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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 往事如烟(1)

每一个看似幸福的人,看似什么都不缺的人,其实他们的内心才是更加孤独的。

在外人看来,他们金钱、地位、名利等等都已经拥有,物质生活和精神生活,他们都是处在最高端。

享受最好的待遇,甚至他们可以不顾一切,挥金如土,这些都是一般平常人望尘莫及的。

而这些,像李乐天他们这种从小就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人,都拥有。

但是,在拥有这些之后,他们并非这世界上最快乐的人,因为很多东西钱买不到,亦如快乐,亦如健康等等。

这些东西,都是用钱都无法买到的。

阳光透过红枫林,斑驳的洒向地面,投下一层层的光点,同时被遮掩住的地方,树影斑驳。

明亮的光线洒在李乐天的脸上,照着他俊逸的五官,有那么一刻,苏瑞觉得,李乐天并不快乐,也并非平时眼中所看到的那样冷酷无情。

很多事情,也许是身不由己。皇帝尚且不能够改变有些事情,更何况是李乐天,他说到底,不过只是一个凡人。

李乐天从前遭受过怎样的遭遇,苏瑞不知道,但是这一刻,当李乐天徐徐道来,这一片红枫林,曾经是他与父母亲所种之时,眼底是无法掩去的悲凉。

“我跟你说一个故事吧。”苏瑞低低道了一句,见李乐天并没有反对,又接着道:

“从前有个小姑娘,她家里条件一直不好,母亲体弱身体不好,常年生病,父亲又只是个贫困老实的农民。但是小姑娘一点都不觉得悲伤,相反还很幸福,因为再苦再累,都是一家人,父亲虽然只是一个农民,却十分勤劳,成天在地里干活,种了庄稼,够家里三口人吃饭,有多的农作物的便拿去市集上卖。虽然谈不上大富大贵,但一家三口也算是其乐融融。母亲身体不适宜下地劳作,但好在心灵手巧,会手工刺绣,也能够偶尔拿些去市集上换钱。小姑娘以为,就算不能够像别的孩子那样经常穿新衣服,换新鞋子,背新书包上学,可每次一想到回家后,能够吃到母亲亲手做的饭菜,看到父亲给她从市集上买来的糖果就格外高兴。”

苏瑞说到这里,望了一眼一旁的李乐天,在她眼中,像李乐天这样的公子哥,又岂会听她说一些这样平凡的故事。

但是让她没有料到的是,李乐天不但听了,还很认真,当苏瑞望着他时,他甚至都没来得及将视线从她脸上挪开,也看的见他此时的神色,眉头紧皱。

“你就是那个小姑娘?”苏瑞没有回答,李乐天就直接当她是默认了。

“那之后呢,这个故事还没有结束吧?”李乐天似乎问的有些小心翼翼,因为故事的前面都是甜蜜的,而故事的最后,却都是苦涩的。

苏瑞又转回了头,似乎是在回忆着从前的往事,而噙着嘴角的那抹幸福的笑意,却渐渐消失。

苏瑞这样的年轻,在这个时代,正是如花似玉的年纪,可是为什么这么年轻,却有如此悲凉的神情?

李乐天感到胸口,似乎被什么东西重重的敲击了一下,有些钝痛,呼吸也憋屈的紧。

“如果不想说,就别…”

“小姑娘以为日子会这样一直幸福的过下去,却哪里知道,上天并非是这样的打算。那是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小姑娘与母亲正坐在家中等着晚归的父亲吃饭,但是等啊等,除了等来震天的雷声,瓢泼的大雨之外,根本就没有等到父亲的回来。那一刻,小姑娘真心慌了,但是又不能够让体弱的母亲担忧,所以,只好强颜欢笑,编出各种谎言,让母亲放心。其实她母亲眼中已经含了晶莹,却也装作被小姑娘的笑话打动,硬是挤出了微笑。就这样等啊等,一直等到天亮,噩耗还是传了过来,小姑娘…”

苏瑞终于忍不住声音哽咽了起来,大颗大颗的泪珠从眼中滑落,她仰了头,以为泪就不会流下来,而这样的做法,不但没有使得泪水逼回眼眶,相反还流了一脸。

李乐天从长凳上站了起来,蹲下身来,默默将苏瑞搂住,这种时候,无需太多的言语,有时候默默的搂着也是一种无声的安慰。

苏瑞趴在李乐天的身上,止不住失声痛哭,拼了命的忍耐,到头来,只是换来更加汹涌的恸哭。

原本以为,封尘了那么久的记忆,再次提起来,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却哪里知道,再次提起,仍旧的鲜血淋淋。

时隔多年,再次提及,还是会撕心裂肺的痛,那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那种漫长的等待,最后却等来第二日的一副蒙了白布的担架。

她不知道母亲在看到那幅担架之后,是怎样昏迷了过去,而她也不知道自己竟然会有那么大的勇气。

在母亲昏倒在地上,一旁的大人都去扶母亲的时候,而她小小而单瘦的身体,竟然朝着那摆放在地上的担架一步步挪了过去。

因为她不相信,她还认为,一定是上天给她开了一个国际玩笑,昨天还活蹦乱跳,许诺将农作物买了之后,会给她换新糖果的爸爸,怎么会突然说没了就没了?

她一步步向那担架走去,她一点都不害怕,所以当他揭开那白布之前,她都是十分镇定的,可当她的小手,将白布掀开的那一刹那,她便僵硬了,以至于,一声撕心裂肺的长嚎,响彻整个天际。

因为她看到了躺在担架上,那高瘦的身体,那一张面黄肌瘦的脸,此时显得十分苍白,身上有些斑斑血迹,而那墨黑的双眼,紧紧闭着,并且从此以后,再也不会睁开。总是给她买来各种好吃糖果的爸爸,真的走了。

记忆渐渐清晰,往日的一幕幕又重新在脑海中过滤了一遍。

头昏脑胀,耳边似乎有人喊她,她方将眼睁开,满目的白,鼻端还有着医院消毒水的味道,以及淡淡的药味。

而她的眼前,一张放大了数倍的脸,正一脸担忧的望着她,而这张脸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李乐天。(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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