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经理客气了几句后，让自己的助手递上了一份合约，开门见山地说：
“我们公司正准备赞助一个叫【路人王】的业余球手单挑赛，我们希望和宁凡签约，让他穿着公司的球鞋参赛……”
楚风和张灵通听着心中一喜，奔踏这种体育巨头，竟会承办业余篮球赛？
如奔踏方面准备把【路人王】比赛进行网络直播，以宁凡现在的人气，确实可以推波助澜。
一旁的助理把合约递过来，楚风接过之后和张灵通看了看，却都有些失望。
“2万……签约十场比赛？”
刘经理派头十足地，把双手端在胸口：
“小楚啊，一场比赛2000的代言费，这可是打灯笼都找不到的好事啊。”
如是一般业余球员，别说一场2000，就算不给钱，都会抢着参赛。
但宁凡不一样，现在他的粉丝数已经达到了25万，还都是篮球相关的粉丝，属于精准投放对象，商业价值是非常高的。
这个合同就显得有些不划算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就算签约，离他们10万的业绩额，还差了相当多。
宁凡忍不住开口提议：“刘经理，要不，我跟你们签50场，给10万怎么样？”
刘经理的脸顿垮了下来。
这人是白痴吗？
宁凡赶紧又说：“那我打60场，就给10万就行.”
刘经理懒得回应，楚风和张灵通都尴尬地对宁凡摇摇头。
他们知道宁凡是好心，想帮他们完成业绩。
但想法却过于幼稚了，短视频的网红，只是一阵风，刮完就过去了，哪怕你上过热门，热度也最多一个月，就会被新的网红取代。
奔踏方面给出10场的合约，也是经过市场部精准计算过的。
等你人气没了，就算你花钱想打【路人王】，人家都不一定让你上呢。
楚风心中犹豫不以。
对方如此强势的态度，明显是在压价，可他们却等不起。
这个会议室他们只能用半小时，谈不成，恐怕没机会谈第二次了。
而一旁的李刘，却注意到刘经理嘴角那若有似无的笑意，心中暗想，这刘经理刚才一定在房间里听到夏后那番话，所以才有恃无恐的压价。
如不看重宁凡，他们绝不会留到现在，而李刘的记忆中，“路人王”比赛，是奔踏体育未来几年的重点营销项目。
现在他们正需要宁凡这样的篮球网红来推广才是。
显然，刘经理只是在故作姿态。
正在楚风咬牙准备答应下来时，李刘突然开口：
“可以换种推广方式。”
众人都转头看过来，刘经理虽有些不悦，但还是出于好奇问：
“莫非……宁凡还有其他才艺？花式篮球？还是高难度扣篮？”
宁凡不好意思地摇摇头，他一心就想打CUBA，根本没训练表演型技术。
“可以直接拍短视频硬广。”李刘给了出他的答案。
楚风和张灵通互相看了看，都感到不解。
直接拍植入广告吗？
在粉丝没有形成足够忠诚度之前，这可是短视频播主的大忌，会造成粉丝极大的抵触情绪。
虽然在现在宁凡这种高人气下，直接投放广告效果会很好，但也会赶跑大量粉丝，无异于是杀鸡取卵。
只看李刘走到了宁凡的身后，按着他肩膀：
“宁凡的价值不仅仅在于《少年》这首歌，更有他三年不懈努力的训练，激励人心的故事，这才是最有商业价值的地方，绝对值得一个更优厚的报酬。”
“这是你们商量好的提案……？”
刘经理表情变得微妙，花这么多心血培养出的网红，就只想赚一票快钱走人？
这导演还真是够狠的……
可这小网红会答应吗？
宁凡毫不犹豫点头：“我听李哥的。”
楚风和张灵通都心中一沉，宁凡竟为了他们，打算放弃自己好不容易建立的人气。
这可太不值当了……
可想想自己的处境，两人却又犹豫了。
刘经理观察到楚风的踌躇，越发确认他很需要这个项目，沉吟道：
“这样的话，我们公司可以给你们…”
刘经理在心中估算了下，硬广的话，应该可以给10万合约，不过他打算报8万，以便讨价还价，可当他开口瞬间，就听到李刘报出了一个响亮的数字。
“20万。”
楚风和张灵通的嘴巴如金鱼般一张一合，说不出话来。
就算硬广效果再好，可怎么能提10倍的报价呢？
刘经理更是愣了足足5秒，才摇摇头把合同收了回去，塞进了包里，对楚风沉声道：
“小楚啊，不是我不愿意支持你，实在是我权限有限，最多只能给你8万的合约，而且你们团队既然还没商量好，那先考虑清楚再谈吧。”
“您先等等。”楚风有些急了，事前他就提醒李刘交给他谈，没想李刘竟会突然变卦。
刘经理却一脸被冒犯到的神情，深深地看了李刘一眼，语重心长道：
“李导演确实才华过人，但也该明白，才华不是狂妄的资本，再好的方案，我们投资方也要承担风险的，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宁凡毕竟只是一个素人罢了，不是明星，值不了20万。”
李刘耸耸肩：“谁说素人不能值20万？”
刘经理眉头紧锁，你以为你是张一谋啊？拍素人就能跟明星比？也不多说了，就跟助理一起起身，甩门离开。
张灵通想上前挽留，楚风却是一把拉住了他。
“他在逼我们压价罢了。”楚风苦笑着。
刚才夏后在门口为难他们，让刘经理看出他们处境艰难，急需要签成这笔单，所以才如此强势，逼他们让步。
谈一半就走人施压，这是刘经理的惯用谈判手法。
“我知道啊.”
张灵通急得直挠头，他当然清楚刘经理是在压价啊，可刘经理能等，他们等不起啊！
就算签8万，就先签下来啊，剩下2万业绩他们再想别的办法啊。
怎么能让刘经理就这么走了！？
正在两人在门口犹豫要不要追呢，女组长夏后就带着大队人马，杀进来了。
“怎么了，楚组长？搞得这么隆重，肯定是签了一份大单吧？”
夏后看刘经理黑着脸出去，就知道单飞了。
“下午就签。”楚风强笑着，现在只能比耐心了，赌刘经理会不会先妥协。
夏后一脸虚伪地笑了笑：“那就恭喜了。”率众进了会议厅，扬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请无关人员离开吧。”目光不自觉望向李刘。
众人无奈收拾东西离开，伍玲一出门，就轻声对李刘抱怨：
“你开价太猛了啊。”
“我猛吗？”李刘质问。
伍玲被他盯得一颤，顿结巴起来：“没……没见过你这么猛的。”
宁凡和张灵通都一脸无语，你们两小情侣，能不能别在公司里自卖自夸？
李刘显得有些遗憾：“三年的素材，卖20万还太便宜了。”
看张灵通挠秃头抱怨：“哪有你这么得罪甲方爸爸的！”伍玲心里却觉得奇怪。
李刘这家伙以前搞传销，最会谈价，今天闹成这样，不像他的风格嘛。
到像是蓄意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