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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二章 贵子难出寒门

李毅转头看着孙铈,道:“谦和,你去将今日的情形告诉老师,我还要留在这里看看情况。”

孙铈眼神奇怪的看了看杨常继还有李毅,点点头离开了。

杨常继点点头,笑着道:“李兄真是好大的能耐,孙家的子弟都已经唯命是从,这等才气威能,真是让在佩服。”

李毅摇摇头,道:“这并没有什么唯命是从的道理,孙铈乃是我的师兄,也是我的好友,事情总要有人做,孙铈乃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事情,我呢,也有自己要做的事情。”

听了李毅这话,杨常继眼神有些游离,显然是有所感想。

他看着四散离开的学子,叹了口气,道:“李兄真是高士,在下孟浪了。”

李毅拱拱手,算是没有放在心上。

“李兄,你也是出身贫寒,进入学堂也有近月,不知对我寒门子弟有何感想?”杨常继突然问道。

李毅也是知道,杨常继出身贫寒,早年丧父,乃是其母凭着织布造衣供其读书,是个确确实实在的寒门子弟。

虽然是寒门子弟,但是杨常继的经历却要更加悲惨几分。其家田亩不多,交了税赋之后只能勉强度日,为了供应其读书,杨母呕心沥血,日夜操劳做工,最后在其考取童生功名之后积劳成疾,命殒在织布机上。杨常继没有其母支持,只能靠着做工奔波来求学,身为童生当过活计、账房,也被世家子雇佣成为随从,可以说是丢尽了颜面,最后考取秀才,每月领取廪米才能勉强度日。

看着面前这个身穿旧袍,一脸坚毅的青年,李毅想了想,道:“寒门子弟自幼家贫,虽能苦中求乐,却免不了低人一等。学堂之中,寒门子弟不是附庸世家子,为求提携照顾,就是刻苦读书,不问世事,两者皆是情有可原。”

李毅在说这段话的时候,杨常继一直认真的听着,等起说完,像是有些不满意的道:“寒门子弟,不是附庸权贵,就是不问世事,难道李兄就对他们没有什么悲痛吗?”

“悲痛?”李毅微微一愣,不明白杨常继为什么将话题牵扯到寒门子弟身上,又这般激动的追问。

“是啊,我寒门子弟也是堂堂正正的人,虽然出身乡间,但是却更加注重德行,不敢有丝毫出格之处。入了城中,却因贫寒而低人一等,处处畏手畏脚,为求生存,不然就是想要借助权贵有一条出路,不然就是不问世事,想在科举一途拼上一拼。权贵子弟声色犬马,我等却要忍辱求生,这难道不是天底下最大的不公吗?”

杨常继此刻哪里还有刚刚温和的摸样,眼神狠毒,表情一时间竟然有些狰狞。

李毅心里惊骇,没想到其原本恭敬和顺的外面下面,竟然藏着一头凶兽,这等愤慨怒火,竟然使得自己都有些心惊。

“常继兄,常继兄。”李毅连声喊道。

其声雄浑,已经有些失去理智的杨常继顿时醒悟过来,看着神情惊骇的李毅,却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子正兄,世道不公啊。”杨常继语音悠长,却是含着无穷悲愤。

李毅闻言也是无言以对。

如今大明日衰,权贵日肥,百姓饥寒交迫,只能勉强度日,却还遭大户侵扰。

杨常继这等寒门子弟,要是天资傲人,考取功名还好,不然只能当个账房、管事,要在权贵手下供其驱使。就算考取功名,官场错综复杂,说到底都是权贵博弈的舞台,也免不了趋炎附势,看上官的脸色。

权贵势力实在太大,从民间工商农政,到朝堂权利争夺交割,都由他们一力掌控,寒门子弟去了只不过是其手里的棋子,因权威财富被他们利用,哪里有真正的出头之日?

无论是民间,还是朝堂之上,都缺少寒门子弟晋身发展的温土,所以又怎能说寒门难出贵子,应当是贵子难出寒门。

回想自己的发展史,要不是私设武装,明弱暗强,恐怕自己也没有机会有今日的权势吧。

李毅想到这些,只能为这些一心求学,想要出人头地的寒门子弟默哀。

杨常继也是聪慧之人,刚刚是情绪失控,才稍露心志。

此刻恢复过来,连忙辑手道:“刚刚在下言语激烈,还望李兄海涵。”

李毅有哪里责怪他,笑着道:“情有所源,我有怎会怪罪。”

杨常继闻言笑了笑,“不瞒李兄,近日将有乱局其实我早就知道,上次去王老宅中乃是示警。但是却没想到声势如此之大,要是早知如此,定早些告诉王老和李兄,多少能减少影响。”

李毅闻言也不知道其话语是真是假,不由问道:“我听王老说,常继兄乃是山长的弟子,今日之乱乃是为了助山长掌控学堂,那么李兄又为何要阻止呢?”

杨常继对于李毅的疑问放佛早有预料,正色道:“不瞒李兄,发生这等事情,都不是我和山长愿意看到的,皆是先生王鹤翔自己固执己见,暗中谋划起来的。”

“王鹤翔他自己谋划的?山长不知道?”李毅问道。

“虽然听起来匪夷所思,但是事实就是如此。王鹤翔和山长虽为家族兄弟关系,但是山长德行高尚,处事公正,断然不会为了自己的私利,使得整个学堂陷入混乱。而先生王鹤翔心有野心,一直想着改制书院,自己的地位能够提升,所以五次三番怂恿山长,让其狠下心快刀斩乱麻,但是山长就是不愿意。这次闹事,王鹤翔自知山长不会同意,就先斩后奏,闹得声势浩大,多亏了李兄出面牵制住他,不然学堂今后就将不得安宁了。”

杨常继说的有理有据,李毅也不由的信了几分。

但是人心复杂,不是至亲好友,他人尽管再真切的话语,自己都要留几分怀疑之心,不要为了羞愧之情而轻率行事。

李毅沉默着想了想,对杨常继说:“那么说山长想要改制书院,但是不愿搅乱学子的学业?”

杨常继正色道:“确实如此。”

将信将疑之下,李毅不由道:“没想到山长竟然是如此高风亮节之人,看来我是误会他了。但是王鹤翔五次三番闹事,山长为何不制约其的责权,这样不是更能一劳永逸吗?”

杨常继笑着道:“看来在这方面,李兄还是尚且年轻。山长又不是卓然一人,其上有宗族,亲族之间怎能行此决绝的手段?要是山长真的如此做了,那以后可就无法回宗族祠堂拜见祖先了。所以此时山长也是困扰,但是王老又对其有所误解,所以无法通过商谈来了解此事,才如此越演越烈。”

李毅当然明白从杨常继的意思,当下道:“此事我定会告诉王老,但是是非如何,要王老自己的判断才行,我只能起到传话的作用,所以还希望山长和常继兄多多遏制王鹤翔,不要让其再为所欲为了。”

“此事当然,但是李兄的能耐,在下也是知道的,又怎能说帮不上什么忙呢?所以,李兄也要多多劝解王老和孙老。”杨常继有些不满意李毅的托辞,他更加希望李毅能够用自己的能力,来减轻卢长波的压力。

李毅笑着说:“好吧,只要山长真的以学子为重,我自然会用心劝解的。”

杨常继狐疑的瞅瞅李毅,也不在说什么。李毅并不是一个好糊弄的人,或者说自己很可能被其糊弄,但是利用所有可以利用的手段,这是自己做事的一贯手法。

说完此事,杨常继忽然问李毅:“前几月通口村,孙家坞堡惨事,李兄知否?”

李毅眼神一凝,装作迷惑的样子点头道:“自然知道,通口村就在安新西南方,并不是很远。当时惨事传来,我还让乡民巡逻自保,唯恐遭此祸事。”

孙家乃是说的是孙大虎。通口村的里长孙大虎本是小地主,但是靠着攀附何家,一跃成为名气不小的富贵之家,专门建立了坞堡,设置斗兽场供大户赌斗,名声在官绅中很响亮。

但是其为人残暴,经常欺压剥削通口村的乡民,好些乡民的妻女都曾经被欺辱过。当时通口村乡老带着青壮来向李毅求救,而李毅正为安新钱粮紧缺心忧虑,所以设计攻陷了孙家坞堡。

大户乃是同枝连气的,要是被他们知晓,那可就是灭顶之灾,为此李毅灭门孙家,这才掩盖了消息。

“那李兄可知道孙家是被谁人灭门的?”杨常继仿佛对这事非常的感兴趣,听到李毅知道此事,立刻追问。

“当时官府派人调查,说是白洋淀悍匪做的,后来府尊李文升还命卫所指挥使张志德率领卫所兵剿匪,可惜后来兵败,连指挥使张志德也被杀害。”

杨常继抚掌大笑道:“哈哈,李兄果然知道的十分详细。但是此事如今有了新的消息,说是当初验尸的仵作记录过,是些许家丁乃是被人近身偷袭所杀,李兄想想,要是白洋淀贼人,孙家家丁为何能任由他们近身偷袭?所以击杀他们的,定是让他们放松警惕的熟人。为了此事,朝廷已经命监察御史前来调查此事,算算日子,这几日也就该到了。”

李毅一听杨常继的话,后脊背的汗珠子就下来了。孙家乃是保定大户,和保定所有大户都有亲密的关系,要是这件事被查出来,自己就是众矢之的,恐怕官府和大户都将联合围剿自己。

他心里震惊,勉强笑着接口说:“竟然还有此等内情?有官府来查也是好事,不要让贼匪过的太过逍遥,我等也能过上安稳的日子。”

杨常继神情奇异,斜着眼睛看了李毅一眼,道:“李兄说的也是,官府能够这么重视此事,多少也让贼匪心惊胆战,不敢太放肆。只是……”

听到杨常继欲言又止,李毅心里烦躁,问道:“常继兄为何迟疑?”

杨常继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此事对于我等百姓乃是好事,但是对于李兄可就不一定是好事了。”

“对我不是好事?”李毅转过头,眼神直直的盯着杨常继,只要他嘴里说出任何对自己不利的消息,那自己只好杀人灭口了。

好似感到了李毅身上的杀机,杨常继身子一僵,咳嗽一下,道:“李兄可知道此次来的监察御史是谁?”

李毅感觉到杨常继应该知道些什么,此举乃是故意为之,于是一字一顿道:“常继兄为何要故弄玄虚?”

杨常继见李毅将要发怒,轻笑道:“李兄不要恼怒。此次的监察御史乃是章为乐。”

“章为乐?”李毅疑惑的问道,他并不认识此人。

杨常继笑道:“章为乐乃是都察院的监察御史,而其上官张横,都察院佥都御史,恐怕李兄不会不认识吧。”

张横此名,李毅当然不会不知道,因为之前张思宝之所以五次三番找自己的麻烦,皆是依仗着自己的御史叔叔,而这个叔叔,就是张横。

佥都御史乃是都察院实权官职,正四品。而都察院则是负责维持官吏纲纪,职责纠劾百官,辨明冤枉,提督各道,为天子耳目风纪之司。

明朝有名的言官,就是都察院的官员。

李毅向着此事,语气凝重道:“你是说,这次的监察御史,乃是张横的手下?”

杨常继点点头,道:“章为乐乃是万历年间的进士,开始只是都察院一个小小的官员,后来因为办事细心被张横看重,才提拔为监察御史。”

监察御史乃是都察院的官职,虽然品位只有七品,但是乃是代表天子巡视地方,有独断上奏的职权,就是知府也不敢得罪,可以说是一项美差。

这个章为乐是张横之人,而李毅又因为和张思宝的恩怨招惹了张横,显然易见,此人来了保定府,定会想方设法对付自己,以来取悦张横。

这个情报不可以说不重,李毅当下也是整理衣着,拜道:“此事对毅十分重要,多谢常继兄提醒。”

杨常继闻言满脸笑意,道:“我与你都是寒门子弟,与世家子争锋自然落得下风,所以更应当互帮互助。”

听到杨常继又提到寒门子弟这个词,李毅眼神闪烁,明显觉察到了异样的地方。

“好了,今日之事已经告一段落,该说的话我也已经说完了。还望子正兄好自为之。”杨常继笑着拱手。

李毅知道交谈已经到了结束的时候,当下回礼道:“子正自当记住常继兄这个人情。”

杨常继脸上闪过一丝期待,开口道:“这个人情能不能还,还要看子正兄能不能闯过这一关。人多眼杂,孙家灭门之事,子正兄还是不要被人抓到把柄的好。”

他果然知道孙家灭门是自己做的!

李毅看着其的背影,脸上满是杀机。

天色阴暗,天边开始飘来厚重的乌云,因为遮挡着太阳,有着赤金色的边,在模糊的时空下,李毅走上两步,血气翻滚,全身的力量都蓄势待发,将要制住杨常继。

“子正兄,你看这云,经历了风云,没有惨淡,反而更加奇幻……”

杨常继忽然止住了脚步,侧身背对着李毅,抬头看着天空。

李毅也停下了脚步,看着这个神色突然变得扑朔迷离的书生。

两个衣着破旧的学子快步走上来,向着李毅拱手,却是对着杨常继恭敬的道:“宗主。”

杨常继回头看了看李毅,眼神清澈,淡淡的笑了笑,没有言语,在二人的陪同下离开了。

李毅长长的叹了口气,刚刚杨常继让他看的不是天上,而是那隐藏在角落的两个学子。

他已经揣测了所有的可能,也预料到了所有的结局,此人,不可小视啊。

很显然,今日的一切,杨常继早有准备,或者说都在掌握之中。

但是如今到底是什么情况?

孙家灭门乃是大事,要是被查出来,自己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全都要功亏一篑,这由不得李毅不心里惊慌。

但是杨常继告诉了自己监察御史要来的消息,也就是说其并没有举报自己的打算,反而还在帮助自己。

这就让李毅想不明白其到底为什么这么做。

想到起嘴里提到的寒门子弟,互帮互助,又想到刚刚那两个学子毕恭毕敬的叫其‘宗主’,李毅感觉自己隐约想到了什么。

想着杨常继离去时紧盯着自己的那几个学子,李毅猜测,也许自己在扩充势力的时候,杨常继这个穷苦出身的学子,也在暗中扶持自己的势力,而他的势力很显然有些特殊。

如今俱是变化太快了,在这场混乱的形势下,杨常继的势力也开始一点点的浮出水面了。

将要到来的监察御史章为乐,朝堂之上紧盯着自己的张横,只为一己之私的王鹤翔,想要改制书院的卢长波,神秘莫测的杨常继,一个个角色都开始陆续上场,而在这场各方势力角逐的漩涡之中,李毅无疑处在中心的位置,只能选择迎战。

【作者题外话】:摆脱各位说说对这本书的感想,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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