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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请罪(三)

“为我着想?”朱载垕一听顿笑,这倒是天大的笑话,“你倒说说怎么为我着想?”

“奴婢不敢隐瞒。”冯保道,“奴婢不知王爷为何疑心李才人和张阁老,但奴婢知道这并非是王爷的本意。只是若是有人在王爷面前议论,那无论是谁,请王爷立刻下旨斩杀此人。”

朱载垕脸色微缓和:“为何?”

“动摇国本,这样的罪名难道不当斩吗?”冯保正色道,“李才人是世子的生母,王爷若怀疑了才人,在外人眼里也就是怀疑了世子,不是动摇国本是什么?所以奴婢就是拼着一死,也要帮王爷毁了这些信。奴婢的话说完了,王爷要怎么处置,奴婢也认罚。”

朱载垕沉默,冯保说的不是没有道理,自己那时只想弄清楚怎么回事,也不是真的怀疑。自己只是不想被蒙在鼓里,却没将此事往钧儿身上想。

“你说的不错,这事儿是不能再查了。”朱载垕若有所思,只是还没弄清事情,他也心有不甘。

冯保知他有这样的心思,此刻却只能装作不知,道:“王爷圣明,还请王爷处置了奴婢,这件事奴婢就是死也不会对外说出分毫。”冯保说这话也心有忐忑,他也只是在赌,处不处置只在裕王的一念之间,只是自己没事的可能性大一些。

朱载垕又沉默了许久,从这事儿上来看,冯保倒是个识大体的人。只是他这么做未免草率,但说到底也是一片忠心,于是道:“你既是为我为钧儿着想,我也不能怪你。但你私拿这些信件是有过,也不能轻纵了你。”

裕王说这话虽还是要罚,但冯保心里却暗喜,恰好利用这个机会,道:“奴婢有罪,受罚是应该的。只是今日时候不早,不如王爷先歇着,奴婢明日自会来请罚。”

朱载垕想了想,也觉得就这样,原本他也不是真想怎么处置冯保,小惩大诫而已,于是道:“也好,明日让黄锦来,你先下去吧。”

“是。”冯保又磕了个头,起身退了出去。

回去路上吹着凉风,冯保也越发清醒起来。目前为止,事情的发展都在自己的计划之中,刚才虽是步险棋,但也是值得的。裕王对他有不放心,这点他隐约也有些察觉,今日自己不惜冒死之举,相信更能让裕王看到自己的忠心。而且这件事还关系到明日,即便李才人以世子的名义来要他,也没有绝对的把握裕王会答应。而现在因为这私拿信件的事儿裕王要罚他,以他对裕王的了解,明日裕王同意他出宫去王府的可能性就更大了一些。而且还会让他代替李芳,好好注意着王府的动静,也算是将功赎罪了。这么一来,所有事都在意料之中,只是不知明日能否这么顺利。

冯保虽走,朱载垕却一直在想这事儿。父皇临终前曾说司礼监掌印的位置自己心里若没旁的人选,便让冯保担任。开始他心里本还有怀疑,但现在看来,冯保的确不下于黄锦。看来父皇是明智的,纵观如今这宫里,的确没有人比冯保更适合司礼监掌印的位置了。何况冯保对自己也算忠心,奴婢最要紧的也是这忠心二字。只是朱载垕也觉得冯保做事有些冒险,比如今日就是如此,还望日后他做事能稳当些。

说起这司礼监掌印的事,朱载垕又想起几日前,自己单独召见高拱的时候,高拱也像他提起过司礼监掌印的位置,只是高拱提的这个人却是他从没听过的,叫陈洪。自己并没给高拱答复,只是却找黄锦问了问宫中是否有陈洪这个人,才知他就在司礼监中,只是位置却并不高。朱载垕没有再多问,只是在心里暗自揣度着,高拱与陈洪究竟是什么关系。高拱做事虽时有不妥,但终究是自己信得过的人,而徐阶,他就有些拿不准了。据说东厂的探报,前些时候徐阶还派人请冯保入府,冯保是没去,却不知二人私底下是否有勾结。司礼监关系到披红,掌印的位置更是尤为重要,看来这个人选,自己还要慎重考虑了。再则就是内阁首辅了。

这几日朱载垕什么人都没见,唯独见了高拱,只有两个原因,第一就是为了和他说内阁首辅的事。朱载垕将让徐阶接着当首辅说成是父皇的意思,自己虽有心向着先生,但却不得不遵从父皇之命,实在是两头为难。

他也是想借此试探一下高拱的态度,好在高拱只沉默了一下,立刻说:“首辅是谁都不要紧,只要能好好辅佐王爷就好,何况是大行皇帝之命,王爷遵从是应该的。”

朱载垕觉高拱很识大体,又能以自己为重,心中很是宽慰,即便没让他当上首辅,也不能让他吃亏,于是道:“说句实话,我心里是看中先生的,只是迫于无奈。但是我也不能让旁人因此轻看了先生,所以这几日我什么人都不见,都单单见了先生,也是为了让其他人知道,先生在我心中的地位如故。”

高拱闻言感激,当即一拜:“王爷一片苦心,臣就是粉身碎骨也无以为报。请王爷放心,臣今后定当竭尽全力,与首辅一道辅佐朝政。”

朱载垕不想高拱竟如此豁达,也心生感慨,道:“先生放心,内阁中你仅次于徐阶。”

高拱再拜谢,话中满是感激之言,听不出一丝不悦来。这反倒让朱载垕有些刮目相看,倒觉不符合先生的性子了。先生是最不满徐阶的,这点他知道,怎么今日听说首辅之位成了徐阶,反倒能这么冷静了。

朱载垕又想,脾气先生虽急躁了些,但的确也有临危不惧的态度。只要他和徐阶能相安无事,事情也就解决了。原本朱载垕最担心的就是先生会因此大闹一场,所以才在公布之前先找他一谈,将父皇摆出来压着。看到高拱今日的态度,朱载垕也略微放心了许多。朱载垕不知道,高拱之所以能如此冷静,是因为对于内阁首辅的位置,他已经是成竹在胸。(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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