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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八章 剑佩天下

“啊……是这样,”蓝模惊呆。

“所以,老阁主,铁生在这里直言了。老阁主虽掌天音炁神剑千年,但应是从来没有真正启动过那柄神剑。也就是说,神剑的秘密,老阁主并没有掌握。以天音紫月佩之神奇,便可以想象同样为镇阁之宝的天音炁神剑不只是一柄利器那么简单。”

“难怪老夫当年舞弄神剑时,总是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铁生,先不管这剑了,总阁传承,阁主之位千年一易,认人不认剑。天音炁神剑就算有什么秘密,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这也是老夫就算有天大本领,也动不了蓝影一根毫毛的原因所在。真正能动蓝影,而又不会引来异议的,只有首阁阁主。现在,你知道为什么蓝影要与首阁的小丫头过不去了吧。这臭娘皮,竟把主意打到霸天儿身上,害霸天儿丧了性命。老夫岂能饶她。”蓝模说着说着恨声不已。

“老阁主节哀。少爷之仇,要报十年不晚。现下情形诡异,总阁与首阁的关系因一剑一佩缠夹不清,首阁那小丫头心黑手辣,一千大会守卫,说杀就杀了。铁生敢请老阁主……至少一切等大会结束以后,形势明朗清晣点再说。”

“铁生,老夫这把年纪了,难得有场好戏看,怎么会错过呢?”蓝模哈哈笑道,精眸深处光华一闪,继而恢复平常。

“老阁主英明!”

“得了,看戏吧!”

“好的。”

※※※※※※※※※※※※※※※※

有了紫月参加的大会,注定是一场不平静的大会。往年的大会,十二声钟声鸣响之后,总阁阁主、首阁阁主、其余三十五阁分阁主将走向大会主席台并就坐,其后便是会议议程。

今年的大会不同了。在紫月飞起将天音紫月佩嵌入大会主席台顶端左面的佩槽中时,一阵朦朦的光华从槽中透射而出,然后,像被什么挡住似的,化为一片光幕。光幕上字迹闪动,赫然是天音首阁完整阁规和首阁在大会召开期间的应尽职责描述。

广场上众人看得目瞪口呆,字数并不多,很快就能看完。字幕滚动一遍后,所有不满首阁接手大会秩序维护工作的人焉了,上面的规定更严厉:大会召开期间,如果首阁对大会的防卫工作不满意,可以直接取而代之,并有权对造成大会出现安全问题的肇事者和责任者进行处罚。

更多的人也第一次知道了,首阁在天音三十六阁中扮演的是什么角色,心中被先前杀戮引来的不安放下了。正始他们看到的,首阁内向外延的阁规,对广场上的人并无多大影响,甚至可以说毫无关系。这些阁规的作用对象,是总阁阁主、首阁上下和另外的三十五阁阁主。除此之外,只要不造反,首阁根本不会过问。当然,这样的阁规,有聪明者则暗道不好,如蓝横之类,首阁阁规既现,总阁阁规当然也会出现。首阁管不着他们,但总阁管得着他们呀!

果然,大会主席台传来紫月清晣的声音,“蓝影总阁主,请将天音炁神剑启动,插入右前的剑槽。

早已感觉不妙的蓝影闻言一窒,紫月祭出天音紫月佩的时候,她看得很细,天音紫玉佩在紫月里旋转九圈,在放出一层光晕时,紫月才将天音紫月佩飞起送出。天音炁神剑想来也该这样。但她根本不知如何启动。有心拒绝,奈何现在她与紫月都站在最高一级台阶上,万千目光集中在她身上。不得已,银牙一咬,打开剑匣,一柄闪着寒气的尺余小剑出现,蓝影手一伸,握住剑柄,就将小剑越空住大会主席台顶端右边的剑槽上按去。

“叮”,一阵清脆声音后,天音炁神剑嵌入。但大众期待的光华屏幕并没有产生。“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没有呀!”广场上,哄闹的声音渐起。蓝横等“有识者”松了一口气。相对于他们,没有发生什么不良影响,蓝影这个总阁主更是喜上眉梢。

“蓝影总阁主,天音炁神剑没有产生异象,想来是你没有贯注功力的缘故,”蓝影的欣喜并没有持续很久,紫月清脆的声音又传遍广场。

“原来是这样,”广场上众人心道。蓝横等人的心又提了起来。蓝影则有点羞怒,羞的是,自己今天怎么啦?进退失据;怒的是,这小丫头太讨厌了,就不能少点事。她狠狠盯了紫月一眼,天音功诀运起,手掐灵诀,一道亮白的光华顺运转的灵诀射出并注入到剑槽里。

“小阁主真会捉弄人,”台下,紫点点捋着美髯笑道。

“厉害,厉害,”天音无远谷,那叫铁生的儒生失声惊呼。蓝模眼中的寒芒已控制不住流动起来。

身受者蓝影此时欲哭无泪,一瞬间,她几乎耗尽了全身的功力,剑槽虽然如愿涌出光屏,但白生生的实在难看,相比佩槽那至宏汹涌的光华,高下不言而喻。无巧不巧,剑槽白板现出的那么一点点不全阁规,竟是总阁阁主的任命阁规,其中最致命的一条是:上任阁主任命下任阁主,应严格遵守以下几点,一,须审查继任者是否具备驱动天音炁神剑的功力,不具备者,严禁指为下任阁主,乱天音力之纲常;二,须审视继任者是否通过领导能力的试炼,没有通过者,严禁指为下任阁主,乱天音智之纲常。

广场上一下子爆堂,各种声音“吵”成一团。佩剑两光华的对比,已明示蓝影这个总阁主弱了不少,这对天音三十六阁阁众是绝对的打击。多少年来,在阁众的心中,总阁阁主被视为天音第一高手,至少应是同辈中的第一高手,现在,高下已分,天音第一高手竟不及一个小孩。总阁尊严委地,产生严重信任危机。接下来出现的阁主的任命规定,更让包括蓝横在内的阁众惊愕。在他们的认知中,上任阁主指定下任阁主,好像都是直接任命就完了,哪有什么条规。

众人正在惊疑之中,大会主席台上,某人认为讨厌的紫月的坚定声音又起,“蓝影总阁主,你怎么说?”

“不是我的错,”蓝影脸色苍白,过度运功加上情况急转直下,在散发着无限威势的紫月面前,她直觉一切完了,她的一切安排在紫月快速接手大会安全工作,并拿一千守卫开刀后,已经不能起任何作用。她清晣地认识到,今日之败,不是败在她不狠不毒,而是败在她不强,败在自己没有实力。如果她能驱动天音炁神剑,结果肯定不一样,现在好,鼓动那些个阁众又如何,看看台下的家伙,全是和她一样,是扶不起的阿斗,好勇斗狠还行,真正面临屠刀,一个二个全都乖得只在那里磨嘴皮子。当然,她也不会就这样认输。她这个总阁阁主实力不行又怎么样,好歹也是按照程序得来的。在这一点上,没有任何人能指责她。

“正因为不是你的错,所以你的命保住了。”紫月毫不客气地道,小脸笑开一朵小花,不过看在蓝影眼里,却是那么的冰凉。“蓝影总阁主,现在我还称你蓝影总阁主,但下一刻你将不是了。根据天音首阁监察阁规,本阁在此依据创祖师律,以你不符合总阁阁主继位之功力要求,现免除你的总阁阁主之位,你可以选择转职为长老,也可以选择离开天音三十六阁。”

清昂的声音继续在天空飘扬,如霹雳滚滚,长空闪电,震得广场阁众呆若木鸡,看着主席台上那放射无限威风的小小身影,众人在恐惧的同时,仿佛又看到了一线安定。

“好吧,我愿转职为长老,”蓝影不觉痴了。

“你这妖女,对阁主施了什么魔法,”台下,八道金影扑上,是蓝影的八个金衣剑卫。“阁主,你醒醒。”

“魔法,”紫月突然大笑,“我就让你等看看什么是真正的魔法。疾。”

一道摸拟的天音真灵之力从紫月指间射出,打在镶嵌着天音炁神剑的剑槽上,磅礡光华从剑槽上海涌而出,不过,这些光华并没有马上形成光屏,而是向佩槽散放的光芒涌去。二者相遇,恍若剑、佩实体撞击,纠缠中,清脆的金玉响声在空中弥漫,继而发出一声宛若清啸的大震,天空中陡现“剑佩天下,天音无敌”八个金光大字,虽白日,不能掩其辉,抹其芒,一剑一佩,不知何时已脱离剑槽和佩槽,出现在金光大字两旁,发出欢欣的声音。佩左剑右,佩音清扬,密如鼓点;剑音高亢,仿如龙啸。

广场阁众看得心气沸腾,听得气志昂扬。千古奇观呀!

接下来,八个金光大字下方,闪现金玉两种光屏。玉之光屏,重现刚才出现的天音首阁阁规;金之光屏,在天音炁神剑的疾振穿刺之下,一条条的总阁阁规一一浮现。其后,剑佩鸣响中,一片非金非玉的光屏上,出现了完整的天音三十六阁功诀,久久乃散。

也许阁规可以捏造,但天音功诀却是绝对无法捏造。至此,天音广场上的大部分阁众已经完全信任紫月,甚至有的高呼,“小丫头,你当总阁主吧!”。“小丫头总阁主”“小总阁主”的呼声越来越齐整。

其实,这样的把戏,许天音当年经常调出以鼓舞帮众士气。但这一手,施展起来,要求甚高。天音炁神剑和天音紫月佩本身就是真灵器,剑佩合壁,非注入真灵之力不能达成。天音仙力虽然也可以控制一剑一佩,但效果就差多了,更谈不上合壁。

紫月混沌真灵彩力仅只小成,虽然有九彩能量相辅,但仍不能提供天音炁神剑和天音紫月佩合壁要求的巨大真灵之力,所幸她的真灵之力够纯,一剑一佩虽然没有像她理解的那样完全合壁,但达到的效果远远超出了她的预期。也算是无心偶得吧!

蓝影一颗心彻底宁静,与天音炁神剑相伴了几百年,她从来不知道小小的一柄剑有偌大威力,并藏着这么多秘密。一时之间,她神色复杂,看着沐浴在那股她压根儿就不能承受的光华中的紫月,眉心不时紧蹙,也不知道想什么。八名金衣剑卫先是震惊,而后从震惊醒来,在蓝影的眼神示意下,扶着蓝影退到了台下。

蓝横等人则相视苦笑,小姑娘厉害呀!不仅成功地化解了被敌视的重重危机,而且经此一来,首阁威名大震,而她本人技绝天人、果断有谋、敢作敢为的印象也深深地刻在阁众的脑海里。从阁众自发喊出的小总阁主这样的口号中,可以说,首阁在第一回合中已经取得了完胜。他们,此地此时,就算想讨点口头上的胜利已经不可得。

“这小丫头,不知道接下来还会使什么花招。”

无远谷。蓝模同样看得目瞪口呆。不过,老家伙想的则是另外一回事,“铁生,果然不出你所料,小丫头现在将大权抓在手上,还成功实现归一……”

“老阁主,铁生惭愧,虽擅星相之术,但对具体情况了解甚少,已不能做很好的预测了。”铁生摇头打断道,“此女行为,刚毅果敢,极尽华丽,行事阔远,很难定度。我虽知她接下来定有惊人之举,但却不敢妄猜。权力归一,换了老阁主可能会欣喜若狂,但此女技通广宇,心通万界,这类人未必如老阁主般,能忍受得了权力琐事的烦劳。而且,作为一个形象,是不能事必躬亲的,她又没有老阁主人脉广阔,虽然拥有首阁,但首阁之人,多不通事务,难以凭藉。”

“铁生,果如你猜,那我们会笑到最后。”蓝模哈哈笑道。

“不是的,老阁主,”铁生苦笑,“我刚才所说,只是我的猜度,也算是实情。但此女行事,鬼神莫测,手段又多。我看得到的,她肯定也看到了。我不知道的,她未必不知道。只怕她一个转化之下,劣势便从容变成优势。这也是铁生所言不敢妄猜的缘故。说到底,这是一个新人。我们根本不了解。”

“铁生,你的心思缜密,但有时过于瞻前顾后。这点你应像那小丫头学一学。”蓝模皮笑肉不笑地道。

“瞻前顾后,”铁生自语道,“但愿吧!”

此时,天音大会广场已换了另一番景象。金光散去,佩、剑已然还槽,各自显现首阁和总阁的阁规,而在原来闪现“佩剑天下,天音无敌”的下方高台上,紫月紫衣飘飘,审视着已变得鸦雀无声的大会广场,声音不疾不徐地小口中吐出。

“各位阁众,由于蓝影不满足任职总阁阁主的要求。根据监察阁规,本阁宣布,免除蓝影总阁阁主之位,再依阁主卸位后的规定,许蓝影转职为总阁长老,享受长老一切待遇。”

“至于各位要求本阁担任总阁阁主之位。本阁在此先谢谢各位。但谨在此说明,各位的要求与阁规不符,本阁不能从命。但鉴于总阁阁主之位不能长期无人,依监察阁规,本阁将暂摄总阁之位。从即日起,将天音功诀全部下发,各位要苦炼呀。新的总阁主将从你们中选出。”

“此外,本阁要告诉各位的是,由于本次大会欠缺总阁阁主,所以本次大会宣布结束。不过,在结束之前,本阁要宣布几件事情。”

“第一,启动总阁阁主即位紧急程序,明年的大会将更改为总阁主选拔大会,为期一周。凡千岁以下,自认达到总阁主继位要求的天音帮众,均可参加。一年选不出,轮到下一年。直至选出为止。本阁期待明年就能看新总阁主和三十五位新分阁主。”

“第二,总阁的发展,是未来总阁主的事情,本阁不过多干涉。但在本阁摄政期间,有义务按总阁阁规整顿总阁。本阁希望在未来三个月里,看到各位前任的阁主长老进入总阁长老谷。各位长老现在的势力和其他势力,喜武的可以加入武阁,喜欢炼器的可以加入兵阁,对从商有兴趣的可以加入商阁……,当然,各位也可以选择脱离天音三十六阁,作一天地自由人。一句话,本阁不允许有拿着天音待遇、却又有分化天音三十六阁嫌疑的势力存在。三个月后,本阁将进行铁血清扫。各位请毋自误。”说到这里,紫月的气势和声音展露无穷杀意。

“第三,本阁观览天音日志,发现总阁阁规和首阁阁规从第三代起,便无端缺失数条。总阁阁规还被修改了数个地方,天音功诀亦被漏下数章。今日,创祖师律重现,本阁既执监察阁位,当严执监察之责,谨在此宣布,对造成这种情况的第二代总阁祖师和第二代首阁祖师发出通辑令和格杀令。其中,第二代总阁祖师,将由首阁执行。新的总阁主产生后,本阁将申请总阁阁主执天音炁神剑执行对第二代首阁祖师的格杀令。”

“第四,一个多月后的万电峰三阁论剑大会,就照原来的准备进行。本阁到时参加。”

“第五,散会。”(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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