将正在餐馆里用餐的顾客击倒击伤。待悍马停稳,从车上跳下三个全副武装的蒙面人,每个人手中都端着一把M16突击步枪。三人刚一落地就不由分说对准自强和玛丽隐身的柜台抬枪便射。子弹将吧台打成马蜂窝,吧台后的一男一女两个侍应中弹倒下,看看吧台桌上密集的弹孔,想来是没救了。

一通剧烈密集的扫射过后,三个蒙面人小心翼翼地走向吧台,手指扣在扳机上。显然,在吧台后,他们并没有见到他们希望看到的场景,他们大声地用一种非英语的语言交流着。而当他们装过身背对吧台的一刹那,三个人同时倒下,竟没发出一点声音。后来,警察发现在他们每个人的眉心各有一个细小的创口,经解剖后法医惊奇地发现他们的大脑内遍布粉粒状的玻璃子,脑部组织已经被一种强大的力量完全破坏,血肉模糊。三人的尸检报告结论相同:玻璃碎屑穿过眉心,击伤后脑致死。而让法医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这些玻璃粉末是如何从眉心细微的伤口进入,并造成他们脑组织100%被杀伤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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