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皇上不会的。”卫南笙肯定的说道。
“为什么？皇上不是很宠爱她吗？”
“宠爱？”卫南笙嗤之以鼻，眼底带着嘲讽，“对于一个王者来说，什么都比不上他的江山社稷重要。在后宫女人的眼里，李美人是皇上心头宝，但最在皇上来看，不过是一时图个新鲜可供玩弄的宠物罢了。只要在不伤害到他权利的前提下，怎么宠李美人他都不介意。”
落雁听罢，一阵唏嘘，“这么想来，皇上是在利用李美人了。”
见落雁能想到利用二字，不禁来了兴致，问道：“说说看。”
“既然小姐都说了，皇上并不是真正意义上宠爱李美人，但他还对李美人这么纵容，唯一可以解释的就是，皇上可能是想要利用李美人去看清楚，看看是谁先沉不住气了，最先沉不住气的那些人肯定是皇上第一个要对付的人！”
“小姐，奴婢说的可对？”落雁说完，有些不安的看着卫南笙。
卫南笙嘴角笑意一直都没有断过，落雁心思细致，聪明，再加上常年习武，更使得她能够看到沉鱼所看不到的地方。
前世的落雁也是这样，一次又一次的提醒自己，默默地替自己办事，可惜，落雁的用心良苦她从来都没有体会到过，反而累的她香消玉损。
“不错！”卫南笙点头，“你说的很对！”
“既然已经清楚了这些，接下来就是我们该想对策的时候了。”卫南笙纤细白皙的手指敲着桌面，缓缓道：“李美人也是聪明，她这是接着皇上对她的宠爱，故意要搅乱这潭脏水，若我没有猜错的话，她下一步就要向我们开刀了！”
“向我们？为什么？”落雁略一思索，垂在身侧的手指不自然的收紧，紧紧抓着衣裙，问道，“难道真的是因为大公子的原因？”
此时只顾着想事情的卫南笙并没有听出落雁语气中的黯然与酸涩。
“难道到现在你还以为她是真的喜欢大哥不成？”
落雁心头一跳，有些不自然的扯了一抹笑容来。
“不过是用来迷惑众人的幌子罢了，她真正的目的就是我们侯府，至于为什么要这么针对我们。”卫南笙冷笑一声，眼底带着莫名的耀眼光芒，“落雁啊，如果我说，这个李美人很有可能是我们喝药诈死，尔后又失踪已久的三小姐，你该如何？”
“什么？”落雁低声惊呼，饶是她再沉稳，在听到这种消息时仍然难掩震惊，“这、这怎么可能！”
“是啊，怎么可能？但十有八九就是真的！”
“可是那李美人和三小姐，一点都不像啊？难道是……易容术？”落雁肯定说道，“奴婢知道，江湖上有一种易容术，会这种易容方法的人，可以易容乔装成任何一个你想要模仿替代的人。”
“你只说对了一半。”
说着，卫南笙便将从殷离听到的换脸术的猜测说给了落雁听。
待说完，又道，“这件事只是一个猜测，还没有得到证实，不过也快了，就是这几天了。”
卫南笙似是没有看到落雁难以置信的表情一般，继续说道：“我不是叫你安排了人去教八妹妹礼仪神态了么？今日宫宴，我们带她一起去吧。”
“八小姐？为什么要带上她？”回过神来的落雁闻言，问道，“小姐您不是和八小姐……”
“你要记着，在这个世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在一定的利益条件下，朋友可以变成敌人，敌人也可以变成朋友。既然她卫容萱想要往上爬，想要荣华富贵，那我就给她这个机会，只是希望，她不要叫我失望。”
从五年前她就知道，卫容萱并不如她表面上表现的那般懦弱胆怯。
相反，她很有心计，善于隐藏自己的真实表情，这样的人若是再聪明一点，再有一点点手段，绝对不容小觑。
所以她才会选择疏远卫容萱，与其同时，卫容萱恐怕也察觉出了自己对她的戒备，也远离了自己。
这一次，选择再次和卫容萱合作，同样是在卫南笙的意料之中。
只有一点，叫她意外的是，没想到是卫容萱率先找的她。
当时卫容萱怎么说的？
哦，她说，“我知道五姐姐你聪明有手段，也知道你想要做什么，不过妹妹没有那么多的想法，只是希望五姐姐能够帮我出人头地。”
她问她：“出人头地？就算是送你进宫你也愿意？”
卫容萱甜甜一笑，眉眼弯弯，她确实生了一副惹人疼爱的长相，“五姐姐明知故问，你知道我就是想要进去那个地方。”
饶是有了心里准备的卫南笙，仍然止不住诧异，“为什么？你应该知道，圣上都五十了。”随时可能会升天。她以为卫容萱想要嫁给某个皇子。
“嫁给皇子能如何？到头来也只是一个小妾，还不如嫁给皇上做一个妃子，如果有幸能够诞下皇子，那可真是妹妹的福气了。”
原来卫容萱打的是这个主意！
她这是想要削尖了脑袋挤进宫去给皇上生皇子，她想的不错，若是能够生下一个孩子，哪怕只是一个公主，也好过嫁给王孙贵族草草一生。
只是，不知道她有没有这个福气了。
不过既然人家愿意，她也不好拦着不是？
“说罢，我为什么要帮你呢？”
卫容萱笑：“只要五姐姐帮我，日后姐姐有什么事情需要忙帮的，妹妹都在所不辞！”
卫容萱想和自己站在同一条船上，好啊！要知道，她的计划中本来就是有卫容萱的，卫容萱的这番话正中她的下怀。
“成交！”
随着卫南笙的一声答应，她接着就将李美人可能是卫容华的事情说了出来，卫容萱曾经在卫容华手下吃过不少苦头，现在听到这样的消息怎么能够不激动？
最重要的是，卫南笙告诉她，“八妹妹可否知道，当初教你的那个嬷嬷曾经教过卫容华的礼仪？”
“知道。”卫容萱眸光微闪。
纵然她再嫉妒卫容华，但不可否认，卫容华的礼仪在全京城里都是数一数二的。
可惜的是她是庶出，后来又因为七皇子而和郑妍起了争执，并且做出了那样的事情，如若不然，此时的她定然不同凡响。
这也是为什么，卫容萱明知道那嬷嬷教过卫容华，仍然跟着她安心学习的原因。
因为她也想成为卫容华那样的人，有着姣好的容貌，完美的仪态。
“可是，应该没有人对八妹妹说过，此时此刻的你和当年的三姐姐，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卫容萱脸色一变，嘴唇紧抿，没有说话。
卫南笙将卫容萱的表情尽收眼底，淡淡一笑，没有说话。
果然，就听卫容萱道：“五姐姐何必来试探我？是！我是有意在模仿她，那又如何？我不像五姐姐你出身高贵，不但侯府的人对你另眼相待重点培养，还有一个殷相在为你保驾护航。而我呢？我什么都没有，我只能通过自己的方式去争取自己想要的东西，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难道这也有错吗？”
“你没错，”卫南笙点头，“可是你不该利用我。”
她看着卫容萱，淡淡笑道，“当初你提醒我说叫我小心卫容华，你敢说你一点私心都没有？”
她本是感谢卫容萱的好心提醒，但是后来细细一想才明白，卫容萱不过是想叫她察觉卫容华一直在利用她，想要用她去对付卫容华，而她自己则坐收渔翁之利。
听卫南笙提起这件事情，卫容萱脸色瞬间惨白，没有一丝血色。
她就知道，她做的所有事情都逃不过卫南笙的眼睛。
想到这里，卫容萱正要开口，却听卫南笙说道：“你放心，我还是会帮你，之前的事情我不会再去计较，我只注重今后。只要你在不破坏我们双方合作的前提下，无论你有什么私心，想要做什么，我都不会去干涉！”
卫容萱没有想到，卫南笙明知如此仍然还选择了和自己合作，同时也知道了只要在卫南笙的眼皮之下，她就不能耍任何小动作。
于是乎，卫容萱和卫南笙两人达成了交易。
当卫南笙将这番谈话说给落雁听的时候，落雁暗暗咋舌，“没想到林姨娘那样的人，竟然也会生出八小姐这般心思深沉的人儿来。”
听到落雁这么说，卫南笙的目光意味深长，“林姨娘能够默默无闻呆在西苑那么久，还能安然无恙，独善其身，由此可见，她也是个聪明人。”
在侯府，哪里会有蠢笨之人？
“你也对沉鱼和肖嬷嬷说一声，日后对八小姐的态度要好一些。”
“奴婢明白。”落雁道，“您放心，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奴婢都心里有数。”
“嗯，那就好。”卫南笙点头，尔后话音一转，“对了，宫中传来的消息说是李美人不孕？说是因为出了意外，这件事叫莲一好好去查一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好，奴婢这就去告诉莲一。”
“他的伤势如何了？”
“多亏了云清大夫的药，已经结痂了。”说道这里，落雁还是有些踌躇，“小姐，您真的打算收下莲一了？”
“怎么？当初不是你替他求情了么？如今我留下了他，你怎么又不开心了？”
“奴婢也只是担心。奴婢之所以替他求情，是因为奴婢觉得他对小姐是真心的，这几年的情分也在这里，最重要的是，他不是一个合格的暗卫！由此足以说明莲一是真的想要护着小姐，这才会开口求小姐。”
“可是，奴婢只是怕，万一有一天……”
“落雁，”卫南笙突然开口，“你知道，为什么有时候明明你想的是对的，可我仍然还是愿意采用沉鱼的观点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