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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七一章 意

魏四很认真地翻阅了邹元标的奏疏,不由对他产生敬意。关于邹元标与张居正的纠葛,魏四已知晓,然而在邹元标的奏疏中毫不掺杂个人恩怨,功过是非清晰分明,公正客观。

若没有张居正,就不会有大明朝的昌盛,他的“一条鞭法”对国家经济的掌控是巨大的。所以虽然后期他变得奢华骄横,但总体而论,功远远大于过。而在他死后,万历帝的“秋后算账”显然是对他功高盖主的打击报复。

魏四坚决地表达自己的立场,支持给张居正平反。虽然王体乾和李永贞颇有微词,但不影响大局,邹元标的奏疏得到批准。

接着,对内宫大刀阔斧的变革开始。这变革是翻天覆地的,完全颠覆了人们的观念,它大到犯下哪些错该杀,该杖责等,小到库房里用剩的油盐该如何处理等,都做了很详尽地明文规定。

奴才不是应该主子管的吗?是的,该你们管的奴才你们管便是,但该我们管的就要严格按照这些规章制度去做,否则惩罚是极其严厉的。

当然,奖赏也是丰厚的,比如每个月的俸银就有大幅度的提高。

王体乾、刘若愚、李永贞是怀着怀疑的态度在做这件事的,他们不知道这样做会使内宫往好的方向发展,还是会愈加混乱。

魏四微笑着说:“相信我,没错的,内宫会有巨大的良好的变化。”

你魏四哥既然这么说那就这样做吧。于是众人就像之前一样,相信了魏四,期待着那个“巨大的良好的变化”。

张居正复官复萌,得到公正评判后,邹元标递上辞呈。

在得到答复前,他专程来找魏四,“书院名已经改了,魏公公若有空可以去看看。”

邹元标这种人是决不会因为某些权势的压力改变什么的,他们的改变是因为认为那是正确的,比如给张居正平反这事。魏四深知这一点,所以他由衷敬佩这位君子。

“邹大人,哦不,邹先生,其实我只是随意一说,之前名字也并不是那么差。”

“我已经老了,许多事有心去做却已无力。呵呵,也许教书育人是我最好的归宿。”邹元标略显无奈。

魏四突然单膝跪地行礼,“邹先生年老不忘发挥余热,为国家培养栋梁之才,可敬可佩,请先生接受魏四一拜。”

邹元标忙扶他,“不敢当,不敢当。呵呵,你说这人还真怪,先前把你当成仇人似的,现在却觉得你还是有很多可取之处的。”

“非人怪,是邹先生胸怀宽广,张居正断了先生的前程,先生不计前嫌,世间无几人可以做到。”魏四站起很诚恳地道。

邹元标盯着魏四,也很诚恳地叮嘱,“也许有些人因为政见不同,因为性格不同,得罪了魏公公。希望公公也能有宽广的胸怀,不要因此而视这些人为仇敌,不能容之。”

“先生教导的是。”魏四道。他不想把任何人当做仇人,只是有人把他当做仇人,而不能容他。

进入十一月,熊延弼与王化贞之案也到了结时间。出乎所有人意外,熊延弼写了份很诚恳的请求,恳请“传首九边”,用自己的耻辱来鞭策边疆将士保卫国土的决心。

他的心愿得到满足,满朝文武惋惜不已。

人死了就算了结了吗?没有。接着整个京城都在传言是魏四冤杀了熊延弼。

“他在内宫,与熊大人无冤无仇,为何要杀他?”

“嗨,你这就不知道了吧。熊大人曾托人求他相救,他讨要三万两白银。”

“三万两?太黑心了!”

“是啊,熊大人的亲朋好友东拼西凑,好不容易凑满五千送了过去。”

“五千两也不错了,他为何还不放过熊大人呢?”

“所以说这位没根的主坏透了,反而因为不满三万,对熊大人更加仇恨。听说‘传首九边’就是他提出的。”

京城一家茶馆里,一位寂寞的年轻人静静听着人们的谈话,微微握了下手中的剑。

他的寂寞便如他的名字黄昏,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魏四也听到这个传闻,至少已有二十人来向他禀报过。他嗤之以鼻,不屑一顾。

在他看来,名人的名气都是炒出来的,既然是炒作,当然有好话也有坏话。现在不花银子就有人来炒他,何乐而不为。他的困惑来源于银子数量的准确性,五千两,一两不差。难道此事与汪文言有关?

内宫的变革遭到来自各方面的阻挠,但在魏四等人的强硬态度下,仍在前进。

但在外廷看来,魏四这是在培植自己的势力,将权力紧紧握在自己手中,是在往深层次里控制内宫。宦官之祸在大明朝屡见不鲜,很明显魏四就是下一个。

这应该是赵南星第一次主动坐到魏四身边,当时他俩都在弘正门。“雄州遇险,幸得魏公公出手相遇,使侪鹤避免一劫。”

“赵大人客气,任何人遇到那类事都会出手相救的。”魏四颇为意外,竟有点受宠若惊。

赵南星感慨道:“那时侪鹤只是位育人著书的教书先生,而魏公公也不过是恳求施舍的乞丐。如今时过境迁,你我分别在内外廷担当重任,一言一行都影响着朝政。不得不让人感慨命运哪!”

魏四很是谦逊,“赵大人名满神州,魏四不敢相提并论。”

“现在的你不也是如此吗。”赵南星道。

魏四忙道:“那年进京入宫,侥幸得先前两位皇上的宠爱,才有今日,魏四心怀感激,谨小慎微,唯有用毕生精力照顾好小皇上才能安心。至于名气之类的,魏四从不敢奢望。”

赵南星默默看了魏四良久,方才道:“我虚长你几十岁,有些话想对你说说。”

“赵大人只管直说,魏四洗耳恭听。”

“主上年幼,不论是内廷还是外廷的臣子,只有和善相处,百倍努力,才是正道。”

“赵大人……”魏四便想解释。

赵南星摆手阻止,“听我说完。邹大人辞官前与我有一番彻夜长谈,其中提的最多的便是你,你知道为什么吗?”

魏四摇摇头。

“因为他觉得你是个奇才,千年难遇的奇才。”赵南星道。

“魏四不敢当。”魏四忙抱拳谦虚道。当然是奇才,因为我的大脑比你们先进好几百年。

“但这还不是主要原因。”赵南星突然转折,“他的困惑和担忧来源于你这个奇才对于皇上,对于大明朝,是福还是祸?”

魏四苦笑道:“魏四只知道做好自己的事,不敢想到其他。”

赵南星象是在自言自语,“岂止邹兄您,我对这你人也是看不懂啊。”

魏四略停顿下,道:“赵大人,有句话不知魏四当讲不当讲。”

“哦?”赵南星会回过神来,“请讲。”

“我觉得是福是祸不是我们所能预判的,赵大人又何必为我这个阉人绞尽脑汁呢?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多写些东西,多做些为百姓谋福利的事呢。”魏四话说得非常直截了当。

赵南星有些尴尬,“毕竟我朝常有宦官之祸,不得不防啊。”

“原来是这样。”魏四似有所悟,“那赵大人觉得我象是那祸国的宦官吗?”

赵南星盯着魏四好久才道:“‘八千女鬼’是魏字,而魏公公恰好姓魏,让人不得不联系在一起。”

“百年前的人能预见今日之事,赵大人不觉得是无稽之谈吗?”魏四毫不犹豫地给以反驳。

“但预言中的其他事件都确实发生了。”赵南星声调略有提高,或许是在给魏四警示。

“那我想请问赵大人,你认为百年之后我们的大明朝会是什么样子呢?”魏四问道。

赵南星心中大明朝的未来是美好的,“必然会更加繁荣昌盛。”

“既然已有‘八千女鬼乱朝纲’一说,我大明朝又何来的繁荣昌盛呢?”魏四语锋一转。

“这……”赵南星无法回答。

魏四笑道:“所谓的预言只是对后人而言的,而对活在当下的人来说,做好份内的事,无愧天地,无愧于心,便已足够。”

赵南星找不出反驳的理由,因为魏四的话很有道理。两人的谈话到此结束,总体上说还算友好。然而无论是魏四还是赵南星,内心的波澜都更加汹涌。

是示好?是警告?魏四一直想着赵南星的意图。

其实都不是。邹元标虽仍在京城的书院,却已离开官场,这给赵南星很大的触动。特别是邹元标为张居正平反之事更让他感触极深,自行惭愧。他觉得自己对魏四偏见太大,所以先入为主,认为魏四做什么都是错的,都是乱政的征兆。在经过深思熟虑后,他决定与魏四谈谈。他的意图其实很简单,承认曾经的错误。

但结果很显然,他的意图没有实现。一方面是碍于自身面子问题,放不下高姿态;另一方面是魏四的几次反问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他完全乱了阵脚。

回到府中的赵南星还在沉思中,女儿赵点唇便匆匆跑进来,喊道:“爹,不好了,那个魏四在外求见!”(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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