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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三章 避风港

在强风的驱动下,奥雷里奥等人所乘的船只,飞快地向西方航行。自起航不过八个小时,他们已驶过航程的四分之三。而且风势还在逐渐加强,照着这种态势,或许再过两个小时,奥雷里奥就能踏上阔别已久的塞伦西亚城。

船驶得飞快,自然也摇晃得厉害。奥雷里奥需要靠在舱室的墙壁上,才能觉得好受一点。他手握之前托马索赠与他的怀表,或者是形似怀表的东西,表情极为严峻。

这是他第二次打开那只“表”,但他在表盘上所见,已足以令他惊异。他本来以为,这只表只是没有上发条,因此指针全部停下,现在却发觉与现在指针所对准的位置,和上次并不相同——它并非停止了运转。

“奇怪。”他小声嘟囔着,又见到更为诡异的情形。这块表的分针,开始以一点点地逆时针倒转,其倒退的速度,只比秒针正常转动的速度稍缓一些。他看着分针从5逆转到了4,可时针却始终指向6,始终纹丝不动。

“实际上从一开始就不对劲。”奥雷里奥心想,“之前分针落在5的位置上,时针怎么也不该指向正点。这表里面,到底有什么蹊跷?”他固然好奇,但又没有手段去探究。他对复杂的机械一窍不通,就算把怀表的外壳拆去,他也看不懂机芯工作的原理。

他正想着,外面却变得异常嘈杂,头上的甲板上,更有纷乱的脚步声,船员吆喝的声音也此起彼伏。他钻出舱室,捉住一个行色匆忙的水手,问道:“怎么回事?有什么问题?”

“要变天了!”那水手应道。他不等奥雷里奥回应,就已先行跑开——他手头还有要紧的工作。

奥雷里奥登上甲板,只仰头望了眼,就知道天变得有多厉害。数小时以前还天气晴朗,但现在整个天空,却被不知从何而来的乌云,遮得严严实实。“果然,暴风雨就要来了。”他心想。

他缩回甲板下,同时又向“怀表”瞥了一眼。分针仍在倒转,如今已退到1的位置。但时针仍然固执,连半度都不愿意转动。这怀表越来越令他疑惑,外面暴风雨的征兆,也令他感到担忧。

但他只是乘客,船上的事情不由他做主。而且,他本来也没有担忧的必要。这船的船长是塞伦西亚人,而且今年已年过五十,有三十余年的航海经历。他手下的水手当中,也有许多经验丰富的老手,足以带领新手船员们。

在塞伦西亚正东方不远处,沿海地带有个倒C字形的小岛,那个小岛可以作为避风港,遮蔽从东边袭来的暴风。这种事情连奥雷里奥都清楚,那些船员没理由不知道。据奥雷里奥估计,这条船现在就驶向那里。

他预料得不错。他所乘坐的船舰,驶入那小岛的港湾,水手才刚抛下船锚,船只尚未完全停稳,暴风就接踵而来。

海面上狂风大作,起先是吹得人站不直身子,很快又进一步增强,能将人吹得翻倒。几个水手逃得稍晚,就被风吹进了海里。好在这里水不算很深,他们还来得及爬会岸上。

狂风之后雷声隆隆,随即暴雨砸向海面。奥雷里奥躺在床上,凝望着舱室的顶部。他本以为无需在船上过夜,但现在看来,他的想法过于乐观了。他随手一个响指,将舱室里唯一昏暗的油灯熄了,然后合上了眼睛。

但他无法入眠。他与风暴之间,只隔着一层甲板。雨点洒在甲板上,发出的声音令他烦躁。他从床上跳起来,从行李箱里扯了两小团棉花,塞住自己的耳朵,这才觉得世界都安静了许多。

他的意识渐渐模糊,却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他猛地惊醒过来,从床上弹起来,还未走上前去,第二阵敲门声又响起。

他扯下耳中的棉球,小心地走到门前。他手指刚拈住舱门的插销,正要将其拉开时,心中却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他不再急着开门,问了句:“是谁?”门外并无人回应。

“见鬼。”他低声骂道。他向来冷静,但被打扰了睡眠之后,极少有人能保持平和的心态,即使是他也有几分愠怒。他很想把门狠狠地推开,然后把门外那个捉弄他的人,好好的教训一番。可是他内心总有个声音,建议他不要如此行事。正在此时,舱门又被人敲响。他又询问一次,仍是无人回答。

“果然,不像有好事。”他心里想着,向后退了两步,回到自己的行李箱旁边。他又想:“总在这里拖着,也不是办法。如果真有情况,我该早去和他们会合。”他开始担心朋友们,便转向自己的行李箱,造出一颗光球后,开始在箱中翻找。他不是为了找寻特定的东西,他想不到什么好主意,只能盼着看到某些物件,能从中得到些启发。

但他很快就不需要启发。只听到“眶”的一声响,木质的舱门上,便被斧头砸出一道豁口,斧子的刃透进来,在白色光球的照耀下,反射出令人胆寒的光。随后,斧头被从门上抽出,之后又是几声木材被劈开的响声,门上的豁口也增多了几道。

“难道我会以为,是这船要沉了,水手拿斧头砸开舱门救我?”奥雷里奥心想。他低声念着咒语,令一道青蓝色的光芒,纠缠在他双掌之间。他施展的法术是冰冻术,而非任何具有较强杀伤性的法术。他想制服舱外那个使斧子的狂徒,再把那狂徒的嘴巴撬开。

木门又被劈了几下,终于再也撑持不住。外面的人再补上一脚,整扇舱门便从门框上脱落,被直接踢进舱室里,撞到舱室的外壁,反弹下来落到床铺上。但这一击落了空,因为奥雷里奥站在一旁——他早料到会是这种情况,并熄灭了身旁的光球。他“呃”地“惨叫”一声,果然将那人骗进了舱内。

那人一走进来,奥雷里奥左手向前一送,将青色的光芒射出,照在那人的臂上。那人只感到身上发冷,随后发现自己动弹不得。他正惊异着,听见身旁传来低沉的声音:“不要乱动!”他还未反应过来,又眼见一束绿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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