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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郎骑竹马来

纪齐楠来到谢府的时候,谢菀离还在后院无聊的摘下花朵数花瓣,数到第七十七朵便看见纪齐楠了,他还是那样穿戴整齐,干干净净的样子,谢菀离冲他招了招手:“齐楠,我在这儿。”

纪齐楠慢慢走到她身边,一把抢过她手里的花朵:“我是想这些日子怎么了,这么无聊竟然也不来找我,倒是刚刚听云敏说你受伤了,伤哪里?要不要紧?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怎么伤的?现在怎么样了?”

他一串疑问反倒让谢菀离不知如何回答了,她从石凳上站起来:“是昨日去后山不小心伤到的,已经没有大碍了,云敏消息倒是挺灵通的,嘿嘿。”

纪齐楠也将手里的花朵放下来,站起来陪着她,谢菀离却只到他肩膀处:“云敏也来看你了,现在正在客厅跟谢伯父说话呢,一会儿就过来。”

谢菀离一听钟云敏也来了,忙拉起纪齐楠的手朝客厅走去,边走还边对他说:“今天是什么风把你们都吹来了,前两日我去找你,见你还在书房忙,就跟纪伯伯聊了一会儿,知道你很累就不想打扰了,云敏姐姐也是,成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今天却得了空来找我,我们一定要好好聚聚才行。”

纪齐楠心里暗骂了谢菀离一声傻瓜,这么明显的意思还看不出来,钟云敏是故意给他们制造机会,她却拉着他往前走。

阳光懒懒地洒满了整个院子,被她拉起的手在纪齐楠眼里愈发熠熠生辉,看着看着便笑了,罢了罢了,难得三个人聚在一起,就随了她去吧。

说起来,这谢家,纪家,钟家算是永州城有威望的三大家族,也算是世交,老一辈人的关系是一起拼打事业培养出来的革命友谊,只有钟云敏还有一个哥哥钟云昊,谢菀离跟纪齐楠都是独子,只是打小钟云昊便不跟这三人一起,性格比较内向,所以被二老送到国外学表演,现如今还未归来。

自小这三个孩子的关系也一向要好,谢长白送谢菀离出国的时候,钟云敏哭的梨花带雨,纪齐楠更是吵吵着要纪父也送他去法国,那时倔强的他说,不放心菀离妹妹一个人独处异乡,自己一定要跟去,纪父是在拿他没有办法了,便只好敲晕了他让下人带回家。

他醒来后却不见了谢菀离的影子,硬是跟纪父赌气三天三夜没有吃饭,饿晕在了家里,出院后还是跟纪父纪母闹了好长时间的脾气,后来他将这件事写在信里告诉谢菀离的时候,还被她取笑为小家子气,扭扭捏捏的不像个大丈夫。

那时的她何曾知道,那都是因为他舍不得她,不过那时的他,也只会被她的信憋得满脸通红。

谢菀离回国后,性情思想上都变了不少,许是受了外国环境的影响,而钟云敏则没有她那般胡闹,便没有整日出来跟他们一起混了,跟着钟母学持家,女工,出落成一幅堂堂正正大家闺秀的样子。

所以这三人说起来,关系最好的还是纪齐楠跟谢菀离,直到现在都一二十的人了还是爱黏在一起,纪家父母心里跟明镜似的,就等时刻到了,到谢家提亲去呢,这可是真正的青梅竹马了。

两人一进了客厅,谢长白连紧道:“说曹操到曹操就到,这不,刚刚还跟云敏抱怨你不懂事,这就鲁鲁莽莽闯进来了,成何体统啊,就不能跟你姐姐多学着端庄点?”虽是埋怨,语气间却充满了无奈与宠溺。

云敏连忙接过去话笑呵呵地说:“谢伯伯严重了,妹妹这是真性情,我想学倒是真学不来,您就别老抬高云敏了。”

谢长白呵呵一笑吩咐两人坐下,眼光却不经意间停留在还未松开的双手上,故意干咳了几声,两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倒是云敏已经注意到了,两人后知后觉,谢菀离这才猛地松开手,又为了掩饰娇羞走到云敏跟前挽起了她的胳膊:“云敏姐姐好不容易来找我一趟,定要玩尽兴了我才放你回去。”

云敏也是盈盈笑意:“好,自然要菀离满意了才能回去的,不然,依你的的性子,怕是不依不饶我。”

笑声充满了房间,只是有人欢喜有人忧伤,一定没有人注意到云敏黯淡下去的目光。

傍晚时分,早有下人跑到钟府通知老爷夫人,钟小姐暂且在谢府住下了,明日再回,请二老不用担心。

夜深人静了,闺房里却还有悄悄话:“姐姐,我……”谢菀离欲言又止,身旁的钟云敏把身子转过来:“怎么了妹妹?这刚刚要睡着了,又被你吵醒了。”

她们的关系倒是没有多大改变,依然还是可以像小时候一样睡在一张床上,只是此夜,谢菀离却睡不着。

“姐姐,你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吗?”

钟云敏没有那立刻回答她,而是回想起了一些存于记忆太久的画面,刚刚懂事的时候,纪齐楠曾经和她一起去买她最喜欢吃的巧克力糖果,她步子太小,纪齐楠便跑回来拉着她的手往前跑,稍稍年长一些,纪齐楠便亲手教她写自己的名字,帮她赶走那些欺负她的小朋友,甚至在谢菀离出国的时候,她看着纪齐楠被打晕,会哭得更厉害……

“姐姐?”谢菀离见她不说话,以为她睡着了,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大概……就是希望对方能幸福吧,怎么了菀离,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爹昨日说要定下我和齐楠的婚事……”她有些茫然的说出了那句不知谢长白是气话还是真心话的话语。

钟云敏身子还是打了一个颤抖,好在黑夜里没有人能看出她的表情不自然,虽然她早已猜到迟早会有这一天,事情真来了还是会有一阵阵说不出的心酸:“那妹妹觉得怎么样,这样好吗?”

“自小我就喜欢跟齐楠黏在一起,可是现如今如果换个身份,我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了,只是觉得有些不自在,姐姐你说,这是为什么?”

她几乎是强忍着眼泪,这对她来说是再正常不过,女子总是要矜持一些,十几年的关系就这样翻天覆地变了个样,难免需要时间适应,她不想继续下去这个话题。

她说:“菀离,你习惯几天就好了,齐楠对你的心意难道你还不明白吗,你们在一起是天经地义的,别想那么多了,早些睡吧,别忘了明日一早你还要跟齐楠一起去爬山呢。”

谢菀离想想也是,跟纪齐楠在一起一直都很快乐,何必庸人自扰,侧着身子不一会儿就爱睡着了,只是钟云敏再也没有了睡意。

天色刚刚亮,丫环就听老爷的吩咐开始催谢菀离:“小姐,纪少爷来接你了,不是说要去看日出吗,再慢点可要错过时间了。”

纪齐楠放下了那么多的生意打理就为了陪她看一场日出,为了她一句话,可是她竟然没有起来,她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高高的挂在天空中了,钟云敏是昨晚睡得太晚起不来,而她,是嗜睡了。

谢菀离起来的时候钟云敏还没有醒来,她洗漱完后,连忙奔向客厅,果不其然,纪齐楠还坐在那里,见她来了,也没有责怪之意,反而对她温柔地笑了笑:“昨日就猜到你可能会赖床起不来。”

谢菀离脸上红了一片:“你在笑话我。”

纪齐楠起身走到她身边,她这副样子让他忍不住想挑逗一下:“谢家小姐原是个不讲信誉之人。”

谢菀离一听这话觉得自己不对,让人家空等那么久,自己却还理所当然,没有一副歉意,实在不应该:“齐楠,这件事是我错了……”

纪齐楠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傻丫头,我不过是假正经一下,你我之间何必在乎这个,就算……”他停了停,慢慢将手放在她柔软的发丝上,语气更是无比真诚认真,“就算是让我等一辈子,我也愿意。”

谢菀离羞红了脸,却还是对着纪齐楠笑。

他拥她入怀,她第一次觉得那么不自在,轻轻推开他,他只当她是害羞,并不多说,却忘了她那个性子,怎么会和别的女子一样。

纪齐楠本想回纪府,却被谢长白留了下来,于是,这四人,坐在了一张饭桌上。

谢长白只看着纪齐楠不停地给女儿夹菜,一副了然于胸的神态,钟云敏也不说话,低着头自顾自吃饭,谢菀离那活泼的性子此刻也安静了下来,最后,还是谢长白打破了安静,笑着对纪齐楠说:“齐楠啊,我倒是有些日子没有见老纪了,这老纪也真是的,只顾着生意,连儿子的大事都不放在心上。”

纪齐楠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倒也什么没有说,看了看谢菀离,发自内心的笑了:“伯父说的是,这是我们纪家的不是。”

次日,纪家夫妇准备厚礼来为儿子下聘礼,双方父母最后决定过几天先把两个孩子的婚事定下来。

怎么来说,谢家跟纪家也都是这永州城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聘礼怎么又能寒酸的了,两家联亲倒也是有或大或小的影响力,这件事情也不知是谁放出去的风声,当日就引来了大批的记者,这还只是下聘礼,最多算是定亲,就已经掀起了波澜,若到了成亲那日,指不定是多么磅礴盛大的场子。

报社也算有心,赶紧的巴结着两家,纪谢两家定亲的事情足足占了报纸一个版块,其中还有纪齐楠跟谢菀离的合照,他将手放在她的肩膀上,稳重有力,她状似不经意看了他一眼,在旁人看来俨然一副小媳妇模样。

其实别提她当时有多尴尬,不敢想象纪齐楠将会成为她的夫婿,可是就像钟云敏说的一样,两个人不在一起才是让人大吃一惊,她只是不习惯,可是她脑海里总是会跳出来他吹箫的样子,他一脸笑意地问她,小姐在看什么的样子。

而报纸下面也有恰当的配字,两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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