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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9.软语相邀,另筹谋!

赵凉儿此女,单论论相貌肯定是比不得洛楚尘,甚至认真看起来,她的五观还不如沈沧瑜本人来得精致,只是,天生一段书香端庄气质,可眉眼行动间,又似乎有些许风流袅娜之态,这种完全不同,甚至截然相反的微妙气质,到让她有一种别样的吸引力。

尤其,在此时此刻,天边娇阳似坠非坠,漫天红霞下,映着御花园遍地奇花,妙龄少女侧身转头,美目盼兮,软语相邀,这对一个身体和生理都非常正常的年轻男人来说,是何等的诱惑?

赵凉儿侧目瞧着沉默不语的沈沧瑜,自认为主动给出的‘信号’已经足够多。但凡沈沧瑜对她,或者说对两家联盟有意,哪怕不真的随她走,亦应该多少表现出些诚意才是。

“赵姑娘是吧……”沈沧瑜止步,身子离着赵凉儿足有两,三米的距离,上下打量了她几眼,这才缓缓开口,“到是多谢你为本王夫人传话,不过,本王的夫人素来不喜欢饮酒,想来亦不会喝多……”

“就是不善饮酒,才会醉嘛!”赵凉儿眉头微蹙,沈沧瑜出乎意料,半点面子都不给的反应,着实让她吃了一惊,不过,赵凉儿却不是许灵珠般没见识的,不至于三言两人语就被人‘羞’退。

沈沧瑜的冷脸,反到激起了她的斗志,毫不示弱的上向几步,她拉近了和沈沧瑜的距离,“摄政王爷,万岁爷出孝的日子,摄政王妃便是不善饮酒,总要应酬两杯,喝醉了亦不奇怪啊!”

她软下身段,挑起眼角,朱唇微启,似笑非笑,“摄政王爷若当真关心,还是随小女子来吧……”

至于这来,是去哪儿,是去见谁?这却不便深究了!!

按赵凉儿的想法,沈沧瑜都已经拒绝了她一次,算是表现了不爱风流的意思,她个女子,不顾脸面,两度相邀,已经算是全了他的面子,沈沧瑜若有跟赵家结盟,甚至,只是收了她安抚一下赵家的意思,就应该应景随她而去,可谁知……

“赵姑娘,我夫人素来最谨慎的人,便是真的喝醉了要寻我,自有丫鬟宫人差遣,又怎么会支使赵姑娘这样身份的贵女……”沈沧瑜瞧了赵凉儿一眼,嘴角挂着笑,却似讽似嘲,“赵姑娘乃太后之侄,郡主之女,我夫人虽贵为摄政王妃,但若差遣你,却未免有些自视甚高,到分不清楚自己的身份了!”

这话,明着似乎是在说洛楚尘,可实际上,‘自视甚高,分不清身份’之语,到底是在暗示谁?不用说就能明白啊!!

闺阁之女,贵族之后,好端端离了宴会来堵个有妇之夫,到底是谁‘分不清身份’?

被沈沧瑜这一嘲,赵凉儿脸都红了,紧紧咬着牙,她握住了拳头,想要退去,可又不怎么甘心,又欲说话,却又生怕被沈沧瑜怼回来,到当真进退两难起来!!

站在御花园中,她微微垂着头,羞红着脸颊,当真面若桃花,不言语,不说话,却也不退后,只把沈沧瑜堵在宫道上。

“赵姑娘,且让让吧,本王要回去了!”见如此的刻薄话都羞不走赵凉儿,沈沧瑜也真是服了她,冷笑一声,他在不给谁面子,干脆直接道:“正所谓,男女七岁不席,赵姑娘闺阁女子,未嫁之身,清誉何等重要?为何要堵住本王这有妇之夫?”

“你方才不是说尘儿有些醉了吗?本王要赶快回去照顾她,赵姑娘还请让路!!”他毫不留情的说。

生生把赵凉儿一个大姑娘的面子撕了满地!

“摄,摄政王爷您……”赵凉儿根本没想到会被如何对待,她还以为,她一出现沈沧瑜便会知情识趣儿随她而去,数月之后,风风光光嫁进容王府做个侧妃,万没成想……

“我……是,是小女子唐突了,摄政王莫怪!!”她咬着牙,眼眶微红,强忍着羞涩给沈沧瑜草草行了个礼,“摄政王请便。”说着,便让开身形,后退几步,直接跑了!

沈沧瑜也没理她,浑不当回事儿似的,眼角都没挑动,根本没瞧她到底跑到哪去儿了,只是抬腿举步,往御花园宴会方向而去。

话说,怼跑了这个让尘儿心烦了好久的赵凉儿,他还准备去尘儿那里邀功,晚上说不得能讨些好处呢!!

眉眼弯弯,笑容满面,沈沧瑜加快脚步,准备去找他据说‘喝醉了酒’的爱妻啦!!

沈沧瑜越走越快,很快连背影都瞧不见了,园中恢复平静,微风吹过,奇花摇动……赵凉儿这才从树后步出,瞧着沈沧瑜消失的方向,面上露出深思的表情。

这个时候的她,在没有方才风流娇羞,窘迫难堪的模样。反而腰背挺直,面色如常,“看来,这位摄政王爷还挺有意思,当真够谨慎的,白白送上门的美人儿都不要,他这是……”她低笑一声,眼中现出郑重之色,“似乎,确实要跟父亲母亲好好商量一下了!”

她喃喃着,眼波微转,随手略微礼了礼衣裙,仿若无人一般离开了!

……

赵凉儿的表现,沈沧瑜自然毫不知情,直接回到宴会,来到洛楚尘身旁,他忙不迭的邀起功来。

把赵凉儿如何媚眼邀请,他怎么郎心如铁的拒绝,说的活灵活现,“好好好,算你有功还不成吗?”洛楚尘翻了个白眼,嗔怪一声,貌似不以为然,其实心里……不是不满意的。

“我当然有功,做为丈夫,你上哪儿找像我这么坚贞,守身如玉的人啊!!”沈沧瑜笑着拉了拉洛楚尘的袖子,手指不自觉的滑进她的袖口中,握住她如玉般细腻的腕子。

“就你话多!”洛楚尘撇了他一眼,弩嘴儿向前,“你既有这闲功夫,不如去‘救救’咱们父王,我瞧着,他都快让赵英给纠缠疯了!”

却原来,在沈沧瑜出去这一会儿的功夫,不知怎地,赵英突然上前给宋太皇太后请安,又被赵太后拉住说话儿,三说两说的,赵英便缠上了容王,拽着他口若悬河。偏偏容王久不出门跟人交际,便是昔日有在灵巧的口舌,既是‘战’不过赵英,更何况,容王本身便不以口舌出名,从来都是不善言词的人。

应对赵英,应对的他满头大汗,疲惫不堪,却又不好直言拒绝……人家赵英是赵太后的哥哥,对容王执了晚辈礼,毕恭毕敬,很是尊重的模样,声声‘殿下’,句句‘请教’,容王那性子,素来人敬我一尺,我还人一丈,赵英这态度,他怎么好不意思不理会?

——到被缠的满头热汗。

洛楚尘到有心解救父王,可她一个女儿身,又是儿媳妇,且,最重要的是,赵英跟容王谈的,竟然还是关边军备之事,她当真不方便插嘴,而且,军备什么,她根本就不懂,就是想插都插不进去啊!!

好在,还有个宋太皇太后在,虽然这位对军备亦是不懂,可好在身份够高,随口解救一句,就能免了容王被赵英问的哑口无言之惨相。

赵英寻容王……其实真没有要为难他的意思,不过是想略微打探打探沈沧瑜的底细,但他哪里知道,容王这么年来,真的只是在府里‘宅’着,外头的事儿,一概不管,根本不像他想象的,沈沧瑜探头,容王在背后调度!!

沈沧瑜的‘底细’,容王根本就不知道,偏偏赵英为人精明,问的还极巧妙,容王根本没听出他的意思,只以为这位是真的关心边关军备之事,搜肠刮肚的想回应人家……

可是,容王都这么多年不出府了,早就跟朝事脱轨,能知道什么啊?可不是让人家问的哑口无言吗?

“嚯,这怎么个意思?”沈沧瑜瞧着满面为难的跟赵英‘闲话’的容王,不由眉头一挑,“后头,他闺女上身堵我,前头,他亲自上阵为难我父王?”

“这赵家,是要跟我容王府对上吗?不成,我得瞧瞧去!”他起身,转头对洛楚尘叮嘱道:“你且坐一会儿,我去会会赵英会回。”

“少废话了,赶紧的去吧!”洛楚尘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看着他满面笑容的对上赵英,两人开始‘交手’,这才收回目光。

彼时,宋太皇太后正跟着容王和赵英‘撕扯’,赵太后亦被吸引过去,吴太皇太后不善言辞,自宴会开始后,便一直专盯着小皇帝,沈沧瑜又离开了……到让洛楚尘闲出了功夫,一时间竟然没人搭理她了。

没人理夫更好,到免得饿着肚子谈天,肚中鸣叫,还要装着谈笑风声,洛楚尘举筷,一边优雅而快速的进食,一边余光扫向下头。

大臣们谈笑风声,女眷们争奇斗艳,到是瞧不出什么不对来,只不过……目光一凝,洛楚尘把眼神放到了简亲王府那一桌儿上。

简亲王府亦是沈姓,又是亲王府第,在宗室中也排得上一号儿了,他们的桌案,跟洛楚尘并不算远,不过隔了三五桌罢了。

那一桌上,除了简亲王夫妻偕世子之外,自然还有洛锦绣这位老王妃……不过,洛楚尘瞧的到不是这位‘姑姑’,而是,坐在简王身边儿的苑郡主——和许继妃并许灵珠。

不知什么时候,一错眼珠儿没瞧见,许继妃和许灵珠竟然就窜到苑郡主身边儿去了……仔细打眼,洛楚尘定晴去瞧,这位苑郡主相貌不算太过出色,不过中上之姿,但她凤目赫赫,容脸悬鼻,到有几分威严的样子,且,她又会打扮,一身衣裳,满面妆容,都很是得体大方。

算起来,她跟洛锦绣年纪差不多,只隔了一,两岁的模样,但若不说,两人只坐在那里儿,以相貌而论,到真像是母女了!!

——感觉就是差着辈分呢!!

“这是算计我们算计不上,准备曲线救国了?”看着许继妃被苑郡主逗的眉开眼笑,许灵珠亦被苑郡主抱在怀里,仿佛爱得不成的模样,洛楚尘忍不住叹了口气,“这位啊,还真是容王府不可磨灭的漏洞!!”

容王本身不爱揽事儿,她和沈沧瑜又不是轻易能算计得的。于是,掐指数起来,整个容王府,似乎还真就是许继妃是个突破口。尤其,她人还蠢,跟他们不是一条心儿,便更加麻烦了!

“今时不同以往,确实得想想法子了!”洛楚尘低声自语,赵英回来了,赵太后有了依靠,小皇帝有了舅舅。沈沧瑜这个‘摄政王’,自然要更加谨慎才行。

赵英这人,瞧起来精明外露,赵太后亦不算是个聪明人。这等半聪明半蠢,却自以为算无遗策的,其实比之真正的聪明人,更加可怕!!

——因为你根本不知道他们会干出什么事儿?做出怎样的决定!但偏偏,他们说聪明不聪明,说傻还不傻,虽然所使之计,时常惹人发笑,但,当真偶尔灵光一闪之时,亦真的会给你造成极大的麻烦。

……

宴会继续热闹的举行着,时至傍晚,段似道和沈沧瑜亲自主持了小皇帝的出孝礼。小皇帝三拜九叩,举告天地,算是彻底出了孝!!

在举办出孝礼的途中,赵凉儿便回来了,站在苑郡主身侧,低头不知跟她说了些什么,到惹得苑郡主一眼一眼的剜着洛楚尘,面带慎重。

洛楚尘浑然不惧……额,好吧,其实就是天太黑,她根本没看见!

帮小皇帝除了孝,天也黑透了,宴会举行到这里,就已经接近尾声,宋太皇太后出面,说了两句场面话,宴会正式结束。

宗室大臣们叩地三呼万岁,随后,便徐徐告退了。

容王府一行人,自然也在其中,跟宋太皇太后客气几句,又跟小皇帝告了罪,他们便出了御花园,在小太监的引路下,坐上软桥,离开皇宫,上了马车。

依然跟来时一样,容王独坐,沈沧瑜和洛楚尘相伴,许继妃姑侄随在其后。

马车缓缓而动,向容王府方向而去。

车中,许继妃靠在车壁上,目光柔和的看着侄女,低声道:“灵珠,你觉得苑郡主所言如何?有没有些道理?”

“姑姑,这我哪里知道啊!”许灵珠低着头,面上通红,声若蚊蝇的回着。想起苑郡主对许继妃和她所言之事,她羞涩的同时,心中却感觉有些难堪。

“灵珠,姑姑知道,这事问你并不好。可是咱们府中的情况……”许继妃长叹了口气,面上显出淡淡的忧伤,“你是看见了的,在沈沧瑜和洛楚尘面前,你姑姑我这当长辈的,当真半点威严都没有,人家是堂堂摄政王,摄政王妃,我区区一个继室,又算得了什么?”

许继妃有些伤感,到了这种地步,她不得不承认,沈沧瑜和洛楚尘是真的没把她放在眼里,而她,除了叫骂之外,还真就没有别的办法。

前次,她想把许灵珠给沈沧瑜,却被洛楚尘那样狂怼,后来衬着这对夫妻出去游玩之时,她又想动些手脚,以便日后好图谋,可是,在洛楚尘回府之后,就三下两下的,就把她安排的人全都给撤下去了。

许继妃不服,不愤,怼洛林尘怼不过,就想弄些事非出来,特意出府好几次,寻了以往交好的朋友,四处‘宣传’洛楚尘不孝,沈沧瑜不悌,对她这继母如何不好……可谁知,以前聊的挺好的朋友,姐妹般相处的人,听见她说这个,竟然根本不敢搭话,转头便走,甚至还有人劝她,继子已是如此地位,根本打压不住,到不如好好相处,还能混个面子情儿。

这什么意思?以为她不想好好相处吗??她都要把侄女舍给沈沧瑜了,还想她怎么样?许继妃简直气炸了肺,却也因此令她终于承认了,沈沧瑜和洛楚尘不比往昔,她真的拿他们毫无办法……而这两人,亦在不需顾忌她任何。

“姑姑接你进京,本是想给你找个出路,若你能入了沈沧瑜的后院,做个侧妃,在生个一子半女,不止你一生荣华富贵享受不尽,还有拉扯你父母兄弟一把,可谁知……”许继妃咬了咬牙,恨恨道:“沈沧瑜不识好人心,被洛楚尘那个泼妇狐狸精给迷住了。你这样的性子,真落到他们手里,姑姑当真怕你熬不住。”

不说她在没办法把许灵珠许出去,许继妃到时一副关心许灵珠日后的模样,“灵珠,姑姑既然接你进了京,那么,对你的终身,姑姑是要负责的。”

“沧瑜那边儿,你在不用想了,就洛楚尘那个凶悍脾气,你若在她手下为侧,怕不三两年之间,她就能治死了你。”她摇头叹道:“到不如,你考虑考虑今天苑郡主说的话,那位林公子,虽只是沧瑜的手下,却是堂堂将军府出身,他年少有为,武艺高强,身边也没个妾室通房,看起来到是不错的人选。”

“而且,他的祖父,父亲都身在边关,执掌大权,日后他的前程,真算起来,比之沧瑜还要把握一些呢!”她说着,暗暗啐了一口,“别看现在沈沧瑜耀武扬威,很是得意的模样,他日后到底是什么下场?谁又晓得。”

“现是万岁爷年纪小,才由着他放肆,待日后万岁爷长大了,娶后生子,能亲政掌朝堂,还有他什么事儿?怕是连命都保不住呢!”

“尤其,现在万岁爷的亲舅舅就回来了,太后娘娘亦是有些意动,我瞧着啊,沈沧瑜的好日子算是到头了!”许继妃抿着唇儿,一脸的兴灾乐祸。

“姑姑,您的意思是……让我同意苑郡主所言,想法子把我许给林将军吗?”许灵珠抬头瞧了许继妃一眼,诺诺的道。

所谓林将军——自然便是林子陌,有镇守边关的祖父,父亲!!将门世家的嫡子独孙,沈沧瑜知交好友,先前被永平帝压的二十多岁,连效游都没去过,却在损友沈沧瑜‘抖’起来之后,彻底翻身,如今任领侍卫内大臣,堂堂从一品的官职。

——亦是少年当政,独堂军权的人物。

苑郡主和赵英既然是回来帮小皇帝,或者说自己夺权的,首要自然便是分化沈沧瑜身边的人,而做为他手下大将,林子陌自然首当其冲!!

事实上,如果有可能的话,苑郡主是真想从赵家这边儿寻个姑娘嫁给林子陌,只可惜,赵家人全被废太子杀干净了,且,最重要的是,做为沈沧瑜的好友,在没有直接权益冲突的情况下,林子陌亦不可能背弃沈沧瑜,因为一个女人而转投赵英。

若从苑郡主这边儿寻,她多少年不回京城,确实没什么信得过,且林子陌亦能接受的人。到不如许灵珠……好歹是许继妃的侄女,细算亦能是沈沧瑜的‘表妹’。

不管许继妃和沈沧瑜关系如何,是不是反目成仇,好歹‘母子’关系在那儿摆着呢,外人瞧着都是一家子,她在其中在使些手段,林子陌……许看在沈沧瑜的份儿,不会太过强硬的拒绝这门亲事。

“不错,姑姑确实有这个意思,那林将军,姑姑也看过,端是少年英雄,绝对配得上你了!”许继妃声声劝着,“灵珠,机不可失,时不在来人,你可要把握住机会啊!”

“可是,人家既然这么好……能愿意要我吗?”许灵珠有些迟疑。

“这有什么,不是还有赵太后和苑郡主嘛!”许继妃双眼发光,揽住侄女,她低声道:“只要同意了,姑姑便去寻苑郡主,既然她们答应了,总要付出实际行动才行!!”(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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