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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倔犟坚持

云海之上,小浊天的拥有者,船夫陈药公,盘坐云海,单手拿着一杆老旱烟。

刘清冷眼看去,道门与无名,两柄飞剑悬停左右。

陈药公真是搞不懂了,怎的一个楞头小子,几年而已,已经就是个神桥境界了?

别人不晓得刘清的炼气士境界怎么回事,他陈药公不会不知道。

那小子之所以非要聚集五行属性才愿结丹,其实还是心里怕那份撕扯而来的神灵气息。要说这家伙,已经知道了自个儿是那半神,居然还这么小心翼翼,真是让人无奈。五行平和之后,他刘清的人身山河日后会自行衍化,虽然极慢,可终于一日,刘清行走路上的所见风景,会尽数在人身山河衍化。

所以陈药公知道,刘清一旦结丹,此后一直到炼虚境界,压根儿就是没有瓶颈的。寻常时间的炼气修行,只要底蕴一够,破境就是水到渠成。

陈药公微微一笑,打眼看去,不禁咋舌,“这才几年没见,一场破境几乎把天下天外,无数小天地内的武道气运尽数吸扯来了,害的我小浊天,武夫瓶颈愈加牢固了。”

刘清冷笑道:“我凭本事抢来的,难不成还要还给你?”

陈药公笑道:“那倒是不用,我只需取了此地异宝,去补全小浊天自然属性就行。”

小浊天,天道驳杂,压根儿就没法子均衡。唯一的办法,就是不断搜集广袤大天下的天材地宝,去补给小浊天,缓缓将其天道捋顺补全。

这样的话,虽然小浊天本土人在那处地方,依旧是破境关隘极大,可总算有个盼头儿。

陈药公忽然笑问道:“我那份礼物如何?他自以为偷梁换柱,结果梁本来就是我要换的,是不是极其有意思?”

刘清扭了扭脖子,冷笑道:“早就听说,早年间的知冬城陈药公,本就是个脊梁骨软绵绵的。未曾想万年之后,还是一样啊?境界不高,算计甚伟。”

可能这位小浊天的老天爷,是经历万年光阴之后,唯一还未窥探到那个境界的存在吧?以至于张木流随意一剑,极可能把这老东西斩成花儿。

没法子,人家志向远大,想修成神灵嘛!

陈药公啧啧道:“嘴皮子是越来越溜索,我要取宝,你拦的住?”

刘清撇了撇嘴,心说人家都知道喊人,我刘清就没人可喊?

摘下酒葫芦灌了一口酒,刘清淡然道:“神鹿洲在西南,俱芦洲在北。你觉得以我爹娘的境界,这么点儿路,多久能到?你可以试试,在打死我之前,会不会有人先打死你。我敢保证,哪怕我爹娘不来,你只要敢真下杀手,这斗寒洲的看门人,也会弄死你。”

当年看那战时光影,师傅骑驴南下,两肩神火明晃晃,身后跟了一大堆古神。

刘清如今身负封神大任,冥冥之中,自然也有某些存在,远游护道。

陈药公嗤笑道:“原来还是仗着别人才敢这么嘴硬。”

刘清眯起眼睛,随口道:“我要有你这个年龄,放个屁都能崩死你。”

那船夫思量再三,终究是打消了硬夺心思,只是沉声道:“我倒要看看,

你过不过得了这一关。”

说完便一闪而逝,留下一袭白衣,长袖飞舞。

刘清苦笑一声,无奈道:“夺宝人,成了护石人?”

……

一间药铺里头,老郎中手里拿着一壶酒,身旁是一只火盆,炭火通红。

小学徒走了过来,咧嘴笑道:“怎么之前不晓得师傅爱喝酒?”

老郎中看了看手中酒壶,摇头笑道:“这玩意儿可喝可不喝,没有了就不喝,有了就喝几口。少喝点能温筋暖脉,喝多了,容易死。”

小学徒倒也知道这个理儿,可还是问道:“那为什么,带剑背刀的,都喜欢喝酒?难不成练武之人多喝酒,就没事儿嘛?”

这次老郎中没说什么,只是伸手烤火,也不晓得在像什么。

如同老僧入定一般,过去了足足一刻,老郎中才开口道:“午甲,我告诉你一件事,现在不明白没事儿,以后你自然会明白。”

少年学徒轻声道:“师傅请讲。”

老郎中便缓缓说道:“不喜欢喝酒的人,心中疾苦时,酒可以醉人,可醒来之后,还不是一样的?好酒之人日日饮酒,瞧着潇洒快活,可其实与咱们饮水一般,索然无味。有人喝酒是壮胆,有人喝酒是克制。你说江湖人喝酒,是为何?”

少年人只得摇头,心说这事儿或许也只能长大了才清楚。

他心里住着一位游侠儿,打小儿就向往那种有酒有剑的江湖。可他天生是个体弱之人,端茶倒水都要喘息半天,习文不成,学武更没有可能了。以至于藏在心中那个侠客,只会在夜里睡觉之前,在心里走上一遭。

小学徒蹲在火盆旁,拣起火筹,把炭火翻了个个儿,低声道:“师傅,咱们学医,能救人吗?可我看到了很多人,明明可以不死,却不得不死。”

多是老者,一病拉垮了半个家,儿女还要砸锅卖铁给父母续命,可当大人的,哪儿忍心瞧着自家孩子为了治不好的病,救不活的命,过的如此辛苦?

以至于老郎中数次上门诊病,即便是家境殷实的人家,床上躺着的都要支走床前尽孝的,然后对着老郎中笑着说:“人老了,可不就得死,拖累家人算个什么事儿?”

每逢如此,老郎中总是不知如何作答。

直到有一次,一样是老者,说着差不多的言语。却被躲在门口尚未走远的孩儿们听到了。

所谓孩儿,其实都是不惑之年的成人了。可在每个父母眼中,只要自己没死,孩子,一直就是孩子。

老郎中记得很清楚,当时那户人家的三个儿子,帮着他们的娘亲答复道:“那为何我们儿时病重,母亲不会觉得病重了就得死,拖累家人算个什么事儿?”

那句话使得老郎中豁然开朗,自那儿以后,再不吝啬言语,只劝人活命,不默默无闻。

午甲低着头,轻声道:“今个儿去城外苦风镇送药,那个蓝孩儿你记得吗?”

老郎中点点头,怎么不记得?那是个脸上长着蓝色胎记,自打出生就招人嫌弃的孩子。

唯一不嫌弃他的,也就是他的父母

亲了。

屋内灯火昏暗,少年人声音极小。

“蓝孩儿,终究还是走了。”

老郎中顿了顿,下意识举起酒壶喝了一口酒。

那个孩子,他记得清楚,是因为两年前初次给他开药时,孩子一双大眼睛死死盯着自己,十分平淡的说了一句:“郎中,我想活……”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

人生之苦难,参差籴粜。

酸甜苦辣从无先后之说,不同人会有个或多或少,却都会来的。

有个刚刚从天幕返回的年轻人,穿着一身白衣,只挎着酒葫芦,并未背剑。

年轻人自顾自拖了一张小板凳,坐在火盆旁,伸手去取暖,就跟回了自个儿家里似的。

老郎中笑问道:“开酒铺的,来药铺喝酒?”

刘清无奈,“走江湖的,还险些被水淹死呢!”

老郎中摇了摇头,也摇了摇酒壶。

刘清愈加无奈,怎的上门做客,还得自备酒水?

于是变戏法儿似的取出两壶酒,一壶缥清,一壶白簿。

白簿递给老郎中,年轻人轻声道:“这是我家乡酒,人在异乡,不想喝。”

老郎中小口抿了一口,淡然道:“江湖悠悠,湿了鞋子罢?”

刘清都懒得跟着老郎中言语,我上门就想安安静静喝个酒,你跟我掰扯啥呢?我好歹是个书院出身的读书人,要瞎胡乱扯,我能跟你唠罗圈儿嗑儿!

转头看向少年学徒,与止水武馆那韦漾,差不多一个年龄,可两人境遇,怎的就相差这么大?

同是十五六岁,一个读书学武,已经快要是二境武夫了。一个整日闻香识药,身体孱弱至极,眼神之黯淡,都敢教天地无光了。

没来由想起自家弟子,刘清就觉得,自个儿是不是太惯着她了?

可那有啥子办法,动手去打?真个下不了手。

先前就因为乔恒去考校溪盉拳法,不过是捏了捏小丫头肩膀,那死丫头差点儿就疼的撒泼打滚儿了。

当时刘清郁闷问道:“让你背着两张负重符辛苦练拳就没事儿?这点儿疼就吃不住?”

结果溪盉嗡声道:“那不一样,拳是替师傅练的又不是替老乔练的。替师傅吃疼自然没事,可能少疼还是要少疼嘛!他老乔凭啥无缘无故让我吃疼?”

一番言语,令得刘清真是……无言以对。

好像在孩童眼里,什么奇奇怪怪的想法都有的。

就如同大师姐曾说过,师傅年幼时怕鬼至极。

小竹山村口有一片坟地,若是出门,坟地靠左手,要是回家,坟地靠右手。

所以,听说师傅年幼时,出门从不靠左,回家从不靠右走。

刘清忽地就明白一些事情,猛然起身,与老郎中道谢,扭头儿就走了。

其实只是想通了一件事。

一切没个确凿答案的人间大道,人之所以能走下去,不就是因为那些个看似无用的倔犟坚持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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