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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冤狱

鬼差衙门外,寂月还正在低头沉思,等会儿要怎么和大人分说,才能让他帮自己一把,送自己回返凡间。

谁料,眼前人影一晃,哦不,是鬼影一晃一大堆,一群穿着工服的鬼差大哥就将她围了一圈,二话也不说,就见那回来的马面一声大喝:“就是她!就是她在惊扰衙门,胡说八道!”

一群鬼轰然涌上,不由分说,上锁的上锁,扭臂的扭臂,踢腿的踢腿,就将寂月给生生的整治了一通。寂月惊魂未定,虽生为鬼魂也没啥痛觉,但仍然能感觉到手脚扭曲得难受,可惜,自从云端上掉下来,她就召唤不来灵力,施展不了法术了,这能这样大惊小愣地给一群鬼差呼喝拉拖着,“嗖”一声轻响,又像是风声,就直接穿过了衙门大门,直接关进了衙门的大牢。

嘿嘿,寂月新奇地打量这地狱里的大牢,似乎和凡间的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只是更为乌黑麻漆,连油灯的钱也省下了。一双双鬼眼绿幽幽地就浮在黑暗中,都数不过来有多少双,一阵阵的阴声怪气更是随着阴风阵阵嗖嗖地窜上人的背脊,那诡异感觉,就像似给虫子爬了满身。

寂月这才想起自己的处境,心里凉凉的,问道:“喂,你们怎么话也不问就将我拉进这里来了?是要出冤案的,六月会飞雪,七月会飞霜,天云变色,白天也要变夜晚,阴阳颠倒,你们就不怕天打雷劈!”

鬼差大哥们就当她在唱儿歌,除了感觉有一点吵闹,根本不给理会。

寂月遇着一群沉默是金的鬼差,心中更是忿忿不平,提高了声量又喊:“你们的大人在哪里?叫他出来!如果阻碍了本姑娘的修行,那可是要出大事情的!你们知不知道华陀山的魔源之泉泄露了?魔界现在正在不断强大,若再不放本姑娘回山练好水幽镜,到时候仙魔开战要死很多很多人的!整个地狱也要装不下了!也许……也许连地狱也要给灭了,上神创造的人世毁灭,六界颠覆,你们只怕连鬼也做不安稳……“

可惜,她的大道理都打在了石头上,没有人给回应。

一群鬼差就似一群聋子,只管将她扔进了牢房,锁上牢门。

一双双鬼眼就像讨厌苍蝇一般瞧了她一眼,不是以为她是一只疯鬼,就是吃饱了撑着。没有一个鬼,相信她是要维护六界的重要人选。

寂月怔了一怔,自己喊破了喉咙也没有鬼要回应一句,就是把她当疯子一样地锁了起来,不由得怒了。

一群鬼差一边往回飘,一边讨论。

“大人的意思是要打发这疯鬼去哪儿?”

“还说不定呢?反正不急,要么卖去王员外家挣银子;要么弄哑巴了上交充政绩;要么仍到边上去做劳力;要么随便关在这牢里任她自生自灭……”

声音渐渐地有些远去了,寂月忙得一挣扎,冲到牢门前,却是冲不过去,不知道这牢门用得是什么东西。她一时情急又气愤,扯开嗓子吼了一句:“王八蛋!一群王八蛋!里里外外都是王八蛋!”

一时之间,牢狱里却是七嘴八舌,四面八方涌开了声音,都是阴凄凄地叫道:“我不是王八蛋!”

“他们才是王八蛋……”

“他们一个个王八蛋……”

“……”

一群声音闹哄哄的,最后都要听不清在叫什么了,沸沸扬扬地比方才的夜市还要热闹。

寂月一时间真是又气又乐,又惊又慌,不知道自己要在这个鬼地方待到什么时候?这个鬼地方又不知有多少鬼怪在她身边关在一起,只要想想自己和这些什么吊死鬼,断头鬼,长舌鬼,溺死鬼等等,在这儿共处一室,她就浑身发寒发抖,听那两鬼差谈论的话,自己的下场还不知是那一种,但好像哪一种都不是什么好下场!

啊啊啊,师尊啊,你什么时候才来搭救你的好徒儿啊!

我怕受不了啊!

她已经开始默默地祈祷,向上天诸般大神诚心的祷告。

但是又觉得这样怕是不济事,更是心慌意乱,耳边的鬼声鬼气还是一个劲地没有,吵得她那一个头疼脑热,直接受不了,又吼了一嗓子:“不是王八蛋的都给我闭嘴!”

这一下,呼,世界清静多了。

这些鬼声鬼气比他们来时更快的速度,收了起来。

寂月在牢狱里满心烦躁地飘来飘去,一时间只觉措手无策,毫无办法可以想。此刻除了发呆挨闷,长吁短叹,悔不当初,烦恼焦急,她还可以干什么?越想越没办法,越想越委屈,不由得忍不住又扯嗓子发泄了一声:“大人,小的冤枉啊!真的是冤枉啊……”

这一声有不断的传了传去,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回响。

牢狱里有炸锅般响了起来:“冤枉啊,我也是冤枉的啊……”

然后,在寂月恨怒,变成鄙视,再变成无奈,再再变成发呆的眼神中,已经过了很久很久,这些声音才渐渐小了,变成了蚊子般嗡嗡的滋扰。但寂月发觉自己已经也渐渐地开始习惯了,一切都是习惯就好,适应就见怪不怪,也就在空中悬浮着盘坐了下来,自娱自乐起来,在黑暗中做着各种各样奇怪的表情动作,当年在华陀山上被逼上承担大义的责任,她不也是这样手指掰着手指地傻过来了嘛?

佛祖也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就当这个磨难好了,既然都来到了地狱,那么就先安心下来吧,反正也无法可想,无人可赖,就先得过且过,见机行事好了。

她果真是当了那里都能活。

身边的鬼声鬼气却也没有一刻停止的,她就当别的鬼在和她聊天,至于她自己要不要听,那是她自己的说,人家要说,就让人家说呗。

“我只捡了王员外家一两银子,就被关进来了,我真的是捡的,不是偷的……”

“我不就是不想贿赂路霸,不就是据理力争……”

“不就是想霸占我家的田产嘛……”

“我家苦命的闺女啊,长得标致可不是她的错……”

“就是一个贪官,贪得无厌,勾结权贵,压榨我们……”

“哎,我们在上面日子过得就苦,想不到下到这里一样要受欺负……”

“没天理啊……”

“天道不仁……”

“冤枉啊,大人,真的冤枉啊……”

“……”

忽然一片哭声渐起,寂月越听越觉得凄凉,这人间的日子已经够凄苦,洪荒连连,天灾人祸,贪官受贿,奸商谋利,妖魔作怪,边关战事,生灵涂炭,不料在这阴间也存在着这等一样的不公不平之事,整一个人间六界都似是一个劫难场?那么为什么还要守护这个六界轮回?就让魔界颠覆了这一切,会不会更好一些?

她迷茫了,双手捧着脑袋深思。

想不到一会儿,只觉得一阵阵的头疼,自己本来就不关心这些,这些都是师尊和师兄师伯们好去关心的,她只管自己的吃喝玩乐,这些人世间乱糟糟的事情,她从来没有身担大义的责任感。只不过是看在师尊那认真的份儿上,看在师兄那么照顾的份儿上,看在一切一切的形势上,有时候才同情心泛滥,有时候才大义凛然,有时候才挺身而出,她其实真的只想简简单单的,开开心心的混日子而已——没有烦恼,没有病痛,没有痛苦。

魂魄里有一个地方却是觉得很不开心,很不开心。

究竟是为什么呢?

寂月眼巴巴地想起,那些曾经在梦中出现的景象。

好像有一个人为了什么,在各界里周旋,在为了维护这个六界而殚精竭虑想尽办法。她曾经经历了各种各样的遭遇,看见了各种各样生灵的挣扎求存,她感动,她悲伤,她领悟,她疲惫,她想要用一切力量去维护这命轨轮回的运行,她期待着什么的出生,等待着什么人的带来……

她时常有那样疲惫而又期待的目光仰望着无穷无尽而苍茫浩瀚的星空,她如此等待着,常常忘记了自己的身后,还有一个人在仰望着她,等待着她,期待着她。

那一颗莲子在雪地的深处被他捡起,难道这就是缘分吗?

他在水缸里亲手种下,每日似照顾小孩般呵护这一颗种子。这一颗小小的种子,就如此他的辛勤的换水,施肥,栽培下,慢慢地吐出了一小块嫩叶,又一天天地伸出了一只两只小手一般的圆叶子。

他欣喜地欢笑,脸上带着明朗而温和的笑,那时候的他,还真想一个没长大的孩子。

他拉着她来看,眼神清澈而明亮。

他一向对她尊重,对她的话从不违背,他学艺很快,灵力总是在同一群孩子中最好的那一个。

他似乎是为了成为她的骄傲,所以才那么的勤奋不懈。

她不必说话,他渐渐地就能体会了她的心意,她要什么,想做什么,他总能第一时间知晓,并为她拿来,并为她做到。

他学会了弹琴,一袭白衣坐在山巅,望着浮云青山,清风悠悠地转过他的长发。

他的琴声泠泠,就像白云一般的干净。

有一回下山了,她没有在身边,故意让他到人间历练。这一别,便是三年,他们都似并不挂念,也不曾互相通信,她在山上继续她的修炼;他在山下继续他的修行。

三年之后,他依言回山,日子也没有提前,也没有推后。走的似乎是那一天,回来的时候,也是那一天。当她在清幽殿前,看着他缓缓地从阶梯下走上来的时候,就好像他从来没有从她的身边离开过。他只是像三年前的每一天一样,在庭院里修习完,便沿着石阶走上来,伺候在她的身畔。

那白衣飘飘的样子,那淡淡的笑意,依旧没有丝毫的改变。

变的只是他更加从容的目光,变的只是他更加内敛的气质。

他没说什么,只是走向那一缸荷花。此刻她盘坐在水缸旁的地上,他的目光始终停留在水面日益开得繁盛的荷花上,眼眸里却闪过了一丝复杂的神光。

这一天深夜,他在最孤高的峰顶上弹琴。

琴声幽幽,更加的动听,也依然如过往一般的干净无染。

但他弹的那一曲,是人间的乐,名为:《蒹葭》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她依稀记得是这样的一首美丽的诗词。

他的琴声里,带着思念和怅然。不知道这三年的历练岁月里,他是否也如此常常在夜深处的高岗,独自在月下弹奏着这一曲寂寞的《蒹葭》?

她默然在远处,望着他的背影,久久地出神。

月色下,两人的背影变得悠长。

又慢慢地模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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