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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章: 血洗昭京城(续)

林啟,江梦云,林立峰等驻守在各重镇城的大将以及各郡总兵得知京城陷落的消息,纷纷举兵来救。然而这时却遇上了南方各诸侯国的进攻钳牵制,原来他们眼见昭京城陷落于洪氏军团之手,又事先得到洪王达割城割地与他们的承诺,因此便按照与洪王达的交易条件,断然撕毁与林氏昭天王朝的协定,纷纷出兵进攻昭天国各城各郡,钳制他们的兵马。昭天军即算勇猛,也架不往整个南方大大小小三十余诸侯国的联合攻势,毕竟终归单论人数就处于绝对下风。而卓远觉,方锦威,陈吟轩的人马又被洪闻达,洪沃达兵团牢牢地阻挡住,无法回援昭京。再加上洪复达,洪炜达,洪思达人马的后续进入,更是进一步彻底将昭京城变成一座巨大的坟场……

屠杀,劫掠,焚烧,强暴的恶行持续在昭京城进行。血腥残忍的画面在他们眼中仿佛不是地狱而是天堂。洪氏兵都是破坏之王,见啥砸啥,遇啥毁啥,能打碎就打碎,能烧毁就烧毁,仿佛那些华贵奢丽的绫罗绸缎,玉锦珠帛也跟他们有仇似的,凡见着好的东西就加倍地憎恨,怨毒,泄愤,毁坏……这些平时做梦都想象不到的痛快事情竟然就在这里现实的世界里真实地发生了。他们什么也不放过,甚至连马园马夫,苗圃的园丁,仓廪的库管,厨房的伙夫,清扫垃圾的,疏浚清淤的,掏厕运粪的也不放过,任凭你跪地,投降,求饶,哀告等等,俱皆无用,俱皆难逃被一刀毙命的结果……众人大惊失色,只得疯狂逃窜,然而也终难逃被追上乱刀砍死在地的惨烈结局。唯恐被砍者不死,他们还疯狂地对已经被砍倒在地的人疯狂地补刀,歇斯底里地狂剁暴砍,其场面之血腥,之残忍,之恶酷,之凶暴,非凶兽恶魔不足以形容之。

洪恩九眼见这一切,哈哈狂笑,大声对那些凶兽恶魔般的行凶兵士说道:“砍吧,砍吧,放得越多,奖赏越多,官位越大。那些女人,不论贵贱,想抓哪个抓哪个,都是你们的,抓到就归自己,痛快地享受你们的欲望和满足吧,不仅在今生今世,也要在来生来世,还要在三世三世,更要在永生永世,都这样竭尽你们无所不能,无所不是,无所不包,无所不有的极乐的亨受与满足吧!哈哈哈哈……”

这种语言对这些粗鲁,拙陋,劣俗,几无知识与学养,几乎不能进行更高级思维的莽夫野寇,痞氓黑赖,亡命流匪来说,是最合用最适宜最具诱惑力的承诺和召唤。于是泄愤的泄愤,报复的报复,眼红的眼红,疯狂的疯狂……从前的极度贫穷化为今日的极度仇富,曾经的极端苦辱化作今日的极端发泄,遇见这些绵罗调缎,腰缠万贯的贵族奢人,怎不先杀之而后快?至于那些依附着这些贵族奢人而为奴,做工,营生的人,也就跟着遭了殃。

三个分别叫郝武基,肇永祥与白敏驹的厨房伙夫也被凶神恶煞,气势汹汹地挥舞着血刀闯进来的洪魁达,洪飙达等人吓傻了。得亏郝武基反应迅速,扑通跪地高举双手就大呼:“别杀我们,我们不是昭天人,我们是外乡来此谋生做工的,寄人篱下,我们投降,我们要立功,我们愿给你们带路,去杀尽那些昭天人!”肇永祥与白敏驹也跟着高举双手跪下。

“那杀个给我看看!”洪飙达说着就递给了郝武基一把刀,他拿了这刀冲进御膳房就照那些平时与自己有过节的人一通乱砍。洪飙达见了哈哈大笑,又递给肇永祥和白敏驹一把刀,说道:“照着他的样子,去给我砍,有仇的报仇,有怨的报怨,那些平素欺凌羞辱你们惯了的,不由分说,一刀把他砍了……”

肇永祥和白敏驹战兢兢地接过刀,学着郝武基的样子寻着仇家装作要砍,但只是虚作样势,白敏驹并不愿杀生,只想救生,不愿害生,只想利生,不愿毁生,只想益生,尽管他的仇家并不比郝武基和肇永祥少,所受过的欺凌,差辱和伤害只怕比他二人还更多,但如今即便有了泄恨与报复的机会,他也不想那么去做。然而如今迫于无奈,也只得假装演戏,虚砍一通。而肇永祥心中的愤怨虽然比白敏驹重,在待人的理解宽恕上也没有白敏驹在这方面豁达大度,但真要让他拿刀砍人,他却害怕了,忐忑了,哆嗦了,颤抖了,怎么也下不了刀,便也就跟在白敏驹身后学着他的样子左扑右突的,可这些怎瞒得过洪飙达的眼睛?他提刀上前便要取肇永祥和白敏驹的性命,却被身后的洪炫达拉住了……

“算了,十一哥,别杀这两人,这二人曾对我都有过善待,并无辱人自尊之举,由他们去吧……”洪炫达说道。原来他当年曾在这昭京王宫的御膳房讨过生计作过小工,当年在这里也是受尽欺凌,压制和羞辱,同事之中亦从来无人关心温爱和善待过他,唯有这白敏驹却并未嫌弃过他,时不时还要帮上一把。肇永祥虽未怎么帮过他,也并无与他有过多少交流,但态度上对他也比较尊重,客客气气,恭恭敬敬的……

“白叔,肇兄弟,你们好自为之吧。若愿跟从我们,事后报我的名来找我便是……”洪炫达说道。说罢便命郝武基引路去寻那几个当年曾刻薄,欺凌,羞辱过他的人。待洪氏兄弟带人走后,白敏驹便带着肇永祥便开始在一些隐僻通道里展开救人的工作,包括救那些曾经欺凌,羞辱和伤害过他们的人……肇永祥就有些不解了,救人固然应该,但连些曾经欺凌,羞辱,伤害和折磨过自己的人也救,他有些不太情愿。

“永祥,我知道他们曾经蔑视过你的尊严,曾经刻薄,挖苦,苛待过你,曾经欺凌,羞辱,伤害过你,其实他们也是这样对我的,但你知道你父母为什么给你起这个名字?不管他们是有意识还是无意识,抑或这只是一种偶然的铸成,但未尝又不是一种天意呢?永祥,就是希望你永远吉祥,永远都好啊。什么是祥?益生日祥。就是要叫你永远都要有益于生命,有利于生命,有爱于生命啊。如果这个世界是一片虚无和黑暗,它的价值和意义在哪里呢?造物主从虚无中创造生命,从黑暗中创造光明,给我们的启示是什么呢?就是不论怎样我们都要遵循和捍卫造物主的这种创造啊。那些蔑视我们的尊严,羞辱我们的自尊,刻薄苛待于我们,压制,欺凌,伤害于我们的人,他们的这些行为固然是在背反爱生命益生命利生命的道路,是在背反造物主的意志和目的,但如果我们心怀怨恨去报复,去学着他们的样子那样做,那么我们同他们又有什么区别呢?我们不也在背反造物主启示我们的要爱生命,益生命和利生命的道路吗?主耶稣为什么要讲要爱你的仇敌?为什么要讲如果你的左脸被人打了那就把右脸也给他打?道理就在这里啊。”白敏驹说道。

“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被人羞辱和伤害了还要爱他,这岂不是在助长对方的嚣张气焰?更加认为我们好欺,更加要变本加厉地施恶施害于我们?如此一来岂不是懦弱?岂不是在纵容恶?又怎是在有益生命有利生命呢?制止恶,还击恶,打击恶,这才是有益生命有利生命啊。可制止恶,还击恶,打击恶又怎么可能离得开强硬与武力呢?”肇永祥说道。

“你说得固然也有理,然而我想主耶稣的说法只是个比喻,比喻我们内心的动机不能是在损害生命,伤害生命,践踏生命,毁灭生命,就算是制止恶也要带着这种出于益生命,利生命,爱生命的内心的目的和动机……”白敏驹说道。

二人边说边救助着那些伤者,将他们搀扶和背入一些密室隐藏。

却说那边的洪炫达心里还记着以往的仇恨,心中充满着怨毒,燃烧着复仇的烈焰。在郝武基的引路下,他终于找到那当年曾欺凌,压制,伤害和羞辱过他的那总管御膳房的泼辣妇人,这妇人并无甚学养与专业技能,只是凭着她那在朝中为官的贪诈奸佞的夫君的关系,才当上了御膳房总管。在洪炫达的眼中,她对上象只哈巴狗,摇尾乞怜,奴颜婢膝,竭尽奉迎讨好之能事,对下却居高临下,目空一切,骄横傲慢,自我尊荣高贵,歧视劳作下人,尤其是象对自己,肇永祥,白敏驹这样的外来务工者,更是被她百般使唤,刁难,刻薄,苛厉,还动辄羞辱,痛骂,责罚,克扣。伙食也只给最次的,还要替她本人及亲朋做事,她那伙等人则早早收工休憩,留得他们劳作很晚,一早又要起来先干,心中自然对她积怨颇多,愤恨异常。

那妇人见得洪炫达手提血刀闯来时,顿然吓得魂飞魄散,夺得后门便逃,逃至拐角楼廊即被洪氏兵丁拦住,正要缚她,洪炫达喝道:“休要!缚了就没味了,本爷今天要的是刺激和痛快,谁也不准来帮我的忙,本爷今天要亲手收拾了她……”众兵丁忙撒了手,那妇人吓得浑身颤抖,作出一副可怜哀凄的模样高声求饶,却趁洪炫达一不留神,从腰间取出幹面的木棍打将过去,正中洪炫达的手腕,血刀脱手而出,那妇人迅即拾起血刀砍他,洪炫达猛地一个绊腿将妇人扫倒,刀也脱手,两人便扭打在一起。洪炫达虽是男人却一时竟然奈何那妇人不得,因那妇人又高又壮,足高出他大半头。于是双方互相抓扯,撕咬,俱皆疼痛不已。众兵丁眼见却不敢去帮忙……毕竟还是洪炫达力气更好,终将那妇人制服,将其缚了,拖入厨房,然后坐下连连喘息。

恰这时那妇人夫君赶来,见此情此景,拔刀便砍洪炫达,洪炫达猛地往那桌下一钻,刀就劈在桌板上拔不出,他趁机猛地从桌下窜出拽住那妇人夫君的双脚只一拖,便将其拖倒在地,头部重重撞地咚地一声响,洪炫达再补上一案板将那妇人夫君砸晕,于桌板上取下刀,说道:“你这贪佞恶官,可知也有今天?!”也不多废话,手起刀落往那颈脖只一抹,便送那妇人夫君入了地府。殷红的血液顿时汩汩地流出,淌到了那妇人面前。

那妇人吓得面如土色,浑身筛糠,连连叩头向洪炫达求饶,说道:“炫达兄弟,饶过我吧,以前是我对你刻薄,苛厉,是我不好,我向你道歉认错,放过我吧,你如今有什么要求我都答应,满足,只求你一定要接受我真心的忏悔……”洪炫达冷冷一笑,料她使诈,并不予理会,正想一刀结束她时,却见她虽恶毒泼辣,矜傲强悍,但却姿色诱人,身材火辣,窈窕丰腴,性感异常,一时就动了邪恶的心思,于是搁下刀,剥尽其衣衫,带着泄愤,嫉恨与报复的恶念就在血地上将那妇人强暴和糟践。那妇人乞求连连,声泪俱下。洪炫达却啐了她一口痰说道:“你这恶泼妇人,殊不知老子专好杀你等这般恶蝎心肠的美魔女?知道今日乞怜时,何不该当初善待于我?既然当初恶待,今日便是你恶待的下场。废话再少说,入那地狱忏悔去吧!”手起刀落便教那妇人一命归西……

却说那边郝武基过来找肇白二人,却不见他俩踪影,心中便说道:“这俩蠢猪,不定还在哪里心慈手软,难怪成不了大事,一辈子都窝窝囊囊,废物一个!这样的机会你们都不抓住,那你们这辈子就算完了。”

郝武基自己是兴奋不堪,疯狂无比的,这个曾经饱受压制,欺凌,羞辱甚至被同道难友也不屑地贬斥为“脏笨的土山猪”的他,此刻却全然化身成了一个极其恐怖可怕的魔鬼,他要报复,为什么他要报复呢?因为他曾经受到了他们太多的人格侮辱和自尊心伤害,他认为这口恶气必须得出,为此甚至连人家的家人也不放过。长到如今三十**还未娶上媳妇的他,此刻报复和发泄对象就是那些曾经那些有幸见到都不敢正眼相看的那些鄙屑过他的华丽女子,愈是那身材,身份,地位,财富与他形成强烈反差的,愈是那美丽非凡又傲慢矜冷,盛气凌人的,他愈是要在此刻去竭尽报复和泄恨……

至于那些洪氏军团的兵士,就更不用说了,更是冰冷至极的杀人机器与残忍无比的屠人恶魔。

大屠杀疯狂地持续着,直到洪王达入城后才断然喝止住洪恩达……

“我怎么吩咐你的?如遇抵抗才屠戮,为何连投降者也杀?再则我让你只屠王室,没要你连朝中名臣重将及其家眷也屠,没让你连城中民众百姓也屠。你我斗字不识得三寸,杀尽那些文化人,莫不是要教我们以后的统治变成野莽粗陋之治?这昭天文化可是有千年传承的,非我等山野游牧的原始莽夫可比。我们入得其中,只为统治地位与绝对权力,并非要连其文化也斩灭除尽,反倒是来学习他们文化才对,用以武装和丰富我们自己。再说这昭天各地各郡各城尚有雄兵百万,战将千员,你如今若斩了他们的家眷族人,只怕他们会彻底死心绝望,去了一切后顾之忧地来与我们鱼死网破,拼杀到底,而我们未必就有必胜把握。倘若保全他们的家眷族人,并以优待,既可表明我们心迹,亦可作为手上人质与筹码,这些道理难道你都不懂么?”

洪恩达连连点头称是,认错不迭。洪王达遂命他与洪魁达,洪飙达等人立马去止住他们各自各部的兵士,又命洪胜达,洪复达等人取他们而代之去着手安抚事务……

然而洪王达一面又找到蓝庭钧,蓝庭信兄弟二人,并对他们说道:“你我都并非昭天人氏,与这所有昭天人也非亲非故,要想从内心里获得他们的信任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因此就算最终我们掌控了大局也根本就不要指望他们能够对我们忠心,因此我们必然得时时要防着他们,一旦发现谁有试图谋逆的苗头就立斩不饶,且顺藤摸瓜,连根拔除。这种威严与恐怖气氛必须要树立和制造出来。为达到这个效果和目的,待一切安宁下来之后就有必要重新修筑新的宫廷和殿宇,就在旧王宫的前面划出一大块地来,就把新的宫庭和殿宇就修在那里,务必要修造得足够高大,威严,阴森,震慑,恐怖,令文武百官一上朝便仰之骇然,一仰视到这些建筑这些景象便首先会在内心产生惊恐,悸惧和不寒而栗,首先在内心里因为这种恐惧悸怕便立时打消和熄灭掉了任何想要谋逆的念头。为达到这样的效果和气氛,新宫庭和殿宇的面积务必要比旧的大出十倍,高出五倍。面目狰狞的凶兽塑像一定要尽可能地多造多立,而且要尽可能地造得高大,恐怖,让人望而生畏,心惊胆战。至于旧的宫庭和殿宇权且划给我洪氏族人作为宅府私邸的所在……”

“洪王说得极是,确乃真知灼见……”蓝庭钧说道。

“谨遵洪王指示与吩咐便是。”蓝庭信说道。不过他心里却在想:哼,慢说昭天人不可信,便是我亲爹亲娘亲儿子亲女儿以及所有妻妾也不可信,唯一可信的只有我自己。这道理我难道还不比你明白?父母对子女总会有偏宠,今天偏宠这个明天可能就偏宠那个,谁也说不准这种变化,我今天被偏宠明天还会被偏宠吗?这也说不准,所以不可信。妻妾就更不必说了,本来靠着我就是图享福,又还得想着自己所出的儿子能即上我的位,而一旦我作出选择她所出的儿子即我的位之时便是她咒我快死之日,因为只有我尽早死掉,最好是马上死掉,她所出的儿子的即位之事才能算作是板上钉钉,否则她就会怀疑,担忧和顾虑我可能会改变心意,另立储君。至于我所立的即位的儿子,心思同他娘并无多少相异,也是恨不得我能早点入土为安,这样他即位之事才能算作是无法更改,否则就会同样担心我有突然改变心意的可能……亲爹亲娘儿女妻妾尚且如此,就不必说外人了。怎可信任?怎可忠心?

“这些昭天人既不可为我们所信任,我们要更好操纵他们的办法就是刻意在他们之间进行不同的利益团体的培植,营造和支持,以使他们四分五裂,以使他们各个利益团体之间互相明争暗斗不休,我们也才好从中把控,权衡,制衡,把他们操纵和玩弄于股掌之间。他们一旦互相争斗不休就不可能再有精力联合起来寻思怎样对付我们的事,这就更利于我们辖理,管控和统治了。”洪王达说道。

蓝氏兄弟又连声称是。而蓝庭信心里又在嘀咕着:这我又难道还不比你清楚吗?而且对于他们,要只谈利害不谈情感,纵然在我心里产生了情感,也要死死地把它们压在心底,不可表达出来。一旦表达,我就断了自己的退路,置自己于尴尬和险境之中。因为没有情感的牵绊,我办起事来就不必要有太多的犹豫和顾忌,只照利害奖惩的原则来。对我有利我就奖励,对我有害我就惩罚。因为你为我卖命就是图得我赏赐,因为你对我忠心就是害怕我杀了你。所以我一定要把这奖与惩的两大法宝运用到极致。即你可以不对我真心,忠心,但你总需要我给你的好处吧,那好,要拿我的好处,就得照我的吩咐去做去办事。你可以不对我真心,忠心,但你总害怕我会杀了你吧,那好,要想我不杀你,就得在我面前装出一副忠心耿耿甘效犬马之劳的奴才样子来。谁他娘不是这样的呢?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啊。

洪王达却继续还在口若悬河地对他们宣讲着,蓝庭信表面听着,内心却没有停止思忖:哼,你说那套不就是唯我独大唯我至尊吗?一切人皆要为我服务,皆要听命于我,但还不能显出我的这个极端自私来,因此有必要还要给他们一个好听的名称和理由,这个名称和理由就是国家,民族,天下,即你们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有利,有益于国家,民族和天下。即你们的服务,奉献甚至牺牲是为了国家,为了民族,为了天下,而实际上呢,是为了寡人我。因为当在绝对权力落于寡人我之手时,所谓的国家,民族,天下都不过是寡人我手中把控的玩意,使用的符号,所谓国家不过是寡人我的国家,所谓天下不过是寡人我的天下。你们这些成天到晚在那喧喧呜呜的奴才走狗和草民屁民啊,不过是些互相叫来叫去咬来咬去的狗,有你们的份额吗?什么都没占有,却还弄得自己好象是主人似的,可悲啊,愚昧啊,要不怎么说你们天生就是奴才与狗的贱性呢?不过我乐见你们这些奴才和狗,我需要你们这些奴才和狗,给你们点好处你们就可以安安心心的为我做事。倒是那认死理,爱较真的一根筋的人,反而不是我喜欢。这种贪道理重于贪钱财贪利益甚至重于贪生命的人,我反而有点拿他们没辙。他们既不重钱财利益,我又当如何拿这些去诱惑他们为我所驱驰呢?他们既不惧死亡,我又当如何拿杀头去恐吓他们威逼他们必须要对我们忠心耿耿唯命是从呢?所以一旦我来执掌这天下,第一步就要杀掉这种人。我的世界里只允许奴才,走狗,小人,顺民和听话者生存,就算你不是这种人也必须要给我装成这种人的样子,就算你刚直不阿,两袖清风,视钱财如粪土,也必须给我装出一副贪婪爱财,嗜金如命的样子,这样我才有把握拿钱财去驱使和操控得了你。就算你是君子,仁人,志士,智者,贤臣,你也必须给我装出一副小人,奸佞和昏蛋的嘴脸来,这样你才可能唯我的意志是从,而不是搬出什么天道至理来压过我,驳倒我。你若是敢跟我认死理,较真知,我就会毫不留情,毫不犹豫地杀掉你。

昭熳的回忆停了下来,她记得飞龙曾经就这个问题与她有过争论,飞龙那时的看法是:倒不是人不该为国家,为天下去奉献和牺牲,但这得有个前提,那就是必须得要是出于我个人的认可与自愿。即这个国家和天下得要先被我认可认同,也就是我得确认这个国家和天下不是一个人的国家和天下,不是某一个团体的国家和天下,而真真正正,实实在在是所有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的国家和天下,而且每一个人在其间都是站在上帝面前人人平等的,都是被拿来同等对待与尊重的,都是机会均等和竞争公平公正的,都是人人有份,个个分享的,都是没有谁会被忽略,漠视,遗忘和放弃的。试想在这样的一个国家,民族和天下里,又有什么天大的利益与好处可以诱惑我去用它来交换呢?可以诱惑我去放弃它离开它背叛它呢?可以阻止我不对它无怨无悔地奉献,付出,洒尽一腔热血,甚至甘愿献出自己的生命呢?没有,没有什么可以使我愿意拿它去交换,没有什么可以使我放弃它,因为我知道,即便我死了,它同样也不会放弃我,同样也会给我留下位置,我在它里面象所有人一样被公平公正地对待着尊重着,我还有什么理由不发自肺腑地去认同它,认可它?相反,假如这个国家与天下仅仅只是某一个人或某一个团体的国家和天下,我们所有的付出,奉献与牺牲就都只不过是在成就他们自己的私心私利和私欲的极端化满足,绝对化满足,而我们自己在其间却丝毫不被拿来同等尊重,同等对待,不被拿来人格平等,机会均等,竞争公平公正,不被拿来人人有份,个个分享,不被拿来一个也不会被轻屑,漠视,忽略,遗忘和放弃,试问这样的一个国家和天下要如何才能得到我们发自肺腑的真心认同认可?我们做不到啊。

“然而真心认同也不代表我就一定必须要为它去牺牲啊……”昭熳说道。

“当然。在自我真心认同的基础上,奉不奉献,牺不牺牲,也还得要取决于自我的自愿。别人不自愿,你就不能强迫,以任何名义,扣再大的帽子,也不行,便是搬出上帝来,也不行。因为事实上上帝不可能在这个问题上去强迫一个人,自由意志是人之为人的基础,上帝既然作了这种设定设计,自有袘的用意,袘自己怎么可能来破坏这一点呢?来破坏这一点的只能是人,是人在假借上帝的名义来破坏他人的天赋自由意志,来强迫和干预他人的自愿,方式不外乎就是你若不听我的我就要整你,惩罚你,你就不得食,你就活不了,因此你如果想要活下去,而且想要活得更好更富足一些,就必须得听我的,顺遂我的意志,按我的要求,强迫和干预来做,按我为你设计好的轨道来运行运转,若想越轨和脱轨,就只有死路一条。这种在违背人们的自愿而强迫干预下促成的一切行为表现和状态都是不真实的,都是面具化表演下的假象。自愿的才是真实的,才是真心认同的,真心接受的。自愿是真实与真心的前提和基础,比如舍己救人,若是强迫,就是违心,就是一种虚假,对被强迫者就是一种伤害,若是自愿,就是真心,就是一种真实,对自愿者就是一种无憾和心满意足。比如公平,也同样如此。强迫干预制造的公平反而是不公平,只有在自然,自愿,自由的基础上由人的内心良知产生的一种对办事公道的普遍共识认同,那才叫公平。有人说这世界哪有什么公平啊?有人生来就强壮,有人生来就弱小,你要教他们如何去公平?这个话我就不同意了,强壮的领先和优越于弱小这本身就是一种公平啊,倒是弱小的领先和优越于强壮的这才是一种不公平。所谓的公平就要去捍卫自然的法则,遵循自然的规律与真实,不是悖逆自然而按照自我意志的偏好而行,鹿本来打不过虎,你偏要按自己的意志偏好去先把虎打得奄奄一息,然后再让鹿来与它对垒,这反而才是不公平。因此我们要批判的不公平不是一种符合自然真实状况与规律的差异与结果,而是一种人为按照自我意志去强迫干预他人必须遵从自己的一种暴力,野蛮,强横和霸道所导致的差异与结果。说穿了,所谓的不公平就是一种专制蛮力强迫下的要人必须遵从和人为偏袒……”飞龙说道。

“对了,飞龙,说到那个林莫苍,其实他心里非常地痛恨洪氏集团,却一度隐姓埋名,易妆更容,也要为他们效命,也要为他们去得罪不少的北方诸侯。听他讲起,其实很多事情对他而言根本就是并无太多好处与利益的,甚至会丢性命的,但他却象被他们使唤的狗一样硬要去做那些事情,去冒那些风险?真是不胜悲哀,辱我前朝昭天王室的高贵……”昭熳说道。

“那还由得了他自己吗?也不过是他权宜之计的无奈罢了。他倒不想那样,但又想不出更好的办法。那种情形下,他不过就是一个被洪胜达集团操控在手中的棋子而已,怎敢不受其驱驰,指使与派遣?怎敢不领受任务接受任务执行任务和完成任务?他由得了自己吗?他的重新发迹,得惠,成长和壮大靠的不正是靠那洪胜达的集团的提携,优待和支持吗?说穿了他那时候根本就是洪胜达集团当中的一份子。”飞龙说道。

“林莫苍为了光复前朝而努力我赞同,可他却为此去将域外黑教和魔教引入他的复仇计划,这就有点病急乱投医了。我说他最终将会是捡了芝麻却丢了西瓜。在我看来,黑教的危害性远远大于洪氏集团,一旦让其席卷昭天,横扫整个昭碧大岛,我们就将真真正正世世代代地生活在恐惧和黑暗之中了……正因为林莫苍的这种做法,目前各种庞杂浩大利益相互错综复杂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层层牵绊,步步纠葛的打不开的死结,这种情形使得那些即使有着信仰原则的人们也正在妥协和丧失着正义的立场。现在我算看清了,人的世界,说白了就是利益二字,金钱二字,经济二字,好处二字,别他娘再扯那些高深玄奥的哲理了,别他娘再扯那些高尚完美的品行和德行了,不是说这些东西不好,而是这些人根本就不配。一切虚伪的道德背后都掩藏着无比阴险丑陋的利益盘算,都隐翳着凶邪冷酷的残忍,蛮横和暴力。当然这一切都不过是人性使然,本也可理解。然而既然一切只是由利益在背后说了算,那么你们何妨就大大方方地承认这一点呢?就说自己是利益的驱使者好了,又何必再说自己是桃源的天使呢?真他娘恶心啊,这些总是说谎话和反话的伪君子,不断地给自己各种丑陋的利益盘算戴上一顶顶冠冕堂皇的帽子和美丽高洁的花环,这就是他们最擅长去做的蛆虫般恶心的行径和举动啊。可恨的是奕璨她竟然认同林莫苍的做法……”昭熳说道。

“她只怕也不过是在利用黑教而已……”飞龙说道。

“只怕你在利用人家,却不料被人家利用更甚……你呀,总是要处处偏心地袒护她说话,亏我对你如此忠情专一,却还不及她对你一个撒娇和微笑管用呢……”昭熳说道。

“哪里是?不过话说回来,提倡发展商道和经济的目的不过是为了改善促进和提高人们的生活品质与水准,不过是如何去当好上帝在人间的管家,但不少人却把之运用到了只顾自己利益最大化而不管他人的死活的歧路,却把之运用到了一切都想据为己有且千代永传万代永续的极度私心私欲之中。他们总是谴责别人在捍卫自己国家利益面前的自私,好象比自己还不如。可人性毕竟不是天使,因此与其强求人一定要成为天使,不如期望人尽量不要堕落与变成魔鬼。与其强求人成为最好的,不如期待人成为那最不坏的。如果要比人性,咱们就比人性,如果要比观念秩序,咱们就比观念秩序,如果要比文化传统,咱们就比文化传统,如果要比制度优劣,咱们就比制度优劣,不要总是把人性的丑陋与欠缺拿来与观念秩序文化传统制度等等问题混为一谈,从而借谴责他人人性的自私与贪婪来掩盖自己在观念秩序文化传统制度上的弊病,顽疾和欠缺。人性虽然也有好坏差异,但大致总是相同相似相近的,俱皆善恶兼有,天使与魔鬼混合。所以你如果一定要在这个方面比,又能比出一个什么子曰诗云来呢?同样的人性底色与基础,却有不同的优劣表现,这又究竟是什么缘故呢?答案就在一个人及群体的观念秩序,文化传统与制度优劣的差距之中,其中最关键的差距之源就在观念秩序之中,因为文化传统与制度选择都是在观念秩序影响下的结果。好的观念秩序把人性导向纠错,悔改与救赎的层面,糟糕的观念秩序把人性导向拒不纠错,悔改与救赎的层面。”飞龙说道。

“是啊,人不过是尘埃,却还想成为比尘埃更多的东西,什么永垂千古,万世流芳……真是可笑,既不信神,为何又要相信和期待什么千古万世呢?不如就相信一切虚无,归为尘埃好了……”昭熳说道。

“是啊,如果他们真的想成为千古和万世,成为比尘埃更多的东西,何不匍匐在上帝的面前呢?因为只有袘才能让你这个尘埃再度变得具有灵气起来啊,你仅凭着自己的能力能够做到这点吗?当然如果你相信的就是所谓人灵不过是物质的一场附属现象与虚幻作用,那也自然能够为你的所作所为找到畅通无阻,圆润无碍的解释和终极依据。但是倘若你还是相信人灵是上帝的造物,那你就必然要在上帝的终极道德与绝对律令面前退无可退,那我也就可以必然地质问你,人啊,别总是言行不一了,你欺骗得了自己欺骗得了他人还欺骗的了上帝吗?高尚固然不该成为你的遮羞布,无耻也不应成为你的通行证,真正使你获救的不是你自我感觉的信心而是在上帝眼中看到的真实的你。你也许信心满满,可结果未必就一定能获救,你也许并不自信并不敢奢望并自以为自己不配,可结果上帝也许真的就垂青你了呢?对我而言,如今我心里只有感恩,没有奢求,因为我觉得我自己不配。”飞龙说道。

“如今的世道,只以现实的成败论人长短,只以现实的金钱论人的优劣,他们不在乎你坚不坚守道德,只在乎你究竟敢不敢去奋斗,创业,拼搏,折腾……”昭熳说道。

“这就观念畸形和心灵畸形了,话说就算折腾,也要在主耶稣基督的观念秩序下折腾,认识到人不过是有罪有限之人,在奋斗,创业,拼搏的路途上,既不能拿崇高当我们的遮羞布,也不能拿无耻当我们的通行证。所谓折腾,创业,奋斗也不过是替上帝当好在人间的管家,荣耀归主。所谓追求创业,成功与幸福,也不仅仅只是为了自己的快乐,更还是为了最终能够没有羞愧地� �向主复命。袘给了我能力看园子,我也把园子看好了,没有让它荒废,袘给了我种子栽种,我也把庄稼种出来了,也让它获得了收成。人生的遗憾只是袘给了我园子,我却没有把它看好,我却让它荒废。袘给了我种子栽种,我却没有把庄稼种出来,我却让它没有获得收成。只有藉着主的反照,我们方知道自己永远无法摆脱悖逆的困境,我们方知道自己永远无法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善,唯有藉着主的指引,依着自己忏悔,纠错,赎罪的心念与行动,方可避免裂伤罪体造成的灾难,苦痛和不幸,脱了这个前提,所有的奋斗创业都有可能把自己个人或团体的成功建筑在牺牲他人的幸福的基础上。主于茫茫虚无,黑暗中创造生命,诠释了生命的价值与意义。爱生,益生,利生的,正是在奉行主的道路。恨生,害生,损生,伤生,毁生的,正是在背反主的道路。动机的爱生益生利生才是关键的,即使它在实施这些行为上产生了逃不过的悖逆与困境,也无损它的纯净和明确。如果一个人奋斗创业的成功是以遵循主的意志为前提,是以爱生益生利生为前提,这正是在当好主在人间的管家,如果一个人的奋斗创业的成功是以僭越上帝而以自我自大的意志为前提,是以害生,损生,伤生,毁生为前提,是以破化,糟蹋,污染人的生存环境为前提,是以牺牲亿万人的幸福与生命为代价为前提,是以不顾他人的死活为代价和前提,是以盘剥他人的付出,辛劳和血汗为前提,其个人或团体的致富与成功又有何骄傲之有呢?”飞龙说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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