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出征？”
“恩。”
“怎么……怎么这么突然。”
“边疆叛乱，二哥要留在京城大婚，太子不便离京，所以就剩下我了，不过你放心，我能照顾好我自己，并且二哥完婚以后，就会来支援边疆，我不过是先去镇守，稳定人心，你别怕。”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能不担心吗！打仗又不是过家家，你这么想，别人会这么想吗？”毓歆伸手推了一把霍羿南，声音里带着哭腔，“你这么多天不回来，一回来就告诉我这个，你叫我怎么接受得了！”
霍羿南垂下眼睑，不敢看她：“我是霍国的皇子，这是我的责任。”
“那我呢，我算什么！你告诉我我算什么！你就这么一声不吭地做了决定，把我一个人丢在京城吗？”毓歆泛红的眼眶里噙满了泪水，“国家大义？凭什么要你去保护？就没有别人了吗？”
霍羿南伸手抓住了毓歆的手，轻轻地抚摸着她：“你别激动，我知道你会担心，可我是霍国的皇子，是皇室的成员，这个国家，需要我来守护，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平平安安地回来，好吗？”
“不好不好不好！”毓歆挣扎着想要抽出自己的手，“一点都不好！我不许你丢下我一个人！”
“乖，别闹。”霍羿南将她揽入怀中，摸了摸她的头发，“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我说我能平安回来，我就能平安回来，如果少了一根头发，随你怎么处置，好吗？”
毓歆忍不住落下了泪，心底的不安让她泣不成声：“这些事情，你说了算吗？你不要骗我，好，既然你非去不可，我也拦不住你，我要和你一起去。”
“歆儿，别闹，你也说了打仗不是过家家，你手无缚鸡之力，去了又能如何？再说了行军打仗，哪有带女儿家去的，这对军中士气也不好，我知道你担心我，我真的向你保证，我绝对不会受伤的。”
毓歆抬起眼睛，看着霍羿南英俊的脸庞：“那我可以女扮男装，我可以假装是炊事兵跟着你们的，我不怕吃苦的，我就想站在你的身边，我不要一个人待在京城，只能等许久一次的信使和消息。”
毓歆的拗脾气，霍羿南不是不知道，他叹了口气，将她抱得更紧了点儿：“你不怕吃苦，可我怕你吃苦。”
“我……”毓歆急急地想要在说些什么，却被霍羿南一个手刀击中了后颈，整个人软了下来。
“芸熙你进来。”霍羿南搀扶着昏迷中的毓歆，让她能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守在门外的芸熙应声推门而入，一抬眼就瞧见晕过去的毓歆，“娘娘！娘娘这是怎么了！”
霍羿南比了个手势，让她不要大惊小怪：“你扶着你们家娘娘回去，好好照顾着。”
“殿下……到底怎么了？”芸熙伸手接过霍羿南怀中的毓歆，“二皇子在前厅好像也等急了。”
霍羿南重重地舒了口气，深深地看了一眼闭着眼睛的毓歆：“我得去边疆走一趟，我不在府里的这些日子，大小事宜都交给钱叔和钱婶，没有什么重要的事，不要随便去烦三皇妃，让她好好休息休息。”
“殿下你要去边疆？！”芸熙差点没能扶稳手里的毓歆，“边疆要打仗了吗？”
霍羿南不置可否地抬起了头，看着窗外微微出神：“还有，要是前线传回来什么不好的消息，切记瞒着三皇妃，千万不要让她知道，明白了吗？”
芸熙有些疑惑，她让毓歆靠在自己的肩头，轻声问道：“殿下，会出什么事吗？”
“你去把陆焕叫进来，顺便叫人和前厅的二哥说一声，我马上就来，边疆的事情催得急，今日就得动身，府里的事情，就得多麻烦麻烦你们了，不论如何，照顾好三皇妃，知道了吗？”
霍羿南没有回答芸熙的问题，芸熙也知道，殿下这意思是不想回答，多年暗卫的素养让她知道不该问的不能多问，她收起了疑惑的神情，认真道：“殿下放心，奴婢一定竭尽全力照顾好娘娘。”
“你说什么？三皇子要出征，镇守边疆？！”
“回公主的话，的确是这样的，三皇子这会儿回府，估摸着就是要安排一些事宜，今日就得动身了。”
“可毓歆的样子，像是不知情啊，难不成三皇子瞒到了现在？你可有打听出来三皇妃如今如何？”
“回公主的话，三皇妃那头还没有什么笑意，公主您是知道的，这三皇子府上除了书房，就是正院那里，被围得和铁桶一样，根本近不得身，连清扫的小丫头都是精心挑选过的，嘴都严得很。”
月陇站起身来，在屋子里踱来踱去：“这赵毓歆一定是不知情的，不知道现在要闹成什么样了，不行，你再派人去打探打探，实在行不通，你就去找银冬那几个，好歹咱们还算是和她们有些交情，说不准能漏点儿给咱们，这赵毓歆我实在放心不下，你说她身子也不好。”
好时和德芙一左一右地拉住月陇，让她坐下：“公主您就别太担心了，三皇子对三皇妃那么上心，一定会有办法的，怎么说那都是别人家的事情，咱们也不好插手不是，这次之所以派了三皇子去而不是二皇子，听着意思是要二皇子先留下来，和您成亲呢。”
“和我成亲？！谁同意了！”月陇又站了起来，“谁同意要和他成亲了？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好时和德芙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公主，您就别装了，您不是对二皇子也有意的嘛，咱们这么端着，也不大好啊，公主早些和二皇子成亲，陛下那里也能早点放心啊。”
“成亲，成亲，成什么亲！”月陇生气得甩开了二人的手，“这到底是谁的意思？怎么没人来问问我？”
德芙小心翼翼地倒了杯茶，轻声道：“是霍国国君和咱们陛下的意思，二皇子那头也是同意了的。”
“连二皇子都问了，就是不来问我？”月陇一把推开了她手中的茶杯，茶水溅了一地，月陇虽然说是这个性子跳脱的主子，可从来没发过这么大的脾气，吓得德芙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公主恕罪。”
“我这还算什么公主？连自己的婚姻都不能自己做主！”她将桌子上的茶盏都推到了地上，眉宇间尽是烦躁，好时抿了抿唇，也欠了身子，“公主息怒，可是公主心里，不也是对二皇子有些好感的嘛？”
月陇重重地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心烦意乱道：“有好感是一回事，要嫁人又是另一回事。”
“公主，您往好处想想啊，您对二皇子也不讨厌，还有些好感，是不是比别人强了不少，难不成公主还想嫁给太子或者是三皇子吗？太子中庸，三皇子又已经有了三皇妃，还是公主想要回国，再寻夫婿？”
好时安抚地替她揉了揉太阳穴，继续道：“咱们楚蛮国的壮士，公主可都已经一一看过了的，不也都瞧不上眼嘛，看了这么多，还不是二皇子最合公主心意了不是？”
“话是这么说，可你叫我嫁，我还是……”
“公主，若是二皇子是个不好的，大不了咱们回国就是了，您可是咱们楚蛮国的嫡公主，哪里能被二皇子欺负了去，只要不顺心了，咱们收拾了东西回去，陛下难不成还会不同意嘛？”
好时劝慰着，给德芙打了个手势，德芙顺势站起了身来：“就是啊公主，而且奴婢听说只要一完婚，二皇子就会被一起派去边疆，和三皇子一道清理那些游牧民族，到时候还不是眼不见心不烦嘛。”
“他也要去吗？”月陇被德芙的话吸引了过去，“到底都是些什么国家？”
好时瞪了德芙一眼，笑道：“公主放心吧，就是些边疆小国，估摸着今年大旱收成不好，就联合起来，想要威胁周边的大国，少交一些岁贡，或者是能抢夺一些粮食，不过以霍国的国力，应该是不足为惧的。”
“此话当真？到底是行军打仗，真枪实弹的，这兵器可不长眼睛。”月陇面露忧色，“我可不是在担心他啊，我只是觉得人命关天，能好好说话，为什么要打仗，大家就不能好好坐下来聊一聊嘛。”
“是是是，公主只是心怀天下，慈悲世人。”好时憋了一丝笑，“公主这天下大事，哪有那么容易的，就连奴婢都知道，这人心，是最贪婪的东西，这个世界，本就是弱肉强食，靠着本事说话的，就算是您愿意心平气和的谈，可人家却不是这么想的，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难道真的不是我太天真了吗？”月陇喃喃地说出了声儿，好时皱了皱眉头，转了话锋，“公主，您让奴婢找的能人异士奴婢都给您找来了，您看是不是现在见上一见？”
到底还是好时了解月陇，她回过神来点了点头：“倒是把这茬忘了，快都叫进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