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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七章 绞杀(二)

事实也正是如此,在场攻守双方所有人中,宋达是第一个察觉明军濒临奔溃的,比傅友德、李文忠和杜宗都早。

与傅友德不同,宋达把握住了这次有可能令自己声望大涨的难得的机遇,抢在杜宗发号施令前,直接下达了向前推进的命令,并同时通报给了其他的三位团长,请求其他三团予以配合,与自己的部队保持步调的一致性。

数以百计隶属于后勤部队的鼓乐手们奏响了各自腰间的行军鼓。早已气力衰竭的明军,突然听到对面的贼军鼓声震天顿时骚动起来。

尽管明军不明白不同的鼓点都代表着什么,但只要不是聋子,就都能听得出来对面的鼓声急促而有力,显然并不是鸣金收兵的节奏。

不过明军士卒们也没有困惑多久,因为他们发现自己的敌人正一步一步地缩小与自己的距离,缓慢而坚定,但他们的火枪却依旧一刻不停地向自己喷吐着一颗颗毫无仁慈可言的炽热的子弹。

帝国大军的战法很简单,说白了稳步推进,一步步压缩明军的生存空间。

具体的方法为前两排。射击完毕的士兵不再与后排交换阵地,而是直接留在原地重装弹药。后两排的士兵则主动上前,超越重装弹药的战友成为前军,向敌人射击后同样留在原地装弹,以此类推,周而复始。

这样的好处是可以在推进的同时丝毫不降低自己的射击频率和命中率,缺点则是无法快速追击四散逃遁的敌人。

显然,对于现在的战场局势,稳步推进是一招妙棋,既能缩短双方的距离持续给予明军杀伤,又能不过分贴近明军,使自己过早地陷入混战。

和宋达一样,傅友德同样对战场形势的变化很早就有了自己的判断,但他凭借的不是敏锐的第六感和异于常人的洞察力,而是多年以来的从军经验和对自己麾下士卒们的了解。

而此刻贼逆阵型的变化和冲天的鼓声无一不在印证着自己早前的判断。

其实从张炳那边枪声一响,傅友德就知道自己轻敌了,轻信了当初齐耘的片面之词,什么率领三千铁骑就成功剿灭了麻重九的叛军和远东贼逆万余人之多,简直就是放屁!

现在眼么前的贼逆也不过区区万人,怎么剿不灭呢?不仅剿不灭,还被人打的抱头鼠窜。

傅友德轻敌,并不是他狂妄自大,而是有依据的,当初从各方的战报来看,贼逆军兵真正骁勇善战者,不过区区万余。齐耘说他靠着三千铁骑弄死了五千麻重九叛军和五千贼军,那算来算去,剩下的贼军精锐不过也就剩下了五千左右。

还有一点可以佐证,就是他从武英那边得知,防守江阴城的贼军不过三千。这么结合起来一看,确实也和自己估算的差不多。

至于武英第一天没有立即攻克江阴,傅友德并不觉得奇怪,首先江阴城虽小,但异常坚固,地势易守难攻,何况江阴百姓素来骁勇,前军万余士兵没能赶在太阳落山以前拿下江阴并不足为奇。

而当他在得胜新河见到对面的贼逆还有上万军队时,也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根据之前的判断,那多出来的数千贼军,可能也就是远东匪首临时拉起来的壮丁,纯属凑人数用的乌合之众。

到了现在才知道,原来自己这边的兵卒们,才是真正的乌合之众,可惜为时晚矣。

站在客观的立场上看,傅友德从明军

还未开拔伊始,直到现在,没有做错任何一件事,哪怕是略有轻敌,也是根据自己手中的线报和材料得出的判断,实属情有可原。

如今傅友德扪心自问,试问我当日不顾他人的腹诽,坚持带上自己所能搜罗到的所有碗口铳一同出征,有错吗?无有!

麻重九率麾下五千士卒投匪,我遣三千铁骑追击,可有错吗?无有!

当初让武英分兵五万强攻满打满算不到三千人驻守的江阴城,有错吗?还是无有!

我自己亲率讨逆大军与远东贼逆陈兵得胜新河,兵,七倍与敌,主动渡河出击讨伐贼逆可有错吗?依旧无有!

那现在的战场为何与自己的预料,与自己的判断如此大相径庭?岂有此理!

傅友德是军事家不假,但他可不是手提两柄大斧,只知道跟着宋江哥哥走的黑旋风李逵那样的莽夫。

他知道现在自己的一言一行都是极为敏感的,从之前规劝李文忠及时退兵,而非自作主张下令退兵这点,就能看出一二。

此次的讨逆大军,李文忠为主,自己为副。先前无论是主张分兵,还是今日主动渡河进攻虽说这些全是自己提的建议,但李文忠也都一一首肯了,说到底,要对一起对,要错一起错。

可如今,李文忠对主动退兵一事不置可否,自己就不好办了。一旦越过李文忠,私自下达退兵的命令,无论自己是对是错,那就是杀头的罪过,更何况今日这战无有分毫的胜机,怕到时武英那边的失利,也要归在自己的头上。

如此一来别说头上这顶官帽了,脖子上的这颗脑袋能不能保住还犹未可知呢......

傅友德计较得失的这段时间,帝国守军已经向前推进了五十余米,将整个战场压缩在距离得胜新河东岸边二百五十米的范围内,并且始终与明军保持着一百米左右的距离,只要哪方面有冲锋的迹象,就会有密密麻麻的子弹对其施以最严酷的惩戒。

“报!”

想着心事的傅友德被这一声大喊吓得一机灵,语气不焉:

“何事?”

“侯爷,国公爷有口信让小的传给侯爷,国公爷说他不懂军事,眼下该进还是该退,望侯爷早做定夺。”

傅友德心说自己这一劫是无论如何都躲不掉了。方才自己的算盘被李文忠这一句话,击得粉碎,长叹了口气,“哎~~~”

好半天功夫,勉强点点头说道:

“你回去告诉大帅,今日之战,已再无继续打下去的必要了,友德即刻便会下令退兵。另外......”

傅友德停顿了片刻,好似下了必死的决心一般接着说道:

“另外你再给你家国公爷传一句话,就说傅某徒负虚名,身为讨逆先锋,却无力扭转战局。请国公爷即刻返回西岸大营,骑军指挥使齐耘当能保得国公爷无碍。而傅某将率队为国公爷殿后,抵挡贼逆兵丁的追击。”

说完这番话,傅友德挥退了前来传信的李文忠的亲兵,整个人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瘫软了下来,有气无力地吩咐道:

“来人,鸣金收兵!”

李文忠等傅友德退兵的命令等得都快按耐不住了,此刻一听见预示着退兵的铜锣声响,领着自己的贴身护卫们一

个箭步就蹿上了早已等候在河岸边的船只,急不可耐地朝着西岸划去。

附近的明军士卒们一瞧自家的大帅都开溜了,此时不走更待何时,瞬间就搅乱了原本就已经略显混乱的阵型。

恐慌的情绪就像是一颗颗散发着致命毒气的生化武器一般在明军阵营中肆虐,顷刻就将傅友德原先计划好的有组织的撤退,变成了毫无纪律可言的溃退。

见此混乱的场景,见惯了生死的傅友德心中的不羁和一身傲气重新被激发了出来,驱散了先前的阴郁,抖擞精神,手持大刀一身暴喝:

“来人啊!”

身旁的数百亲兵异口同声地答道:“在!”

傅友德环顾四周,看着这些好男儿,哈哈一笑,“哈哈哈哈哈!诸位可愿与傅某一同杀将出去?”

“我等愿意!”

“好,好,好!儿郎们,随某家逆势而上,杀!”

明军这边的铜锣声一响,那边的张炳就一蹦三丈高,这次他可算是逮住了机会,没落于人后,冲着麾下的士兵们嗷嗷地大叫:

“上刺刀~~~,上刺刀!弟兄们,给我冲,给我冲过去,将那帮腌臜杀个片甲不留!”

说完话,也不管其余几支部队,领着一团的官兵,一骑绝尘,悍勇无畏地朝着乌泱乌泱的明军就杀了出去。

杜宗见此状,瞬间气得汗毛倒竖,看的头皮发麻,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指骨被捏的嘎嘎直响。他气得不是张炳下令突击,而是气他在做决定之前没有通知其他诸团同时行动。

一旦一团的二千多士兵被数倍于己的明军包围,哪怕他张炳和其麾下的士兵再能打能杀,无法射击的火枪手,撑死了也只能算是一个长矛兵,而长矛在混战和贴身肉搏时的劣势是显而易见的。同时,其他各团也会因为害怕误伤而无法对其进行支援。

杜宗生气归生气,但他也知道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撇下了这些杂念,一声令下。

“全军突击!”

转瞬间,原本急促而有力的鼓声突然变得气势磅礴,巨大的鼓声响彻云霄。

与此同时,号角手们也都仰起脖子,鼓着双腮,使出了吃奶地力气吹响手中的号角。

其他的三团也跟随者一团的脚步,开始向着已经奔溃的明军发起最终的冲锋。

傅友德率领自己的亲兵们出人意料的反冲锋,倒是也变相地稳定住了附近明军的混乱,有不少还没有丧失心智的士卒跟着傅友德的脚步迎难而上,短短的时间,傅友德身边便又聚集起近千人的军兵。

可在茫茫数万如无头苍蝇般乱窜的战场,还不到一千人的傅友德部仅似沧海一粟,实在无力扭转整个战场的局面。

冲杀在最前方的张炳,瞧见对面反其道而行之的傅友德,哈哈的大笑,嗜战之情溢于言表,

“哈哈哈哈,天堂有路尔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投!好,来的好!傅友德,你拿~~~命来!哇呀呀呀呀~~~”

傅友德见被个年轻的娃娃不明不白骂了一通,当场气得三尸神暴跳,下眼睑都不自觉的阵阵抽动,也发出一声大吼:

“呀呀呸!尔这无名的小辈,待爷爷我将尔送至黄泉!看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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