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趣 > 三嫁倾城 >三嫁倾城

第十九章 【逼宫:罪】

这一次,仿佛已然没有眼泪可以再流下,我只是看着他说了一句:“好好的。”他只是对着我问了一句:“你的生死不离呢?”。鼻头又开始酸了,可仍旧没有泪落,我不能在他面前,再显露部出不舍,只因,我已没有了资格。

我还是走了,带着不舍与依恋,爹没有问我为什么要走,也没有问萧默宇为何不留。总之,我们很平静的分了手,我回盛京,萧默宇回云凉城。

临别前,那一眼万年,仿佛还在昨天,我只是不知道为何,为何命运总是这么折磨人。

回京的路上,我终于告诉爹,我已嫁人,而且嫁的是天下间最有钱的男子。爹先是惊讶了一下,终于还是默许的点了点头,不过,当爹知道我只是一个妾室之时,他怒了:“我的女儿怎能是妾?便是终身不嫁也绝不受那委屈!”

我安抚爹道:“子辰待我极好,并没有将我视为妾室一般对待。”可爹还是不依不饶,急火火的要去找子辰算帐,我拗不过爹的犟脾气,只得带着爹一起回到了盛京的陆府。

车子刚刚入城,我便眼尖的看到了子辰焦急的身影,我对着子辰挥了挥手,子辰回我一笑,上前接过我身上本就没多重的行李,挂上了自己肩头。对于子辰的突然出现,我一点也不意外。为了让子辰早有准备,我在必州时已去了陆家的银号取银子,要知道,以陆家在必州的情报网,只要我稍有动作,子辰定会知道。所以,通不通知他来接我,他也一定会来的。

“轩,你终于回来了!”他说,无限感慨,我知道他意有所指,子辰怕是一直在担心我一去不回吧!不过,如若不是那件事,也许,我真的会随了萧默宇而去,所以说,子辰也真的我自己还了解自己了。

我微微一笑道:“等了多久了?”

子辰搔了搔头,嘿嘿傻笑着,却没有回我话,不过,从他身上被露水打湿的痕迹来看,绝对来得有够早,也等得有够长了。

“子辰,回家吧!”我嘴里说着回家,可这个家,还能回得去么?我不知道老太太还有没有怪我,但,为了子辰,我仍旧得回。

“走吧!”子辰心情很不错,拉起我手便往家里跑。我刚打算提醒他还有一个人,爹就自己上前拦住了子辰的路。爹上下的打量着子辰,子辰也上下打量着爹,最后,爹终于点了头道:“还不错,除了长得不如那姓萧的以外。”

爹的话一出口,子辰便敏感的察觉到了不同,他尊敬的朝爹做了一揖后,方才客气问道:“敢问您是???”

爹没有说话,只拿眼看我,我扯了扯子辰的衣袖:“子辰,这是我爹!”子辰听完,愣了一下,再然后深深的拜了下去,恭恭敬敬的叫了一声:“爹”

他这太过热情的叫法,不但让我吃了一惊,更是让爹惊喜的大笑了起来。边笑还边说:“嗯,不错不错!”

子辰做为一个成功的商人,所拥有的精明,我已有过休会,但是,我更讶异于子辰对爹的态度。他居然没有问我,何时多出来一个爹,却只是亲热的叫着。他倒是反应很热情,反倒是我觉得别扭,子辰还真是出人意料啊。

爹不知道是不是怕我为难还是怎么着,一开始满意萧默宇,现在又对子辰赞不绝口,话说,爹这十年来,貌似脾气也改了不少。但,爹一开始原本不是说要教训子辰的么?害得我一直担心这两人见了面,会有什么暴力的场面。不过,这样更好啊,我终于可以放心带爹回陆府了,只不过,陆府上除了子辰还有一个更难过关的人:陆夫人。

终于回到陆府上之是,陆夫人居然不在家,还真是让人吃惊。后来,才知道是同姚素筱回了太尉府上串门子去了,这样也好,我先帮爹安排了住处,便开始对爹提及陆夫人与我不对盘的事情。

子辰在一旁略为有些尴尬,想必也是怕爹太生气了,不过,当我说完这一切,爹反而平静的道:“兰儿,爹以为你该是聪明伶俐的,怎地连一个陆夫人也应付不了?”

我吐吐舌,抱歉的看着子辰,生怕他听不惯爹这么说话。子辰回我一笑,表示他不介意,我才安心下来。爹见我俩那般模样,摇摇头,又开口了:“兰儿!陆夫人闺名是否叫做:温玉莹?”

听爹这么一问,我还真是不知道的怎么回答了,因为我确实是不知道陆夫人叫什么。我扭头求助似的看像子辰,子辰很是恭敬的回了一句:“爹,你说的不错!”我料定子辰心里也是奇怪爹为何会知道他娘名字的,不过,除了对我,子辰已然习惯了在外人面前隐藏自己的真实表情,所以,他脸上并未显出些许惊讶之色。

爹瞟了他一眼,嗯了一声,表示听到了,然后才又对我说:“兰儿,你在必州也有些日子了,怎么会连陆夫人喜欢绣品的事也不知道呢?”

啊??爹说什么?陆夫人喜欢绣品?我疑惑的看着子辰问:“你娘喜欢绣品么?”

子辰点头:“不是喜欢,是很喜欢,非常喜欢!”

我听到这里,简直是哭笑不得啊!要讨好陆夫人原来是这么小菜一碟的事情啊?我怎么之前就没有问问了辰,他娘喜欢什么呢?转念却又想到,嫁给子辰时,我的心情与现在完全不一样,当初,也没有心思想那些吧!

“子辰,我给你娘绣一些她喜欢的东西,她是不是就会没那么讨厌我了?”

子辰听我这么一说,反问道:“轩,你会刺绣?”

不待我说话,爹便开口道:“轩辕神针的传人,不会刺绣那还说得过去么?贤婿啊!我那十间绣坊你倒是怎么管理的?连这个也不知道?”

这话一出,子辰,终于面露讶色,眼看着我,手指着爹道:“轩,你不会告诉我你爹是轩辕澈吧?”

爹一听这话,又不高兴了,哼哼道:“什么不会吧?本来就是!”

子辰此时,突然将我拉至一边:“轩,你不是开玩笑的吧?他真的是你爹?亲爹?”这是什么话啊?难不成我还认个假爹不成?于是我白他一眼:“当然是了!”

“可是。。。。。。”说了一半,他拿眼又瞅了瞅爹的模样:“你爹不是早就去了吗?”

“我爹福大命在,又活过来了?”我得意的说着,子辰先是一愣,复又喃喃道:“也对,你当年都能诈死,你爹也应该能!”

哎呀!我怎么觉得子辰今日笨笨的呀!说话也没个谱,我偷眼看了爹一眼,脸色还好,应该不会为这话生子辰的气的。

不过,经过爹的提点,我已经知道了陆夫人的爱好,于是,马上就打算大展伸手,给绣个大件。不过,子辰此时却制止我道:“轩,不用了,有你爹在,你还怕什么呀?我娘会喜欢绣品,那也叫你爹当年的飞针走线给迷的,现在你爹都在了,我娘绝对会高兴得合不拢嘴,哪里还会为难于你啊!”

我忙乎不停的手,就这么停在了空中,什么?原来还有这回事?难不成,子辰说的给我爹迷的,是指爹和他娘本是旧识?我转脸看爹,他却还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

“啊!爹,你怎么不早说啊,害女儿给急的!”

爹摇摇头,宠腻道:“你这性子啊,这么急,跟她一模一样。。。。。”爹说完这话,突然间联想到了什么,再也不出声。那个她,我自然是知道是谁的,她也曾说我的性子像她的。而且她还说过,她爱的人其实是易帝。我看着爹暗自伤怀,却又不能将真相告之,不禁也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我这口气才叹了一半,屋外便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我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求助似的看向子辰,他揽我至身后,轻语:“别担心,没事的!”

门是开着的,所以她们直接的就进来了,陆夫人首当其冲的第一个进了门,她的身后紧跟着的是姚素筱与多多。

“我道是谁。。。。。。。”陆夫人的话才说了一半,便一眼就看到了我身后的爹。且不说她是认识爹的,就凭爹那一头白发,想必也是没有几个人能忽略掉爹的存在的。陆夫人张大了嘴,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惊喜的道:“是轩辕先生么?”

爹没有回她的话,只淡笑着说了一句:“陆夫人,好久不见了!”

“怎么可能,你不是???”她一定是跟子辰一样,想问,你不是已经死了么?可最终,可能担心让爹感到不悦而没有说出口。所以,单凭这一点,我已对子辰的说法再不怀疑,只要爹在这里,陆夫人绝不会对再对我不善,甚至会疼爱有加。

“夫人,有些事,不提也罢!过去的,便让它过去吧!”爹的口气,颇有些沧桑,陆夫人此时,却终于开心的笑了:“原来先生没死,太好了太好了,当年您给我绣的那幅‘春江花月夜’还没有完工了。我以为此生终会遗憾一世,没想到,老天开眼,先生居然还活着。”

听完这话,顿觉陆夫人这一次真的让我开了眼,她果然爱绣如命啊!

在得知了我真实身份后,陆夫人对我的态度简直是来了个大转变,亲热的拉着我手,让我以后不要再叫她陆夫人,要叫娘。子辰是很开心看到这样的情景的,只不过,我却心里又哆索了一阵,这个称呼,我似乎已经不敢叫了。

可是,看着陆夫人满脸堆笑的表情,还有子辰期待的眼神,我硬着头皮,决定还是叫她一声。那个字含在嘴里,尚未冲出唇齿,门外突然传来一人嘻笑的声音。众人回头,不是太子又是谁?

我别开脸,咬牙说了一句:“阴魂不散!”这人还真是来得速度啊,我回到盛京也不过一个时辰,他便出了宫门,堵在了这里,到底想干什么?

“陆老板,本太子不请自来,可是打扰了?”子辰笑笑,礼貌回应道:“不敢!不敢!太子殿下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又何来打扰一说?”

太子阴冷笑笑:“那就好!”

以我对太子的了解,他这种人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虽然一直都猜到太子可能会来陆府找我,但像今日这么着急,却是没有想到,难道,又有什么事了?

子辰一挥手,姚素筱便看了个真切,她走了过来,招呼着我们离开,让太子好与子辰单独谈谈,岂料,太子却阻拦道:“何必离开,大家都在也好,正好做个见证。父皇病重,本太子是来接必州仙医入宫为父皇诊疗的。”

一听这话,我顿时火起,别说救那昏君,便是让我多看他一眼,我都不愿。更何况,现在爹又回来了,我更不想再与那皇宫有所牵扯。于是,我没好气的拒绝道:“太子殿下,是否找错了地方?必州仙医,外人皆知是一名男子。我们这陆府之上,能与仙医差不多年纪的只有相公一人,难不成,太子殿下以为相公就是那仙医吧?”

“二夫人何必这么快就拒绝?外人不知,本太子可是知晓个人中内情。难不成二夫人不想救我父皇么?”太子明明在笑,我却觉得比哭还难看,我扭过头,轻蔑一笑:“殿下,你可算说笑了,我一介女流之辈,何德何能去救一国之君?”

“二夫人,三思而后行啊!”他威胁道,显然已看出我的决心。我不杀他那老皇帝,已是仁慈,还想让我救他,绝不可能。

“陆老板,是否应该管教一下尊夫人?难道一定要本太子带着圣旨前来,方可应允么?”子辰笑道:“殿下哪里的话,只不过,殿下你要找的仙医真的不在本府之内!”子辰还真是会睁眼说瞎话的,不过,太子此刻见子辰也不肯点头,便黑了黑面,重重的哼了一声。

“陆子辰,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今日,你这二夫人是肯去也得去,不肯去也得去,否则,别怪本太子翻脸无情。”

“堂堂一国太子,居然如此嘴脸,易国要是交给你这种人,迟早会是别人囊中之物”中气十足的话语,身我们身后传来,不用回头,便已知道是爹开口。不过,此时此刻,我却更担心太子若是得知了爹的身份,再起杀心的话,爹一把年纪如何还能经受得往流离之苦。

我冲爹摇摇头,示意爹不要再说话,可此时,太子已然注意到了爹的存在。危险的靠近了我们,我一闪身,挡在了爹的面前,吼道:“滚开!”

太子仰天一笑:“这世间敢对我说这两个字的,除了你还真就没有别人了。不过,你越是这样,本太子越喜欢。”他说着说着,语气居然开始下流了起来,子辰的眼角跳了跳,拳头握得更紧了。

“你到底想干嘛?”我凶巴巴的看着他,恶狠狠的问。太子没有回答,身后的爹却再次语出惊人。

“恐怕殿下要带走兰儿,不是为了救人,是想阻止兰儿救人吧?”

太子有脸色,霎时黑了下来,他虎目炯炯,危险的看着爹,厉声问道:“你是何人?”

“我是何人,殿下不必知道,殿下只要记住一点,人在做,天在看。兰儿不会入宫救治易帝,你大可放心。”

爹的话说得我糊里糊涂的,爹难道还知道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么?

“爹1”我轻唤到,爹,却是给我一个安心的笑:“没事!”

“看来,我今日带一个人走是不行了,要带两个走啊!”我听也太子的意图,他说的这个两个,指的定是爹和我了。我刚要出声骂他卑鄙无耻,爹却阻止我道:“兰儿,让爹来说几句。”

此话一出,太子的眼睛,登时睁得浑圆,显然是不相信爹还活着的这个事实。爹没有理会他的惊讶,却道出另一个令太子发狂的事实。

“四月初五,易帝已发病,可太子又在做什么?在算计着如何取得持政权。五月十五,易帝再次晕倒,可太子又在做什么?在算计着如何扳倒六王。六月初八,易帝吐血,昏迷不醒,太子方才请了太医会诊,但,易帝年老,怎堪如此折腾,已然伤了根本,再不可能恢复如常。”

“可易帝的病,那些太医没有对策,不代表我轩辕氏也不行,所以,太子你又孝心大发的,假意来请我的兰儿入宫?如若我没有猜错,太子此举,却不是真的想救易帝,该是将兰儿接至别处藏起,让人遍寻不着吧!”

“你明知道兰儿不会随你入宫,却故意前来,是为何故?其实你根本不想救易帝,你要的就是让天下都知道,你尽力了,你努力了,可是仙医却不见了。你要所有人都对易帝的病回天乏力,只有这样,易帝才会死,只有他死了,你才可以瞬间称帝!”

爹的话,如平地一声炸雷,将众人都吓傻了,太子青白相交的脸,此刻变幻莫测,我知道他是真的生气了。可是,我却知道爹一定不会说谎,爹连易帝生病的日子都能知道,显然是有着真凭实据的。想到这里,我再一次冷然看向太子,如此之人,易帝当真瞎了眼。

“哼!胆敢诬蔑本太子,来啊!给我拿下!”太子怒了,真的怒了,他越是大声的强调诬蔑两个字,便越是代表他心虚。

可此时此刻,子辰业已闪身于我前,冷冷道:“谁也别想从我这里带走轩,就算你是太子,也不行!”

太子红了眼,恨得直咬牙,最终,变态嘶吼道:“既然都不想活了,便都给我带走,带走。。。。。。。”

“圣旨到!”

就在太子的爪牙涌上前来之时,大门口传来尖细的宣诏声。太子的脸霎时,变得毫无生气,而我却在轻吁一口气之余,又隐隐开始担忧。但,当那红衣太监走近之时,我终是放下心头大石,因为我在他身后,看到了嬷嬷的身影。

“花姑!”

爹显然比我还要激动,但,在那一声花姑之后,爹的心,可还能平静如初?

“陆老板,接旨吧!”

那公公掐着嗓子说道,陆子辰四下看了一眼,率先跪到了地上。我和爹虽然不屑于易帝,但我们亦不想连累陆路家,于是,也一并的跟着跪了下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宣陆氏袁萱夫人,进宫为帝看诊,钦此!”

这全无一句废话的圣旨,来得恰到好处,但名目却与太子一样,意为带我进宫。我想拒绝,理由仍旧是那个,易帝我绝不会救。

但此时此刻,如若我留在陆府,对子辰来说,只能是一场灾难。我犹豫了许久,终还是点头道:“民妇接旨,吾皇万岁万万岁!”

伸手接过圣旨之是,嬷嬷的话传入耳中:“小小姐,勿需担心,宫中自有娘娘。”闻言,我抬眸看向嬷嬷的脸,这话是什么意思?是指入了宫,她会护我周全还是说这易帝下旨宣我进宫治病是她的意思?

易帝自不会主动下旨宣我,若他宣了,便等同于他认错,可现在这圣旨实实在在的握在我手中,这世上,除了她没有别人能劝服易帝向我低头。

那公公宣旨之后,却并未离去,只笑眯眯的对我说:“陆夫人,请吧!”我看向嬷嬷,嬷嬷却也是点头,我终于明白,就连这宣旨的公公也同她派来的。可是,此时此刻,爹还在这里,我如何能走?我扭头,看向爹爹,他竟也微笑着向我点头。我突然有些不明白爹到底在想些什么,是对她的过于信任,还是看清了现下局面,要保我周全?

我对那公公一笑:“公公请稍等,待民妇收拾一下药箱,诊具,便可入宫”那公公一笑:“陆夫人,那你快快收拾吧!”

我对那公公浅浅一笑,而后,行至爹的身边,轻声问道:“爹,女儿去了,您怎么办?”

“兰儿,不用担心,爹自有办法应付!你去收东西吧!”

爹宽慰的话语,并未在我心里起到什么作用,我反而更加担心。我终于还是回屋收了药箱出来,在经过爹身边时,我终于还是忍不住道:“爹,你同我一起走!”

在场之人,均面露讶色,而我却行至那公公身边道:“公公,此人是民妇的爹,医术比民妇更是高出许多倍,公公,可否允我带爹爹一同进宫,也好多个人商议对策?”

那公公此时犯了难,只拿眼看向嬷嬷,嬷嬷面色不变,却只是轻轻点了点头。那公公见状,便也再不推脱,只说道:“那便一起去吧!”

子辰此时已然行至我跟前,将一个锦囊交于我手,带上它,总有用得着的地方。我不明所以的看着子辰,当真猜不到他交与我的是什么东西。但,当子辰将一锭金元宝塞入那公公袖内时,我终于明白,子辰给我的必是银票了。

无论在哪里,银子,永远是最实在的东西。我没有拒绝子辰的好意,毕竟,钱财对于子辰来说,实在算不得什么,他唯一不缺的就是银子。

我和爹马上要离开,陆夫人的脸色又不太好,但我能看出来,更多我的是失望。于是我灿然一笑,对她道:“婆婆,在我屋里,有一幅我闲暇时绣好的凤凰于飞,您若是不嫌弃,便送您了!”

我还是没有叫她娘,许是她当初的拒绝太让我印象深刻,所以,此时此刻我只是以一个儿媳妇的身份,唤她一声婆婆,一如当初我喊薛凤娘一般。她没有介意我的称呼,只是在听到‘凤凰于飞’那四个字后,便呆傻了一般。

凤凰于飞,其实是皇后娘娘才有资格穿在身上的,更是普通人家不敢用的图样。但,我只是绣图一幅,并未做成衣裳或是别的什么,所以,便是有人知道了,也不会有什么影响。只不过,因为凤凰于飞颜色多种多样,且针法繁杂,在民间能绣出的成品实在不多。所以,陆夫人的表现,也实在可以理解。

但,只凭她表现,我便已能知道,她对那图,定会满意了。凤凰于飞比之春江花月夜,熟重熟轻,她心中,应该已有计较。

“陆夫人,快走吧!皇上还等着您看诊呢!”那红衣公公又在催促了,我已不能在拖拖拉拉,不过,我却故意扭头,挑衅的看了一眼太子。他早已凝成冰的脸色,此刻已现灰败,也许,他更怕的是他今天的行为,传到尚未断气的皇帝耳中了。但,我却在此时下定决心,非要给太子将上这么一军,易帝面前这一状,我是告定了。

至于,会不会惩罚太子,我实在不关心,我要的,只是给他一个警告:别再惹我!

踏着夕阳的余辉,我缓缓而去,我的身边,左边是爹爹右边是嬷嬷。他们都面色凝重,各有心事,而我,却在担心,接下来爹要是见到她,会不会更伤心呢?

“唉!”

重重一叹,看样子,呆会儿亦只能见机行事了!

出了陆府的大门,我才惊讶的发现,府外已被重重包围,端看那架式,便知是太子带来的亲兵。我偏过脸看了看嬷嬷,终于明白,为何嬷嬷偏偏在此时出现,也许,她已然知道了太子的意图,所以,才有了这道圣旨。

入了这重重宫闱,倍感情冷心悲,这薄凉之地,便从未给过我好的回忆,再次入宫,心境已然不同。我偷偷看了看爹的脸,更是一片森寒,或许,爹的内心纠结不止的该是她与易帝的那份情啊!

“爹,要进去了。”站在她的承恩殿前,我深吸一口气,不安的看着爹的表情。爹此时反倒是平静了一般,轻笑道:“嗯!爹还是第一次进皇宫呢,开开眼,也好!”爹的这句开开眼,让我的心里更觉伤感,爹想开眼的怕不是皇宫,而是易帝这个人吧!

爹当年,明知道她与易帝之事,却仍旧对她疼爱有加,可她,却终究随了易帝。所以,爹更想知道的是,易帝到底有何吸引她的地方。只是,情字一关,又有多少人能够潇洒放开,大度如爹,亦未能逃开。

“可是嬷嬷回来了?”殿内响起那熟悉而动人的声音,爹的手,不自觉的握紧,我看着爹,却不发一言。有些事,也许,只有自己想通才会真的通。

“娘娘,是奴婢!”

嬷嬷回着,却也是拿眼看向爹,其实,宫中礼法,爹是不方便进这承恩殿的。可是嬷嬷却并未阻止,我只能猜想,或者嬷嬷,已经想坦白了。

“进来吧!”

这一声后,嬷嬷推开了殿门,我抬眸,落进她明媚的笑眼里。只不过,那笑意在她脸上,也只是片刻时间,她的眼,下一刻便落在了爹的身上。然后,我看到了她眼中的泪意翻滚,还有不敢置信的惊疑。

“水心,你,可好?”

爹开口了,只是这么淡淡的一声,她的眼泪,再忍不住奔流直下。她冲了上来,却是急急的关上了殿门。然后,转身,重重的抽泣,丝毫不隐藏自己的悲伤与惊喜。再然后,她冲进了爹的怀里,悲泣道:“夫君,是你吗?是你吗?”

爹也红了眼,泪水于眼眶中打着转,而后重重点头:“水心,是我,我回来了。”

看在此情此景,我心中不知是何种滋味,她与爹到底,有情无情?为何还能如此激动的相拥,我不理解,甚至于感到诧异。

“夫君,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急急的问着,而我却是看向了嬷嬷,也许,这一切问爹还不如问嬷嬷来得直接。

“水心,花姑没有告诉你么?”爹终于想通了这一点,想起了嬷嬷的存在,有着至关重要的联系。她不语,轻试一下眼角泪滴,惊讶的看着嬷嬷,眼神似怨还忧,她轻声问道:“嬷嬷,难道你还有事瞒着我?”

嬷嬷面色不变,只是脸色灰败,她终于点头:“是,娘娘,奴婢十年前就知道姑爷还活着,只是从未告之娘娘。”

“为何?”她睁大了眼,那种遭背叛的感觉,像是一根毒刺,扎得她心疼而麻木。

“娘娘,因为奴婢知道,您心里边爱着的从来就不是这个人。娘娘,奴婢不想要您再回到他身边后,终日以泪洗面。所以,奴婢就大胆了一回。娘娘,奴婢有罪!奴婢早就后悔了,若是奴婢知道您入了宫,会是现在这般模样,奴婢当初,绝不会那么做。”嬷嬷哭了,无声的落泪,可是,我却突然间有些明白了嬷嬷的心思,她只是单纯的想要她过的好,只是这样而已。

嬷嬷哭过后,却又继续道:“娘娘,如今嬷嬷将他又带回来了,但嬷嬷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娘娘,奴婢真的有罪!”

这一切,看在我眼中,却真的是另一番滋味,我知道,她一定不会怪嬷嬷,因为,嬷嬷的出发点都只是为了她好,可是我却看见了爹眼中的怒气。

“花姑,你竟如此待我?”

“姑爷,如果当初不是你执意娶小姐过门,又怎会弄成今天的局面?”嬷嬷对爹却不似刚才那般平静,而爹已然狂燥到了极顶,他怒极,大手扫过不远处的桌面,劈里啪啦的声音之后,是一地的碎片。

她终于看不过去,扑了上前,扯住爹的手:“夫君,不要怪嬷嬷,要怪就怪我,怪我!”爹终于住了手,却忍不住额前青筋爆跳。

“夫君,你不要这样,是我的错!都是我不好!”她哭了,那么悲伤的落泪,梨花带雨的脸,我见犹怜!爹终于还是心软了,举袖试去她眼角泪滴,轻言道:“水心,不要哭了!我。。。。。。。”

爹的话还未来得及说完,承恩殿的大门,就被人一剑削开。我应声回头,映入眼帘的,除了太子还有谁?

“太子殿下,你竟敢擅闯宫妃寝殿?”她第一个冷冷出声,转眼间,已无半点柔弱气质。她这瞬间的转变,却让我重新的认识了这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白贵妃。是什么是她变得如此强势,是什么让她变得完全不一样了?或者,这便是深宫梦里人。

“母妃私会外面的野男人,竟然还理直气壮?儿臣当真小看你了。”太子邪邪的笑了,站得笔直的身后,闪过一线明黄,我以为是我看花了眼,可太子却在此时闪身开来。他的身后,不是易帝又是谁?

易帝就那么看着她,眼中的失望,溢于言表。而后,易帝伸长了手指,指着爹的脸哆索个不停。

“轩辕澈,你居然还活着,怎么可能?”言罢,气急攻心,吐出一口暗黑血水,便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昏迷不醒。她奔了过去,同时扔下了,还存有一丝幻想的爹。爹的眼中,痛苦之渐浓,而我,却是冷冷的盯着太子的脸。

太子装模做样跪在了易帝的跟前,大呼着:“传太医!快!快!”他明知道易帝看到爹后会有的反应,却又故意的引易帝前来,狼子野心,这么快便显露了原形。

我勾起嘴角,眯着眼笑,自怀中摸出一颗还魂丹,飞身上前,瞬间塞入了易帝的嘴里。太手一甩手将我扇倒在地:“你给我父皇吃了什么?”

嘴角有一丝血水滑落,我笑了,如夜魔一般危险:“你该知道我给他吃的什么了,你想他死,我便偏不让你得逞!”言罢,我笑了,仰天大笑,疯魔了一般,而太子的眼神,这一次,再没了怜悯。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偏闯进来,好,那便休怪本太子不念旧情。”言罢,太子自腰间抽出软剑,指着我的鼻子,残忍道:“反抗者,死!”

“你疯了!这里有你的父皇!”我面不改色,却是提醒着他的犯上。

他冷冷一笑,却是剑尖横扫,割断了殿内的流苏,他抻手接过在手上,认真而冷血的说:“如果他死了,我定会厚葬,哈哈~~~~~哈哈哈哈~~~~~”

“你休想,便是他死了,也轮不到你葬。”她的话,掷地有声却是字字锥心,太子的怒火瞬间便被她撩拨而起。他举起的剑,终于离开了我的鼻尖,却是指向了她的脖子。

“贱人,你不要以为父皇宠你,你便能只手遮天。现在,这皇宫之中,本太子说了算,你若是再放肆,便休怪本太子无情!”太子睁着几近血红的双眼,冲着他嘶吼着。

可她却只是盈盈一笑,淡然道:“太子殿下何时有过情?呵呵!你这种没心没肝的畜生,根本不佩称人。对自己的亲生父亲都可以下此毒手,你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本宫只恨当初,没有早早劝服皇上废了你这个太子之位。”

这些话,终于激怒了太子,他长剑用力的刺向她的纤瘦的身体,我此时再顾不得其它,飞扑上前,搂过她腰身,足尖点地,瞬间拨地而起,终于避开太子那要命的一剑。她投以我感激的一眼,而后,冷冷对太子说道:“本宫绝不饶你,有本事你便杀了我,反正本宫一死,诏书便会有人送至六王手上,呵呵!到时候,本宫倒想看看太子还有什么资格,坐上那张龙椅!”

此言一出,太子业已发狂,长剑一挥,厉声道:“给我全部拿下,搜宫!”而后,太子的亲兵,鱼贯而入,一队人将我们团团围住,另一队,便在这承恩殿内,翻箱倒柜的寻找了起来。

显然,太子是知道她口中的诏书是什么东西的,我虽未见过诏书,但,仅凭她刚才一番话,我已猜出了几分,那诏书,恐怕便是易帝的遗诏了。个中内容,既然能令太子胆寒,想必便是易帝策立新君的人选了。

在想通这一切后,我亦同样抿嘴而笑:郑崇琪,且看你还如何张狂得意,你终究也是有这么一天!(未完待续)

相关推荐:逆光而行大明望族天行神级升级系统网游之超级代练最强小民工天庭兵王皇道剑神末世之异能进化宦海争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