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逃避现实又怎么样，用你管？”吴羊羽不屑一笑。
他此时的态度在闵静眼中已经极其恶劣了，闵静是闵静，但她也有着关于水灵勾的大部分记忆。
在水灵勾的记忆中，吴羊羽格外明显，因此她才会过来找他聊聊天。
但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好吧，既然这样她也没什么好说的。
“你好自为之。”闵静丢下了这么一句话之后就走了。
吴羊羽冷哼一声，没有搭理闵静。
爱走就走，爱留他还不欢迎呢。
他此时的脑海中还回想着“小心”这两个字。
而闵静已经回到了小骷髅身边，两个人又聊起了天来，边聊还时不时指了指他所在的地方。
吴羊羽吧砸吧嘴，也不知道这两个坏娘们在聊什么。
最好不要来烦他！
但可惜的是，吴羊羽刚产生这个念头，小骷髅就带着闵静来到了他身边。
“吴羊羽，等会我们要去第二个器灵那里去，你要不要一起去？”
小骷髅问道，鬼火中带着希冀。
吴羊羽摇了摇头，道：“不去。”
真的不去？
是的，吴羊羽不是在客套，他是真的不去，没什么好去的。
原本他以为小骷髅会和他一样舍不得水灵勾，但可惜的是，她并没有。
“你真的不去？还要不要身体了。”小骷髅肃穆道。
吴羊羽乜了小骷髅一眼，淡淡一笑，恩，他没脸，但那种笑意从他的鬼火中体现的淋漓尽致。
“不去。”
小骷髅鬼火微缩，正要接着说话。
但此时闵静拉了拉她，摇了摇头。
小骷髅就这样看着吴羊羽，看了大概有十分钟，然后走了，没有再说一句话。
看着小骷髅离去的背影，吴羊羽松了口气，不知道怎么的，刚才小骷髅那样看他，他心里有些压力还有些愧疚。
毕竟之前答应过小骷髅的，一起闯下去，但现在他退缩了。
退缩这个词合适么？
他也不知道，但真的不想去。
他是一个很感性的人，如果他理性，为了变回人形，他肯定会跟着小骷髅继续走下去的。
吴羊羽又来到了永恒之河里，站在河水中间，站了很久。
但这次很奇怪，先前的鱼没有再出现，他有些失望，但也不想离开。
就这样站在河里，他思考着自己的人生。
他对未来有些迷茫了，先前他说过自己要成为最帅最厉害的骷髅人，但这是他的自嘲，纯属无奈之举。
他真的目标是什么？
时间太久了，他不仔细想想都记不起来了。
可能相对于其他地方时间才过了几天，但对他来说已经过了十多年了。
十多年啊，这时间概念并不短。
先前十年几乎都在赏金酒馆里混过去了，后面这十年也一样，在虚无之地晃了过去。
他是一个有追求的人，并没有颓废。
在虚无之地他使用一切的办法增强着自己的实力，他也确实做到了，现在的他和刚来虚无之地时候的他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
但成为骷髅人之后，这种取得实力的喜悦就消散了。
都称为骷髅了，实力再强又有什么用，他已经不是以前的自己了。
他以前虽说不帅，但好歹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啊，在他心中，人和骷髅是有着很大的区别的。
甚至可以说是根本性的区别。
以前他就知道骷髅人这种生物，也就是众多小说中所说的亡灵生物。
亡灵生物代表的往往是邪恶的，但他邪恶么。
他也不知道。
但自从变成骷髅之后他确实发现了自己有了很大的改变。
身体的改变不说，连他的性格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变得喜怒无常，甚至可以说有些残暴。
换做是以前的他，面对先前水灵勾那种水灵灵模样的女孩子，他怎么舍得动手，欣赏美还来不及，是万万不会动手各种暴力打击的。
但变成骷髅之后，他打了，而且打的非常开心，心里面极其愉悦，没有丝毫的犹豫，想打就打，很是自在。
自在么？
真的自在。
但这种自在让他心里有些慌，这真的已经不是他自己的想法了。
换做以前啊，这种想法肯定是变态的，以蹂躏美丽的事物为快感，不是变态又是什么？
但现在他不觉得变态，哪怕是现在在做反省，他内心也没有丝毫的内疚和羞愧。
但明明他已经变成这样了，这种没有违背自己内心的行动，按理说是能怡然自得接受的。
凡是遵从自己内心所做的一切事物都是合理存在的！
这是他此时的观点。
很自在的境界是么？
但可惜他没能贯彻这个理念。
他心酸过，时间很短，但这种情绪确实存在了。
也就是水灵勾差点死掉那次，他抱着水灵勾的那次，各种负面情绪徘徊在他心头。
这种情绪违背了他的骷髅本能啊。
虽然在水灵勾从新出现之后这种情绪就烟消云散了。
但他依旧感到耿耿于怀。
他不允许啊，不允许违背他骷髅本心的事情发生。
什么后悔啊，心酸啊，难过啊，他都不想要！
“啊啊啊啊啊！！！！！”
吴羊羽好憋屈，好烦躁，为什么他心里会这么乱。
既然让他变成了骷髅，为什么不给他一颗一直自在下去的内心。
哪怕他真的没有心了，为什么不再让他自由自在，狼心狗肺的过下去。
吴羊羽跪在了永恒之河中，河水漫过了他的脑袋。
但河水对骷髅是没有作用的。
他想要借助河水给他产生窒息的压力，好让他清醒清醒。
他真的需要清醒，他有直觉，他现在这种矛盾的心态，迟早会害死他。
哪怕他已经成为了骷髅人，但他对死亡依旧是恐惧的。
对死亡恐惧，是因为他有很多事情没放下，是因为他还相信他迟早有一天会变成人形，是因为他真的还没活够。
他不是一个理想主义者，无法做到直视死亡。
至少现在做不到。
在水里泡了很久很久的吴羊羽，心里还是一片糟糕，是因为水灵勾的消失么？
是有的，但更主要的是，他害怕，害怕还会有重要的人就这样离开他。
本应该是没心没肺的骷髅，偏偏变得如此多愁善感。
真的是他的骷髅少年烦躁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