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怀九看到他如此忿忿不平，心中一暖。
“放心吧，其实这样也挺好的，虽然在司膳局累了点，可是最主要的是我以后不用看人脸色。你也知道，陆...长公主的性子，和我实在是合不来，还不如就这样呢。”荆怀九看到他脸上的忿忿不平还没消散，赶紧出声安慰道。
陆万看到荆怀九脸上的璀璨不知怎么的心情无缘无故的不好了起来，闷闷不乐的转过头，若是他能像五皇弟一样深得父皇宠爱，小九儿可能就不会落到如此的地步。
“你怎么了？可是心情不好？”荆怀九看着他的侧脸明明白白的的写着心情不好几个大字，顿时伸出双手揉了揉他的脑袋。
陆万被这突如其来的抚摸吓了一跳，脸色绯红的看着荆怀九，暗道男女授受不亲。荆怀九看到他的脸色忽然一变，耳垂之际还泛着绯红，进退两难的收回了双手，飒飒的摇了摇头。她忽然想起来御花园的那一日，陆万的眼眸深处的认真，她突然感觉桌上的气氛有些冷清，双手交叉放在胸前，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不停地转动。
“用膳吧。”陆万看到她的窘迫无声的笑了一声，桌子上的膳食还没有动多少，她现在回去定然没有食物了，还是在这吃饱了再走也不迟，这样他也能安心。
荆怀九正准备告别，却听到陆万说了这样一句，一时间手足无措。明明眼前的人在她眼里就是一个小屁孩，为何自己会这般....害羞？
她努力的摇了摇头，然后定了定神，看向陆万的眼神中早就是一片清朗。
“时辰不早了，我也吃的差不多了。这就走了，明日还要早早的起床。”荆怀九一直低头吃着东西，摸了摸圆滚滚的小肚子，朝着他道别。不过想到露菁可能还没吃东西，顿时不好意思的朝着他笑了笑。“我能拿一个馒头吗？”
荆怀九不好意思的朝着他开口。说完之后，脸色绯红的垂下了头。
陆万难得看到她这般小女儿状态的娇羞，淡蓝色的宫装显得衬得更是肤若凝脂，眉眼微微垂着，没忍住轻声的应了一声。他自己都没有发现声音如水般温润。
此时的月光如水一般照在大地上，荆怀九看着月光下两个人的身影重叠在一起，急忙侧了一下身子。谁知，陆万仿佛早就有预料了一般，也跟着侧了一下身子，荆怀九看着他棱角分明的五官带着片片的笑意。
“我回去了。”荆怀九躲闪了一下，没敢直接正视他的双眸，匆匆的拿了馒头和食盒走了出去。
直到走出了露霜殿，荆怀九还能隐隐约约的听到男人的笑意，暗骂了一句，身后仿佛有人追赶一般，急匆匆的穿过了宫道。以后一定要划清楚界限了，虽然她一直将他作为弟弟看待，但是却抵不住陆万的一腔热血。
一直到了司膳局，闻着空气中熟悉的干菜味道，荆怀九的情绪才恢复了半分正常，她看了一下四周，庭院中早就没了人。不过厨房中还有隐隐约约的烛光，她甚至还能听到里边穿出啦锅碗瓢盆的碰撞声。
荆怀九狐疑，难不成露菁没有听从她的吩咐回了柴房？她轻手轻脚的走进厨房，手在门框出停下，透过朦胧的月光。发现里边的身影竟然有几分像韩嬷嬷，荆怀九诧异了一下，韩嬷嬷的身份不像是被留下来做这些苦力活的人。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韩嬷嬷是自己主动留下来的。
荆怀九轻轻推了一下门，里边的人听到响动，立刻放下手中的事情，扭过头看着荆怀九，看到来人是荆怀九，似是松了口气一般，继续做着自己的事情。
荆怀九看到她就这样忽视了自己，顿时有些晒然，将手中的食盒放在柜架上，正准备离开却听到韩嬷嬷沉稳的说了一句。
“帮我看一下这东西是否清洗干净了。”
荆怀九将馒头放在袖口中，脆生生的应了一声。她并不讨厌这个韩嬷嬷，和皇宫中那些个捧高踩低的奴才不一样，今日更是帮着她和露菁说了一句话。她一向恩怨分明，滴水之恩定然当涌泉相报。
“嬷嬷，这么晚了，您怎么还不回去休息？夜色熬人，嬷嬷以后还是别做这些活计了。”荆怀九看着韩嬷嬷的双手布满了沧桑，她想起来了外祖母寇氏，顿时心中多了一些酸楚。
“你一个小丫头懂什么，唉，人不服老不行，有些事情只有夜深人静才能想起来。”才能时刻的提醒着她那段真实发生过的往事。
荆怀九听的半懂不懂，不过她想起来今日张掌膳的事情，虽然只是自己的猜测，但是还是将张掌膳的情况打听清楚比较好。
两个人沉默了片刻，荆怀九帮着韩嬷嬷将厨具一一归类，她看着韩嬷嬷年纪大了蹲坐的时间有些长，体力不支，便起身搀扶着她坐在了一旁的凳子上。
“韩嬷嬷，我想问一下，您进宫多长时间了？”荆怀九犹豫了片刻，还是问了出来。
韩嬷嬷思考了片刻，轻声叹息了一口气。
“不多不少整整四十年了。”弹指之间，过了四十年了，可是，她怎么觉得那些事情仿佛还是昨日发生的一样。
荆怀九想着既然是碰碰运气，那不如直接索性问出，也省的拐弯抹角了。
“那嬷嬷，小女斗胆问上一句，嬷嬷可知道张掌膳的底细？”荆怀九算了一下，两个人的年龄差的比较大，若是自己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真能打听出来什么。
韩嬷嬷听到这个问题，眼睛中闪过一丝的精光，看来自己猜的不错了，今日这个小姑娘在张掌膳耳朵边说了一句话，令她惊慌失措。她还很好奇这个不显山不露水的小姑娘是怎么发现这个秘密的，早知道，就连她也是观察了将近一年的时间才发现这两个人的不正常之处。这姑娘才来几天，竟然就发现了这个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