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趣 > 他不温柔 >他不温柔

93、93

霍崇尧此番前来参加慈善晚宴的目的很单纯——给他弟弟物色一个女人。

霍崇禹被陈洛如迷得一塌糊涂, 归根到底还是太单纯。

如果他弟弟能像他这样久经情场,怎么会把一个已婚女人当成宝贝?

他弟弟现在受了情伤,人还在医院睡着, 急需一个女人来治愈他。

欣赏美女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 帮弟弟选女朋友着实是个美差。

在霍崇尧看来,找女朋友,别的都是其次,一定不能晦气。

所以他在晚宴上搜寻目标的时候, 上来便打听对方的属相。

他弟弟属龙,辰龙与酉鸡六合,最宜找属鸡的对象。

其次与申猴子鼠三合,故也宜找属猴属鼠的。

他相中的这三个女人, 一个属鸡、一个属猴、一个属鼠, 实乃天赐良配。

霍崇禹将她们带回酒店, 进行深入考察。

首先, 他给她们瞧了手相,判断是否有旺夫运。

接着, 还得测测财运如何——打麻将最合适不过了。

可惜这三人财运和手气都不如他, 他把把赢,刚刚甚至还胡了一个小四喜。

今夜财运亨通, 他赚得盆满钵满,谁知忽然闯进一个疯女人 ,二话不说就破口大骂,还扬言要报警抓人, 你说稀奇不稀奇?

偏偏这疯女人即便不施粉黛、披头散发,也挡不住她的漂亮。

她自上而下是一种属于成熟女性的美,跟乳臭未干的丫头片子完全不同。

对于身经百战的霍崇尧来说,他早就过了尝鲜的年纪,这种个性鲜明的泼辣女人反而更能激发他的征服欲。

陈漾见他们真是在打麻将,恍然生出一种被奚弄的羞耻感。

可她转念一想,不论他们在做什么,大半夜发出噪音打扰隔壁睡觉就是一种不道德的行为,必须谴责。

再说了,谁知道他们打完麻将会不会聚众淫丨乱呢?

依她丰富的经验和毒辣的眼光,眼前这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她这是防患于未然!

夹在霍崇尧和陈漾中间的那个女人名叫郁芷,她是一个十八线女模特。

今夜她被霍崇尧搭讪,两人相谈甚欢。霍崇尧似乎有源源不断的话题可以和女人说,所以他邀请她去打麻将时,她没有拒绝。

跟她一起来的,还有另外两个女人。她们是一个圈里的姐妹,相互都认识。

郁芷觉得能结识这样一条人脉,对她以后的发展大有裨益。

至于另外两个姐妹究竟是什么心思,她也不敢保证。

当然,更难猜的是霍崇尧的心思。

他言谈举止中带着点儿轻佻,可进了酒店以后他并没有做什么逾举之事——说打麻将就是打麻将,他到目前为止并没有什么旁的念头。

然而,随着陈漾的到来,平静被打破了。

郁芷听不懂这两人在说什么,可是她有一双察言观色的眼睛。

现在的情况很像妻子来捉奸。

虽然带着孩子来捉奸很奇怪,但是这孩子铁定是他俩的——眉毛和嘴唇像霍崇尧,眼睛和鼻子像陈漾,完完全全是两人的结合体。

于是在二人僵持之际,郁芷上前劝说道:“霍太太,您别生气。霍先生只是约我们打麻将,绝对没有别的企图。”

陈漾闻言立刻撇过头来,两道眉毛皱起,不悦道:“你叫我什么?”

郁芷:“霍太太啊。”

陈漾:“我能看上他?除非我眼瞎!”

郁芷:“……”

郁芷知道,霍太太这是气上头了。

她以前和前男友吵架的时候也是这个德行,别人说什么都听不进去。

郁芷苦口婆心地对陈漾说道:“霍太太,您千万别说这种话。就算您生气,您也得为你俩的孩子着想啊!”

陈漾冷笑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俩有孩子了?”

郁芷指了指礼礼,理所当然地说道:“这孩子不就是你俩的吗?”

礼礼忽然抬头,很配合地眨了眨黑葡萄似的眼睛,他一脸懵懂的模样跟霍崇尧更是如出一辙。

陈漾:“……”

被郁芷这么一提醒,陈漾斜着眼睛看了霍崇尧的脸足足十秒钟,而霍崇尧也盯着礼礼的脸看了十秒钟。

越看越像,简直一模一样。

外人不知道这孩子身世不明,可陈漾心里清楚。

现在忽然冒出一个跟礼礼仿佛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男人,简直叫她毛骨悚然。

陈漾和霍崇尧似乎想到了一处去,两人同时抬眼,隔空对视一秒。

空气仿佛凝固了。

陈漾当即抱着礼礼头也不回地跑去了隔壁,霍崇尧拔腿追上去,却被甩上的门碰了一鼻子灰。

操!真他妈见鬼了!

他什么都没说,她跑那么快做什么?此地无银三百两。

难道这个小白眼狼真是他亲儿子?

陈漾匆忙关上房门,惊魂甫定地靠在门板上。

礼礼好奇地从她怀里探出半个脑袋,问道:“妈咪,你怎么了?”

陈漾凝视着礼礼的脸,生平第一次感到恐惧。

如果外面那个孬种真是礼礼的亲爹,那可怎么办啊?

她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

然而,她是一个母亲,无论遇到什么事,在孩子面前都要保持镇静。

于是陈漾摸了摸礼礼的脑袋,将他抱得更紧了,“妈妈没事,咱们去睡觉。”

躺上床后,礼礼很快睡着了,可陈漾却睡不着。

她的思绪回到了那个记忆不甚清晰的夜晚,没记错的话,那是四月底的纽约。

当初孟陈两家联姻,婚礼的日子定在七月初。

纵然陈漾再不喜欢孟见琛,她也无法违逆家族的意愿。

她在纽约的酒吧举办了盛大的单身派对,挥别潇洒的单身生活。

大概是她对这段婚姻太悲观,那晚她喝了一杯又一杯,像是不会醉一样。

可后来,她酩酊大醉。

第二天中午,陈漾是在酒吧楼上的宾馆房间醒来的,身体的不适感提醒她昨夜的荒唐。

陈漾揉了揉太阳穴,她想起她遇到一个陌生男人,两人天雷勾动地火。

着实太疯狂了。

她不记得细节,甚至忘记了那个男人的长相,可感官的记忆却是真实的。

陈漾平时会服用短期避孕药,垃圾桶里还有使用过的计生用品,所以她从未想过意外怀孕这种事会落到她头上。

两个月后,她开始频繁孕吐,验孕棒上鲜红的两道杠提醒她,她怀孕了。

那时陈漾在美国,多多少少受到美国文化的影响。

《圣经》上说,圣母玛利亚处女生子。她觉得是上帝要将这个孩子赐予她——否则如何解释双保险同时失效呢。

别人都劝她打掉这个孩子,这个孩子是令人厌弃的存在,可陈漾舍不得。

当一个小生命像一粒种子一样在身体里发育生长时,她能真切地感受到那种深藏着的柔软力量。

这个孩子的降临帮她挡去了一桩非她所愿的婚姻,他是拯救她的小天使。

所以陈漾力排众议执意生下了礼礼,时至今日她也从未后悔过自己的选择。

至于孩子的父亲,陈漾根本不在乎。

管他是谁呢,他的功能就和精子库里那些被捐赠的精子一样。

而现在,时隔四五年,跨越半个地球,再次跟一夜情对象相遇的概率有多大?

虽然陈漾曾经是个学渣,但是她知道概率趋近于零的事件在现实生活中几乎不可能发生。

这么多年来,陈漾从未动过寻找礼礼生父的念头。

礼礼是她的儿子,是她的小宝贝,是她一个人的。

对,是她一个人的。

她会保护好礼礼,不让隔壁那个斯文败类的男人接近他。

霍崇尧回房间后,走到窗边。

他推开酒店的窗,冰凉的夜风立刻灌了进来。

他拿出烟盒,用拇指挑出一根烟,含入口中。

郁芷问道:“霍先生,还打麻将吗?”

霍崇尧拨开打火机,一簇火苗燃起,在寒风中跳跃。

他慢条斯理地点上火,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烟圈,这才说道:“不打了。”

他给了她们一人两万,将她们打发走。

他白白输了六万,却一点都不心疼。

想到他可能有个三四岁的亲儿子流落在外,他的神经有些麻木。

霍崇尧虽然向来浪荡放纵,可事关子孙后代,他一直很注意分寸。

他会做措施,因为保不准有心术不正的女人想通过怀孕的手段上位——霍家的财产不是随随便便什么女人都能轻易染指的。

霍崇尧以为自己足够精明,却没想到还是被女人给摆了一道。

为什么会有一条漏网之鱼呢?

而且这条漏网之鱼,目前好像不打算想认他啊。

霍崇尧的大脑一片空白,他左思右想,也不记得他是怎么认识那个女人的。

呵,那女人究竟要耍什么把戏?

霍崇尧在夜风中抽完一整包烟,最终还是按捺不住,又去隔壁敲门了。

他敲了好半天门,里面什么动静都没有。

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孩子,大半夜能去哪呢?

霍崇尧搬了个椅子坐在门口,等那个女人出门。

兴许是认子心切,霍崇尧根本没意识到自己这种行为有多可怕。

深更半夜,一个带孩子的单身女人被一个陌生男人敲门,给他开门才是见鬼了。

而且,他居然还堵在了人家门口,这简直令人头皮发麻。

陈漾此次出行没带人,因为美国那边有人接应。

可谁知就在转机的空当,出了这么大的事,她忽然孤立无援。

就算她脾气再冲,也不敢在这种事情上胡来。

万一对方要抢她孩子呢?这可如何是好?

思来想去,陈漾只好拨通了陈洛如的电话。

这注定是个不平凡的夜晚,陈洛如回家后被孟见琛折腾得够呛。

她说的那句“三飞”令孟见琛对她“刮目相看”,所以他比平时狠厉许多。

陈洛如连连求饶,他却不依不饶。

于是陈洛如很没大脑地说了一句:“你肯定是嫉妒人家能玩,而你不行。”

陈洛如的意思是,孟见琛是已婚男人,早已失去浪荡的自由。

而孟见琛理解的意思是,陈洛如嫌弃他不行。

这样的误解叫陈洛如今夜吃尽苦头。

她累得连手指头都动不了,直到后来她给孟见琛吹了好多彩虹屁,这狗男人才勉强放过她。

此时此刻,天空已隐隐泛起鱼肚白。陈洛如刚要睡觉,她的电话铃声响了。

她不敢耽误,强撑着最后一丝精力接通了陈漾的电话——她怕礼礼的病情加重。

陈洛如闭着眼睛,气若游丝道:“阿姐……”

陈漾:“婠婠,你找人过来帮我一下。”

陈洛如:“怎么了?”

陈漾:“我门外有个痴汉!”

作者有话要说:  啊,我居然双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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