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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三十章

第二日。

一大早起, 要赴宴的母女俩便已经开始起床上妆,想来今日公主府内毕竟群芳云集,无论里子面子, 她们可绝不能落人半分。

丫鬟仆妇们好一通忙过, 等到二人收拾完毕, 天已经大亮了。

公主府离的不近,需早早出门, 因此母女二人没再耽搁,只派人去向老太太道了个别,便登上马车出了门。

陆氏已是徐娘半老,穿着不求惊艳, 只求端庄,但见一旁的晏明云,今日一身浅粉色云锦长袄,外披着白底绿萼梅的貂绒披风,着实比从前素淡了一些。

不过低调一些也好,正符合晏府现在的情况。

——晏明璐毕竟出了事,这是想掩盖也掩盖不了的, 若是这时候身为姐姐的晏明云再穿红戴绿不知收敛,那才更惹人唇舌。

实话说来,毕竟是自己亲手教养长大的长女, 晏明云一直是陆氏心头骄傲,此时见她神色不若从前自信,不由得心间一疼, 鼓励道,“等会儿不必气短,明璐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咱们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今日无论有人说什么话,你都不要在意,一定要稳住。反正今日请我们的是长公主,跟别人没关。”

这通打气还是很有用的,眼见母亲今日精神都比往日要好,晏明云也稍稍多了些底气,点头应了声好,挺直腰杆,微扬起下巴,一副大家闺秀的端庄姿态。

如小翠所说,母女俩今日带的下人委实多,马车后头林林总总,竟果真有几十人之多,如此大队人马,也不好快行,总之,等到达目的地,足足花去了一个时辰。

出门时虽早,此时却正与来赴宴的宾客们撞到了一起,车马人多,入公主府的路,竟有些淤塞了起来。

公主府占地百里,好不容易过了牌坊门,又走了一阵,竟也还没进到大门里头,晏明云头一次来此,难免有些好奇,忍不住从那车帘的缝隙里往外打量,但见近前的府邸雕栏玉砌,钉头磷磷,果然非一般大户人家可比,不由得有些紧张。

如此又慢行了一阵,眼看着排队的车马终于依次入了公主府的后门,待车停稳后,母女二人便下车了。

前面自有公主府的仆妇丫鬟来到近前接待,因着离宴厅还有一段距离,又换了软轿抬着二人往前走。

其他的宾客们也都如二人一样,被抬在轿子里,因着不少人如晏明云一样,都是头次来公主府,都难免好奇,纷纷撩开纱帘打量周围。

晏明云也看了几眼,却是越看越惊讶,忍不住同陆氏道,“母亲您瞧,都已经入冬了,这里竟还有这么多牡丹盛开,还有方才的莲池里头,竟然还开着红莲呢!”

这公主府实在奢华,令出身优渥的晏明云都看呆了。

相较之下,非头一次来的陆氏倒是淡定多了,同晏明云道,“那是自然,长公主最爱花,府中自有专门养花用的温室花窖,听说比宫里的还要大些,平素有几十上百的花匠,专门伺候花,这些花养了一年,就等着今日之用,自然要摆出来见人的,别急,里头必定还有更多。”

晏明云毕竟年纪小,难免有些于心不忍,叹道,“可这些花都娇贵,今日又这么冷,摆在外头一整天,怕不是会冻坏了。”

陆氏却笑道,“冻死又何妨,反正明年还会再养的,长公主的阔绰,可非我们常人可比。”

晏明云已经感受到了,跟着点了点头。

却听陆氏又叹道,“只可惜长公主没儿子,不然,把你嫁到这府里也挺不错,毕竟只要萧家江山稳妥,这公主府的荣华富贵便是想之不尽用之不竭的。”

然这话出口,晏明云却正了正神色,小声道,“母亲快别胡说了,小心叫别人听见。”

她早已经想好,既然已是背水一战,那她当然要选那个最有价值的。

毕竟这辈子仅有这样一次的好机会,错过绝不会再来。

左右也都是些不可能的事,陆氏便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了。

随着一顶顶软轿前行,母女俩终于跟着众宾客,入了热闹的宴间。

~~

今日如陆氏一样想法的大有人在,几乎各家贵妇都带了许多的下人,然而公主府自有充足的人手,他们无需跟随主子们去到宴会上,如此一来,这些只是用来充门面的人们便很清闲了。

好在公主府自有准备,专门备了地方安置他们,不但不用伺候人,还有好吃好喝的招待,根本没人埋怨白来一趟。

趁其他人都休息的时候,拂清趁机打探起来。

她今日特意换装易容,掺在晏府的丫鬟中间,正是为了混进这公主府。

其实萧钧说的不错,这公主府果真非寻常府邸。也不知萧怡容同她的驸马常乾这辈子到底结了多少仇家,守备竟极其森严,她从前曾多次夜里来打探,都找不到空隙,生生被拦在外头,今日竟是头一次入内。

然而虽是进来了,但她今日并不打算动手,先查探好底细再说,这是她此次来京城最大的目的,一定要万无一失,一击即中才是。

一身丫鬟的打扮,又易过了面容,今日这府里又热闹,下人们忙碌的来来回回,她掺在其中,眼看几个时辰过去,竟没人注意到她。

只是待走到一处游廊的时候,却忽听有人在叫,“哎,那个丫头……”

这声音很显然是冲着她来的,她心间一顿,保持淡定的转身去看,见对面来了一仆妇,穿着比一般的丫鬟们要好,像是从宴间来的。

她做出谨小慎微的样子,礼貌唤道,“这位姑姑是在叫我吗?”

那仆妇点了点头,问道,“看你身上的衣裳,是从晏府来的吧?”

的确,各府下人都有各府统一的衣裳,她此时穿的是小翠的,这是瞒不了的。

而她也没打算瞒,点头应道,“是啊,您有什么事吗?”

那仆妇道,“有的,碰着你正好,省的我多跑一趟,你们晏夫人刚才发了话,叫车夫回去同老夫人禀报一声,她下午才回去,省得老夫人着急。”

原来只是要传话而已,拂清点头,应好,“我现在就去传话。”

那仆妇便放心了,嗯了一声,自顾自的回了宴间。

这事项来的正好,令她更加可以光明正大的在公主府里逛了,她于是一路查看看,一路往养马院走去,她来的时候就知道,今日所有宾客的马车都停在那里。

又费了一阵脚程,终于到了,只是没料到此时的院子里却是出奇的安静,她环顾一周,只见到一个少年在抱着草料喂马,并未见其他人的身影。

她遂咳了咳,上前问道,“请问……”

未等她说完,一听见声音,那少年回头脸来看她,四目相对,也有些奇怪,问道,“你是?”

拂清一怔,隐约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这个少年……

说实话,除过身材瘦弱些,这少年生的倒是挺眉清目秀。

只是为什么会觉得他眼熟呢?难道曾在哪里见过他?

拂清疑惑了片刻,而后忽然又想了起来。

——上回晏老太太做寿的时候,萧怡容亲临晏府,当时所有人刚好在门口迎接宁王安王,正碰见萧怡容下马车的那一幕,而这少年,似乎就是跪在马车下,给萧怡容踮脚的那个。

看他年纪不大,做事倒是很是熟练,料想早已经习惯了,她心间忽然有些难言的复杂,微微笑了笑,答说,“我是晏家的丫鬟,来找我们晏府的车夫,夫人有话要同他交代,小兄弟可看见我们家的车夫了?”

那少年哦了一声,也笑道,“原来姐姐是丞相府的?我知道您家的车夫在哪儿,就在旁边跟别人吃酒呢,你等着,我帮你去叫他。”

拂清应了声好,那少年便要前去,谁知这个当口,门外忽然传来呼唤声,道,“阿冬,宁王殿下要回府,快去牵马。”

少年只得赶紧应好,又对拂清道,“姐姐能否稍等我一会儿?”

拂清没有意见,颌首说,“我不急,你先去吧。”

少年便跟她道了声谢,急匆匆的跑进了马房之中。

不一会儿,事情办完,又回到她面前,跟她笑道,“有劳姐姐等了,我这就给您叫人去。”

他面庞本就清秀,如此一笑,更加好看了。

只可惜身子实在有些单薄,看起来该是同晏明泽查不多的年纪,却比晏明泽瘦了许多。

不知为何,拂清对这小少年有种天生的亲切之感,鬼使神差的,她开口问道,“你叫阿冬?”

少年点了点头,“是啊,姐姐叫什么?”

笑容里不掺杂质,笑得很是纯净。

她被感染,也笑了笑,说,“我叫阿月。”

这是她的小名,已经离开她很多年了。

脑间一时顾不得想别的名字,她就顺势脱口而出了。

不过也没什么要紧,料想自己与这少年不过一面之缘而已,过后又不会再见他,告诉他这个小名,又有何妨。

那少年却很有礼貌,又对她唤了声,“阿月姐姐。”便往前面给她找人去了。

拂清目送他的背影,不多时,果然见晏家那已经喝的微醺的晏家车夫同他一道出来了。

事情办完,她已经没什么再同阿冬说的了,道了声谢,便将方才那仆妇的话交代给了车夫。

而后,便又出了养马院。

谁知好巧不巧,她不过刚走几步,却见有几个人迎面而来,脚步生风的样子,打头的那一位,身形更是熟悉。

他周身流动着一种肃敛气息,不是别人,正是萧钧。

一见到此人,她不由自主的顿了一下,暗叹这可真是冤家路窄,这么大的公主府,居然也能在这地方遇见他。

不过好在她此时易了容,单从外貌是认不出她来得,她便将心放了踏实,如旁人一样退到路边,垂首行礼,等着萧钧过去。

此时的他身着绛紫色的蟒袍,头戴金冠,路过她面前时,身上的龙涎香依然明显,十足的威严贵气。

哪里还能看出先前几次夜半翻墙入室来找她的样子?

不知怎么,思及此,拂清竟觉得有点好笑。

但此时不能笑,一点异样的举动都会引起旁人的注意,所以她还是竭力隐忍,只消等他走远,自己就可以自由呼吸,该干嘛干嘛去了。

然而正在此时,却忽见已经过去的人突然顿住脚步,回头望了她一眼,问道,“你是……”

拂清呼吸一凝,奶奶的,都已经变了脸,难不成他还能认出来?

她尽力淡定,平稳答道,“奴婢乃是晏府家奴,过来代夫人传话。”

自然,声音也是变幻过的。

而果然,面前的青年未再多说什么,微微点了点头,转身继续往前去了,直至出了府门,跨上骏马,消失在了街道上……

拂清总算松了口气,也继续往前走。

~~

待正式入到内庭,开了酒宴,晏明云才发现,公主府的奢华,果真超出她的想象。

时值初冬,外头早已是天寒地冻,花园中却处处奇花异木,好似四季如春的南国。

原来方才所见的牡丹,只不过九牛一毫,当宾客们见到梅花与夏莲齐放,山茶与秋菊争艳的盛景,才明白长公主府的花匠们到底有多厉害。

置身于如此人间难得的景色中,众人早已忘却了初冬的那点寒意,此时,贵妇们都环绕在萧怡容身边,努力与她攀话,年纪轻些的少女们,却忍不住赏起园景来。

说来晏明云也有日子没有露面了,今日见到她,从前几个相熟的贵女都围了过来,相互问候过一些面子话后,却有人忽然提到,“今日晏家就你一个人来的吗?上回与你一同去玉津园的那个明珠呢?”

很显然,经过那夜及后来宁王接二连三的袒护,这个叫“晏明珠”的女子,已经引起了京中贵女们的注意。

这也叫晏明云心间一顿。

听见拂清的名字,她明明厌烦,却又要顾及面子不能表露,只得寻了个借口,道,“我那位义姐前几日染了风寒,怕过病气给大家,就留在府中休息了。”

她惯会做出大方亲和的模样,此时如此,众人也没看出什么异常,还想继续同她打听拂清的事,她却实在厌烦的紧,硬是把话题带了过去。

如此一来,总不免叫人觉得她是态度傲慢,没过多久,便听一人故意问道,“说来也有些日子没见了,没想到晏大姑娘的气色很是不错,只是不知,令妹现如今在静心观里过得如何?修行可还顺利?”

这可正应了那句哪壶不开提哪壶,众人一愣,纷纷看去,却见说话是承恩公府的小姐,王若梅。

晏明云知道,这王若梅是皇后的娘家侄女,现如今承恩公府上唯一正当年的女儿,也是二皇子妃的大热人选,因着与安王有天然的表兄妹关系,又有宫里的皇后姑母做靠山,行事向来招摇。

别人不敢说的,她偏敢说,就如刚才那句,明显在拿晏家的丑闻故意讽刺,可谓用心十分不友好了。

晏明云不是傻子,自然听了出来,却极力忍住心间恼怒,平和的对这王若梅道,“多谢王姑娘关心,家妹本就一心向道,又有陛下亲封道号鼓励,修行自是顺利的。”

而王若梅又岂会看不出她在硬撑,笑了笑,便与旁人说起别的去了,余下晏明云看着她的侧影,在心间冷笑。

——这个傻子,自以为已是板上钉钉的安王妃了,说话才会如此嚣张,然而皇后与安王若是真的看中了她,又岂会拖到现在还没定下?

如此与众女们聊了一阵,待到午后时分,忽见自己的丫鬟兰草来到近前,悄悄与她禀报道,“姑娘,宁王方才已经离开公主府,安王殿下还在,方才与众人喝酒,这会儿到后面的倚梅园歇息去了。”

歇息……

晏明云心间一顿,安王离开宴间,正是大好机会,且是在倚梅园中,离此处不远。

那么,现在不去,更待何时?

再一看一旁,王若梅谈笑风生目中无人的模样,她咬了咬牙,终于下定决心,同兰草使了个眼色,而后手端起桌边茶盏,装作要喝茶,却“不小心”弄湿了裙子。

她于是顺理成章的起身,同众女告辞,借口更衣,离开了园中。

有兰草在前带路,更好衣裳后的晏明云一路来到了倚梅园附近。

好巧不巧,拂清此时也正转到此处,远远地瞧见了她的影子,眉间一动,悄悄跟了上去。

只见晏明云快速摘了一侧的耳珠,随手跑到园中殿室窗下,而后却假模假样的在附近找了起来,看起来还很是着急。

很快,屋里人听见了动静,开门走了出来,拂清定睛一瞧,见那正是安王。

一瞬间,疑惑解开,她已经明白晏明云是来做什么的了。

她本来并不喜欢看这种八卦,但见对象是晏明云,便不由得一时兴起,继续在旁观看了起来。

眼见安王出来,晏明云立刻装作吓了一跳的样子,满是惶恐的上前行礼,“臣女见过殿下,不知殿下在此,扰了您休息,臣女实在罪该万死。”

萧瑀还是一贯的闲雅模样,朗月清风的一笑,道,“原来晏姑娘,怎么到这儿来了,看你好像有些着急,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晏明云十分不好意思的道,“启禀殿下,臣女在找一只耳珠,先前在此处游玩,不小心弄丢了,方才才发现。”

暗处的拂清扯了扯唇角,这种伎俩,花本子上实在见的多了,只是从前多是男子用的,晏明云今日却用在了自己身上,看来也着实豁出去了。

萧瑀却并不拆穿,点了点头,竟还同她一起找了起来,没过多久,只见他眼睛一亮,俯身拾起地上一物,问道,“可是这个?”

晏明云装模作样的瞧了一眼,立刻点头,做出惊喜得样子,道,“正是,还是殿下眼力好。”

萧瑀便将物件递了过去,晏明云也充满娇羞的结果,顺便道了声谢。

嗯,这个开场,还算比较顺利。

然而事情自然不会如此轻易结束,只听萧瑀咳了咳,顺势问候道,“前段时间听说了府上的事,本王深表遗憾,想必贵府家人也都深受伤害,但无论如何,事情总算过去了,姑娘还需往前看才是……”

其实这也算是正常的寒暄,哪知安王这话还未说完,晏明云竟一下眼圈泛红,落起泪来……

作者有话要说:  某王:媳妇是个偷窥狂……

某清:切,你咋不说自己是个跟踪狂……

某作者:多么般配的一对儿,鼓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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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嘉宪性子清冷,为帝后一生励精图治,文定武襄,是一代明君圣主。

一生独污,世人传言其曾杀妻求位,为了夺得帝位,曾亲手斩杀发妻与嫡长子。

罗九宁恰恰就是裴嘉宪的发妻,至于嫡长子,自然也是她生的。

不过,还好,她提前洞息了天机……

超好看的,超勤奋的大大,坑品很有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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