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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节 中士日记之一

(一)

“起落架”行动C日13时,雨夹雪。

亲爱的琳玛,我知道这么做不对,但是我去做了,噢,我是指,我正在冒着上军事法庭的危险,在这片被敌军控制的山林里,就在少校的眼皮底下,用这部便捷式电脑写日记。如果条件允许的话我甚至想发邮件给你,告诉你,我在哪里,在做什么——不过这只是奢望罢了,我还不至于这么蠢,因为中国的无人电子侦察机就在我头顶上飞。

现在是我的休息时间,所以少校以为我在玩游戏或者听音乐——这是条令允许范围内的缓解压力的方式之一,而且,我不得不每隔两三分钟就抱怨地说暴雨公司应该开放一款可在小型智能设备上进行的即时战略游戏。

今天早上我吞了一条从冻土里挖出来的冬眠的蛇,味道不错,至少比缅北丛林里的蚂蚁好吃多了,只是我的牙还不够锋利。蛇胆给了军士长,他是队伍里对我最好的白人。他有咽喉炎,在旧金山休整时我就听唐人街的中医说过,治咽喉炎是要靠“养”的,蛇胆就是上等的补品。大家都没有动过自己携带的干粮,因为没有人能告诉我们这个任务什么时候能结束。

我还没来得及嚼碎那些肉,少校又让我们开拨了,我只能匆匆地咽下去,那感觉就像在派对上往啤酒杯里敲下两上鸡蛋一口吞下一样,很奇妙。

嘿,小伙子们,让我们离中国人更近一些吧。

少校总是用如此轻松的语调向我们下令,仿佛我们正来到这个中国的岛上度假,而不是冒着被巡逻队和侦察机发现的危险,在随时会呼啸而至的*的阴影下如覆薄冰。

两个多小时以前,我们才来到了这里。823米之外,就插着一面红旗,周围是一座座帐篷,三个中国人正将路边的最后一个油桶放倒,向一个疑似仓库的地方滚去。营地外的巡逻队和暗哨布置超过日常所需,显然,他们正在准备着什么。

我曾经用狙击步枪的瞄准镜观察过一个躲在大树上架着高倍望远镜的中国士兵,他实在是太年轻了,虽然身体和设备都做过伪装,但是镜片是会反光的。我并不想现在就一枪把他射下来,因为少校很肯定地告诉我们,这个营地是ID团的团部,至少拥有三百多人,而我们只有区区十二个人,何况我们此行的目的并不是突袭,而是侦察,以及搜救支援。

三天前,雏鸟少了两只,很可能是被中国人捉住了。说实话,我不喜欢J国人,他们总是精明过头,只会玩一些复杂而毫无用处的小伎俩,比如潜入重兵把守的中心城市暗杀敌军高级将领。真可笑!他们还没见到城市的影子就在这片山林里送掉了四条命,丢掉了两名特工。少校甚至坦率地向我们表达了这种不满:“雏鸟丢掉的人凭什么要让我们海豹来营救?既然J国人如此自信地走了进来,为何不自己走出去?”

但是,这是命令。即使上级下达的这个命令从头到尾都是错误的,我们也必须去执行,义无反顾,竭尽全力。因为我们是A国海军海豹突击队。

亲爱的琳玛,和上次一样,我向你保证,我一定能够完完整整地回到旧金山,回到你的怀抱。

上帝总是会眷顾自己的孩子的。如果上帝不在了,我还有枪。这就足够了。

(二)

“起落架”行动C日17时,小雪。

少校很坚定自己的判断,因为上午从另一支电子侦察分队那里传来的信息表明:ID团团部的无线电联络很频繁。

不久前,ID团在宜兰海岸的阻击战伤亡惨重,此时还在休整中。根据经验判断,他们至少还要再休整半个月才能恢复最基本的战斗力,所以现在是不可能展开行动的。那么,他们的异常表现究竟是为了什么?

少校说,可能与失踪的雏鸟有关。

我并不同意他的看法,因为那两只雏鸟的失踪地是在四十多公里外的IF团的防区,在IF团防区里被捕的雏鸟怎么会出现在ID团的团部里呢?按照中国人的习惯,他们应该会将如此重要的俘虏送到更高一级的部门,比如师部,或者集团军部,因为中国的团一级单位并没有像宪兵一样的部门专门处理此事。

我没有把这些话说出来,因为我只是中士,而且是黑人。

也许少校是对的,半个多世纪以前的那场战争就已经证实过:中国人总是不按常理出牌的。

军士长回来了,该我去侦察了。

(三)

“起落架”行动C日23时,大雨。

我关掉了背景光,在雨水不断冲洗的键盘上摸索着打字。

今天的侦察效果很不好,中国人显然又提升了预警级别,加上糟糕的能见度,我只能在观察员的高倍夜仪望远镜里吃力地默记他们的大致布防。

每个帐篷都是一样的,每一片区域都有同等的巡逻密度与频率,根本看不出哪里更特别。

亲爱的琳玛,你经常警告要改掉发牵骚的坏毛病。但此时此刻,我又违背了你的意愿,对不起。

我真的需要发牢骚了。

在海豹突击队的信条里,进攻是第一原则。我们是尖刀,不是侦察兵。进攻是我们生命,小规模、小范围而高频度、高烈度的进攻。此时,我们却为了两个糟糕的J国特工,做着漫长而茫然的搜索、侦察、监视,再搜索、侦察、监视。指挥部把我们放在这里,还不如让我们现在去突袭附近的大型机场,那可是整个战区中唯一保存完整且能够部署F22战机的军用机场,难道将军们想让飞行员小伙子们每天都要多花几个小时从J国的那霸基地飞过来?

我实在不明白。

也许还不到时候吧。

听说中国人在这片山林里放了一个步兵师、一个装甲旅,都是从云南地区调来的丛林战专业部队,外加守卫周边三个大小机场的一些武警内卫部队。苏澳港久攻不下,在没有足够的后勤支持的情况下,宜兰海岸上的海军陆战队贸然进山是不明智。即使是实施我军所擅长的蛙跳式进攻,孤军深入的空降部队也会因为缺乏地面力量支援而有去无回。也许是我太狂妄了。

可是,难道没有别的办法了吗?难道我们真要跟中国人打持久战?

那些只会在国会大厅里挥舞着拳头叫嚣的政客们到底在想些什么?难道形势真如他们所说的 “失去这里,就等于失去太平洋”那样严重吗?

我并不认为中国人有挑战A国战争机器的意愿,他们只不过是想拿回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而已(我们的政客们也承认这一点)。

亲爱的琳玛,请你告诉我,我应该怎样才能忘掉这些烦心的想法。

军士长睡着了,我也睡了吧。

只要军士长安然无羔,我就不会有事。

在这里,他才是上帝。

(四)

“起落架”行动D日6时,小雪。

少校决定要实施一个疯狂的计划。

作为计划的一部份,我要静静地潜伏在某个地方等候那个中校的出现,然后打爆他的胸口(只有那些凭空臆想的小说家才会认为狙击手必定会瞄准目标的头部)。尔后,少校就可以从每个帐篷的反应中判断出雏鸟是否存在,在哪里。

行动之前,少校出奇地慷慨,他给了半个小时的休息时间。

我在脑海里回忆着曾经在昨天的高倍望远镜里出现过十几秒钟的中校的模样。

他也很年轻,就像一个高中生,噢,中国人看起来都很年轻。不过我想,他可能还不到三十岁。

当时他刚从车上跳下来,就冲一个从帐篷里跑出来的士官吼着什么。旁边有一个五十来岁的上校,和三十多的中校,都没有说话。很明显,他是团长,而那位老上校是政委,另一个中校也许是参谋长或者副团长。

他骂完之后就流了眼泪,在场的很多人都流了眼泪。似乎出了什么大事。

什么样的事情会让中国人流眼泪呢?

父母死了?我的想像力真是太丰富了,他们不可能在同一时间里死了父母。

军士长说,他们一定死了什么重要的人,而且死掉的时间不长,可能是我们来到之前不久。

在我一生中,曾经杀过一名缅甸少将,一名伊朗*发射控制官,一名*头目,还有一个,是在南部战场上露出头来观察地形的中国坦克兵少校。这位年轻中校将是被我杀掉的第五个人。

原谅我吧,亲爱的琳玛。

宽恕我吧,万能的上帝。

谁让我是一名军人呢。

我得走了,亲爱的琳玛。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会回来的。

我知道你永远都无法看到这些日记。但是我相信,只要你每天到教堂里虔诚地向耶酥祷告,就一定能够听到我的声音。

我爱你,琳玛。(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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