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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八章 商定

迁都这件事,并非是今时今日才提出来的,早在崇祯十六年的时候,崇祯就与当时的内阁首辅周延儒商议过南迁,但京城的特权阶层并不同意,于是想方设法给皇帝使绊子。

这些人在京城有田宅仆役,十几代人在京城及左近经营,哪里肯定放弃荣华富贵财产仆役离开了呢?于是他们贿赂国丈周奎,并且告知宫里的张皇后,以‘宗庙陵寝在此’为理由,阻止南迁。

但崇祯依旧做了卓蓓,命令勋贵赵之龙做了南京守备,让南京兵部尚书史可法整肃南京军备,速练兵马,务城锐旅,以固根本。

在去年,还委任了天津巡抚疏通海道,并且准备海船,以备不测。

即便在今年初,皇帝依旧和朝臣秘议南迁之事,从路线、接应、资金等无所不谈,当时还定下了太子抚军南京,崇祯留守京城,守中国,守兆民,守陵寝的策略。

只不过,京城特权阶层依旧阻止,安排了兵科给事中说了灵武故事,迫使崇祯做出了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的方略。

朝廷不愿意南迁的原因有很多,勋贵、京营和诸多官员有田宅资产在京城,轻易不愿意放弃,等知道局势危殆的时候,再想迁都也难了。

而那个时候迁都,要迁移整个京城的特权阶层,靡费浩大,无论内帑还是户部都难以支撑。更有道貌岸然,只会空谈的士大夫以社稷、陵寝为理由阻止,他们占据道德制高点,在大明政治环境中,无人敢反对。

到了崇祯末期,饶是皇帝屡屡换相,重组内阁,已经没有果敢之人来挑起担子了。

比如钱谦益反对太子南京抚军,坚持皇帝迁都,就是想让沈犹龙挑起这个担子来。如此操作,迁都成功了,沈犹龙必然没有好下场,前车之鉴便是陈新甲,受崇祯之命与满清谈和,事情泄露之后,立刻被崇祯抛弃,皇帝为了避免承担责任,杀陈新甲以谢天下,后继内阁成员,再不敢实心任事。

包房里的气氛一时有些诡异,沈犹龙不想与众人撕破脸,而钱谦益也有些后悔刚才自己太过于急躁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老者呵呵一笑,说道:“诸位,今日只定大略,到底是天子南迁,还是太子抚军,都不是咱们能定的,须得天子乾纲独断才是。”

这老者便是今日宴客的主宾,沈廷扬,人称五梅公。

与在场众人都是江南士大夫,名流大儒不同,沈廷扬是国子监出身,因此日后朝廷南迁,他连进士都不是,也在朝堂争不了什么大官,但在这里,他确实实力最强的,不论是北上勤王,还是南迁大略,都离不开他。

在崇祯中晚期,京杭漕运市场被流寇和建奴切断,因此沈廷扬上开海运,用来在漕运中断的时候以江南粮饷供给京畿。

与其他人的提什么策略都需要朝廷拨款不同,沈廷扬不向朝廷要一分钱,而只是向皇帝求了一个恩典,那就是为朝廷运输粮食的海船上,留出三成的舱位装载商货,而朝廷也不收税。

崇祯很是高兴,同意了他试行海运,结果从淮安出海,海船十几日便是抵达天津,到了崇祯十六年的时候,沈廷扬便是拥有了超过一百艘的大型沙船,而江南海运力量也以其为首,人称沙船帮。

此时的沈廷扬为国子监司业,负责北方的军事物资供应。

沈犹龙定下走海路北上的时候,就是想到要这位族兄出手协助,仅仅是沈廷扬一家,便是拥有每年向北方运输二十万粮米的能力,运力之强,东方商社也是不能比。

有沈廷扬打圆场,钱谦益和沈犹龙放弃相争,开始讨论南迁细则。

在场众人,都需要为这件事保密,目的就是降低迁都的难度,按照众人商议所得,在场所有人先联署一份奏疏,倡请崇祯南迁,但沈犹龙到了京畿,暂不取出,而是视情况而定。

若局势并不紧急,奏疏也就不呈送了,而局势紧急后,再行呈送。

而所谓局势紧急,众人定了一个标准,那就是闯贼攻打京城,或者东虏主力入关,如此两种状况,都可提交奏疏。

最重要的是,哪怕是提交奏疏,也是秘密行事,也就是说哪怕迁都,也就是把朱明皇室接到南京来,至于那些老弱京营、勋贵文官的,全都不管,这些人若也到了南京,岂不是让赞画此时的江南名流们没有官位?

甚至有人暗示,必要的时候,沈犹龙应该下决心,把皇帝或者太子抢出来,保住大明正统。

显然,从头到尾,这迁都之议就是充斥着一种党争的味道,这哪里是大明迁都,这是重组朝堂,只要成功,与会者无一不是鸡犬升天。

赵文及在一旁听着,心里五味杂陈,他感觉这迁都未必不是一个好的选项,但其中暗含的党争味道就不是他喜欢的了,哪怕是以忠诚实干闻名的沈犹龙,也不能免俗,要借助这股力量,成为大明下一任首辅大臣。

而若是成功,将来的南京朝廷,就是东林党一家独大,赵文及不知道这天下将会走向何方,他只觉得,不行王道正途,大明前途未卜。

赵文及越想越是愁苦,等离开东江阁后,他提着一壶酒,踉跄走在热闹的街道上。

松江繁华,夜晚华灯初放,依旧是不夜之城,想到北地已经打成一片白地,饿殍遍野,赵文及更觉天下不公,一个踉跄,他摔在地上,酒壶破了,狼狈异常。

“赵先生,何故这么折磨自己呢。”一个熟悉的声音出现在赵文及的身后,把他搀扶起来,正是李肇基。

赵文及眼睛通红,说道:“李肇基......你全都猜对了,他们就是要迁都,要夺权,要篡取大明........。”

李肇基呵呵一笑:“这群人聚在一起,还能有什么好事呢?先生听过,见过,也就该放下忘了,就像在琉球时,做些自己应该做的,又能做的事。”

“我能做什么?我现在只想归隐,再不问世事。这时间,腌臜之事太多了,太多了。”赵文及已经是失望到了极致。

李肇基说:“先生可否告诉我,除了谈迁都,他们还谈了什么?”

“什么,还能谈什么呢?”赵文及不解。

李肇基直接说:“有没有谈另立新君的事?”

“敢!”赵文及一时如同吃了炸药一样,他拱手在头顶:“天子健在,谁敢另立?”

李肇基微微点头,他在东江阁外等待许久,就是为的这个目的,知道之后,他很是满意。

与他猜测的一样,哪怕是江南士大夫也知道北方局势败坏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也想不到崇祯皇帝会这么快把自己吊死的煤山之上。

“肇基,你是不是又猜到了什么?”赵文及问。

李肇基呵呵一笑,连连摆手:“我又不是神仙,哪里能猜到那许多呢?先生刚才说归隐,是铁定了心,还只是说说而已。”

“你说呢?”赵文及问。

李肇基说:“以我看,沈大人虽无于少保那等大才,但忠诚可靠,纵然与钱牧斋这等无耻之徒合作,多半也是为了大明。

就算为了追逐名利,他做首辅,也好过别人去做。先生日后辅佐沈大人,也可借其权柄,实现自己的志向,若是归隐,就再不能兼济天下,只能独善其身了。”

“我还以为,你要请我去你社中做事。”赵文及瘫软在地上,淡淡说道。

李肇基却是大笑几声:“我何德何能啊,哪里敢奢求先生这样的大才相助?”

赵文及看着李肇基的眼睛,说道:“你的图谋也是不小,莫要以为无人知道,我与沈大人,都是知道的。就比如这一次,你率东方旅入卫勤王,比之陈平等大明将军都要积极,这是为何,我二人就琢磨不透。”

“我就是想博取义名罢了,一直以来说要北援,一开始我就把敌人定在东虏身上,是闯贼进军京城,才改为勤王的。但勤王后呢?不论保卫京城还是迁都南京,都免不了和东虏一战。

我军便可以进攻辽东了,我以商社所有资源,整为一旅精兵,若是不进行征讨,怎么回本?

天下万事万物,唯有军队是属貔貅的,吞下去再多金银,也产不出一丝利润,想要回本,就只有抢劫。

唯有抢东虏,既有所获,又博取义名,岂不两全其美。”李肇基笑着说道。

赵文及提醒说:“肇基,东虏起于关外,朝廷数十年不能奈何,反让其做大,其兵必然精,其军必然强,你这一旅新军,可未必是对手,贸然攻略,无异于羊入虎口。”

李肇基嘿嘿一笑,说道:“东虏剽悍耐战,自然不容易打,但朝,鲜已为东虏奴仆,民多富庶但军力孱弱,对我来说,可是一头大肥羊啊。”

赵文及摇摇头:“又是这种话,听起来有十足的道理,实施起来却又旁逸斜出。当初你力主广东建立团练时,我们也只是以为你要剿灭四姓,取而代之,但现在呢?

你联络士绅,自成一体,便是沈大人也奈何你不得了。

算了,我也不猜了,我不过是一庸碌之人,也只能在自己能力范围内为百姓做点实事了。但你不同,你志向高远,又有大才,或许你能做出更大的一番伟业来。”

“是吗,那就谢您吉言,若真有那么一天,先生就请改换门庭,辅佐我成就伟业吧。”李肇基哈哈大笑,转身离开了。

赵文及看着李肇基潇洒离去的背影,微微摇头,自语说道:“大争之世,必有妖孽,李肇基,你是那个妖孽吗?”

“赵先生,赵先生,您怎么在这里呀?”松宝扶起赵文及,说道:“老爷请您去呢,我们四处找您。”

等到了沈犹龙的书房里,沈犹龙问:“赵先生,你似乎精神不太好啊。”

“今日秘议,可为完全之策,东翁若勤王成功,则必然入阁为相,若是退而求其次,迁都南京,也会有拥立之功,执掌内阁也是必然。学生想到这里,心里开怀,多饮了几杯。”赵文及说。

沈犹龙叹气说道:“迁都之议,也就是个谋略,为的就是让江南士绅加税,好供给勤王大军所用。首辅不首辅的,老夫倒是不奢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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