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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4 出谷的人

话说慕容白被抛尸断肠谷后,在小蝶以牺牲自己为代价的救助之下,神奇般于长眠中复活了过来。只是,亲人已经全部死去的他,现在已经没有了出谷的理由和勇气。或者说,他不想再去理会那个纷乱争斗而天道地理不公的世界。所以,他虽然已经复活有一年之久,却一直没有踏出谷口半步。这一年里,他在谷底以苔藓充饥,以甘露解渴,日子倒是过得十分清净自在。而在这一年里,他在自己的神识里发现了《五行神诀》剩下部分的功诀,虽然颇感奇怪而百思不得其解,可是无聊之下,他也只能借着修炼神功以打发时间,这竟然让慕容白意外在一年之内,突破了第七十层神功境界,修为大为长进。

他不知道,他之功力大涨,那是因为,他处身的这个谷底,乃是整个凡界灵力最集中最密集的地方。而他所食用的那些苔藓,正是天地灵力之所化而成!

随后的时光飞逝如流水,慕容白又这样在谷底度过了一年的时光,在灵力苔藓的帮助下,他的修为,竟然达到了《五行神诀》可怕的第九十九层!这是《五行神诀》已知的最高境界!而他,突破了九十九层之后,闲来无事,继续参悟那未知的境界,竟然还真让他触摸到了第一百层的隐隐之脉络。而他现在,也渡过了成神劫,身份列入神流之辈!

纵然如此,他还是没有要出谷的意思。

这一日,慕容白一如既往静坐在深谷中,忽然头上的谷口哗哗有声,不一会,一条条水注就倾斜而下,注入谷底。慕容白见状,不好了,照这般情况下去,这谷底还不得被淹了?这可怎么办?他在谷底这么久,还从未有过大水冲下谷底的事情,这对他虽然没什么大碍,可是如果大水注满了这里边呢?那又怎么办?

就在慕容白想这想那的时候,大水竟然已经漫过了他的膝盖,看这样子用不了多久,谷底就会别大水全淹了!

“哎,想不到我慕容白,也有要出谷的一天!竟然如此,出去看看又何妨呢!等大水退去,我再下来便是了!”

慕容白看见大水快要灌满了谷底,终身飞上,第一次出了谷底,上到断肠崖上。到上边一看,呵,难怪下边大水倾注,原来谷上面正暴雨连珠呢!他在雨中转头望了望那间草庐,看见那个形单影只的红药姑娘正在依窗而望,神色担忧望着自己这边。慕容白倒是不担心会被她看见自己,因为这般大雨,她一个身无半点修为的女子,怎么可能透过如珠的雨幕看得到他呢。

慕容白想了一会,忽然落身在崖前的空地上,朝草庐走去。

红药依窗而望,看见雨幕中有一个人慢慢朝她的草屋走去,心下倒是不禁一阵担心起来。她一个女子,手无缚鸡之力,如果来人是个坏人,那自己岂不是要糟?

正胡想间,那头发蓬乱,满脸长须的陌生人已经走到了草屋前,低着头慢慢走到草屋檐下避雨。红药见他全身湿透了,一头乱发挡住了脸,加上满脸的长须,更加看不出个老少俊丑来,所以索性躲在屋里不出来。

大雨直下到第二天才停下。清晨,红药起床,见雨势已收,赶紧拿了锄头,走到断肠崖边,去修缮墓碑。因为每次大雨,大水都会将墓碑下的土冲走,她要去把土再填上夯实,免得墓碑因为没有土的支撑,倒了或是斜了都不好。慕容白是她红药的大恩人,是对她第一次好的人,他死得冤,死得惨,她只是一个能力很小的女子,报不了恩人的大仇,所以只好在此为其立了块墓碑,给他守墓终老。

红药扛着锄头来到崖边,这才发现昨日在草庐檐下躲雨的陌生人,此时竟然愣愣站在崖边,望着崖下发呆。红药见状,顺其所视看去,不免哎呀一声叫出了声音。因为,断肠崖下的那个深谷,此时竟然变成了一汪深水潭!

“这还得了,慕容将军和各位夫人的尸骸都在谷底,现在大水将这深谷填满了,那不是说,慕容将军和各位夫人们的尸骸都被泡在了深水中!老天啊,你真是瞎了眼了,这好人怎么到了死后,都要受这份罪啊!”

红药说着,心下悲伤,不禁伏在崖边小声抽泣起来。一旁的慕容白,听见红药这般说道,不禁转头对她说:“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姑娘,人死不能复生,还是看开些好!”

红药听见他这么说,心下一惊,因为这人的说话声音,怎么听起来很是耳熟啊。可是,一时半会又想不起来是谁。

“你是?”红药不禁止了哭声,起身看向这看不清面容的陌生人问道。她对这个陌生人,忽然在心里竟然有种莫名的亲切感。

“哦,我只是一个云游之人,昨日路过此地,不想遇见暴雨天,所以就在那边的草庐下避了一夜的雨,今早雨住,本想离开,不想路过此谷时看见这断肠崖下竟然在昨夜的暴雨之后,化为了一汪深潭,不禁叹为观止,驻足观望许久,不见水势稍退,实乃千年来所未闻未见啊!这在以往,可是从未出现过的事情呢!姑娘,你和这谷下的人可是相识?”慕容白故意问道。

“先生也知道这谷底有人吗?”红药反问。

“呵呵,姑娘说笑了。这人,谷底怕是没有。不过,几年前,古阳城的屠魔军大将军慕容白被李仙击杀而暴尸城楼七天之后,连同他身边的一众亲人妻子,一并被抛尸在这个断肠崖下,这事,可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啊!我看姑娘对这大水淹了深谷一事如此上心,想必定和那底下的冤魂有些关系!”慕容白装得倒真像。

“不瞒先生说,小女子当年本是个大户人家的奴婢,时常被家主欺负,一日正被家主责打之时,被慕容将军遇上,好心将小女子救了下来,还从原来那家主那,为小女子赎身,带在身边,好生照顾于小女子。所以,慕容将军对小女子可是大大的恩人。他遇难后,小女子一直就住在这里,为慕容将军和夫人们守灵!此次大水竟然淹了深谷,致使慕容将军和各位夫人的尸骸泡水受冻,真是老天无眼啊!”红药望着一汪深水,抱怨道。

“呵呵,没想到姑娘竟然如此有情有义!不过,姑娘如果要等那瞎眼的老天开眼管管人世间的不平事,怕是要等到太阳可以西升的一天咯!”

红药听这人这么说,抹一把眼泪,拿上锄头,自顾自去整墓碑去了。等她整好墓碑,看见这人还是没有离开,望着深潭发呆,也不管他,径自朝草庐走回。可等她回去做好了饭,再来看水势是否退去时,这人还是在这里,这不禁让她深感意外。

“先生,你怎么还不走啊?”红药走进那人,问道。

“呵呵,断肠崖被水淹,千古难逢,自然是要留下多看一会了。怎么,你来看看水势?”那人对红药说。

“是的,这大水淹了深谷,小女子心里一直不好受,所以过来看看,怎么这都大中午了,水势还是一点没退啊?”红药望着深水,看似颇为恼怒这雨婆的连夜施为。

“没办法,这事,看来是急不得了!姑娘,这事我好不容易遇上,说实在的,我想留在这里多看几天,等水退了再离开,不知道姑娘是否行个方便,让我暂时在你那草庐暂住几日?”故装神秘的慕容白问道。

红药听见这人这么问,先是犹豫一番,最后答应道:“好吧,既然先生不嫌弃,住几日倒是可以的。只是我这里清贫寒苦,没什么好东西可招待先生,请你不要见怪!”

“姑娘言重了!我等闲云野鹤,本就在无人之地窜来窜去,吃苦那是常事。姑娘能容我这个野人在贵舍暂住几日,我已经十分感激了!”慕容白说着,自己介绍道:“我叫莫小白,姑娘怎么称呼?”

“先生叫我红药就好!先生,竟然你要住下,红药刚刚准备了午饭,先生就请一起过去吃一些吧!”红药。

“呵呵,那就打扰了!”

说着,自称莫小白的慕容白跟着红药朝草庐走去。

随后的几天,化名莫小白的慕容白一直住在草庐里,这草庐是他老爹慕容正生前建造,在此为自己的母亲守墓住的。没想到,如今轮到他住在这里了。几天过去了,可深谷里的水,一点也没有要下退的意思。莫小白和红药不禁直干瞪眼。

这一日,草庐外来了一个美丽清秀的少女,是来找红药的。

“红药妹妹,你在吗?”少女一身白衣,头上戴着一朵白色花纱。

红药在草庐里听见有人喊她,出来一看,原来是天山剑派的少门主,安如玉。

“如玉姐姐,你怎么来了?又是来祭拜慕容将军的?”红药出门拉着安如玉的手,问道。

“对啊,我也有好久没有来祭拜慕容恩人了,这次来,我打算和你住一段时间,再走!”

草庐里的莫小白,听见二女的对话,心里有些犯难起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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