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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2.夫妻一体,鸳鸯誓!

对永平帝这个,他应该叫做皇伯父的人,沈沧瑜可谓恨的深沉。

而这恨意中,不止是因为他百般打压容王,害死他的生母白王妃。亦有他本身也曾深受其害的原故。

堂堂的王府公子,亲王位的唯一继承人。沈沧瑜不说是自幼娇生惯养,亦是被父母捧在手心里长起来的。锦衣玉食,要星星不敢给摘月亮的主儿,可一朝之间,母丧父狂,温馨的三口儿小家随着裴太后的一次登门,瞬间消失。

平素从来都健康开朗,满面红晕的母妃,卧在床塌上,瘦成了一把骨头,抱着才三岁,甚至还不知道害怕的他,笑的那么温柔,可眼中却满是痛楚。

裴太后下的那*极是厉害,沈沧瑜还清楚的记得,母妃在病塌上折腾了个两个多月,最后甚至还大口大口的吐血,直把内脏碎片都吐出来,咳的浑身颤抖,却还要勉强笑着安慰他。

只说‘瑜儿不要怕,母妃变成天上的星星了,日后瑜儿若是想母妃了,就看看天上的星星,那是母妃在想着你呢!’

那时,沈沧瑜年纪还小,不过三岁而已,甚事都不懂。就连‘死亡’究竟是什么?都没有概念,只知道有一天,就是初冬头一回下雪的那一天,父王突然红着眼睛冲进来,抱着他疯狂的往母妃的病房中跑,踉踉跄跄,甚至摔了好几个根头,把他的手都摔破了。

但不像往常那般,父王并未抱起他温馨安慰,而是挟着他,一阵风般跑进母妃的病房。那时,母妃已经安静的躺在床上,眼睛闭着,仿佛睡着了似的……

可她的脸,却歪着冲向大门,脸上的表情——很奇怪,让他异常心酸,止不住落下泪来!

年幼的沈沧瑜并不懂那代表着什么,但后来长大后,他却明白了。

那是‘遗憾’,遗憾不能陪着丈夫忠老,遗憾不能看着儿子长大,遗憾……不能瞧见他们最后一眼。

带着遗憾,白王妃就那么去了。听着父王困兽般痛苦的……几乎不能称为哭,而应该称为嚎叫的声音。年幼沈沧瑜突然就明白,他的家,已经没了。

没了母妃,他只剩下父王了。可是每一天,每一晚,年幼的沈沧瑜就那么无助的看着容王,仿佛疯了一般,挣扎痛苦的去恨,去报复,去和永平帝玉石俱焚。

那样疯狂的父王,让他焦急,让他害怕,可却根本没有任何办法。

——他太小了,连安慰父王,和父王一起互舔伤口,回忆母妃都做不到。

所以,在裴舅公似乎无意的说出,如果他能在父王寿辰的时候,亲自送出礼物。或者父王就能开心些的时候,沈沧瑜毫不犹豫的就和贴身小厮一同偷偷溜出府了!

然后……就是被迷昏,被拐走,被卖到戏班子,关进铁笼的日子。

那年,沈沧瑜四岁,虽然经历了巨变,但依然还是个压根儿就不懂事儿的年纪。从锦衣玉食,娇生惯养的王府世子生活,一下变成了脏污,黑暗,还散发着异味的乡下黑戏班子,他当然不会适应。

和所有的小孩子一样,沈沧瑜没有什么有效的反抗手段,他只能哭,闹,喊叫,扑到人身上,用小小的,软软的,根本没有力量的小手去撕打……

随后……可想而知,四岁的孩童,根本不是任何一个成年人的对手。他在戏班子的那个‘爹’,许是不耐烦天天看着他,就直接把他锁进了班里关猴子的铁笼里。

小小的铁笼子,就连才四岁的沈沧瑜都站不直身子,他只能跪坐在里……因为笼子太小,他根本伸不开腿。

就在那个铁笼子里,沈沧瑜被关了半年有余,甚至还在里面度过了五岁的生日。跟他以往所有的生日都不一样,没有娘香香的亲亲,没有爹高高的抛起,也没有高枕锦衣,软软的糕点……甚至,他连饱饭都没吃上一口,还因为不小心尿了衣衫,被戏班子的‘爹’打了一顿。

狠狠的两个耳光,打的他牙都掉了。

不过,他或许依然应该感到庆幸,因为爹娘的原故,沈沧瑜自小就相貌非凡,哪怕离了家,又被搓磨的够呛,但依然粉儿团般的可爱,肤白如雪,大大的眼睛,身子上在瘦弱,脸颊边儿也有肉嘟嘟的婴儿肥,且,声音也极好听。看他有这般‘资质’,戏班子的班主才肯白白养着,想着‘调.教’出来,打的怕了,听话了,在慢慢学戏,捧成红角儿,他这个黑戏班子,说不得也可以红起来了!!

哪怕,孩子到了岁数,倒嗓子捧不成角儿了,就凭这样相貌,拢上一两个官员权贵,亦不是难事儿!

有这样的好模样,靠着这个‘儿子’,班主就能富贵着活一辈子了!

那个时候的戏子,地位极低。有句话:鹌鹑、戏子、猴儿,就是一玩意儿。什么意思呢?

——猴子像人,不是人;戏子是人,不当人;鹌鹑算鸟,不叫鸟。在下九流的行当里,戏子是跟伎女持平,甚至还不如伎女的。毕竟,伎女在落魄也还有从良的可能,能被不讲究的人家抬过去当妾当通房,可戏子呢?

那时候,戏台上所有的女角儿,都是男人扮的。在京城中,讲究的大戏班子还好说,捧红的大角儿也能被称一声‘老板’,平日不过伺候些达官贵人就成了,有那厉害的,甚至会被权贵养在府里,待长大了,身子粗了。伺候的好的,权贵还会给小宠儿娶妻立业,保他生儿育女。

只不过,哪怕立了业,这戏子依然还是贱籍,嫁了他们的女子,说不得……就由不了自己了。夫妻俩一起伺候权贵,也不在少数。

但,能得着这样‘稳妥’日子的,依然还是少数。得是那些大红的角儿,能伺候,会来事儿才成。如沈沧瑜呆的那个乡下黑戏班子,且不能得着那样的好儿呢。

似他们这样,走街窜乡,给人唱个庙会,唱个红白喜事儿什么的,哪有什么高雅?开的全是黄腔儿,有时候,唱着唱着,在台上直接做起来也不奇怪。

百姓们看他们,不过是瞧个热闹罢了!

沈沧瑜被拐到的戏班子,不过二,三十人罢了。都是穷哈哈出身,打小不是被拐就是被卖,所谓班主……说的好听,也就是个管事儿的,平素三餐都吃不起肉,苦到了腔儿。因此,得着沈沧瑜这个‘宝贝’,班主不是不高兴的。

因为以后说不得要靠他,所以,班主对沈沧瑜,到还是不错。

虽然关了铁笼,但那不过是为了让他听话。平素一日三餐,不管是糠是水,勉强还能混个饱腹,大病小病的也不担误,正是因为这个,小打儿没吃过苦的沈沧瑜才能在那班子的苦难环境中熬过来。

——直熬到他又被人从戏班子‘拐’出来,一路‘拐’到京城,‘拐’回容王府。

许是永平帝认为,这半年多的苦难,足够把一个四,五岁的小孩子吓破了胆,日后肯定是个懦弱无能的,容王有这样的继承,在不足为惧。但他又哪知,正是这半年多的生活,生生的把沈沧瑜从一个娇娇宝儿,磨练成了坚韧不拔的青松。

哪怕还很稚嫩,就算还很不成熟。可年幼的沈沧瑜无疑对永平帝有了最深的恨意,半年的铁笼生涯,也让他懂得了什么叫‘藏拙’,什么叫‘徐徐图之’……

从戏班子回京之后,不止容王经大变改了性格,就连沈沧瑜,也仿佛被吓破了胆子,哪怕被许继妃整治,亦不敢有半点反抗,甚至连向容王告状都不会,只默默躲在房间里,抱着白王妃的画像哭泣……

得了这样报告的永平帝,自然对容王府放松了擎惕,就连容王不跟许继妃同房,不在生儿育女,都忍下来了。

毕竟,容王府只有沈沧瑜这样性格的继承人,对永平帝来说,是件非常好的事儿。

……额,或许是吧!

最起码永平帝认为是。

反正,就这般,不知谁骗谁的,沈沧瑜慢慢的长大了!面儿上是个如玉如琢,不染凡尘,功名利碌如粪土的浊世佳公子,可实际如何……

呵呵,听他说的那‘夺了他的皇位’,这六个字,就能明白了。

面对洛楚尘,沈沧瑜那一番话说的异常坚定,完全相信了新婚的妻子,他毫无掩饰的就把自己的目地说了出来。

“如今的沈氏皇族,除了永平帝那一系之外,血脉最近的就是父王。”他压低着声线,声音中满满俱是压都压不住的野心,“尘儿,永平帝那四个儿子,如你所言,能耐都不怎么样。太子暴.虐,恭郡王荒唐,诚郡王蠢笨,长安王好弄小巧……无论哪个,都不能成为一个好的帝王。”

“我所做之事,或许并不是直接的造.反。但……”沈沧瑜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说出了‘造.反’二字,“终归,亦是不臣之心。”

小心经营了这么多年,沈沧瑜自然不是毫无目地。他所做的,当然不是直白的造.反。毕竟永平帝有四个儿子,还有三个孙子,哪怕他如今干脆利落的死了,就继承权而言,这些人也比容王‘名正言顺’。

在大晋中,兄终弟及,到底比不得子承父业来的正统。

直接起兵造.反,哪怕能举起白家遗脉的大旗,又有林家相助,甚至找到威北王的虎符,可那成功率,沈沧瑜算了算,发现依然还是低的让人绝望。所以,他所想的,无非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之位。

这是以沈沧瑜的身份,地位,处境……种种综合起来,最靠谱,最可能得到的位置了。

只是,想做摄政王,想独揽朝权,就得有一个前提:幼主登位。只有大晋朝皇座上的那个,是无法直接掌权的小儿皇帝,他才有可能成事,爬上那个他心心念念,能够掌握自己命运的地位。

于是,为了当上实权摄政王,沈沧瑜开始长达无数年的努力。当然,永平帝在位的时候,他肯定是不用想。在软弱的皇帝,人家也掌权了那么多年,无能是天赋所至,但帝王威严,人家还是有的。到底二十多年的帝王了,不是沈沧瑜这个毛头小子随便就能推翻的。

能杀死一个皇朝的,除了太过强大的外敌之外,内斗从来都是第一选择。永平帝有四个儿子,而且,这四个儿子中还没有一个雄才伟略之辈,都随了亲爹,废的废,软的软……

不过,在软他们也都是正统,尤其是太子,那是打出生就封了位,大晋第二号的人物啊!若永平帝死了,太子顺利登基,哪怕这位没什么才能,甚至是个昏君。但以大晋国数代帝王打下的好底子来看,一时半会儿,怕也不会让他‘作’的亡国了。

且,到底是个成年人,性子还挺暴.虐,在他手底下,沈沧瑜敢保证,他肯定是混不到实权摄政王这个地位的。

甚至,永平帝的四个儿子,无论哪个,只要登了基,他都不可能在他们手中掌上权。

到底,他们都是听着永平帝对容王的各种忌惮长起来的,耳边,心里,想的都是容王是危险的,是要夺他们帝位的这个观念,沈沧瑜根本无法转变。

所以,不管靠哪边儿,怎么搅和,沈沧瑜从来都没有保他们四个,其实任何一个人上位,来改变容王府现状的想法,因为那根本就不可能。

他所看中的,是长安王膝下的那个庶子……

“如今,永平帝膝下,太子和恭郡王均都无子,诚郡王有个病歪歪,仿佛随时会归天的儿子,只长安王,独得两子……”

沈沧瑜眼中精光直冒,不假思索的说:“恭郡王没有儿子,外家也并不强盛,又不见才干,永平帝对他不过平平,这场夺嫡之战,他早被排除在外。诚郡王虽有一子,可那半活不活的模样……”

“能夺嫡的,无非就是太子和长安王。太子虽无子,但却名正言顺,可……就因为他名正言顺,所以,我更不有让他顺利继位……”毕竟,他继位了,可就没沈沧瑜什么事儿了。

“长安王要夺嫡,我是希望他能成功的,甚至,我正在想方设法让他和太子两败俱伤,甚至……”玉石俱焚,“虽然操作起来有些难,但近来太子到是被我刺激的越来越疯狂了!我近来的所做所为,正是为了……”刺激太子,令他疯狂,让他绝望……

人在绝望的疯狂之下,自然会做出很多失去理智的事情,而这些事儿,这些时间,就足够令沈沧瑜有操作的余地了。

或许并不能成功,或许数年,甚至十数年的隐忍谋划都会是一场空,但总归,他努力过了,怎么都不会比现在更糟不是吗?

静静的听着沈沧瑜的过往,看着他平淡的表情,洛楚尘抿了抿唇,把他紧紧的揽在怀里,沉默了好半晌儿,她最终只低声,却无比坚定的说了一句,“好,去做你想做的事吧,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会支持你。”

从来未曾想过,惯来嬉笑怒骂,万事都不过心,仿佛永远智珠在握的沈沧瑜,竟然还有那样一段难堪又黑暗的过往……被拐到戏班的日子,他虽然只是一语带过,就好似没吃过什么苦一样!可,洛楚尘简直不敢去想……

一个年仅四岁,从小锦衣玉食的孩童,突然被拐到陌生的地方,跟着走街窜巷的黑戏班子,三餐不济,朝打夕骂,甚至,因为‘不乖’被关进铁笼里,一关就是半年多,这样的日子……没直接疯了,当真就已经是万幸。

有过这样的童年经历,沈沧瑜找大后,无论是个什么样子,就算是无能,纨绔,好色,疯狂……这些洛楚尘都不觉得奇怪。毕竟,度过那样痛苦的半年,但凡是人,总会落下什么毛病……

但沈沧瑜完全没有,他精明,强悍,坚韧,勇敢……额,好吧,对永平帝一家,甚至对大晋国来说,总是盘算着怎么搅和人家皇帝一家,拔挑的人家兄弟反目,父子成仇之类的……似乎是不大好,但,对沈沧瑜来说,他没不顾一切,直接造.反,就已经算身心坚韧了。

要知道,容王府的势力,虽然被永平帝一削在削,在到底,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留在沈沧瑜手里的,依然还是有一些。要不然,他哪儿来的细作四处安插,甚至连宫里都有啊!无非就是容王当初留下的暗手罢了!

而且,为了丈夫和唯一的儿子,白王妃把当初威北王留下的一些暗线,也都给了容王。在沈沧瑜成年后,容王亦全都交给了他,加上威北王留下的遗将——如林父之流。在算上虎符所令之下的,那二十多万精兵……沈沧瑜直接造.反都够了。

——虽然未必能成功把永平帝拉下帝位,但割据一方,却还是可以的。

沈沧瑜不这么做,一是因为成功率不高,打仗什么的,一家老小肯定要受苦。二……怕也是因为大晋国如今虽然算是国泰民安,可在永平帝这个偏软的皇帝带领下,国力实在是不太高。文武轻贱之势很明显,永平帝又一味的压低武将地位,甚至连年削减军费……

跟边关的外敌比起来,大晋的国力已经偏弱了,若不是有林将军等一干老将拼死撑着,边关都不知让外敌祸害成什么样了。外患已经迫在眉睫,若在兴起内乱,内战……就算不亡了国,百姓亦要受苦。

战争之中——苦难的永远都是贫民百姓。

“沧瑜……”低下头,轻轻抚着沈沧瑜的额发,洛楚尘温柔的低声道:“你放心,你我夫妻一体,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帮你的。”

没错,我一定会帮你。无论是祸乱沈室朝堂,还是权倾天下,甚至,在进一步……

我都会和你站在一起,尽全力去帮你的。

我发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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