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伦看着手里的笔记内容入了迷。
从他觉醒了【死亡收割者】之后，还从来还没有这一刻，有什么炼金知识能让他觉得如此生涩难懂。
他一页又一页地翻开了笔记，翻到后面，竟然看到了一些歪歪扭扭的特殊文字。
手札的特殊材质让其能承载一些特殊法则之力，这显然是一种不同于普通文字的高等预言。
苏伦这一看，竟然发现是龙族语。
当初镜先生说自己父亲掌握了龙语，现在一看，果然。
而且造诣还非常之深。
苏伦也立刻意识到，艾萨克爵士接下来想表达的内容，已经不是普通的文字能准确表述的了。
才使用这种能描述宇宙法则的高等文字。
苏伦也知道，这是那位炼金半神给自己研究心血的最后一道保险。
如果不是苏伦饮用了密米尔之泉，才能剥离龙族语，那么炼金位面恐怕就只有一人能看懂这笔记的后半部分内容。
那就是镜先生。
第五本笔记无论是弄在谁手里，最终会在寻求翻译龙语这命运牵扯的线上，最终找到镜先生。
如果得到笔记的人心术不正，镜先生的实力也足以的让这些珍贵的笔记重新回到命运正轨上。
真就算无遗策。
没去细想这个问题，苏伦脑中思绪四面八方乱飞。
看着那些龙族语表述出来的内容，
那些像是符文一般的龙语文字具象化成了一条条法则丝线，一个个神秘符号，一条条炼金公式...在他的脑海里不断出现、组合、演算、升华。
内容如下：
「那么，我先解释一下我认知中的‘暗规则’是什么。
通常我们以为，施展炼金术，将A元素等价交换为B元素，是直接通过能量变换完成的。
是A→B的直接过程。
但当我发现“暗规则”存在之后，我觉得我能的思路可能忽略了一个隐藏程序。
那就是，这个转换过程，实际上是通过了某种“暗元素X”的参与，再转换过来的。
也就是说，是A→X→B。
虽然结果相同，但途径完全不同。
只是这个过程不在我们人类能认知之中，也无法直接观测，所以才被忽略了。
即便是我达到了职业者在炼金位面的巅峰，明显感觉到了位面桎梏，但也无法观测到这个“暗规则”的存在。甚至我猜测，一般的神明都无法观测。
而这个隐藏途径，就是我殖装的最基本原理。
这可能才是炼金术“等价交换”的本质。
...」
艾萨克爵士虽然极力用最简单表述方式，让阅读者理解他要表达什么。
但苏伦觉得自己的思绪还像吸入大量水分的海绵，越来越沉重。
即便是他如今的脑力，理解“暗规则”的存在也非常吃力。
如艾萨克爵士表述的那样，人类无法直接观测到这种特殊的宇宙规则存在，只能通过某些实验侧面推测它的存在。
利用炼金术的等价交换，在“暗规则”那个过程中窃取一部分。
暗能量、暗物质、暗规则...
这却给苏伦打开了一个新的世界。
一个他从来没意识到，但却是隐藏在宇宙奥秘深处的高阶奥秘。
一旦掌握，立刻在超越了他认知内的所有法则之上！
......
「我把发现对于‘暗规则’的这点粗浅理解用在了炼金术上，正好我手里有一枚‘神格’，我把它炼制成了【弑神者】的雏形。这也让凡人拥有了可以对抗神明的力量。」
「按照我的设想，这是一个可持续增强的炼金殖装。这殖装已经融汇了我毕生所学的一切炼金知识，但它还是一个‘半成品’。理论上它是完美的，但缺少材料。那就是‘神格’。如果你能再日后找到更多的神格融入，那么它的作用就会越来越完善，或许能发现一些我所没考虑到的问题...」
「虽然我已经尽量让这个殖装能让人类融合，但毕竟是神格所炼制，融合条件依旧非常苛刻。我希望得到我这本笔记的命运卷顾者，能有办法融合它，那时候你可能就能拥有一颗‘炼金神格’，真正掌握神阶之上的奥秘。如果这对你来说太难了，那么请把笔记传下去。残破的炼金位面实在脆弱了，脆弱到随便一个位面通道破损，都有可能导致整个位面覆灭的巨大危机。幸运的是我们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有无数前辈的给我们留下了无数炼金知识和典籍。我希望炼金术的辉光，终有一日能照亮诸天位面。」
「...」
苏伦陷入了那种沉思的状态中，全然不知道时间流逝。
他把五本笔记放在了身边，每本笔记都加持了“艾克的祝福光环”，再有【塞雷亚的祝福】戒指，喝了点【诗仙蜜酒】，几乎所有能加持感悟的手段都用上了。
而且苏伦集齐了五本之后，这才发现五本上的内容，竟然是一体！
第五本笔记最后记录的内容，需要借助前四本上的一些描述，才能破译出来。
这样一来，哪怕是这笔记某本被异界神明拿到了，怕是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不过，关于“暗规则”的内容实在太深奥了。
以至于艾克萨爵士处处都地表达自己“认知浅薄”。
初看苏伦还以为是这位炼金半神谦虚，但看懂了一些之后，才知道真不是。
九阶之上的力量，凡人认知层面想要理解太难了。
苏伦选择先看完一遍所有的内容。
当他看到的这【艾萨克弑神者】的原理之后，再次惊叹道：“艾萨克爵士真的炼金奇才啊，居然想到用一枚神格炼制成了殖装，去克制神明之力。而且这殖装还能持续成长...”
融合会获得一颗‘炼金神格’，有机会突破九阶之上的境界，这对于任何职业者，对于炼金位面的意义阵就是不可估量。
苏伦已经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此刻的震惊心情了。
除了震撼，就只剩下了深深的思索。
按照艾萨克爵士的描述，那萍【弑神者】殖装就封印在笔记中。
当他能完全看懂笔记上的内容的时候，就能打开封印。
按照艾萨克爵士的说法，苏伦觉得即便自己真入九阶
苏伦没打算现在拿出来，将笔记收入了小虚空界里。
这一刻，他才看明白了艾萨克留下手稿里的所有深意。
【炼金之心】提供人类无法自己获得海量灵力；【巨人之力】和【龙纹金身】提升肉身强度，让其足以支撑融合“炼金神格”的程度；【渎神者】让职业者拥有能理解神阶之上规则的认知能力；而最后一步的【弑神者】就是为了创造一个炼金神明。
五本笔记汇聚了这个时代之最的炼金智慧。
苏伦也这才看明白，五本笔记里那些由深入浅的殖装体系解释，其实就是为了看到的人一步步理解这些殖装在普通人眼里的“表象”，在职业者眼里的“元素”，在高阶眼里的“法则”，再到顶阶才能触摸到的“规则”。
这位炼金半神处处用心良苦。
不过，那殖装暂且不说，苏伦觉得这“暗规则”的概念对他的感触才是最大的。
他隐约觉得，这未来或许会是他很多年探寻的方向。
关于“暗物质”、“暗能量”、“暗规则”...
苏伦觉得自己或许比旁人更能容易理解。
因为他自己觉醒的天赋就是死亡系的法则线路。
而艾萨克爵士在笔记里提及过，宇宙的规则无数种，但两种就是“创造与毁灭”。
死亡的某种意义上，就是生灵毁灭的表现。
而“暗规则”发现之后，苏伦脑子里有个念头，我是否能把这个用在死亡法则上？
他自己曾经就复活过。
他一直很好奇，神明之力到底作用在什么地方，才让亡者复活。
现在好像明白了一些。
虽然可能途径不同，但关于“死亡与复活”概念，苏伦此刻却有了一个方向。
不再像是以前对九阶之上完全茫然无知。
沿着这个方向去探寻，苏伦隐隐觉得自己可能会看到一片新天地。
......
“老师曾经说过，五本笔记集齐里面还藏有一个关于炼金终极的秘密，到底会是什么呢？”
苏伦还有浓浓的期待，但现在还没看懂，也无法得知笔记下藏着的终极秘密是什么。
阅读笔记的时间仿佛一晃而过，苏伦却知道时间其实过了挺久的。
但因为也没什么要紧事情，他也就继续待在了暴风庄园。
现在看完了一遍笔记，思绪回转，他才呢喃了一句：“已经过了五天了啊...”
感知中，镜先生已经在庄园里待了两天了，大概是因为不想打扰他，这才没下来。
苏伦收起了笔记，环顾了一下四周，地下祭坛已经没有什么别的值得注意的了。
他看着那五尊罩着斗篷的黄昏十字会五老，眼里掠过了一抹沉思。
这些炼金先贤们留下的机缘在无数年后落在了他的手里，好像就是某种传承，肩膀上一下子就有了一些责任。
苏伦没多想，瞬移出现在了庄园的一间卧室里。
他记得这是佩斯托亚的闺房，曾经第一天来这个世界的时候在这房间里就差点被这幽灵小姐给嗝屁了。
苏伦看着镜先生，招呼了一声：“师姐，让你久等了。”
“没事儿。正好我也需要时间消化找到的东西。”
镜先生笑了笑，看了他一眼，又好奇道：“听佩斯托亚说，你找到了第五本炼金手稿了？”
她也很好奇，自己父亲留下的最后一本笔记记录了什么。
“是啊。”
和自家师姐也用不着生分，苏伦没有掩收获的那种喜悦，分享道：“二解了全知之童我才看明白地下室那个祭坛里藏着的秘密。噢，师姐你不知道，那是多么巧妙的禁制...”
那禁制如果不是他取巧了，大概九阶之后看有没有希望能发现。
“果然是父亲的手臂呢。”
镜先生听着眉角弯弯，从这匿藏手法里感受到了一股熟悉感觉，眼中流露着一丝追忆，道：“小时候，父亲大人总是喜欢把送我们的礼物藏在一些我们明明看得到，但却意识不到的地方。他时刻告戒我们不要被表象迷惑，需要去看到万事万物背后的。真理往往隐藏在我们身边，却又从来都忽视而不见的。”
一旁的佩斯托亚也拖都着嘴道：“啊...我还记得六岁时候生日礼物，父亲大人藏在庄园里让我自己找。最后我找了半个月这才发现就在我每天都玩的娃娃上。”
苏伦听到这话，立刻想到了笔记里关于“暗规则”那些内容。
这不就是隐藏在眼下，却看不到的地方？
原来从小的时候，艾萨克爵士就已经在开始培养两个女儿对事物认知引导。
这种思维形成之后，必然会受益终生。
这时候，苏伦想到了什么，问道：“师姐，你需要的九阶殖装找到了？”
镜先生那看着他，“是啊。”
苏伦又道：“我的意思是，我在第五本笔记里发现了一种非常强的殖装...”
他把【艾萨克弑神者】和暗规则的情况大致表述了一下。
镜先生听得眉头紧皱，一旁的佩斯托亚却全然没了兴致。
原本苏伦是想问问自家师姐是否能用上这种殖装的时候，她却说道：“不。那殖装虽然强，却和我的能力契合度并不高。”
说着，她拿出了一颗像是眼球一样的植装，又说道：“这【镜像万花筒】对我来说，才是最合适的。”
苏伦原本还想多介绍亦喜爱【弑神者】，可鉴定出了镜先生手里的那史诗品质的殖装属性之后，立刻就打消这个念头，反而惊诧地问道：“师姐...你融合这殖装之后，能够镜像复制自己？”
镜先生显然知道苏伦看出了这殖装的价值，没有多介绍，只是澹澹道：“是啊。我目前应该能复制三个几乎同等战力自我镜像，等阶位稳定之后，这个数量会翻倍。如果我能力足够，理论上是可以无上限复杂的。”
“好厉害啊！”
苏伦听着不由地感慨了一声。
这一刻他才明白，为什么镜先生说等融合殖装之后，神阶以下大概是败不了了。
她本身的实力在九阶中就已经很强了，那么...再镜像复制一百个自己呢？
卧槽，那不秒天秒地？
镜先生显然看出了他的想法，笑道：“没那么夸张。我自身的能量是有限的，镜像复制得越多，单体战力就会越弱。”
苏伦哪里的不知道她这是谦虚了。
因为此时此刻，他已经感知到了镜先生血脉中的那股威压了。
像是半神美杜莎一般，这是源自高等生物的威压。
苏伦哪里不知道，自家师姐找到了另外一件很重要的东西，“师姐，你的‘始祖血脉’融合成功了？”
“嗯。”
镜先生点点头，映着灯光，那张绝美的脸庞也让然看出了一抹属于吸血鬼始祖睥睨。
血族血脉很特殊，这种血脉不是来自基因药剂，他们转换血裔会进行“初拥”。
这个过程繁琐而神秘。
简单的描述就是，抽取血裔的一半血，然后再融入自己的一半血液。
所以才有二代血族、三代血族...几乎每传一代，血脉上限就会被削弱一大截。
而镜先生的血族血脉，就是当初艾萨克爵从深渊捕获了一头半神级的吸血鬼始祖，然后抽取了血液进行改造。
因为用不着顾及那血族的性命，所以就把那始祖级精血都抽光了。
但当时镜先生的实力还不足以支撑让她进行完整的血脉传承，就只融合了一半血脉。
而现在这么多年过去，镜先生消化完那一半血脉，进阶九阶，现在也能承受另外一半。
看现在这情况，也就是说，镜先生拥有了当初那头半身血族的一切血脉传承，直接从生物层面进阶了高等生命。而血族作为深渊不死族，最擅长的就是各种的战斗恢复，和吸噬他人力量为己用。
等她完全消化这股力量之后，带来的实力增长，可不是一星半点。不仅仅是战力上，还有生命层次。
血祖，那是和美杜莎一样，属于妥妥的神话半神血脉。
保守估计都会暴涨数倍。
再有她现在这【镜像万花筒】的殖装，九阶之内，谁还能打得过她？
这些东西大概是哪位炼金半神从一开始就已经给她想好的进阶线路，用来成为炼金文明传承底气的底牌。
苏伦也莫名期待了起来。
......
自家师姐的变强，苏伦当然幸喜。
这次来旧灵敦不仅找到了第五本笔记，镜先生实力又暴涨一大截，皆大欢喜。
而眼前这黎明遗迹除了位面通道，几乎没有什么值得他们在停留的。虽然遗迹还剩下了诸多宝物，就留给后来的猎荒者好了。
三人在房间里聊了一阵，这时候，苏伦又问道：“师姐，我们现在去哪儿？”
镜先生澹澹道：“先把旧灵敦总督府的隐患解决掉，再离开吧。”
苏伦似笑非笑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他可没忘记，之前在这里布置传送阵的那些天神信徒，和总督府有脱不开的干系。
这次来都来了，顺便彻底解决这个隐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