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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日 咫尺天涯远不远(5)

就在二人说话的工夫,电梯也已经停在了第一楼层。陆青云跨出电梯,显然没有放她一个人去觅食的打算。苏妍妍再三声明自己没问题,却被他丢来一个眼刀:

“这路你家开的?我去餐厅吃宵夜,难道不行?”

这的确是让人无可反驳的应答,苏妍妍放弃了继续说下去。两个人走进餐厅,这时早已过了晚餐的点儿,大厅中只有零零星星几对情侣在喝咖啡。似乎是为了给情侣们营造一种妙曼的气氛,餐厅特地将灯光打得昏暗,突出桌面上摇曳不停的红烛光芒。

这样浪漫的氛围,让苏妍妍觉得有些尴尬。但是身侧的陆青云才不会在意这些,他大大咧咧地在她对面的位置坐下,点了一杯蓝山。

她一边翻着菜单,一边忍不住吐槽:“这就是你的夜宵?”

他摊了摊手:“喂,点菜算是人身自由吧,你的干涉未免太过于深入——还是说,你打算以更近一步的身份,来左右我的菜单呢?这我倒是不介意。”

苏妍妍假装没听出他的话外之音,低着头将脸埋进菜单里。

面对她以沉默作为逃避,陆青云似乎并不意外,只是悠闲地靠在沙发上,偶尔瞧瞧窗外灯光璀璨的度假村夜景,偶尔泯上一口香浓的咖啡。直到苏妍妍将意面吃得差不多了,他才将视线从窗外的风景上收回。

对方的凝视让她极不自在,心不在焉地转了转手中的叉子。最终,她将它轻轻放在盘子旁边,直视对面的人:“你有话要对我说?”

苏妍妍向来是一个直接的人,拐弯抹角什么的,不符合她的脾气,逃避也不是她的一贯作风。明知陆青云有话要说,装傻充愣到这个地步,已经是她的极限。

她的询问,似乎是在他的意料之中。陆青云微微眯起了眼,挑眉笑道:“这几天玩得很开心?”

“呃……”这个问题还真不太好答。虽然见识了很多从没有见过的东西,但是这些对于她来说,完全不是她的兴奋点,只是让她有种“大开眼界”的感觉,却没有更多的欣喜。至于开心……唉,和秦楼一起逛街吃东西,她的确度过了很开心的几个小时,但那快乐戛然而止,立即被阴郁所替代。

见她面露为难之色,陆青云继续问下去:“开心到忘了我说过什么?”

苏妍妍愣了一秒,随即反应过来:对方说的是,在她离开兴隆前一天,他曾经带着半开玩笑一般的性质,提出那句“做我的女朋友”。而这三天的三亚之行,每一天都是塞得满满当当的,以至于她真的给忘记了……

瞧出了她的窘迫,陆青云歪了歪嘴角,学起电影中的反派那样,阴阴地一笑:“好小子,够胆嘛。”

被评价为“够胆”的她,尴尬地笑了笑。她也明白自己着笑容一定很僵硬,充满了“打哈哈”的意味,但是她不知道这种时候,除了笑容,还能用什么表情来应对。

“至于吗?我又不是洪水猛兽,”陆青云无奈地耸了耸肩,随即举起精致的瓷杯,喝了一口咖啡,“你考虑看看,我又不会勉强。我还以为你是个大方又直率的家伙,原来也挺磨叽的嘛。”

后半句明显是激将法,明明清楚这一点的苏妍妍,却仍是着了他的道儿:对,她一直是有什么说什么的个性,正直爽朗,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磨磨唧唧的了?那种憋闷在心里的阴郁、患得患失的想法,真正不是她的风格。喜欢就大声说出来,拒绝也要明明确确,表达出内心最真实的感受,这样才是最适合她的做法,不是吗?

想到这里,她终于在乱成一团的思绪中,终于找到了一个突破口。一直略显得局促和窘迫的表情,此时也渐渐明朗起来。

“谢谢,”她向对面的男人道谢,“你让我明白了,我该怎么做。你说得对,这种扭捏又磨叽的做法,实在是挺讨人厌的,连我也忍不住嫌弃自己麻烦了……”

说到这里,她自嘲地笑了笑。陆青云挑眉,等待她继续说下去。

“除了这个,我还要感谢你第二点,”她认真地望着他,眼神毫无偏转,“哎呀呀,我从来没想到会被你这样的大明星告白,真是让我觉得好不真实啊。就算你是开玩笑逗我玩儿,我都觉得非常非常荣幸了。我说这位大侠,你不是变着法儿让我涨点自信吧?”

陆青云伸手敲她的脑袋,做了一个“毛栗子”的动作:“再说什么‘玩笑’,信不信我真的一指头弹下去?”

“信,”她赶忙捂住前额,防备他的暴行,“不过我倒是无所谓,最多被敲一下疼一下。但你好歹是公众人物嗳,注意点形象。”

陆青云又给她一个眼刀。这样夸张的表情变化,却让苏妍妍觉得从心底里暖了起来。

她该感谢的,感谢面前这个人对他的关心。她与他也算是挺谈得来,如果说样貌,陆青云更是标准的帅哥型男,这种人喜欢上自己,说句不好听的,她自己都觉得自己是走了狗屎运。有一个喜欢自己、又这么优秀的人,向自己告白,她应该是做梦也笑醒才对……

但是,内心深处的声音,她听得见,她不能自己骗自己。她喜欢秦楼,所以这次三亚之行,她根本忘记了陆青云告白的这么一档子事情。和秦楼相处时的那种欣喜,以及被他无视和讨厌时,内心的那种郁闷和悲伤,她一一尝过。

她明白,她的心里住了另一个人。如果她接受了陆青云的告白,就是对他最大的不公,也是辜负了他的这番劝慰……

苏妍妍定了定神,凝视面前英俊的男人,半晌之后,她做出了内心的选择:“抱歉。”

“OK,”陆青云摊了摊手,“我明白。感情的事情勉强不来,我接受。不过,姑娘,将来不要因为拒绝了我这么优秀的人,而后悔哭泣哦!”

最后一句,又是接近台词一般的存在。面对他耍宝一般的举动,苏妍妍轻笑出声,浅笑着道出内心最诚挚的感谢:

“谢啦,大侠。”(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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