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趣 > 偏执受想开了[重生] >偏执受想开了[重生]

11、第 11 章

放在以前,云清辞挑衅的时候,李瀛大抵会淡淡瞥他一眼,作为警告他不许胡闹的信息。

但此刻他只是短暂地颦了下眉,便更加轻柔地为他缠好了纱布。

“午睡。”云清辞继续拿脚蹬他,道:“鞋子。”

李瀛蹲下去,帮他把鞋取下来,道:“可要擦脚。”

送上门来的不要白不要,云清辞直接将脚放在了他的膝盖上,李瀛摘了他的足袋,命人换了只帕子。

他伺候的倒是细心,从脚踝到脚趾缝隙,每一处都被温热湿润的水帕滑过,划过脚心的时候,云清辞忽然缩了一下。

又沉着脸忍住了。

不知道李瀛有没有发现他怕痒,但他并未刻意在云清辞脚心停留,尽职尽责地湿擦之后,又拿干帕抹净上面的水纹。

然后,不等云清辞开口,便将他抱起来,行上几步,放在榻上。

伺候的人这么好脾气,被伺候的自然也没理由不悦,李瀛为他摘下了发簪,服侍他躺下之后还拉过被子盖好,掌心在他胸口拍了拍。

云清辞冷漠地看了他一眼,翻了个身背过去,闭上眼睛开始睡。

开始有一刻钟的时间,他都在想元宝未尽的话究竟是什么,陛下,陛下怎么了?

他没有找到答案,而早已习惯午睡的身体已被熟悉的瞌睡找上,云清辞很快放松下来,睡的无知无觉。

一只手克制地伸到他的耳边,又缓缓缩回。

禁城,太慈宫。

一段枯枝被保养得体的手指剪下,张太后拿着剪刀,耐心修剪,道:“皇帝又去相府了?”

她身侧,近侍太监秦芫颌首:“已经去几次了。”

“难怪他没发疯。”她嗤笑了一声,“这回倒是好,皇帝上赶着几回,又把他捧上天去了。”

秦芫跟着轻笑:“到底是相府家的小公子,有些任性也是情理之中。“

“没用的东西。”剪刀被重重丢在盆边,张太后转身,秦芫立刻递上帕子,她擦了手,道:“送上门去的恩宠,哪有自己抢来的香,皇帝就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做下如此有失身份之事,反倒叫他拿上乔了。”

“此次君后割腕,陛下想必是真的心疼了。”

“不管怎么样,人还是得接回来,周兆的伤如何了?”

“人不碍事,就是给陛下吓着了。”

“皇帝素来不爱哀家去管他们的事,他还敢主动去提,能保下一条命,已经是恩赐了。”她在主位上坐下,若有所思地接过新递来的茶水,道:“不过皇帝这次下手是有些重了,以前没见他这样。”

“可能是君后的伤,刺激到陛下了。”

“毕竟也是青梅竹马。”太后说罢,神色忽地意味不明,漫不经心道:“那就你去跑一趟,先把人哄回来。”

“陛下都哄不回来,臣……”

“皇帝只会顺着他,怎么哄得回来。”太后随口提点:“你得吓唬他,让他害怕,一味纵着,他会恃宠而骄的。”

云夫人和云相本是京城人人羡慕的夫妻,伉俪情深,后来却因云相卷入了一桩风流事件,而闹出不合。她是个眼里揉不下沙子的女子,尚还怀着身孕,便径直搬去了郊外别院,从生到养,足足七年,都不允许云相踏入别院。

许是孕期压力过大,又许是相处多年的夫君与他人有染让她产生了落差,她精神出了些问题,把所有的希望寄在云清辞身上,不允许云清辞跟其他任何人接近,勒令云清辞眼中只能有她一人,更不允许他提及父亲。

直到后来,她发现云相并未真与他人有染,这才松口让云清辞去找父亲,可惜云清辞回相府不久便遇刺,让刚刚缓和的夫妻关系雪上加霜,云夫人把云清辞当做自己的命,幼子昏迷将近一年,将她折磨的生生崩溃。

云清辞没有朋友,母亲去世后他又怨恨父亲,而李瀛的出现几乎是替代了云夫人的存在。

李瀛是云清辞的命,拿李瀛可能会丢弃他去恐吓他,比什么手段都管用。

秦芫颌首,恭维道:“臣受教。”

元宝跟着回宫之后,便被柳自如叫到了跟前,他谨慎地赔着礼:“柳先生。”

“听说你今日捡到了君后的木牌,那可是陛下与君后之间的定情信物。”柳自如笑着招呼他坐下,道:“陛下十分重视,特别让我找你过来,赏件恩赐。”

他拍了拍手,很快有人端上来一个盘子,柳自如伸手揭开上面的黄帛,元宝看清了上面的东西,脸色忽地煞白。

他浑身僵硬,脑中发出尖锐嗡鸣。

柳自如忽地哎了一声,急忙挥手:“怎么办事的,看把元宝小公公吓得,去拿木架第三层的那个。”

端盘的太监赶紧告罪,将匕首重新盖住,退下去换的功夫,柳自如叹气道:“一个个的,都不顶用,小公公,来,用茶。”

元宝哆嗦着端起来,不小心撒了一身,柳自如立刻拿了帕子递过去,和善道:“小心些。”

“先生……可是有什么话要交代元宝?”

能混到在天子面前讨饭的,都不是傻子。柳自如听罢一笑,道:“陛下与君后如今虽闹了些矛盾,可也打小一起长大的,这份感情,谁也比不了。”

元宝看他。

柳自如继续道:“陛下前几日给噩梦魇着,这段时间一直精神不佳,与以往行事有些出入,但已经在宣太医查看,没有大碍,还是不要让君后担心了。”

果然是为了这件事,陛下不想让君后知道他那日醒来时癫狂的模样,元宝心中了然。

换好了赏赐的太监已经重新走回来,柳自如二次揭开黄帛,上面赫然是一排银两和一个拜帖。

“听说你母亲卧病在床,下面还有两个姊妹,这些银子你拿去用,这个拜帖,则可以让你弟弟进瀚华书院,他日学成,可报效我朝。”柳自如意味深长道:“元宝啊,谢恩吧。”

这个恩已经下来,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单看怎么接。

它可以是恩赐,也可以是杀机。

秦芫从相府回来之后,便直接入了太后寝宫,不久之后,里面传出一声怒喝:“什么?!”

云清辞何时如此大胆,她派过去的人,居然见都不见,什么身体抱恙,明明昨天还出门去看了冰嬉。

太后阴沉着脸,道:“云煜怎么说?”

“相爷说,他职位低微,不敢过问君后之事。”

“放肆!”张太后恨道:“云家是越来越大胆了,居然敢公然与哀家作对!”

如果云家不除,必生祸害。

她眸中擦过一抹杀机,问道:“天子欲行法驾要做什么,你可查到?”

“听说是,陛下前两日给噩梦魇着,生怕是如今掌政手段惹先帝不悦,所以准备去皇陵拜祭。”

李瀛是个大孝子,与先帝父子情深,先帝属于只要钱不要命的,遇到贪官污吏只是抄家收监,或者摘了乌纱发配边疆,但李瀛不一样,他要钱,还要命。

他对宫奴常臣还算宽厚,可对贪官却深恶痛绝,一旦发现,便满门下狱,曾有言官进谏祸不及子妻儿,李瀛舌辩群臣,认为既然享受了长辈搜刮民脂民膏带来的优越物质条件,那么理当同担罪责。

这几年来,他整治朝堂,杀了不少人,迎来民心大顺。没为过恶的皆赞他宽厚仁德德行兼备,为恶之人则恨他入骨。

但搜刮钱财多是为了自己的孩子,自打父子同罪的刑律出了之后,贪污现象果然见少。

他之前也曾去祭拜过几次,但都是行小驾,并未有过法驾,太后略作思索,暗道大抵此次噩梦当真惊着了他。

便道:“若行法驾去皇陵,没有三日不会返回,明日法驾一行,哀家便亲自去相府探望君后。”

最后几个字,她咬的非常重。

第二日天未亮,宫中便响起了整齐的甲胄碰撞之声,各营统领请点人数,仪仗队匆忙拿上图扇,齐齐奔向前门。

宫里一片兵荒马乱,云清辞却依旧睡的香甜,他一直睡到辰时才醒,吃了丁婶亲手团的雪圆,便拢着大氅坐在桌案前,提笔练字。

大阳升起,天子行出江山殿,华伞高举,图扇簇拥。

另一面,一辆小车驶出东门,太后合目端坐,道:“绕道,不要与法驾撞上。”

若叫李瀛知道她掺和进来,只怕又有怨言。

云清辞忽然打了个喷嚏,手下一歪,好不容易写的字给污了。

他叹了口气,把废掉的宣纸团起,扔入纸篓。

忽闻有人来报:“君后,太后来探望您了,已在前厅。”

今日罢朝,云相也在家里,正在接待。

张太后能成继后,靠的除了运气还有手段。云相不是不知道她当年一定要促成云清辞与李瀛的婚事是用心叵测,但那时的云清辞一心都扑在李瀛身上,他无能为力。

如今瞧着这母子俩一个接一个的过来,倒是品出几分好笑来。

云家虽然势大,可却从未有过不忠之心,他与先帝更是情同手足,可到了这母子俩眼里,竟成了居心叵测的权臣。

不知道如今云清辞是怎么想的,但他不主动提李瀛,云相也不好过问,刚修复的父子关系,生怕一不小心再破碎了。

云清辞很快赶到,他裹着大氅,长发随意拿木簪挽着,并未刻意束冠,整个人看上去又素又雅。

张太后一眼瞥到,心情一言难尽。

也不知道云清辞是没把她当外人,还是没把她当回事。她端起慈祥与担忧的面容,快步起身前去:“伤得怎么样了,让母后看看,是不是瘦了?”

云清辞躲开了她欲要触碰自己脸颊的手,后退一步,行礼道:“儿臣见过母后。”

又上前对云相道:“孩儿见过父亲。”

“自家人,不必多礼。”云相笑笑,道:“既然太后来了,要不要爹爹回避一下,你们娘俩说说话?”

他心里清楚,云清辞对太后是比对他要亲的,毕竟那是李瀛的娘,他看重李瀛,自然也看重太后。

云相要走,对于太后来说是一件好事,有这个老狐狸在,她想忽悠云清辞,就得斟酌许多。

她道:“是哀家唐突了。”

云清辞却道:“不必。”

张太后笑容一僵,目光落在他脸上,眸中划过一抹不敢置信。

云清辞转过来,温声道:“不知母后前来所为何事?”

这个妖妇,他倒是要看看,当着父亲的面,她怎么敢把那副丑恶的嘴脸露出来。

云相重新坐了下去。

太后也缓缓坐了下去,道:“皇帝今日要去皇陵拜祭先祖,最近应当不会来看你了。”

她在提醒云清辞不要得寸进尺,天子的事儿可多了去了,没工夫天天来哄你云清辞。

云相接口,“陛下真是大孝子。”

云清辞附和道:“他之前便去过几次,不知与先帝交流的如何。”

张太后:“?”

什么叫交流的如何,先帝早已去世多年,你是在诅咒自己的夫君吗?

云相道:“小辞的意思是,不知先帝能否理解陛下,毕竟历代帝王掌政都各有特色。”

云清辞接着道:“父皇英明神武,应当明白求同存异的道理,陛下常去皇陵,也许只是因为思念父皇。”

云相硬着头皮接:“先帝与陛下父子情深,陛下孝心天地可鉴。”

他察觉到云清辞是在有意针对了。什么先帝明白求同存异,如果这样的话李瀛又怎么会做噩梦,又加一句陛下常去皇陵,简直像是在嘲笑李瀛假借噩梦之由总去皇陵,其实根本是离不开爹的小孩。

他一边唏嘘一边希望幼子收敛一些,不要再多说了,看太后的脸色都成什么样了。

云清辞却不慌不忙:“陛下打小养在先帝膝下,这是理所应当,只是……”

他话锋一转,看向太后:“陛下前去皇陵,母后怎么会有功夫过来看我?”

都知道先帝虽然喜欢李瀛但却不怎么喜欢张太后,两人一直相敬如宾,李瀛也知道这一点,故而每回去拜见都不会太大声势,也不会带上太后。

但以前,他去是会提前跟太后打招呼的,这一次却没有。

这最后一点云清辞不知道,太后却清楚,李瀛这次不光不顾她的心情行法驾光明正大去皇陵,甚至临走之前都未与她打声招呼,仿佛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本来她尚未多想,如今才忽觉李瀛此次行事与之前完全不同。

云清辞无意刺了她一下狠的,太后的脸色当场便寒了。

云相试图挽尊:“……太后这是担心你。”

“云相。”太后慢慢地道:“虽说皇帝是哀家的儿子,可今日哀家也得为他说句公道话,此次矛盾,是因为阿辞先行挑衅,这放在旁人身上,已经可以治个亵渎龙体,行刺天子之罪,皇帝如今只是轻拿轻放,云相可得掂量清楚。”

言下之意,陛下已经足够给你云家面子,你可别纵容幼子,闹的过于难看。

云煜心中不悦,但这件事的确是云清辞善妒之故,他只能道:“太后说的极是,是小儿不懂事,老臣一定严加管教。”

太后重新把话题扯回,叹息道:“皇帝一时情急,你又年轻气盛,心中气他哀家也能理解,可你毕竟是君后,这样一直住在母家像什么样子?”

“君后?”云清辞道:“他没收了我的仪驾,我如今还是不是君后,母后难道心里不清楚么?”

太后一笑,暗道原来是气这个:“你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你与他计较这些做什么?母后来接你回去,乘母后的銮驾,你看可好?”

云相心中愤懑,也想为云清辞说句话了:“方才太后往大了说,君后亵渎龙体罪当万死,可如今缘何又要往小了说?倘若小儿不该计较,那么陛下是否不该先行计较?”

张太后:“……”

云相当年做过言官,很善抓人话柄。

“太后,老臣不求别的,只说句公道话,倘若陛下因此盛怒废后,我云家绝无二言,心甘情愿领罪,可既然仪驾已经没收,我儿名声尽毁,坊间污言秽语,如今太后还要我儿随便搭车回宫去做一个有名无实的君后,老臣不依。”

张太后心知自己不是他的对手,于是再次把目光落在云清辞身上,隐含威胁:“小辞,你可想好了,真的不跟母后回去?如今陛下心中有愧,尚且有心纵你,若他日……”

云相脸色一沉,捏紧了茶杯。

看到这样的张太后,他似乎开始明白,为何幼子会变得越来越偏执。

他拧眉看向云清辞,后者淡淡道:“那就废了我。”

云相猛地心头一松。

太后却心中一紧,她差点起身,失声道:“你可想清楚,皇帝再也不要你……”

云相已经再难忍受,什么叫李瀛不要他?他的孩子有父亲有兄长,是一个独立的人,竟然被这样要挟,说的他仿佛是什么东西。可他清楚,既然太后这样说了,就代表这样的威胁已经发生过不止一次。

他森森开口,“那便和离罢!”

云清辞垂下睫毛,浅浅笑了。

太后神色一僵,而后冷笑,她就不信,云清辞真离得开李瀛。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锣鼓之声。

骑兵开道,甲兵、步兵、或执枪或执箭或执盾,方阵簇拥,仪仗队紧随,上万人与数辆属车组成的天子法驾,浩浩荡荡,来到丞相府前。

丁管家匆匆来报:“相爷,天子,天子行法驾,来接君后回宫了。”

整顿衣衫,优雅起身的张太后双腿一软,脸色煞白地跌回椅上。

相关推荐:我的体内有尸王我是末世尸王超神向导团宠小祖宗惊艳全球了霍格沃茨:万法之书水浒求生记贴身兵王(笑笑星儿)[足球]中场大师2艾泽拉斯的大地之王主教:从1998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