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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 异动

太原城中。

“二公子!闽州的探子来报!骑越岭大捷!哦?!人呢?!”原本正在练字的李二公子放下了手中的笔,平静的双眸之中透出了精光。

“正在偏厅等候!”

李二公子起身就走,“走!去见见他!”此人带来的情报很大的程度上将决定李家之后的走向。

“属下李三泉参见二公子!”一个满身尘土污泥,风尘仆仆的人等在客厅中,一看见李二公子到来,立刻行礼道。

“免礼吧!说说吧!你是怎么得到消息的!?现在岭南的情况如何!?”李二公子虽然对于岭南的情报十分地感兴趣,但是仍然保持着他平面无波的脸色。

“启禀公子,属下麾下的探子深入了骑越岭战场探听到了确切消息之后,便立刻回报属下,此时事关重大,又是紧急情报,属下生怕飞鸽传书有所纰漏,不敢使用,随立刻亲自出发,一脸四天,骑死了七匹快马,才感到了太原!”李三泉没有直接说出情报,反而是先渲染了一番自己是如何得辛苦。

“辛苦你了!你为我李家做的,我铭记在心!”李二公子自然听得出李三泉的话中之意。

“多谢公子!”李三泉在李二公子上座之后,也坐在了一边的一张小胡床上,“公子,萧讷的越州军在骑越岭大败了异族联军,联军主帅,扎拓木下落不明,犬戎大军几乎全军覆没。现在的骑越岭的异族联军已经撤军了!我们闽州的三十几个兄弟装作樵夫上了骑越岭才确认了这件事情。朝廷大胜已成定局。”

李二公子听完了食指和拇指开始不经意的摩擦,这是他陷入沉思的表现。

“还有没有其他的情报?”李二公子思考了一会儿,问道。

李三泉回话道:“启禀公子,目前还没有,不过我走之前已经下令让闽州的弟兄们全力搜集各类情报,但是我们在闽州毕竟势单力薄,可能需要一些时日,一旦有了新的消息,必然会通知公子!”

李二公子听了李三泉的话,点了点头,“你下去休息吧!至于赏银,账房那里会给你的,我这里在自己出银票五百两。算是你一路的辛苦费!”

“多谢公子!”一听能够拿双份的奖赏,李三泉激动不已。虽然五百两他不是拿不出来,但是那已经快是的他的一半身家的了,他也是攒了快十五年才攒出来的,现在二公子一下次就赏了这么多,这让他立刻就兴奋不已,这一趟太原可没白辛苦。乐呵呵地就下去休息了。

李二公子回到了书房之后就静静地思考。

大周之祖太宗文皇帝以平民之身起家,对于世家一直有着防范之意,即使是公孙明烨一族也只是因为身份特殊,才没有被朝廷压制。

北地的世家大族,苦周久矣,一直想要一个推倒大周自己建国的机会,虽然被持续的削弱,但是世家大族还是有其底蕴在,大周也不敢对其下狠手。

这次的永安之变,之所以成燎原之势,有很大的原因就是这些世家大族想试探一下大周的底气。没想到这一试,就发现了大周其实已经很虚弱了,这让各个世族都升起了一些自己的心思,蠢蠢欲动。

所有的人都在等大周失败,一旦大周被灭,那么这些野心家就再无顾忌,因为从大周手里夺天下,那是造反谋逆,为天下所不耻,但是若是从异族手中收复失地,那就是驱除鞑虏,还我山河。这在法理无疑会得到天下人的支持。

但是他们没想到,不知大周太过坚挺,还是异族联军太过废物,竟然在如此情形之下,于骑越岭为大周所败。这一些野心家的野心收了一大半。

大周虽然主力基本都残了,现在还有天下民心,还有三大都护府,这样的大周还是有镇压他们的底气的。

李家这些年对太原的百姓是广施恩德,对大周也是表现得忠心耿耿,但是若是有机会,李二公子也想一争天下。

“萧讷!”想了许久,李二公子才一阵苦笑,现在不管如何都绕不开一个萧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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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上流的三道河流上筑起的堤坝都被掘开之后,积蓄已久的洪流在重力的作用之下,倾泻而下,全部涌向了通越古道的那片洼地。

位于下游三岭河重新分流开的三川峡,在三岭河流过三川峡之后,又会重新分成三道河流,奔腾向海。

周军在这里地方也安排了八千人马。在犬戎进攻开始的时候,埋伏在此地周军已经开始断流了。到现在,三川峡已经被周军用各种泥袋石块巨木将水道给堵死了。

通越古道之上,呈现出一副奇景,烈火和洪水交相辉映,演绎血腥但是动人心魄的绚丽之景。

犬戎的军队已经在这场洪水之中彻底被击垮了。在通越古道之上响起了各种惨叫和哀嚎。但是不知又有多少的犬戎士卒被滚滚的洪流无声地吞噬,沉尸河底。

“呜呜……”

“咚咚……”

战鼓声在通越古道的周围回荡响起。

在积蓄的洪流逐渐平息的时候,此时,原本是一片低洼之地的通越古道已经成了一片湖泽。只余三岭河水源源不断的流入。

“哗!哗!哗!”划水声在这片新形成的湖中响起,紧接着出现的是大量的竹筏。

在埋伏的时候,周军就已经准备好了大量的竹筏。在上游决堤放水之前,原本埋伏于大营两侧密林之中的周军士卒,先一步退到了早就准备好竹筏的高地之上。待到洪流平息,水流变缓之后,周军才在战鼓和号角的军令声中出击。

每个竹筏之上都有十名周军的士卒,也就是一什人马。一个人操纵着竹筏,其余人严阵以待。每个竹筏的后面都拉着一个空的竹筏。

虽然此时的犬戎大军早已失去了还手的能力,但是越州军依旧保持着他们一贯的谨慎,这是从越州军建立之时,他的创始人兼统帅萧讷注入的。

随着竹筏渐渐地靠近,原本在远处看不真切的景象,让竹筏的周军人马都惊叹不已。

原本的密林之中的树木已经大半被淹没,原本燃烧的树干也已经被水熄灭,但是树冠、树枝等树的上部还在熊熊燃烧。

基本上每棵大树上都有数个犬戎士卒。

犬戎人生活在草原之上,虽然也有河流但是很少会有犬戎人去河里游泳更别说练习水性了。

这些不会游泳的犬戎士卒还算运气不错,能够就近抱住一棵大树,那些离树木比较远的犬戎士卒,就只能无助被洪水吞没。但是这些犬戎士卒也基本上都只露出了一个脑袋,身子的大部分还没在水中。他们的头上是熊熊燃烧的大火,这些犬戎士卒在关注水流的时候,还有分心观察自己的头上有没有烧断的树枝砸下。

“所有人马上前俘虏敌军,有异动者格杀勿论!”领兵的大将下达了命令。这一部人马的领兵之人是越州军游击将军,孔正诚。

此人原本是文职出身,自诩诚意正心,想成为一代大儒,结果阴差阳错之下,成了越州军的将领。

在孔正诚的军令之下,周军将士开始招降抱着树干的俘虏们。

“我投降,我投降!”接连的大火,箭雨,巨石,洪水早就彻底瓦解了普通犬戎士卒的战斗意志,招降进行的很顺利。

虽然有几个负隅顽抗之人,但是由于体力几乎耗尽,被周军的将士轻松就解决掉了。不过一会儿的工夫,每个竹筏后面牵引的空竹筏之上已经载满了双手被绳子紧缚的犬戎士卒。

“我是犬戎千夫长!快来救救我!”一个穿着打扮完全不一样的犬戎军士,抱着一棵大树喊道。

“你等着!”一个什长看见这个千夫长眼睛一亮,这可是大功一件,能活捉一个犬戎千夫长,他们一什十个人,都能记上一功。

什长让划着竹筏的周军士卒,将竹筏停到了千夫长抱着的树木旁边,然后自己跳上的了后方牵引的竹筏。紧接着将一根竹竿递给了紧紧环抱着大树的那名犬戎千夫长,口中还说着“抓住竹竿!”

千夫长依言抓住了竹竿,在什长的拉动之下,被拖回到竹筏边上。

这名犬戎千夫长两只手紧抓竹筏大口大口地喘息,终于在什长的帮助了爬上了竹筏。

看着躺在竹筏上一脸轻松的千夫长,什长的脸上也是充满了笑意,活捉一个千夫长,他们这一什都能得到赏金,他这个什长说不定还能官升一级,成为队正。

正在想象之后升职加薪美好生活的什长一边想象着,一边将手中的绳索绑向犬戎千夫长。

萧讷曾经告诫越州军的每一个人,在战场之上不能有一刻松懈,因为这一刻的松懈会断送一条人命。

这么什长在大喜之下完全忘记了这句话,对于眼前这个千夫长也没有太多的防备。

但是在他眼前的不是一条温顺的猎犬,还是一只隐藏獠牙的饿狼。在他靠近去绑这名千夫长的时候,千夫长趁着他没有防备,从他的腰间抽出了制式的雁翎刀。横斩一刀,斩杀了这个大意之下失去防备的什长,然后微微喘息,跃上了前方载着周军的竹筏。

前方竹筏上的剩余九名周军士卒,在目睹了自家什长被这个犬戎千夫长击杀之后,知道眼前的敌人虽然狼狈,但是并不是他们能力敌的。在这名千夫长跃上竹筏的时候,同时跳入了水中。

这个齐刷刷的跳水动作让这名跃上竹筏准备大开杀戒的千夫长一时之间有些小小的尴尬。

这些周军完全不按剧本走啊!按照他的设想应该是他们目睹了自己同袍的死亡之后,都奋不顾身地冲了上来,以卵击石,被自己一一击杀。然后自己驾驶着竹筏,救起了剩余落水的犬戎勇士,进行绝地反击,最后大败周军,成为犬戎的英雄。

这个千夫长在跃上竹筏的一瞬间想了很多,但是周军一齐跳入水中的动作,让他原本的计划没了后续。

既然不能杀了他们,那么就去救人吧!但是这些个天杀的周军,竟然把划竹筏用的竹竿也给带走了。这让他怎么操纵这个竹筏。其实他是想多了。就算把竹竿留给他,他也绝对不会操纵竹筏的。

这名千夫长还没开始的计划就陷入了绝境之中。

正当他想开动他不怎么使用的脑子来想想办法的时候,他发现脚下的竹筏开始要摇晃。

慢慢地摇晃的幅度越来越大,不来就不擅水性,几乎没做过船的千夫长已经趴在竹筏上,紧紧地抱住了竹筏。

但是没有用的,最终这个竹筏还是被水下的周军将士个折腾散架了。

越州位于大周东部,河流密集,素有十步一溪,百步一河的称号。密集的河道,让越州军的将士几乎人人都是精通水性的好手,九个水中好手一起努力之下,要想弄散架一个临时制作的竹筏实在是太容易了。

在绑着竹筏的绳子被周军在水下切断之后,犬戎千夫长自然而然的又重新落入了水中。

陆地上凶悍的野狼在水中甚至比不上一支落水狗,紧紧抓住一个竹子的千夫长,很快就被人拖入了水中,在一阵红色的液体在水中扩散之中,水下就再没有了声息。

再解决掉了这个千夫长后,九个周军士卒重新浮出了水面。然后就近找了一个空竹筏,继续开始招降的工作。

一旁的另一个千夫长看着那么死去千夫长的下场之后,暗自嘲讽道:“这个蠢货,要翻脸也要等着竹筏靠岸以后再和这些周人算账,在水里怎么会是这些狡猾的周人的对手呢?”在心中考虑完成之后,这名千夫长暗自定下了计划,只等周军来救他上竹筏。

这里的动静惊动了原本在指挥的孔正诚,在略微考虑一下之后,下令道:“所有犬戎百夫长以上的将校,一概射杀!”

这些百夫长对于犬戎族长扎拓木的忠心要更胜一般的犬戎士卒,而且这些将校的武功往往都远超一般的周军士卒,从刚才那个拼死反击的犬戎千夫长中就可见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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