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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屈辱3

满姑斜眼看了看进来的小爱后,再没有理会。她兴冲冲地领着大表姐参观她女儿钱小介的婚纱照,当听到小爱正在处对象的事,她显出不屑一顾的神情。小爱不明白这没来由的冷淡,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坐在厅里的小介也不认识小爱了似的,只顾埋头织着毛衣,半句话也没有;现在小介已经是银行会计,春节就要结婚,在小爱印象中那个细瘦的小介不见了:瓜子脸变成南瓜样圆的,下巴和肩部在一条直线上,看不出多少脖子,而奶部和腹部像多出的小山,那发福样子好像已经结婚好几年。而她那未婚夫浮肿的脸,灯泡似的眼睛,也是目不斜视,听说还是包工头呢!他比起满姑和小介,还是让小爱感到一丝温暖。

小爱记得十年前在小介外公的葬礼上,小介责问她为什么不哭,小介只要大人一哭,马上就跟着哭,很伤心的样子。小爱很是羡慕,也学着小介做出悲伤的样子,好不容易才挤出了几滴眼泪,很为自己不会哭而难过:小介比她聪明,比她漂亮,成绩又比她好,连哭也比她好。但哭过之后俩人一起去山上玩,小介想方设法捉弄她,把她关到柴草屋里,又骗她下到枯井里不让上来,她奋力往上爬,不小心新裤子撕开了,露出了屁股,等到天黑才敢往回走。那时小介笑声是那样爽朗,真是玩得疯野。

小爱难受极了,真想现在就去供销员那儿,可他不是参加同事的婚宴去了吗?而她自己身上仅有五元钱,怎么办?她真恨自己跟着大表姐来这儿,没能和他在一起;她发誓下回再不这样违心,下回她要不顾一切地和供销员、或别的男人促成关系。

“小宁,你能帮我一个忙吗?”小爱忽然对小宁说。

“什么忙?”小宁正在东张西望。

“你,你就……”

“说呀!”

“你,你去向你妈妈问供销员的电话号码;但千万别告诉她是我要你问的。”

“不行。”小宁跑到大表姐身边尖声叫起来:“小爱姨要给供销员打电话,她还想问你要他的电话号码。”

“是真的吗?”表姐并不惊讶地盯着小爱。

小爱无地自容地低着头,极力克制着内心的怯弱,镇静地斜望着大表姐,然而有些哀求地说:“表姐,你可以告诉我他的号码?”

“不行!”大表姐没有表情的脸转了过去,没有多说什么,就到别的房间里去了,小宁也跟着去了。

小爱望着她们的背影,感到她们是多么急着要躲避自己啊!就如同躲避瘟疫一样。她悄悄跑了出来,走到公用电话机前,凭着印象试拨了几个号码,还是没有拨对。她凝神思考,但怎么也记不起来。她紧紧抓住话筒,电话那头忽然有声音,是个男的(不是供销员),那男的称小爱为“小姐”,问“小妹妹你在哪里?你寂寞吗?……”油腔滑调地和小爱调侃了足有一分钟。

忽然小爱想到可以打电话回去问胡妈,胡妈肯定会告诉她!她高兴坏了,直骂自己太蠢,怎么没早点想到这个办法。电话那头传来胡妈兴奋的声音,问小爱和供销员现在在哪儿?那个同事的婚礼怎么样?

“我在你的大侄女家。”小爱回答。

“什么?”胡妈分明很扫兴,又很疑惑。

“唉,一时跟你说不清楚。你能把供销员的手机号码告诉我吗?”

“你要号码干什么?”

“快点告诉我!”小爱的声音凶恶起来,又急又怒不可遏。

胡妈怯弱了,马上说出了供销员的号码,声音显得顺从,忽然又说起她和满姑是同年,满姑是家里的小女儿,她妈一共生了九个女……当年她陪满姑去相亲,对象是一个干部子弟,一直到谈婚论嫁时,男方突然嫌满姑的两个奶太大(像被人动过了),无情地抛弃了她,她只好下嫁到城郊……小爱不想听胡妈啰嗦,立即果断地挂了电话,生怕她搅坏了自己的事。

她得到了号码,窃喜着,做贼样找到一处隐蔽的地方,却犹豫起来,感到没有打电话的理由,打通了电话后说什么?一边寻思着,一边着急地拨了号码,号码一拨完就后悔了,觉得耻辱,她希望他别收到信息。供销员没有回话,小爱又伤感,又侥幸地离开了公用电话,但一步一回头,依依不舍地瞅着刚打过电话的地方,生怕有意外的惊喜出现。

小爱一进屋,大表姐就问她到哪里去了,她慌乱地说出去走了走。回到房间,她睡不着,万分不安,愁苦了一晚,想的全是供销员:不知道她打的那个电话,他到底收到了没有?如果收到了,那他为什么不立即回话?但要是他回电话时她已走了,那怎么办?……她又回忆和他在一起时的美好,使她无比亢奋而又感到甜蜜。她真想现在起来,去打供销员的手机,但现在是半夜,必须等到明天。她想象不出明天的精采,但肯定,明天决不会让她觉得只是在浪费时间。

第二天一早,小爱没有吃早饭,就匆匆告别了陌生的满姑家。她没有告诉大表姐她是去找供销员,大表姐以为她回家了。到了厂门口,小爱毫不犹豫地按供销员的手机号码,生怕按错,因为她仅剩一元钱了,连回去的路费都不够。供销员回话了,他不紧不慢地问:“是小爱吗?”

“嗯。”小爱欣喜地应着。

“昨天晚上是你打手机吗?”

“是我。”

“那你为什么不等回话就走了?”

“我以为你不会回话了。”小爱不禁笑了。

“既然这样,你昨天为什么要跟你表姐他们走?现在又打我手机?”

小爱语塞,供销员像对待一个陌生人样毫不留情地审问她,她却一步步退让着,忍受他的冷漠。她佩服他敏锐的头脑,可她还是觉得他不该这样问。

“你现在在哪儿?”供销员口气缓下来。

“哦……”小爱想解释什么,却说不出话。

小爱在厂门口等了一会儿,供销员就出现了。

他还是那件黄绿色的外套,看不出昨晚参加过婚宴,他高高在上地望着小爱,大摇大摆地走近。

“你怎么这么早?”供销员站到了胡小爱面前。

小爱低头不望他。

“你吃了吗?”供销员不屑地瞅着路边卖早点的摊贩。

“吃了。”小爱赶忙回答,生怕供销员会发现她没吃早饭。现在她一点也不饿,更不想时间浪费在这些琐事上。

“真的吃了?”供销员冷冷地重问了一遍,然后走到摊贩前为自己买了五毛钱的饼,吃起来。上回他为小爱和小宁买的早点至少用了五块钱,而他自己竟这样节省。虽然他没有给她买饼,而且那样自顾自地吃着,可小爱还是很感动。

小爱在供销员旁边走着,一路是沉默,不知供销员会带她到哪儿去。进了一栋单元房,在二楼供销员打开了一个门,小爱才明白这就是他的单身宿舍。

到了屋里,他就像忘记了小爱,脱下外套,换上一件污渍斑斑的工作服,弯腰在房里东翻西摸着。小爱怯怯地注视着房里的摆设:进门两边各放一张单人床,左边供销员的床上整理得干干净净,而右边那张床上凌乱不堪;房间尽头有一扇窗,窗外是寂静的街道,看得见街那边火葬场的烟囱。小爱再一遍温习着这间房里的摆设,供销员的生活真是单调而简陋:床头仅有一本皱巴巴的言情小说,一看就是那种频繁出入厕所的书,小爱拿起翻了翻。

“那是我睡觉前看的,晚上不看点什么就睡不着。”供销员解释完,就继续埋头在屋里寻找什么。

“我要到厂里去修理机床,已经拖了好几个星期了。什么事情,都非要我亲自动手不可。”供销员站到一块镜子前整理衣着,他看了一眼小爱,继续整理,“那么,你是……?”。

“我到你厂里看看。”小爱心里无比失落,她不明白供销员怎么忽然又要去工作呢?

今天恰好是周末啊!当然,工作是正事,她不得不违心地说服自己,试图用欣赏的眼光来看供销员,纠正自己的狭隘。一路上两人都无语。小爱体会到这沉默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意味,感觉又受到侮辱似的,但她不知道供销员到底是喜欢还是讨厌自己?。她能肯定,刚开始他是看上了她的,而现在是什么使他改变了情绪?

到了厂房,一个青工早已在那里干活了,青工望了一眼小爱,仍低着头**的活,小爱发现他那眼神是麻木的,还显出一种谴责。供销员动手干起活来,那麻利的样子让小爱肃然起敬,然而不到五分钟她就别扭了,觉得自己这样一心一意地望着他真是愚不可及,她想要一个人回去。她对自己说,供销员这样冷漠地对她,她还是要喜欢他,现在她只是要离开,呆在这里让她觉得浪费了时间。她并不是出于生气,也不是因为受了侮辱,是单纯地要回去。她不允许自己因为浅薄的受气而离开这种尴尬,不允许自己因为这些小事而放弃供销员,但她非回去不可。

小爱装作欣赏旁边那些巨型机床,一步一步缓慢地离开,尽管走得很轻,可硕大的厂房还是回响着自己的脚步声,噔噔噔的声音让她胆怯极了。她努力想要消灭它们,可声音还是从脚底钻了出来。她感到离供销员越来越远了,却不敢回头望。她记不清车间出口在哪儿,只是朝前走,担忧着,如果找不到出口又要回头去找供销员,那可是比死还严重的耻辱。她走着,模糊地看到了几个女工,正站在机床旁远远地望着她,那异样的眼光告诉她,她们很疑惑她这样一位不速之客的出现,就像看着从地底里冒出的一个怪物。小爱被那些眼光盯得更胆怯了,全身在颤抖,觉得自己随时会摔倒。

老天保佑,小爱终于走出了这座厂房,看见了明亮辽阔的天空,顿时感觉浑身都得到了解放。离家有七八站路,她身无分文,不得不走回去了。她找到了供销员第一次送她回去走的那条小路,到家已经是下午一点多钟。她没有回答母亲的盘问,而是到厨房狼吞虎咽地吃完了一大碗冷饭。回到自己房里,她觉得真是不幸中的万幸,心里还有些莫名的得意:不知供销员干完活后,发现她不在会怎么办?他大概不会有什么反应的,因为当她径直走出厂房时,他并没有追上来叫住她啊。

吃晚饭的时候,供销员来了电话。他责怪小爱不辞而别,连个招呼都不打,是什么意思?小爱无法回答,不示弱地以一种嘲弄的腔调说:“我喜欢你!”

供销员“啊?”了一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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