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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3 嘴边的血水

突然对他的恨,无从谈起!摇了摇头,哽咽出声:“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是我没有照顾好孩子,是我既做不好郑秀敏,也做不好朱云雀。”

是她不能入乡随俗,带着二十一世纪的思想,来要求一个古代的男人。他已经做得更好,她也没有资格再要求他!

“不,你没有错,就是因为这样的你,大家都喜欢你,被你折服!好了,别难过了……有这么多人帮你,我们会找到雨儿的!”东星遨再一次她,紧紧地搂在了怀里,倚在她的肩口。心里稍稍松了口气,他不能没有她,他不想成为孤家寡人!

郑秀敏在他的怀里,禁不住地轻声抽泣!东星遨紧拍着她的背,轻声宽慰!窗外的天越来越亮,阴云散去后,又是澄澈如水的碧空!

金色的阳光从窗外偷漏了进来,让灯火尽失光芒!见她心情平复一些,东星遨便上朝去了!

郑秀敏抚了抚肚子里的孩子,又纠结地垂下了眼睑!孩子来的不是时候,就算雨儿还在,她也不会生!孩子还小,而且她也还小!没有得到过父母之爱的她,如果没有这么多人在帮她照顾孩子,她都不知道无从下手!而且,这天下还不太平,她不能再让孩子涉险!身为母亲,生下孩子却不能照顾好,比不生他们更残忍!

“娘娘,你再休息一会儿吧?太子交给我们好了?”夏荷见满脸的憔悴,担心地劝说!

“不用了,我要去送翠玉一程……”郑秀敏黯然神伤!“是,娘娘,夫人来了……”

“让她进来吧!”郑秀敏帮孩子穿好了衣服,东星夜寒抱着她,微撅着嘴,四处张望!郑秀敏眸子一红,他一定在找妹妹!

“见过娘娘……”田婶进了门,浑浊的泪水似决了堤。夏荷一再地叮嘱她别哭,可她忍不住啊!她才出宫几天,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不用行礼……”郑秀敏猛咽了口水,抬了抬眼睑,深吸了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这两天,京城里不许乱走,也不得进宫!今儿来了,才知道……娘娘,你要保重身体!我想将翠玉接回府里去,请娘娘允许……”田婶拭着泪水,皇帝赐的府第,翠玉还没有回去住过呢!本来还说,等翠玉成了亲,跟他们住在一起!没想到,就这么走了……

“好……”郑秀敏轻应了声,怕说多了,眼泪就挂下来了!半晌,才叮嘱他们,先去准备,一会儿她亲自送翠玉出宫!奶娘给孩子喂了奶,郑秀敏抱着,一身孝衣的素衣的孩子出了门!

“娘娘,你去哪儿……”身后传来了荆天明的探问声!郑秀敏缓缓回头,轻叹了声:“送翠玉出宫!”

“我陪你去,太子也要去吗?那我来抱……”荆天明勉强地扯出一个笑容,接过了东星夜寒!郑秀敏感激地点头,随即接过了秋菊手中的剑!孩子不懂,在荆天明的怀里,不哭也不闹,搂着他的脖子,看到这么多人,又是散铜钱,又是打伞的,眨巴着眼睛,看得入神!

从田府回来时,已经是正午了!街道上冷冷清清的,虽然已经停止了搜寻,街上巡逻的御林军依然来来往往!坐在马车上,抱着熟睡的孩子,郑秀敏想到了东星辽。不管如何,去见最后一面……

进了二王府,她希望这也是一次骗局,她不知道说他傻好,还是痴好!她何德何能,让他如此眷恋!进了王府,不见奴婢,也不见太监。全都是侍卫,灵堂已经简单的摆好!一切都是西云虎在安顿,今晚吉时入棺……

郑秀敏走到了后堂,他直挺挺地躺在那里!穿着奶黄色,绣着团龙的锦服,腰系着玉带。头上带着玉冠,不由想起初见他的样子。何等的威风与气势,可如今,他却因为儿女情长……可她算得了什么美人……郑秀敏站在他的身旁,掀开了他脸上的布,他就像睡着了,很安祥!手轻轻地抚过他的棱角分明的脸,眼泪滴落在了他的唇瓣……他不该死的,他是被她夺走了寿命!手指轻轻地抚过,他脖上的伤痕,他不会痛了,他一定去了更好的地方……

突得,他的嘴角流下了一道血水,郑秀敏猛得一惊,心口怦怦地一阵乱跳!探了探他的鼻息,轻叹了口气!都过了一天,他居然还会流出血来!郑秀敏轻轻地拭去嘴边的血水,帮他理了理衣服,哽咽道:“王爷,一路走好,下辈子……不要再投在帝皇家了……”

“娘娘,皇上已经下旨,厚葬二王爷……奴才一定会好好办理王爷的丧事的!”

“辛苦你们了,出殡那天,来通知我一声……让西门紫铃回来,见王爷最后一面吧!”人死了,再大的厚葬有什么意思?深叹了口气,出了王府。荆天明抱着孩子,看着伤神的她,却不知如何安慰?

一连几天,依然没有孩子的消息。郑秀敏不由地焦躁起来,每天站在月台上,等着消息!荆天明依然在椒房宫守护着她,一袭黑衣,手里抱着剑,不是站在她的身边,就是站在她的身后!只是白天小睡片刻,东星遨很想赶他出宫,却又不敢点这根导火线。

“娘娘,你找臣!”西云虎快步上前,施礼道!“嗯,不知苍龙国怎么回复的?可有孩子的消息?”“还没有,路途遥远,往来至少要半个月……估计,苍龙国不敢进犯……”

“你将云婷接回家吧!”郑秀敏淡淡地道!“谢娘娘……”“本宫一时气愤,以为是西门夜所为,将她接进宫……其实不干她们母子的事……”

“是娘娘心善,换成别人,不会如此宽待的!娘娘,西门紫铃削掉了青丝,说以后要长伴古佛清灯,来赎罪……她说,二王爷是她害死的……”西云虎止了话,后面的话,他不知该不该说!西门紫铃也是个可怜的女子,她说自己克夫,第一个丈夫因为自己仰慕东星辽,为救她被东星辽所杀!倘若不是她,明知他不爱她,却要将他带走,也许郑秀敏早就救好他,他用不着吃这么多的苦,也许他们一起隐居他乡,就不会被人陷害而自尽……

郑秀敏蹙了蹙眉,淡淡地道:“随她所愿吧!”“好,那臣就接云婷回家了!”西云虎跟荆天明含了含首,后退了几步,去接偏殿的西云婷母子!

“天明,出宫帮我买一副药!最好是煎好了,再拿回来……”郑秀敏侧头,探向了荆天明!荆天明依然看着远处,淡淡地道:“真的要,打掉孩子吗?”

郑秀敏苦笑了声,被他看穿了!如今翠玉也下葬了,东星辽也下葬了。她该打掉孩子了,她要出京去找孩子!虽然她知道,东星遨派了很多人,每天来看她,小心翼翼的,就怕她问到孩子!眼中满是愧色,她已经不怨他了,茫茫人海,找个人不容易!更何况,这年头没有什么身份证,也没有监控……可是,她在这里呆不下去了,每呆一天,想到孩子的身影,她的心被刺的痛。所以,她要走,否则,她会疯的……

荆天明缓缓回头,探究地望着她!她肚子里的孩子,打得掉吗?这样折腾都掉不了,那么点药,就有用了?见她眸光坚决,淡淡地道:“好,我马上就去……”

“谢谢,顺便去子歌那里,看看有没有消息!”郑秀敏叮嘱道!荆天明微微含首,既然她想要打掉孩子,只怕是要离开京城,去找孩子。他当然要去找萧子歌,为出京准备!望着荆天明远去的背影,郑秀敏感激之余,又恨自己的自私……

“娘娘,荆大哥去哪儿?还回来吗?”夏荷端着燕窝上前,看着荆天明,禁不住探问道!

“他只是出去一趟!”郑秀敏诧异地打量了夏荷一眼,夏荷的脸倏得泛起了红晕。随即讪笑道:“娘娘,我……想让荆大哥带点东西……”

“去吧!”郑秀敏接过了燕窝,夏荷笑咧着嘴,便飞跃下了台阶!郑秀敏眸中闪过了光亮,荆天明的年纪也不小了,在这年头是该娶妻的时候了!夏荷开朗,长的也标致。如果两人能走在一起,也许能让他多一点笑容!可是,这次出宫,她想荆天明陪她一起去。或许,带上夏荷也好,免得不必要的麻烦,而且多一个人照顾孩子!她要一地一地,微服寻找!她就不信,找不到王安这个恶魔……

“秀敏,怎么又站在这里?”东星遨快步上了台阶,哎,他都快疯了!想回椒宫殿,可一想到,她企盼的目光,他又不知道如何面对……

“看看天,能让心静一点!”郑秀敏淡淡地道!“也是,都快三月中旬了,要不,我陪你去御花园走走!”“不用了,你忙你的事去吧!”她以为不想再管朝廷中的事,也许是她管的太多,改变了历史,才会有这样那样的劫难!所以,该如何还是如何吧?而且,东星遨在这年代,他是一个有魄力,圣明,勤勉的君主!他真的很努力,有时候,夜半她醒来时,他还在批着折子!还有玄武十二,是个聪明能干的丞相!她只会一点现代的理念,真正落实,又没有经验。至于儿子,她相信,儿子一定也不会差……清昭国强盛势不可挡,至于几代后,她管不着……

“就是再忙,也不能让你独自寂寞……吃完了吗?走吧……寒儿呢?让寒儿一起去……”东星遨唤了声,将东星夜寒抱了起来,上前攥过了她的手,不让人跟着,三人向御花园走去!

宫道幽静,绿草从青砖缝中长出,也许是少有人走的缘故,一片嫩绿!东星夜寒挣扎着下去,朝前方笑着奔跑!郑秀敏的心口又是一阵刺痛,不由地想起了女儿!如果,两个孩子欢笑追逐,如果她们牵手而行,那该多好?这是她曾经的美梦……

“寒儿,别跑得太快……慢慢走……秀敏,走,我们追上前,这小子跑得真快!”东星遨攥起了她,追逐了过去。他最羡慕的人不是别人,而是儿子!小时候,陪在他身边的,只有太监与宫女……

穿过了卷洞门,浓郁的花草的香气,扑面而来!园中姹紫嫣红,一阵风过,花瓣如雨!这么美的地方,却没有敢来欣赏。郑秀敏牵住了东星夜寒的手,一起进了曲廊!心里不由地一丝警惕,难保这园中,还藏着什么刺客!

“放心吧,刚刚朕都让人仔细地搜查过,没有什么人……多美的园子,秀敏,珍惜眼前的吧!不要让过去,毁了你的现在与将来!孩子会去找,可是如果你总是这样消沉,不快乐,对寒儿就公平了吗?这样下去,只会让一切都糟糕……”

“可是,我生的是龙凤胎,我看到寒儿,就会想起雨儿?我忘不了……”郑秀敏捧住了脑袋,在一旁坐下!他说的有道理,可是她办不到……

“你这说,让寒儿怎么办?你总是用悲伤地眼神看寒儿,寒儿会难受的……你就当你只生了一个孩子,如果雨儿找回来了,你当是上天的再一次恩赐!”

“你说,让我将雨儿给忘了?”郑秀敏的脸冷了几分!“我只是心疼你,我也心疼孩子,可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祸福,这是难以避免的!如果有一天,我死了,我不希望你难过,否则我在九泉之下,会不安心的!更何况,雨儿没有死,总会见到她!”

“你懂什么?我怕这些恶人,以为孩子有什么异能,会将她挖……心……”郑秀敏哽咽出声,让她怎么平静!

“雨儿没有异能,寒儿也没有,不是人人都像你一样的!只要她们抱着孩子出现在人群里,就会被人发现!”东星遨纠结至极!郑秀敏对上了东星夜寒的眸子时,深深地内疚。这孩子才八个月,现在也似学会了察颜观色。轻抚着他的笑脸,莞儿一笑。东星夜寒抓着她的衣襟,蹦跳着,脸上露出了阳光般灿烂的笑容……郑秀敏的心口一紧,捧着他的笑脸,眸子微红……

东星遨抱住了他们,笑道:“这就好,我们去前面走走……寒儿,来,到父皇背上去……”

郑秀敏看着父子两个,轻叹了声,紧跟而上!满山的杜鹃,白色的玉兰花,牡丹含苞,芍药吐蕊!走过花径,沾得一身的清香!

“好怀念在边关的日子,听你唱曲,还有林中的温泉……现在想起来,像梦一般……可是,那时虽是幸福,也觉得很艰苦。你深入敌营之时,我就发誓,再也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否则我的心会停止跳动……可是现在记住的,只有幸福的时刻了,吃过的苦,受的惊,还有寒冷都已经忘了……人生无常,不管日后发生什么,只要我们在一起,一起努力,坦然面对,一定会幸福……”东星遨透过花枝,凝视着她。凑上了前,轻轻地碰了碰她的额头!见她不语,突得搂过她的脖子,吻住了她的唇瓣。重重地吮了一口,倏地放开她,将儿子的脸凑了过去。东星夜寒有样学样,在她的唇瓣轻轻一啄,然后扑向了东星遨的肩,咯咯地笑个不停!

郑秀敏一脸黑线,这什么孩子啊?还有这男人,也疯了,这么小的孩子,都被他教坏了!听到清脆的笑声,她的脸上微露笑意!

“这就对了嘛,如果累了,我们先回去,过几天来看牡丹!”东星遨伸手去扶她!郑秀敏挽住了他的手臂,他那么那么用心地想让她开心,她知道!东星遨桃眸里掠过了喜色,心口的石头微微落下!三人回到了椒宫殿,玄武十二在那里候着!东星遨放下了孩子,便跟玄武十二去御书房了……郑秀敏牵着儿子,回到了房里,心情又沉郁了下来……

傍晚十分,荆天明回到了宫中,将一个包袱给了郑秀敏。郑秀敏打开一看,是一只酒葫芦。荆天明拧了拧眉:“你还是再想想吧!那也是孩子,这也是孩子,不是吗?”

“不一样,肚子里的孩子还没有成形!再说,我不想这么年纪轻轻的,生那么多孩子!说实在,我还是个不够格的母亲。”

“你怎么会不够格?你是天下最好的母亲,有钱有势人家的夫人,生下孩子后,大多数都扔给了奶娘!因为她们忙着争权夺利,怕失去男人的宠爱!在她们眼中,孩子有时就是争权夺利的工具。就算宠爱,也是有限的。绝对不会像你这样,无私地呵护他们!陪着他们一起戏嬉……”荆天明一脸肃然,低沉的男性声音,十分有震慑力!因为他,平时不多语,所以,他说的话让人更容易相信……

“可是,将孩子丢了,也没有几个……”“这不是你的错?如果那晚,孩子都在你的床上,更威胁……你也是见过生死的人,生死由命……虽是听起来残忍,可谁又能抗得过命!”

“我……”郑秀敏语塞,是,如果是她面对死亡,她会坦然。可是,孩子,她是母亲,她还是做不到!“不过,无论你怎么选择,我都会支持你!”荆天明淡淡地说完,转身离开!

“天明,谢谢你!”“不谢,为朋友两肋插刀,是江湖道义!我荆天明,只记住两人,一个是公子,另一个就是你!”荆天明没有回头,幽幽地说完,转身离开!她是他唯一佩服的女人,在她这里,他也感受了许多,他从未感受过的……

郑秀敏打开了葫芦盖子,一股药味扑鼻而来,嘴里顿时觉得苦涩了!郑秀敏心不由地纠结起来,连荆天明都这样说了,东星遨会不会勃然大怒……这几天,他百般劝慰,二十一世纪她不知道,这一世估计模范丈夫也只能做到这份上了!可是,孩子还小,她不想成为光荣妈妈……

迟疑了一下,她还是将药,一口气灌进了嘴里!时间一点点过去,她又用力地跳动,依然没有一点痛楚的迹象!郑秀敏无语了,她彻底的无语了,难道她的异能现在成了孩子的保护伞,苍天,她以后,是不是要以生孩子过日子?

“怎么会有一股药味?”东星遨办完了事,便急急地回来了!趁热打铁,说实在的,他就怕她出宫去,找孩子。如今她怀孕了,外面事事难料,他真的不放心!郑秀敏微微一惊,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回来了!拭了拭满头的汗水,趴在了床上。上帝啊,饶了她吧!她以后不敢再行房事,也许她就应该单身……

“秀敏,你怎么了?”东星遨上前,伸手拍向了她的肩,只觉悟得后背热烘烘的!心口一紧,急声探问:“怎么了?肚子疼?”

“没有,我走的热了……”郑秀敏淡淡地道!“有这么热吗?你看看,好像衣服都湿了,会不会出冷汗了?夏荷,准备沐浴水……”东星遨回头,唤了声!

郑秀敏无力地趴在床上,好吧,怎么样怀上的,就怎么样去掉!不成功便成人,她就认命了,再生一次孩子!不过,她还是要出宫,她一定要去找孩子……以她现在的武功,就算怀孕,也能对付几个……再说有荆天明这样的高手,在身边,一定会没事的……

“扶我去浴室……”她的两条腿都跳得酸了,可恶的异能,失灵后,她干什么都这么累!就像穿过了太空鞋,变回了铁鞋一样。她敢说,她现在对重力的感受,肯定比他们重……她现在算是明白,什么是万事都有利弊两面……也许,过几天,就能适应……

东星遨将她抱了起来,嘴角微勾笑意,却不敢笑得太明显,免得她挑刺,以为他不心疼女儿!进了浴房,郑秀敏将衣衫一件件地脱落在了地上,她的身材依然曲线玲珑,凹凸有致!还没有任何怀孕的症状……东星遨拭了拭水温,一回头,对上她绝美的身体时,微敛眸子,两道光芒更加的亮闪……可他却强忍着,她是世上最美的女人,没有一个女人,有如此完美的身材了!也没有一个女人,像她这样,能与他龙飞凤舞……那些女人故意的谄媚,或者了无生趣,根本无法相比……

郑秀敏上前,搂住了他的脖子,仰起了头,两道挺拔的鼻梁轻蹭着,立刻引爆了他的血管!他的心里说不出的高兴,像是得到了久违的宠幸。不由在心里低咒了声,贱就贱吧!她是他的女人,只要她高兴,才更有劲……(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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