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厌顿了顿, 才问：“早就知道？”
“嗯，我早就知道。”
夏枝野答得自然而然。
宋厌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显得自己那么奇怪。
其实他看见幕的时候并没有任何的排斥和适，只有种没来由的心虚，像是撞破了别人的秘密, 而像是撞破了自己的秘密, 可是这种心虚感他又怎么想都想不通。
他有什么好心虚的。
偏偏夏枝野还低头认真地看着他, 像是想看出什么来一样，搞得他手心自觉渗出一层薄汗，觉得哪儿哪儿都不自在。
好在小胖咋咋呼呼的声音及时拯救了他：“厌哥, 夏爷，们干嘛呢！方向错了！边！”
宋厌才猛然回神, 冷着脸一把推开夏枝野：“让开, 大白天的，别拉拉扯扯。”
“所以晚上可以？”
夏枝野挑眉问。
宋厌：“......”
可真他妈是个逻辑鬼才。
毫不留的脚踹开夏枝野，快步走回人群当中，夏枝野则噙着点儿心错的笑意，慢悠悠地跟了上去,
刚才那个女生也站在了人群里, 看样子是主动提出要带路，眼神却一直落在夏枝野身上, 等他走近的时候, 才低低说了声：“好久见。”
夏枝野微点了下头，以示最基本的礼貌, 然后就勾上宋厌的脖子, 带着他继续往篮球馆走去。
那个女生倒也尴尬，就慢腾腾地和孔晓晓并肩而行。
反倒是跟在他们后面的围观群众小胖同学尴尬得头皮发麻，超小声地问道周子秋：“他妈是前女友吧, 绝对是前女友吧，除了前任见面我想不出更尴尬的况了。”
周子秋很简单地吐出两个字：“是。”
小胖问：“那是什么况？”
周子秋：“知道。”
“？”小胖懂了，“都不知道怎么敢确定是？”
“夏枝野说是就是。”
周子秋说完就当着小胖的面把耳机音量调大三格，想八卦的意思十明显。
搞得小胖抓心挠肝又毫无办法。
难道全世界只有他个人在意这个问题吗？
们都不八卦的吗？
种抓心挠肝直到到了篮球馆，才被见识到学校与学校之间的差距后的悲愤所代替。
三中也有艺体楼，艺体楼里也有篮球馆，但论是胶地还是篮球架都已经有点年头，更别说篮球馆里还有恒温系统，宽敞的更衣间和24小时热水的淋浴间。
“今天也是为教育资源的倾斜而感到愤怒的天。”小胖悲愤难当。
门口传来一声轻笑。
群男生穿着统的队服，拍着篮球走了来，表情像是听到了什么笑，然而路过小胖的时候，却像没看见他似的，径直走到了夏枝野跟前：“夏神，好久见啊。”
夏神么中二的称呼还是初中那会儿留下的。
那时候夏枝野的个头就已经蹿到了米八，在一群还没怎么长开的萝卜头中间显得格外鹤立鸡群，加上篮球打得好，又会玩点乐器，每天上课睡觉成绩还能稳定年级前三，个称呼就被传出来了。
过显然男生叫的声“夏神”并不是出于尊敬和崇拜，更多的是一种嘲讽。
夏枝野并想搭理他，随手个原地起跳，三命中，然后看向宋厌：“走吧，去换衣服。”
宋厌“嗯”了声，勾了下肩上的书包带子，缓步跟上。
三中其他人也有样学样，个个抬着头，鼻孔朝天，目不斜视地哼着气儿从男生身边走过。
故意无视挑衅的姿态气得那个实外男生忍住脱口大骂：“装个屁啊，叫你声夏神，还真忘了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了，都被劝退了还有脸回......”
“陈锐，别说了！”
旁本来安静待着的女生忍住出声制止。
陈锐震惊头：“江圆圆，种人渣还帮他说话？”
“都说了，让你别说了！听不懂吗！”
女生显然平时是个教养极好很温柔的人，会儿却因为着急制止而由自主地加了语气。
陈锐自以为自己是在替她出头，结果莫名其妙被凶了顿，懵了懵，但又想让女生当众下来台，只能忍住：“行，我也懒得和种人多废，球场上见真章。”
说完就朝篮球队剩下的人说道：“今天晚上的训练赛都给我好好打，该给那种败类的教训必须扎扎实实给够了，听到没！”
“听到了！”
群莽汉，信誓旦旦。
江圆圆看了眼这群大老爷们儿义愤填膺为民除害的表情，语又着急，想说什么，但几次欲言又止后还是只能叹了口气，转身快步往男更衣室里走去。
更衣室里的杀气比外面不遑多让。
小胖干啥啥不行，生气第一名：“那人是个什么玩意儿！凭什么说我们夏爷是人渣败类？！我们夏爷人品好吗？是人渣吗？是败类吗？是畜生吗？来，说！”
小胖递出话筒。
队员号：“当然不是！”
队员二号：“当然不是！”
队员三号：“当然不是！”
队员四号：“好说。”
“？”
小胖看向姓宋名厌的队员四号：“厌哥，时候能不挺夏爷啊，夏爷是什么人你还了解吗？”
宋厌面无表情地打开储物箱：“知人知面不知心。”
“......”
还知人知面不知心。
夏枝野忍住侧身看了过来：“厌哥，有没有点良心？”
宋厌为所动，把包放进储物柜，拎着球衣，转过身：“麻烦让让，我换衣服。”
夏枝野同角度转身，看向身后哪所衣冠整大大咧咧的扑棱蛾子：“听见没，让让，厌哥换衣服。”
小胖没懂：“么大地儿，够俩换个衣服。”
“够。我脸皮薄，们看着我我害羞，所以麻烦你们去下隔壁。”夏枝野面不改色心跳。
众人：“......？”
，夏枝野，脸皮薄？
城墙拐角都不答应。
众人还打算负隅顽抗，周子秋率先起了身：“我建议们还是跟我去隔壁。”
“为啥？”
“如果们不怕待会儿打架被伤及无辜的。”
“......”
想了下两位大佬从进校门开始就不怎么和谐的气氛以及他们的战斗，众人默默拿起衣服，转移场地，并且十识趣地带上了房门。
夏枝野双手抱胸，侧倚着储物柜，垂眸看着宋厌，低声：“现在可以问了。”
宋厌面瘫脸：“没什么要问的。”
夏枝野：“确定？”
宋厌：“嗯。”
“包括我和那个女生到底是什么关系？”
“......”
心知肚明的沉默。
夏枝野忍住笑道：“想问就问，我保证知无言言尽。”
从理性角度来讲，宋厌真觉得没什么好问的。
夏枝野以前的恩恩怨怨，他愿意告诉自己就告诉自己，愿意告诉自己就拉倒，反正他相信夏枝野的人品，左右也影响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至于夏枝野和那个女生的关系......
爱是什么关系是什么关系。
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宋厌觉得自己想得很开。
然而等到门口传来一道轻柔的女声：“请问有人吗？夏枝野同学在吗？”
宋厌本来就怎么好看的脸色刷的下瞬间冷冻结冰，把夏枝野一推：“让开，天仙找你。”
夏枝野却挡着去路，纹丝动，只是略一抬眉：“谁告诉的她就是我的天仙？”
没人告诉。
是他自己从小胖的八卦消息里推出来的。
但如果她不是天仙。
那夏枝野到底还有几个好姐姐好妹妹？
宋厌心里越想越烦，腾地烧起股无名火，索性懒得再跟夏枝野废，直接转身，对着柜子，双手搭在卫衣下摆，往上掀，脱了下来，顺手扔到座垫上。
夏枝野没想到还有种好事，倚着柜门，目光专注，看得津津有味，大大方方。
然而宋厌脱打底t恤一半的时候，动作却顿住了，衣摆停在腰线上方，隐隐露出一截劲瘦的腰身，三秒过后，又新垂下。
宋厌本来是觉得男人在男人面前脱个衣服没什么的，但知道为什么，却莫名其妙想起了刚才竹林小路里的那一幕，个衣服就怎么都不下去了。
于是放下衣摆，转过身，睨向夏枝野：“好看？”
夏枝野点头：“嗯，好看。”
好看大爷。
宋厌实在没忍住，手拎住夏枝野的领口，手捏成拳头朝着夏枝野砸了过去。
夏枝野往后一退，直接被抵上柜门，而宋厌那一拳看着是直直砸向了夏枝野，实际上却是砸向了他身后的柜门。
砸上去得多疼啊。
好在夏枝野眼疾手快，把接住了他的拳头，故作辜地挑了下眉：“怎么又生气了？大家都是男人，看眼怎么了？”
“大家都是男人，我有的都有，所以有什么好看的？”
“哪个男高中生互相攀比下腹肌？”
“......”
说得好像很有道理。
“还是说......”夏枝野压低音量，“被秦子规他们影响了，所以有点介意？”
听到这，宋厌想都没想，脱口而出：“他妈才被影响了。”
好像生怕谁误会了似的。
而般来说，越是心虚，否定得越快。
夏枝野强忍着嘴角的笑意：“那不就得了，么大间更衣室，换你的，我换我的，揍我干嘛？”
说得坦坦荡荡，理直气壮。
宋厌：“......”
也对。
反正他是直的，有什么好怕的。
想着，用力抽回拳头，双手新搭上t恤下摆，往上掀。
刚掀到一半，更衣室的门“吱呀”声开了，夏枝野几乎是出于本能地一把拽过宋厌，想把他护到身后。
然而宋厌也出于本能地一挣，于是一拉扯之间，夏枝野就拽着宋厌把他抵在了柜门上，还没来得及解释，门口就传来重物坠地的声音。
刚刚打开门的小胖众人呆呆地看着已经过去了五钟却无人换好衣服的更衣室内，
其中位衣衫明显被拉扯过的大佬紧紧地把另一位大佬抵在了柜门上，地上还散落着件无辜的卫衣，看就是被匆忙扯落，而身上那件t恤也已经被撩起。
宋厌：“......”
夏枝野：“......”
门口众人：“......”
沉默的三秒对视后。
砰——
门被新带上。
紧接着传来小胖强忍悲痛的声音：“捂住！必须帮他们把柜门捂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