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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三章 鬼之骨

铜镜里,映照着一张平淡的脸蛋,那是她亲自挑选的面目,眉眼里没有一丝半点的浓艳味道,只有,一览无余地淡然。

她阖眼静坐,手掌紧贴在自己的心口,恍惚中,似能听见生死蛊爬动的声音。

那种声音一遍遍地告诉她——她,重生了。

由多年前徘徊在大漠的怨鬼梅华妆,变成了如今和九五之尊并肩而行的梅华夫人。

命运颠倒,刹那而已。

这期间,明桓总会交给她各种各样的任务,或难或易,都随他的心意而变化。

用意是打磨,实际上就是无休止的折磨。

今日,明桓给了她最后的任务,并差卫隽前来给她传话,“你若通过了这个最后的任务,朕便正式封你为梅华夫人,反之,你便再也没有机会接近朕,一辈子都处于最阴暗的地方。”

梅华妆暗自慎重,她当然不想一辈子都生活在最阴暗的角落里。

这便是她最后的考验了,过了即是凤凰涅槃,展翅而生。

皇宫下有一条暗道,暗道的尽头是地宫,是明桓为训练暗卫和死士的极佳场所。

地宫里有四十九道关卡,前面的四十八道关卡她都轻轻松松闯过了,唯独那令人讳莫至深的第四十九道关卡,她还没有来得及触及。

梅华妆在卫隽的示意下,推开了面前的门,里面空荡荡的,只有一个硕大的大坑呈现在她的眼前。

卫隽领着她走到那个大坑的旁边,“下面是万蛇窟,现在还请夫人自行选择。”

一眼望去,底下果然都是花花绿绿的毒蛇,无数双竖瞳死死地瞪着她,像是地狱里的怪物,稍一张大口,就能把她一口吞下腹中。

即使没有被毒死,也会被多数的毒蛇咬死,左右都逃不过一死。

那要十足的运气,才有可能会置之死地而后生。

可这运气她会有吗?

梅华妆回头,明桓就在最后面,静静地看着她。

她的目光无温无光,他的目光不冷不热。

这一眼过后,她重新回过头来,眼皮都没有眨一下,就纵身跳了下去。

这底下说是万蛇窟,其实里面还有不少稀奇古怪毒物,它们啃食着她的骨头,撕咬着她的肉体,他们之间实力悬殊,从最初起,她就无力抵抗,唯有沦为它们的腹中餐。

明桓在最上头冷眼看着下面,觉得大概这就是她的尽头了。

忽然她有了一丝反应,她的背脊挺得笔直,她的一只手上还挂着一条毒蛇,她的另一只手则奋力将其掐死,可见她是用了多大的力度。

双手双足不足以抵挡它们,她就开始用牙齿撕咬,不到片刻,她就满身都是伤,遍体都是鲜血,从最开始痛到窒息到后来她痛到麻木,她都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

她以自己的身体为诱饵,在毒物们最松懈的时候,开始进攻它们,而这便是闯过这一关最好的答案。

卫隽唇角多出了一抹深沉的笑,“这女子,果真有几分韧性,只是,她对自己都如此狠毒,可想而知对别人会如何,陛下养的会是一条恶狼吗?”

明桓的手拢在袖子里,几不可查地一抖,他淡淡地回应道,“即使是条恶狼,朕也得要把她养熟了。”

梅华妆爬出了大坑,衣衫破碎,遍体疮痍,她似浑然未觉,然后,她俯身跪地,态度恭谨,“最后一关已过。”

明桓拖长了眼梢,看似心情很好,转而他就吩咐卫隽道,“将那个盒子送给她。”

卫隽躬身把手中盒子递到了她的面前,梅华妆接过盒子,从盒子里取出一块金镶玉的令牌,上面镌刻着一个龙飞凤舞的“桓”字。

明桓说道,“拿着这枚令牌,见到你便如同见朕。”

这是莫大的殊荣,她把头低得更下,“谢过陛下。”

明桓眼中似乎含着不明的情愫,他继续用不温不火的声音说道,“朕今日收留了一个人,他对朕说,要做一个影子,朕感到很有趣,就满足了他的心愿。”

她心中赫然一惊。

明桓把她的反应尽收眼底,他不由地轻笑了一声,“而且朕听说,他和你是来自同一个地方,他是为了找你而来的,朕让你见见他如何?”

他击掌,“宴倾,出来。”

梅华妆再次看见那张圣洁的脸之后,她整个人都在颤抖,即使明桓在身侧,她还是失控地吼出了声,“我不是让你滚得远远的,你为什么要再度出现在我的眼前?”

那个少年人是呆滞的,木讷的,他一直都在重复着同一句话,“我要跟着你,一直跟着你。”

梅华妆看了看他,又侧目惊恐地看着明桓,“他有些痴傻,说错了什么话,请陛下勿要怪罪他。”

明桓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他说错话,朕不会怪他,但要是有一天做错了事情,那就未必有这种好事了。”

触及他的目光,她浑身凉透,如沉深潭,一点点地溺毙。

回去后,梅华妆就对宴倾发了一通大火,“给我滚,你听到没有?”

那时候她初初涉世,还不能很好地掌控好自己的情绪,所以在处理这件事上,从最初起,就陷入了一个死胡同,以后她遭遇的所有不幸都是现在她自己一手造成的。

梅华妆喘息着,将那少年往外一推,“求你了,求你离开这里吧!”

“我不会离开,我要和你在一起。”

宴倾头脑总有些不灵光,在褚琇的教导下,他也只是会傻笑,不会表达多余的情感,他就那样傻笑着对她说,“尘寰,褚琇走了,我没有地方可去了,我不知道要怎么办,你收留我好不好?”

梅华妆不断地摇头,“在这里,你很有可能会尸骨无存。”

他也跟着摇头,“我不怕死无全尸,因为我知道,在这里即使我是死了,也有人会记住我,而不是死在某个地方,没有一人知道,这是褚琇告诉我的话,我觉得很有道理。”

实际上,他根本就不明白自己说这句话的意义何在,他只是把这句话当作一句话,宣之于口,褚琇曾说过,宴倾是个没有灵魂的人,他不懂人世的种种,哪怕她再怎么教他,他也只是在意自己想要的,想听的。

就如同现在,他死缠着她,也只是因为他只在意她,不在意自己的生死。

梅华妆忍不住后退一步,“你!”

再然后,无论她怎么驱赶他,怎么大骂,或者侮辱他,他都会用那种笑容来无声地抵抗她。

梅华妆渐渐地习惯了他的存在,而习惯才是真正可怕的事情。

最近宫中多出了一些流言,宫婢们都会躲在一旁偷偷地议论,她们说,“梅华夫人的宫中总是频繁地出没一道影子,该不会是什么男人的身影吧!”

她得知此事后,当即下令彻查,一打听才知道是沉苏暗自传出来的流言蜚语,他把那些**之事渲染得就如同真事一般。

事态变得越来越严重,梅华妆终于不能坐视不管,她在下朝途中堵住了沉苏,一脸阴沉地质问他,“我宫闱之事,何时轮到你来插手。”

沉苏这个老狐狸,哪怕被戳穿,也毫无羞愧之意,他甚至还嚣张地反驳道,“你连朝堂都敢涉足,我议论后宫,比起你来,又算得了什么。”

在梅华妆肃杀的目光下,他面带嘲讽,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出,“夫人忙着和我玩花样,不如还是保住自己的命比较实在。”

真如他所料,这事态严重到已经引起了明桓的足够重视。

梅华妆装着一肚子气回去后,连屁股都没有坐热,就被明桓下令召见,她虽然还没有见到明桓,但卫隽阴冷的神情已然说明了一切。

明桓坐在书桌前,一只笔放在了他的手边,而纸上都是泼洒的墨汁,他拿着手帕,用力擦拭着手上的墨迹,她就跪在他身前,而他的眼根本就没有落到她身上来。

他没有理会她,她也什么都没有解释,空气里静默得似乎没有一点人气。

直到他将所有奏折都批完,他才打破了一室的沉默,“宴倾的胆子有些小,你说,刮风下雨打雷的那几天去你宫中还有几分道理可在,如今这明晃晃的天,还要去你屋中避难乞怜,是不是有些过于胆小了。”

梅华妆心中惊疑不定,“陛下,你不信我吗?”

明桓慢吞吞看了她一眼,而后慢吞吞地说道,“朕信你,不信他。”

她被那压迫的目光一吓,遍身发寒,连声音也瞬间嘶哑了,“他还是个孩子……不懂礼数……请陛下不要……”

明桓把她的失态都看在眼里,他似乎有些失望,“朕相信他还是个孩子,但朕并不以为你可以把自己当成他的母亲……”

不及她反驳什么,明桓就紧跟着说,“如果他心智不成熟,那么朕会亲自请人来教他,教会他什么是残酷的成长之道。”

他的话,分明是不容她质疑的命令。

梅华妆隐忍痛苦,她一言不发,浑浑噩噩地走了出去。

过不了多久,宴倾就会偷偷地跑来和她诉苦,她开始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假装自己什么也不在乎,什么也不知道。

她以为,这样便很好。

直到那一日宴倾忽然睁着一双眼,好奇地问她,“尘寰,那个嬷嬷会很凶得打我,骂我,她说我是一条狗,而狗就是要听主人的话,任主人挥之即来呼之即去的,尘寰,她说的是这个理吗?”

他不是故意用这些话来刺激她的,他只是真的不懂,她面前的这个少年单纯得犹如一个稚婴,他也根本不知道,他无心的话成了她永远的心病。

在那时,梅华妆喘息艰难,长久都说不出话来,“不是……是……”

“是,还是,不是?”

他很执着,他渴求从她这里得到一个准确的解释,可她知道,自己什么也做不了。

她有意别开自己的眼,不去看他脸上的渴求,她压抑下心中悸痛,“我让陛下给你换个嬷嬷,你多忍耐几分。”

宴倾似乎觉得自己得到了该有的解释,于是不再纠缠她,喜不自禁地离开了。

梅华妆看着他雀跃的背影,双手掩面,泪如雨下,那时她想,大概他和小孩唯一不同的一点就是,他受了欺负,辱骂,从来都学不乖,他不知道反省,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逃避下一次的刁难。

所以,他每次都不可避免地会受伤。

时隔多天,宴倾又跑了过来,对她说道,“那个嬷嬷好像比前一个更凶狠,她打起人来可疼了,你看我身上都是伤。”

说着,他就撸起袖管,露出一截青紫交加的胳膊,她不知哪来的一股冲动,猛然扑上去,扒光他的衣服,退开他的衣服后,她眼前那副躯体全无一分好肉,真真是遍体鳞伤啊!

梅华妆的眼不知怎地就红了,一些晶莹的光跟着闪过她的眼角,宴倾慌乱地用手去给她抹掉眼泪,“尘寰,你别哭,我不疼的,真的不疼的。”

她咬着唇瓣,咬出了很深的齿痕,“真的吗?”

宴倾无措地看着她通红的眼,不敢说假话,只是很小声,很小声地说道,“好像有一点疼,但是我保证只有那么一点。”

梅华妆把头埋在了膝弯里,埋到了最低的地方,无论宴倾怎么叫,也没有将失魂落魄的她唤醒。

宴倾离开后,她就只身一人来到了明桓的寝宫,她不掩愠怒,厉声质问道,“你为什么要对他做那种事情?”

明桓竟然很无奈地笑了笑,“你诚心要那一条狗,朕就把那条狗给你调教出来,哪一点出错了?”

梅华妆固执地反驳道,“他不是狗。”

明桓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不是狗那又是什么,你倒是给朕说个明白。”

梅华妆的气息不自觉急促了一些,他的笑容陡然变冷,“朕便是因为信任你,才容许他苟延残喘的,若不然他现在早已是一具枯骨了,哪里还会生龙活虎,去你那里诉苦。”

她跪下来,无助地问道,“你要怎么才能放过他?”

明桓的神色更讥诮,“怎么是朕的缘故,明明是你束缚了他。”

他的话一针见血,哪怕她不愿承认。

从那日起,宴倾就很少出现在她眼前,她感到奇怪,就差人到卫隽那里打探到了消息。

她得知明桓把他送入了暗卫门,据说这件事还是宴倾自己提议的,可是,谁会相信这句话。

宴倾什么都不懂,他怎么会懂,自己入了暗卫门就是送死。

甚至宴倾还对她傻笑地说道,“尘寰,我去了暗卫门,陛下说,去了哪里可以学好本事,保护想保护的人,可是我不懂什么叫保护人,陛下对我解释道,就是不要让自己成为别人的累赘,原来那就叫保护人吗?尘寰你的解释呢?”

“以后不要再来我这里了。”

梅华妆不带一点温度地说,显然是有避嫌的意思。

她知道,只有离她远远地,他才能过得更好。

宴倾无法理解更深一层的东西,所以他很是纳闷,“可是我是为尘寰来的,为什么不让我过来?”

梅华妆神色无比难看,“你现在就是我的累赘。”

他有些惊恐地说道,“……那么,也就是说我没有好好保护尘寰。”

她垂着眸,眼中的哀伤仿佛要溢出眼角,“既然你从一开始就想做一个影子,那就做一个没有人看得见的影子吧!不要出现在阳光底下,不要出现在别人看得见的地方,这是作为影卫的本能。”

宴倾却是一副兴致盎然的模样,“是不是我做好了影子,就能保护尘寰了。”

她要怎么回答他呢,怎样的回答才是最合适的,怎样才能让他停止不问那些问题,怎样才能让他知道,他的困惑也是她心中沉着的痛,最终她什么也没有回答,千般思绪,都化成了淡淡地一句,“大抵……是吧!”

“那好,我一定完成陛下给的任务,不,我现在就去求陛下给我任务。”

他如得到糖果的孩子,欢喜地冲了出去。

梅华妆的身子沿着门,缓缓地往下滑落,那时她想,她将来一定会失去很重要的东西。

果然,在不久的将来,她所有的猜想都应验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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