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瘟疫又不是我们带来的,干我们什么关系呢。主人,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了,我们赶紧趁着自己还没有被瘟疫感染,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吧!不然到时候万一有个感染啥的,可就是想走都走不了了。”帅哈认真地道。
花子衿却是坚定地道:“不行,我不能在这个时候走。”
她的嘴角扬起一抹笑意,道:“还记得在蓬莱山的时候,我答应过师父,以后要做一个善良正直的好人。只可惜,我一直都在违背他的意愿,做了很多让他失望透顶的事情。但是,他却始终都不曾放弃过我,一直都在默默地关心着我。这次,我们赶上苍月国的瘟疫,或许就是上天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跟师父赔罪。”
“所以主人你打算留下,给大家治病吗?”帅哈小声问道。
花子衿点点头,她疾步走向正前方正被秃鹫啄食的尸体前,手一扬,指尖早就凝聚了发簪上的法力,朝秃鹫身上点去,只见那荧火之光落在秃鹫灰暗的羽毛上,很快便烧起了大火,不消多时,一只老大的秃鹫就这样消散在空中,连一点灰末都不曾残留。
“这秃鹫吃了人肉,心智会迷失,若是不摧毁,怕是到时活人都难逃被它啄食的命运了。”花子衿眉头紧皱,看向帅哈,道:“你不是也一直都想做个英雄吗,那么,就留下来跟我一起对抗瘟疫吧。帅哈,你愿意吗?”
“我当然愿意了。”帅哈点了点头,补充道:“不管主人去哪里,我帅哈都是会跟着主人的。”
“帅哈你真好。”花子衿欣慰地道。
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欧阳艄公开口了,“子衿姑娘,你身体一直都不太好,这瘟疫感染力极强,地方官员都不敢招惹,你一个弱女子想要救助这好几百疫民谈何容易啊,只怕……”
“欧阳公子是要阻止我施救吗?”
花子衿目光浅亮地看着欧阳艄公,勾唇凝声道:“我一直都敬重欧阳公子是个读书人,不想竟然是个如此不懂事理的,也只懂得明哲保身,看来是我自己看错了。既然欧阳公子不愿意,那么我也就不再勉强了,欧阳公子,请回吧。”
“子衿姑娘,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担心你会受到伤害。”欧阳艄公急忙表达自己的立场。
花子衿却已经招呼着帅哈往巷子里走去。
欧阳艄公只得快步跟了上去。
这条小巷子家家户户的门窗都是紧闭的,花子衿上前敲打了一家的门,叫道:“有人吗?有人吗,我是过来这里的路人,想问问你们这里瘟疫的情况,能够开一下门吗?我可以帮助你们的,真的,请开一下门好吗?”
无人应答。
花子衿一开始还以为是房间里面没人,所以叫了两三声就会换一家叫,直到第三家,两人也是叫了许久都没有得到一点回应,可是才转身,就听到房间里面传来声音。花子衿还好,帅哈脸色却是立即就变了,他立即折身回去,使着劲儿拍门,一边拍一边道:“开门开门,快开门啊!我知道有人在里边,你们再不开门的话,就小心我对你们不客气了啊!”
门依然纹丝不动,甚至就连房间里面的那点小动静也跟着没了。
“主人你走开,这样喊是不行的。” 帅哈双手摊开,往后退了两步。
花子衿一见他这架势就给吓到了,忙问道:“你想干……”
“嘛”字还没有说出口,花子衿就眼睁睁地看着帅哈竟然一个猛冲,抬腿将门给踢开了。
自然,因为第一次踢门,帅哈没有经验,导致腿踢了出去,却没有来得及立即收回来,于是门倒了,人也跟着栽倒在门板上。
花子衿忙上前一步,只见房间的角落里缩着四五个老人家,正蜷缩成一团,望着她的目光里透着深深惧意。花子衿忙摆手,努力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和气可亲,道:“大家请放心,我们是绝对没有恶意的。我们也是路过此地,看见这里瘟疫横行,所以就想过来跟你们了解了解一下,这瘟疫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没有人回答花子衿的问题,反倒是因为她说话轻声细语的,让那几个老人家瞧出她是个好欺负的,竟然捡起地上的碎瓷块就砸了过来,一边砸一边骂道:“滚,快滚,滚开!”
“老人家,你听我说,我们真的是来帮助你们的,只要你们告诉我这瘟疫到底是怎么来的,我就一定会想到办法治好大家的!我知道现下瘟疫横行,死了很多人,大家心里一定都很害怕也很难过。但是,你们一定要相信,不管发生任何事情,都总是会有希望与转机的。”
“呸!什么希望,我儿子都不要我了,带着媳妇跑了,我还能够有什么希望!”
“就是就是,这年头,自家丈夫都靠不住,还能够指望一个过来玩的路人吗?怕是看到我们几个老不死的竟然没有染上瘟疫,想要拿我们做什么试验吧。”
“大家不要跟她废话了,把她赶出去,赶出去!”
“对对对,赶出去,赶出去!”
“快走,快走!”
村民们的情绪越来越激烈,原先还蹲在地上缩成一团的几个老人家,此刻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勇气,竟然一个个的都站起了身,一步步朝花子衿走近,花子衿被这架势给吓到了,还是帅哈机灵,他原本还躺在门板上龇牙咧嘴地嚷嚷痛,见花子衿一直没有搭理自己,便也就赌气一直不肯起来,此刻见到这番局面,自然是一个鲤鱼打挺快速起身,然后拉着花子衿的手就往外跑。
待跑到院子里,这才停下来。
花子衿猝然间被帅哈拉着跑,虽然距离不远,却还是小喘了起来。
而帅哈则是放开花子衿,就立即双手撑腰开始骂了起来,“你们这群老东西,真是为老不尊,我家主人好心好意地想要帮助你们,可是你们竟然还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也活该你们染上瘟疫,这就是因果报应!是你们该得的!”
“帅哈……”花子衿忙拉住帅哈的手,朝他摇了摇头,道:“不要再说了。”
“大家已经很难过了,你还说这样的话,岂不是在往他们心口扎刀子。”
“可是,我怎么能够由着他们这样对你。”帅哈愤愤不平地道。
花子衿摇头,笑容清淡如同枝头的花,轻声道:“没关系的,他们现在这个样子,其实想想也是能够理解的。”
“那么,我们还要帮助他们吗?”帅哈问道。
花子衿点头,道:“帮,当然帮了,为什么不帮?”
帅哈抬手,再度搔了搔头,道:“可是,我们现在既不知道这瘟疫是因何而起的,也没有钱去买药,我们要怎么才能够遏制这瘟疫呢?”
“让我想想。”花子衿信步走到一棵树下,树上开满了黄白色的小花,很小一朵,开得密密麻麻层层叠叠,一阵清风拂过,有花朵掉落在花子衿的肩头,她忍不住拿起凑近鼻端轻嗅了一口,花儿的芬芳让她只觉得郁结的心情都要舒畅许多。突然,花子衿脑中灵光一闪,她是不懂得如何悬壶济世,可是,她有青界给自己的灵力,再加上她是仙莲塑体,许是这具身体本身就具备药性的,如果……
想到这,花子衿简直就是喜难自禁,她忙跑到帅哈跟前,神情激动地道:“帅哈,我想到一个好办法了。”
“什么办法?”帅哈正在那里捉虫子,听见花子衿喜悦的声音传入耳中,忙抬头问道,手里好不容易抓住的一只蛐蛐就这样给溜走了。
花子衿眼睛仿佛会发光一样,烨烨生辉道:“这瘟疫的确是可怕,但万物都有相生相克之法。现在,我要你跟欧阳艄公去做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主人你说,我去做就好了,干嘛什么都要牵扯上他呀,没有他,又不是就不行了!”帅哈极为自负地道。
“傻瓜。”花子衿轻嗔道:“不是我看轻你,而是这件事情工程比较大,你一个人去做怕是还真做不好呢。”
“什么事?”帅哈不服气地追问道。
花子衿微微一笑,道:“我们刚才这一路走来,路上可没少看到尸体,相信你也是记忆深刻吧。”
“嗯。”帅哈点了点头,等着花子衿接下来要说的重点。
“瘟疫之所以蔓延得如此厉害,不得不说那些尸体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所以……”花子衿顿了一下,笑靥如花,道:“我想,我要拜托你们去做的事情,你们应该已经猜到了吧。”
帅哈一脸苦瓜相,点头道:“是,猜的确是猜到了。可是主人,这样真的好吗?你确定你现在还是我主人吗?”
“哎,刚刚是谁还说要帮助我的,怎么,这么快就要反悔了不成?”花子衿故意撅着嘴不悦地道。
帅哈的声音弱弱的,气若游丝一般,道:“没有反悔,答应主人的,绝对不会反悔。”
“嗯,这才是我的好帅哈啊!”花子衿感叹道,她探手,温柔地抚摸了一下帅哈的头,道:“你就放心好了,我是绝对不会让你去涉险的,待会我就给你一些解药,你带在身上,保准百毒不侵。至于尸体的去处,你就更加不用担心。”
在帅哈疑惑的眼神中,花子衿得意地道:“我有化尸水。”
“啥,什么尸?”帅哈听得迷迷糊糊。
花子衿干脆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瓶子,在帅哈眼前晃了晃,道:“喏,就是这个。”
帅哈接过一看,瓶身上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他刚想打开瓶盖凑近闻一闻,却被花子衿立即抢走将盖子重新盖好了。
“怎么什么都凑过去闻啊,你是狐狸又不是狗,都跟你说了这东西是化尸水,你还凑近闻,不要命了啊!”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