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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节 信物

(1)

一场虚惊让鸟下驻口恼羞成怒,却也松了一口气,回头再看板田少室时,发现他已经不在走道里。听人说,他吸烟去了。鸟下驻口怔怔地站着,手里依然拎着手枪,直到队员提醒才插回枪套。

医院前门的花园里,一个四、五岁模样的男孩席地而坐,揉捏着红肿的肘子,怨恨地看着不听话的滑板。

板田少室压抑住吸烟的冲动,把嘴里的雪茄拿到手里,冲他喊道:“喂,起来打倒它!”

男孩侧脸瞪了一眼,不知在嘀咕些什么。滑板并非不听话,而是坏了。板田少室走近去,俯身蹲下, “家里有人住院?”

“爸爸。”男孩仍然看着滑板,似乎他所怨恨的并非滑板,“睡着了,没人帮我修。”

板田少室捡过滑板,拧紧轮子上的螺丝,松了松弹簧,用责怪的目光看着孩子,“那也不能怪罪爸爸.”

“我不怪爸爸!”孩子颇为不满地辩解,又哼了一声,“中国坏蛋!‘日向’号也是坏蛋!都是坏蛋!”

板田少室愣住了,“日向号……哦,你爸爸是飞行员?”

孩子自暴自弃地踢开滑板,朝着地板拍了几巴掌,“骗我!电视上说中国人看不见F35,他们骗我!我长大了一定不开A国的飞机,A国人最坏,最坏!”

板田少室再也说不出话了,摸摸孩子的头。孩子奋力推开,怀抱着滑板,像一头被宠坏了的小狮子,头也不回地奔出视线之外。只剩下一辆消防车,两名刚脱下防化服的消防员蹲在花园通往大门的路上,凑着火点燃了烟,不知疲倦地吸了又吐。

(2)

医院主管值班室内,主管拿着遥控器,走马观花般切换所有能调出来的频道。板田少室没有敲门,倚在门板上笑道:“没有中国队的足球赛都不值得一看,是吧?”

“该死的战争。”主管扔下摇控器,抱怨道:“看个球赛都缺少了笑料。”

“该死的应该是内阁,”板田少室接过骂柄,捞出雪茄时顺带递上证件。

主管晃了一眼,“警视厅搜查一课?哦,是常客,请坐。”

板田少室自觉地打开电脑,轻车熟驾,“在值医护人员的档案都在这里?”

“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让他们分批集合。”主管交还证件,继续调台。

“分批?”

“这是医院,如果把所有值班人员同时集中到这里的话,那就是严重的渎职事件。”

“不用了。C4病房的主治医师姓于吉是吧。”

“于吉文九,虽然只有三十三岁,是本院最好的外科专家。放心好了,这种常见的外科病例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

“嗯,他很细心,光拆纱布就拆了二十一分钟……”

“警官真会开玩笑,像于吉君这样有身份的专家,怎么可能亲自去做本该护士做的事?”

“本想陪你说说笑,看来得改天了。”

“刚调来搜查一课不久吧?”

“半个月前我来过,不是你值班。再见。”

板田少室报以灿烂的笑容,插着裤袋悠闲地向就诊区走去。这时,那名为摔坏了药剂而伤心的护士正低着脑袋双手怀抱值班日志走过来。他虚拦住她,安慰道:“丰里莉子小姐,这绝不是你的错。” 在查看人员档案时他就记住了所有人的名字。

丰里莉子吃了一惊,勉强地露出笑容,“给您添麻烦了。”

“不会有事的,我刚向主管帮你求情。”

“谢谢。可是……有一些是*,幸好浓度不高。”

“哦?”

“不是玻璃瓶装的,但我不知道那个盖子是怎么自己打开的。对不起,请您原谅!”

“你真可爱,不该跟外人说医院里的事。”

板田少室靠了靠墙壁,偷偷瞄一眼一米外的禁烟标志,潇酒地拿出雪茄叨在嘴上。丰里莉子一把夺过他手中的打火机,指指墙上的禁火标志,又飞快地低下头去。

“你很可爱,”板田少室伸手拿过挂在她脖子上的手机,按完一串号码后按断。

丰里莉子目送着板田少室英俊的背影消失在拐角里,半晌才想起要看手机里的号码。哪里是什么电话号码!明明是“1234567”。 她狠狠地剁剁一脚,摘下手机扔进垃圾桶里。

折回病房,曾佳的断臂已经打上石膏。 病房里原先有一个护士,现在已经不在了。

曾佳见板田少室进来,面色的苍白稍稍有所缓解。她正要张嘴,却被一支温暖的食指按住上唇。“嗯,你需要休息。”板田和颜悦色,那表情仿佛从未真正关心过什么组织什么阴谋。

曾佳茫然地沉默了一会儿,在于吉文九搀扶下将自己裹进被子里,像听话的孩子安静地合上眼。板田少室替她拉一拉被子的一角,抚平床单上的褶皱,小心翼翼地退出病房。

(3)

“这算怎么回事?”

隔着一幢墙观察了许久的鸟下驻口甚是费解,不满地发问。

板田少室关上观察室的门,解下腰间的手枪。他慢悠悠地拿过一只杯子,捻过少些茶叶,倾入热腾腾的开水,看着眼前缓缓浮起的雾气,“那边怎么样。”

助手多拿了一个杯,准备泡茶,回答道:“地检厅仍然拒绝向我们通报南中车常的近况,不过据有关人士透露,今天早上八时,他穿上了和服。”

“山雨欲来。”板田少室徐徐吹动杯里的水纹。

鸟下驻口听得云里雾里,忍不住插嘴道:“这说明什么?”

“长官,”助手恭敬地将刚泡好的菜端到鸟下驻口跟前,擦了擦手,打开随身携带的PDA,“那是他结婚前一井和子为此精心订制了的,据资料显示,南中车常从来没有穿过。”

鸟下驻口似乎明白了,“也就是说,最近有人给南中车常传达了什么消息。”

“‘寡妇’果真是无孔不入,”板田少室拿起茶杯,突然改变了注意,起身出门。

(4)

板田少室再次出现在病房里,以一米八三的身高俯视病床上的曾佳。

曾佳懒洋洋地挤开左眼皮,“我可不需要你嘘寒问暖。”

板田少室单刀直入道:“京东地检特搜部有你们的人?”

“特搜部检事正介之伍卫,组织代号‘红帆’。”

“巴嘎,为什么不早说!”板田少室怒了。数日前,正是这名检察官从便衣的手中带走了“发疯”的南中车常。

“你就不怕我乱咬?”

“如果他是你们的人,为何当时不设法转移南中车常,而是送进地检厅。”

“介之不认识庭车常,庭车常却认识他。当时介之只是正常履行了检事官的职责,直到现在,他也不知道庭车常就是龙头。”

“哦,庭车常是装疯。”

“这个我也说不清楚。你们到底给他吃什么药?”

“你已经背叛了他,还有必要关心他的死活?”

“你又错了。依他的精神状态和外面的形势,最好的结果就是呆在监狱里直到战争结束;另一方面,我必须做好组织解散后的善后工作,否则那些人狗急跳墙起来还不知会酿成怎样的后果。”

“呵呵,你的理由听起来无懈可击。既然情报渠道由你掌控,介之自然听命你,为何不跟时小兰做个交易,拿到那个银行账户?”

“介之拒绝与我联系。我一直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莫非他只跟龙头单线接头?”

“笨蛋,别说是他,所有的外线都不知道真正的龙头是谁!谁有信物他们就认谁。半年前庭车常入狱前就交给我和白建,动用了几次都没问题,偏偏到了介之这里就不管用。”

“也许南中车常还留了一手……”板田少室深入苦思。

曾佳突然坐起来,盯着他的眼睛,“介之是不是有动作?”

“老实说,我不可能完全相信你,但是我相信你我之间必定存着某种共同的利益。” 板田少室一边说,一边迎着曾佳的目光。“今天早上,有人向被地检厅关押的南中车常传过什么话,看起来……似乎很重要。”

“是他!”曾佳失声道:“是白建!混蛋,他竟然瞒着我!”

对于寂寞了许久的鸟下驻口而言,这一天具有特殊的意义。

10时22分,负责监视白建的同事接到板田少室的紧急命令,以检查消防设施为名进入小区的车库。除了四个刚换下来不久的轮胎,他们没能找到那辆“三天前进来后就没有再出去”的玛莎拉蒂。车子不翼而飞,白建却没有离开,仍然在望远镜的监视下徘徊于房内。

14时整,板田少室首先正式地动用了533特别委任令,从素有“暴走族天堂”之称的广岛市调来隶属于交警机动部队的四辆YAMAHA跑车及其专职驾驶员,交由鸟下驻口一并指挥。命令很简单:在直升机和片警找到目标车辆后,立即展开地面追捕。

在外人看来,这只不过是常见的街头警匪游戏,爆发枪战的机率也不高,可观性远远不及电视剧。

在内阁情报调查室533号特别委任令的执行日志上,这辆玛莎拉蒂一旦将原本挂着档风玻璃左侧的小狮子玩偶换到右侧,即成为 “寡妇”国际情报贩子集团首脑与重量级线人直接联络的信物。

飞车追捕,鸟下驻口还是第一次。(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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