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白露和零一前一后走在道上，借着明亮的月光，路过一个又一个道标，最后终于来到了格雷所写的那个地址。
那是一座低矮的小房子，全然没有库尔班的独立研究所那样气派。紧缩的大门门锁老旧，门面上还贴着各式各样的小广告，窗子里的灯光忽明忽暗，房子里面还传出来男人的咳嗽声。这样的一座房子，似乎是有些过于落后了，甚至和现在卡塔尔的面貌相比，有一些格格不入。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白露更愿意相信这是出现在中学历史课本里面的数个世纪前的建筑插图。
一阵风吹过来，吹起一股灰尘。灰尘钻进白露的鼻子里，害的她结结实实地打了一个大喷嚏。
“谁？”这样的声响马上就被房子的主人察觉到了，声音从那面窗子里面传出来。
“我听别人说你是生物脑科学领域的专家，这次前来是希望你可以帮个忙！”白露用手指横过来擦了擦自己的鼻尖，回答道。
房子里的人沉默了一会，说道：“你是女的？”
“对啊。”
“砰！”一声猛烈的撞击声从屋子里传来，接着就又只听到那个男人的声音：“哎哟！”他惨叫道，“外面的女士请等我一下，我这就出来。”
“咔嗒。”门锁被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高大的男人，他一手摸着自己的膝盖，一手向白露伸去，想要和她握手：“初次见面万分荣幸，我叫益良。”
“我叫白露。”白露握住益良的手，也自我介绍道。
益良看着白露，强装作绅士般地继续问道：“白露小姐不是本地人吧？找我有什么事吗？”
白露点点头，微笑着用力挣脱了益良的手：“我是雀国人，我希望你能帮我弟弟做一个检查。”
“弟弟？”益良收回手，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不是你本人吗？”
白露动动左手，一直蹲在白露身后的零从她身后站出来。“这个孩子失忆了，而且好像也有人格分裂的倾向，我希望你可以帮帮他。”
“要我给男人看病？”益良对天发出一声冷笑，“再见！”说完他飞速地有跑进房子里，又把那道锁锁得严严实实。
【二】
“咚咚咚。”白露反复不断地敲着那张门。“益良先生？益良先生？”
“我承认你很漂亮，白露小姐。”益良的声音又从那窗后面传来，“但是我的原则是只帮女人。”
格雷的话在白露脑海中不断闪现，原来这就是格雷口中的不正经——面对女人永远都是一副色相，从来只帮助女人，对于需要帮助的男人一般都推而远之，置之不理。
对付这样的男人，什么办法最凑效呢？白露像是突然之间想到了什么，一副为难的样子。最后她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找准感觉，把音调拉高、把嗓子拉尖、把鼻音加重，最后发出了一声清脆的萝莉音：“益良哥哥，你就帮帮我嘛。”
这声音听得零的鸡皮疙瘩直往下掉，却让房子里的益良感觉仿佛置身于天国。
最后益良终于把持不住，又一把冲出门来，拉着白露的手，示意零也跟着进来。
【三】
房子里的环境比外面更糟糕。换洗的衣服和袜子丢得到处都是、遍地都是方便食品的袋子，白露和零第一次来到这样地方，益良让他们随便坐，可是他们却不知道坐哪里才好。
“益良先生，你就是在这样的地方搞科研的？”零不禁问道。
“闭嘴！”益良对同为男性的零没有好脸色看，“不要多说、不许多问，安安静静地按我的指示来，不然你别想在我这里治好病回去！”
“益良哥哥你别这样说零嘛！”白露为零说话。
益良听完马上点头：“白露妹妹说得对，那我再也不这样和零说话了。”说完他走到那间好像是卧室的床头，把床头柜上的花瓶转了一圈。房子的地板立马发出轰鸣声，整座房子也开始跟着震动起来，不一会儿，窗前的地板开始塌陷，最后竟然变成了一架楼梯，一束明亮的光从楼梯下面射上来，看来这下面还别有一番洞天。
“我之所以选择把研究所定在这贫民区，就是看中了这里地价便宜而且地下空间完全独立。至于为什么要把地上部分弄得这么寒碜，完全是为了防止贫民区的其他人来我这里偷东西，你要知道干我们这一行的，研究资料就是命。”益良一打开密道之后，整个人就好像变了一个人，“那么请二位随我来吧。”说着他快步朝下面的密室走去。
“白露姐，他为什么突然之间变化这么大啊？”零戳了戳身侧的白露，小声地问道。
白露笑了笑，跟上了益良的脚步：“你不懂，这就是一个真正搞科研的人开始工作时应有的状态。”
【四】
白露和零一走进这密道，一瞬间就有了一种穿越时空的感觉，从数十年前的老旧建筑顷刻间进入了现代的高科技研究室。
零被要求躺在一张窄小的床上，头部和脸部被贴上了许多用来收集数据的小型装置，上面连接了众多花花绿绿的线。随着益良的手在键盘上不断地敲击，越来越多的信息出现在电脑屏幕上。
“你是如何断定他患有人格分裂的？”益良头都不回就直接问道。
“他之前因为某些刺激在我们面前失控过一回，举止诡异，表现出来的性格反差大，而且他自己也承认有过记忆断片的现象。”
益良继续敲击着键盘，回答道：“这样啊。那你挺聪明的。”
“真的是人格分裂吗？可以只好吗？”
“你看。”说完益良把电脑屏幕上的画面投影出来，他从座位上站起身，冲着白露比划道：“从这里到这里，也就是大脑的额叶部分，可以说是生物的高级认知中枢，我们脑科学领域认为在这之中有一块区域，是与人格认知有关的。”
白露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一般来说正常的人只会有一个人格，所以认知区所有神经元能够进行同一个活动。但是他的认知区不一样，”益良动了动手，把那块区域放大，“他的认知区神经元分成两部分集群分布，虽然我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情况，但是这种情况所造成的结果必然也是人格分裂。因为这两部分神经元完全可能在进行完全不同的活动，所以很有可能在大脑的其他部位也被像这样分隔开来，导致记忆断片之类的事情发生……”
“那他的人格发生切换是因为？”
“这我也说不清楚，因为我从没见过这种情况，我甚至觉得他这样都能活下来有些不可思议。”益良缓缓说道，“但是我可断定他的认知区的两块人格在不停争斗，因为在共用一个身体的情况下，拥有神经元数量的多少就能决定这个人格的强弱。神经元不能再生，两个人格中的任意一个人格的神经元全部消亡的时候，就等于是另一个人格占领了意识区，这样一来再次产生的神经元也只能为这个人格服务，而其他的部分或许也会被慢慢改造回一个人格的模式。”益良看了看白露继续说道，“现在看来有一个人格的优势还比较大，我估计就是现在他所表现出来的人格，我们暂且把它称之为‘表人格’，剩下的那个我们先把它叫做‘里人格’。如果把他大脑里其他地区分层的情况一一比对下来的话，我估计他此刻的那个没有表现的里人格应该是残暴蛮横的。”
“对对对对！”白露惊呼。这个益良果然如格雷所说，虽然人平时有些不正经，但是在学术方面真的相当厉害。
“我不想变成那样，可不可以将我的里人格抹杀掉？”零突然说话了。
白露看了看零，这个少年说出“抹杀”这个字眼时，居然面不改色，即便抹杀的是自己的人格。
“瞬间从意识区里抹杀掉一个人格，这种做法听起来立竿见影，但是如果意识区突然失去这么多神经元，很容易引发脑死亡，会有生命危险。”益良回答道，“我在想可不可以先尝试削弱里人格的神经元活性，这样就可以保证表人格在竞争中能够获胜，而且不会有脑死亡的危险。只是……”
“只是什么？”零问道。
“这个可能会有点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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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可以公开的情报：
【投影】是现在展示资料时多会使用的手段，将电脑屏幕上的画面投影到半空中来并且可以随意拖动，使得画面展示所受的约束更少，更加方便于理解和交流。投影时，只需要带上特制的指环，就能用手在控制操控投影的画面，此刻指环能够充当一个鼠标的效果，是的操作又大大便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