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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六章 今夜

某处,两拨人正坐在大厅里,其中一方为首坐的一人正是普雷斯顿,而且这次,汉特也极为罕见地坐在他身后;另一方坐在最前面的则是个年轻人,和在场的大多数人不同,那是个亚洲人,而波特兰市的警察局局长正站在他的身后,不时向普雷斯顿的方向瞟两眼。

“不行,你们不能这样做!”

年轻人冲着普雷斯顿大声吼着,而普雷斯顿则冷笑两声,不屑地看着眼前这个毛头小子,撇过头去不打算跟他说话,而这时他身后一个人开口道!

“我们凭什么不能!我们诺斯威斯特家的大小姐被人枪击了,我们难道还没有讯问的权力吗?”

年轻人有些奇怪的看了普雷斯顿一眼,但是对方却不为所动,他立刻明白了,眼前这一幕就是对方安排的,对方的意思只有一个:

你个小辈还没有资格直接跟我说话!

——哎呀呀!真是被看扁了呢!

“话说,你的名字是什么?”

年轻人没有多说什么,仅仅是询问那人的名字,但对方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向着某个方向看了一眼,估计是这里有专门给他发号施令的人在吧。

而就在对方分心向别处看去的时候,他的手中突然出现了一把微型手枪,一枪打进来他的脑袋!

“砰!”

枪响在这里回荡不已,这让在场所有人都受了一个不小的惊吓,不光是普雷斯顿,还有汉特,包括年轻人身后的所有人!

“放下枪!”

“你的身上为什么会有枪!”

“守卫!”

不少人都举起了枪,然后向他移动,但与此同时,他身后的所有人也举起了手,他们手里拿着笔、烟盒、打火机、笔记本等一大堆不同的东西,看起来实在有些滑稽,但考虑到对方的身份,也没人敢赌他们手上拿的到底是不是武器!

下面的人都乱做一团,但是年轻人、普雷斯顿和汉特都老神在在地坐在位子上,不过此时普雷斯顿收起了轻视之心。

他挥手让手下人恢复了安静,然后又一挥手,几个人把地上的尸体搬走了,接着他才把头转向眼前这人,他第一次正眼看这位看上去不过十七八岁,且有着亚洲长相的联邦长官。

“我再重申一遍,普雷斯顿阁下!我们要求你们无条件交出被你们私自抓走的重力泉市的警官布拉布斯和杜兰迪,并停止你们手头一切擅自调查的行为,本案的一切事宜都由我们联邦警察总署来处理,以上!”

“你的意思我明白,但是我们家族的继承人遭到枪击,而你说的那两位警官正是第一嫌疑人,就让我们这么放人未免……”

“貌似我说的还不够明白啊,普雷斯顿!”

青年对着普雷斯顿露出了一个渗人的笑脸。

“我说的话,从来都不是商量,而是要求!”

“要求!你是在命令我吗!”

“你要这么理解那也没什么问题!”

“你——!”

普雷斯顿对对方的脸皮有些吃惊,他搞不懂对方这么说的底气在哪,他莫非真的以为他可以在威胁了他之后,还能轻易从这里走出去吗?

“我们需要从你们这里带走那两个家伙,现在,立刻!没有商量的余地!不然,我将对你们这些年来走私酒类、军火,涉嫌偷税漏税,暗杀政要,私自监禁国家公务员正式立案调查,并向最高法院提交诉讼!

而且如果我十分钟内走不出你这儿的大门,那你还将多一项罪名,杀伤公务员!我劝你别打那些小心思,普雷斯顿!”

“————”

普雷斯顿看了眼一旁溜号的警察局长心里暗骂了几声,他看着对方的眼睛,实在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

“怎么样,做好决定了吗,普雷斯顿?”

“……”

普雷斯顿用手敲打着桌面,他思考着他的要求,然后,做出了决定。

“哗啦啦——咚!”

“耶!我们被放出来了,布拉布斯,耶!”

“啊哈哈,是啊,杜兰迪,我太开心了!耶!”

被放出来的两人趾高气扬地走过那些看守者,等他们出来时,政府的人早已等候多时了!

看到两人走出,青年微笑着走了过去,双手伸出,先握住布拉布斯,用力地摇起来!

“欢迎,两位警官,请先上车!我是上面派下来处理这次事件的特派员,等回到警局后,我希望你们能将今天的事情托盘而出。”

说完,他还去握杜兰迪的手,显得格外亲切。

“真是一位年轻的特派员啊!这次的事情我们当然会全力配合,这不用担心,当初我可是对着《宣言》发过誓,向国家效忠的啊!”

“那就好!既然如此,就先上车吧!”

两人自然不可能不愿意,很快便坐上了车,而青年跟在两人后面,也要上车时,波特兰市的警察局长却先跑了过来。

“先生,先生!您先等等,您之前说好的那个……”

“你还真是胆小啊,马克劳斯警官!”

青年拍了拍他的肩,警官把他的头又往回缩了缩。

“纽约的五大家族,还有那个新起来的那个科里昂可都不敢这么跟我们说话,为什么这么一个小地方的黑帮就敢这样?”

“抱歉,阁下!是我的错!我治理不力!等离开后,我马上,马上就改!就改!”

青年按了按他的肩,然后慢慢从怀中抽出一份证书交给了他!

“从今天开始,你就从波特兰警局的局长变成纽约市的一名警员了,尽量在月底前赴任懂吗?”

“明白,明白!感谢您的理解,感谢!”

局长千恩万谢地走了,今天这事一出,他算是彻底得罪诺斯威斯特了,他现在就要赶回家收拾行李,然后趁早离开这座城市!

做完这一切,他才坐上了车,这是一辆面包车,而驾驶位和副驾驶位与后面隔开了。而此时布拉布斯两人和其他两人都坐在了后面。

“嗨,两位。”

他一坐进来就开始跟布拉布斯打招呼。

“这次我特地为你们准备了一件礼物哟~想看吗?”

“耶~有礼物!它在哪儿?”

“你们座位下摸摸看,是不是有个盒子?”

两人向椅子下摸去,果然有一个盒子放在那里。

“哇!这里面放了什么?我好期待啊,布拉布斯!”

“耶~Me too!”

“打开看看!”

两人有些兴奋地打开了盒子,而放在里面的,赫然是一副银闪闪的手铐!

布拉布斯看着这份“礼物”,额头上不禁流下汗来,他过了一会才有些迟疑地问道:

“……嗯,请问这是什么意思?这,应该是一个玩笑吧?”

“怎么可能呢,两位!你们被捕了!”

青年突然一吹口哨,刚刚握手时留在他们手上的魔力和手铐上本就附着着的魔力,在感应到这一声口哨后,顿时发生了变化!

二者的魔力瞬间起了变化,手铐从盒子里飞起来,直扑向二人的手腕,等二人反应过来时,他们的手就都已经被拷上了!

“这是什么——”

坐在他们对面的二人这时立刻举起手枪瞄准了他们,而这时,青年的话也从前方传来——

“重力泉警局的警官布拉布斯、杜兰迪,我以合众国特异事故处副处长——卫宫离正的名义,以违反同性恋法的名义将你们逮捕。你们有权保持沉默,但是你们所说的一切都将成为呈堂证供!”

……

“卫宫离正,东洋人,生于日本九州的一个魔法世家中,今年十七岁,擅长时间系魔法,据说可以在其体内展开时间类的固有结界,可以通过加速自己的时间流速来加快自己的动作。

他在早年因为盗取家族的魔法技术而离开家族,这一消息经由冬木市的远坂家传回时钟塔,也因此被共济会所得知,我们也是因此知道他擅长的魔法类型的。不过这个人在三年前就彻底人间蒸发了,没人知道他的动向!不过现在看来——”

“现在看来他是来到了美利坚吗?”

“是的!”

在马戏团里,吉迪恩正和魔女一同听着巴德的情报。

他们正坐在办公室里,外面是狂欢的人群,在今天,马戏团是作为一个游乐场所免费对外开放的,当然也会有些表演什么的,不过施加了隔音魔法后,外面的噪音就没办法传进来了!

此时的魔女已经不能不能算是“魔女”了,因为她现在是他!

他现在穿着一身牛仔服,一只左轮别在腰间,两只腿都翘在桌子上,他的名字是马斯顿,象征“正义”的灵魂!

“不过你刚刚说,那个消息是传给什么时钟塔的吧,怎么你们共济会就知道了,你们在那里面有间谍?”

“不,当然不是魔……男?”

“哈哈哈!没事没事,就叫我魔女吧,反正她就是女的。”

“哦,魔女!与其说我们在时钟塔里设有间谍,倒不如说是时钟塔高层就是我们的人!”

“那是什么意思!”

“我们共济会,一向是唯才是举,只要在某一类魔法上做出了极大的贡献,就可能受到我们的邀请。

事实上这才是最正规的渠道,像我这种就属于特Z,有天赋且有人担保才能被特招。而时钟塔有不少讲师乃至君主都收到过我们的邀请,而且有不少都同意了邀请,成为了我们的一员,其中便包括三位君主。

不单单是时钟塔,包括欧洲三大专职魔法学院——英国的霍格沃兹、法国的布斯巴顿和保加利亚的德姆斯特朗,德意志的霍恩海姆炼金院,意大利的地中海结社这些大型势力的高层中有一部分都持有双重身份,这都是被魔法界所默许的!

事实上,在欧洲地区,只有盘踞埃及的阿特拉斯院和固守北欧的彷徨海这两个势力是例外。”

“哦~哦~原来如此。”

“对~就像吉迪恩刚才说的那样,马,马……”

“emmmm,要是实在记不住名字,也可以直接用我们灵魂的特质来称呼啦!直接叫我Justice(正义) 吧!”

“哦~正义!以人类灵魂为食的家伙在这儿妄谈什么正义!”

伴随着一个声音响起,办公室的大门直接被砸开,这让吉迪恩一下子激动起来,他举起右手,魔力在手掌里聚集!

“不要太过分,东洋人!我们是盟友我才没有在你进门的时候撬开你的脑壳,下次进来的时候给我敲门!”

“哦~怎么了,白发小子,急了!我可是给你们带回来一个大礼!”

“大礼?”

“明明是我的功劳,你不要在这儿给我乱邀功!”

百变怪变作一个彪形大汉向这里走来,而在他身前还有一个人,他没有可以掩饰自己的魔力,吉迪恩感知到对方身体里流淌的魔力的那一瞬间,他就明白了,这个人就是那个他要来寻找的人之一,那位让他进入共济会的“Mr. President ”!

“昆汀先生!”

……

夜已经深了,帕西菲卡倒在床上静静地睡着,手术很成功,医生说了已经基本不会有生命危险了,不过最迟还要等明天才能醒来。

汉特的复制体们正在旁边的楼里监视着帕西菲卡的病房,帕西菲卡床头放着的花、墙上的几块瓷砖里面都放置了相应的魔法,不断将病房内的影像传给监视组,还有几人正在不同的位置监视着窗户和门的位置。

他们奉命在这里防止一切可疑人员出入,毕竟那个东洋人让他们把一切事宜都交给他们,但是在这件事上,汉特只会自己干,他不会放手,普雷斯顿也不会允许他放手。

而就在刚才,有人进入了病房,就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从窗户翻了进去。

——好快!

帕西菲卡的病房在三楼,而对方从楼下突然出现,再到爬上去只花费了三十秒的时间,这个速度是相当快了!

不过尽管如此,时间也够他将入侵者击毙了,但是当他真正开枪时,却发现对方的身影是模糊的,他无法瞄准,于是他立即告诉了病房外的人!

“病房外的人员注意,有人要进入帕西菲卡的病房,一级戒备!对方身手很好,一定要小心!”

守备人员率先发起了警报,但是随后

后面的人却发出了不一样声音!

“让他们停手!那人是迪普!迪普·派恩斯!暂时先不要轻举妄动!”

迪普·派恩斯,汉特认为暂时不需要动的人,虽然对方在魔法的领域展现出了非人的嗅觉,但是说到底不过是个小鬼,身上又有他们的追踪器,而且这次市议院地下的收获也不少,需要时间,这个时候还不需要抓捕他。

更何况,从迪普和帕西菲卡以前的经历来看,迪普应该不会伤害帕西菲卡,不需要戒备,倒不如听听看他会说什么。

迪普一个翻身进入帕西菲卡的病房,他看着病床上的帕西菲卡,负罪感油然而生!

——不要停下来啊!

——我知道,比尔!

迪普跳起,越过病床,一巴掌拍向了床头的花,把其中蕴含的术式拍乱了,监视用的魔法一下子就消失了。

迪普很快便故技重施破坏了房间里的其他几个术式。

“那个小鬼他竟然——”

“别冲动!先不要冲进去,在门口待命,一旦有什么动静或魔力流动再进去!架好枪!”

外面的事情迪普不打算去关心,他看着病床上正在昏迷中的帕西菲卡,不禁深吸了一口气。

——比尔,能帮我帮她传句话吗?

——当然可以,别人的梦境也在我的服务范围内。该死的,这个问题你已经问了三遍了,累不累啊?

迪普松了口气,他从怀里取出一物,那是“心心相印”贴纸,蓝底红心女士专用的。

——比尔,帮我带句话吧!

——听着呢,打字机都拿出来了,快说吧!

迪普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在心底,缓缓念道:

“帕西菲卡,我是迪普。

首先,我要就今天的事情向你表示道歉,我没想到有人会躲在暗处,今天的事都是我的错,我没打算希望你原谅,不过,如果你需要,我可以补偿,我会尽可能地去补偿!

我这次给你带了张贴纸,它的名字叫做心心相印,可以让两个人隔空对话了就像随身带了个电话一样。拿着它,我不会取下它的,所以只要你想,你随时都可以叫我。我随叫随到!

祝你有个好梦,帕西菲卡!”

迪普在心中读完这些句子后,默默地将手中的贴纸塞到了他的枕头下,然后转身离开了。

……

酒店里,亚伯马上就要睡下了,他躺在床上,看着玛莎。

“呜——哇!我要先睡了,玛莎,晚安!”

“嗯,晚安,亚伯!愿主保佑你!”

“嗯,保佑,保佑!”

亚伯随口应付着,然后便趴下睡了。

亚伯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妥,因为从很久以前,玛莎就一直比他晚睡。

他很快就睡着了。

玛莎轻声为他唱着圣歌,在微微灯光下,两人的影子都被拉得好长好长。

渐渐的,空气突然变得燥热了,亚伯的影子和其他大片的黑暗相融合,它蠕动着。

紧接着,无数恶灵骷髅从他的灵魂中挣扎着爬了出来,那全是曾被亚伯杀死之人的魂灵,他们在被亚伯杀死后,灵魂无法消散,他们皆被禁锢于这个身躯内,无法入地狱,更无法上天堂,他们无法往生,除非亚伯彻底死亡!

他们看着熟睡的亚伯,口中发出人类听不见的哀鸣,他们或空手或持械,他们唯一的目的就是要了他的命!

但是他们失败了!

无论拳脚武器,无论腐尸骷髅,他们的攻击皆被一道白色的圣光挡住,那光虽然极薄,但是却似一道铁壁,无法穿透分毫!

那道光的源头,正是玛莎。

他们必须让玛莎停止吟唱,他们才能冲过去啖其肉饮其血!

所以他们也向她扑了过去!

无数恶灵冲了上来,他们无法像对待亚伯那样可以直接影响他人的肉体,对于除亚伯外的其他人来说,他们都只是一群没有实体的魂魄罢了。

对于其他人来说,他们只能够钻入他的意识中,用各种痛苦、噩梦来折磨、摧毁、瓦解对方的精神!

他们都一拥而上钻入了玛莎的身体里!

室内,一切都风平浪静,玛莎口中的圣歌不绝,哪怕渐渐的鲜血从嘴里漫出来她也依旧保证每个字都发出音来!

精神上的痛哭已经反向作用到她的肉体了!

——万能的主啊!求您宽恕他的罪过吧!将诸罪,加于吾身吧!

玛莎在替亚伯赎罪。

作为上帝的一位信徒,玛莎无比厌恶十三科的同僚,他们都是一帮会为了教皇的命令,颠倒黑白进行无谓的杀戮,会为了他们心中那所谓的教义屠杀一切不符合他们的人,哪怕他们面前的是耶稣也是一样!

虽然玛莎无比反对他们,但是由于亚伯的原因,她依然待在这里,而历任教皇对于亚伯的实力都相当认可,他也很喜欢这样的差事,他们都在杀人!

玛莎不忍心!但她不能违抗教皇的命令!那是神的牧羊人!

哪怕是错的,也只能去接受。

每一次任务,对于玛莎来说都是一种折磨。

明明神说的是救赎,你们为何在杀戮?

明明神要爱人,你们却为何制造仇恨?

玛莎不懂!

她知道自己改变不了任何东西,她阻止不了冕下下令,也阻止不了亚伯杀人,更别说十三科的其他人了。

所以她唯一能做的,只有祈祷,和赎罪!

赎还亚伯犯下的罪孽!

鲜血不断从她身体的各处冒出,但吟唱从未停止!

她就这样吟唱了一夜,直到朝阳初升,第一缕阳光照在她身上,所有的恶灵都回归到了亚伯的体内。

她这时才能松一口气。

太阳升起,朝阳照在她身子,将影子拉起,像被子般盖住了亚伯。

玛莎看着这样的亚伯,疲惫地笑了。

在朝阳下微笑的玛莎,真像一位流血的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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