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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节 价值

板田少室前脚才走,298旅指挥所的麻烦就来了。虽然从交火烈度上来看,这只是少数突击队的袭扰式攻击,但这种攻击偏偏扼住了整个指挥所的命脉。

退路,是任何一个部队首脑机关最为紧张的关节。一线部队可以置死地而后生,首脑机关却不行,因为它是所有作战的指挥中枢。眼看着试图打通退路的士兵被躲在黑暗中的狙击手一一射杀,旅参谋长不得不考虑最坏的结果:此时此刻,只要再来一个连的共军,就足以将这个拥有一个加强营兵力的指挥所完全钳制住,进而,将负责玉山防线的整个298旅置于死地。玉山以南无险可守,而A国海军陆战队远征军的主力直到目前为止仍受海上补给运输线的低下效率所困,始终滞留在海岸与丛山之间的狭小平原地带上,进退维谷。毫不夸张地讲,玉山防线的崩溃对于联军而言是致命性的。即使A国国会的议员们终于通过“全面战争议案”,同意对战火延伸到中国内陆,也是远水难救近火。

全面战争,这是一个自伊拉克、阿富汗战争以来A国政界仍至军界都在极力避免使用的词。不论是战争狂人还是平头百姓,都不会否认一个事实:中国是一个拥有巨大战争潜力和灾难承受力且具备核打击能力的大国。历史上,只有蒙古人和满族人曾经将中原军队彻底击败,但前者只匆匆地剥削了百余年就狼狈地退回草原,从此一蹶不振;后者与其说是统治了中原三百年,不如说是被吸收、同化了三百年,并从此成为这个民族的一员。

利益,在任何一个成熟的国家政权都是至高无上。自朝鲜战争以来,A国就再也不会奢望能够征服这个民族,他们只是在承认这个民族正在崛起的事实前提下,努力地放缓这一崛起进程的速度,仅此而已。既然这场战争的结果是不言而喻的,那么对于在这个岛上土生土长的人们而言, 这位参谋长不禁自问:“我到底在做什么?”

“旅座,现在把机步2营调回来还来得及。”

“不!”

“王建平!我警告你,就算打通了退路,共军的尖刀部队也会很快穿插上来。这不是你一个人的危险,是整个298旅的危险!是整场战役的危险!”

“你没有资格教训我。”

“我是军人,你不是!我5岁起就生活在部队里,看过的沙盘听过的战例比你吃得饭都多!你只配呆在情报局里跟满天乱飞的小道消息打交道!”

“参谋长…….你今天这是怎么了。”

“我!旅座……这是战争,不是电脑游戏。我不得不提醒你,就算坠机点真有什么惊人的价值那又怎么样?我们有核弹吗?有十几亿人口吗?有二百万常备军数千万后备兵源吗?有自主完善的国防工业吗?有全民同仇敌忾的士气吗?没有。我们现在能做的只是一个军人应该做的——活着把仗打好,死了就让人说去。如果你不想就这样死去,就听我一次吧。求你了!旅座。”

“唉……”

“通信参谋!”

“到!”

“转旅长的命令:一、2营停止向3营P连增援,火速回防,不论是否遇到共军都必须在半个小时内抵达玉山公园东侧防区,封锁敌QI旅向我旅指挥所渗透的通道,一个连都不要放过;二、旅炮兵群向34号、21号标定点轰击五分钟后向11号预设阵地转移;三、3营P连马上围歼坠机点残军,不管付多大的代价,必须歼灭!另外,务必将飞机残骸和所有遗留物资全部炸掉!”

“是。”

“旅座,我们走吧。现在不是恋战的时候,我亲自驾驶步兵战车带你突出去!”

“走。”

坠机点以北两公里,十字路口。

云豹步兵战车的25mm口径的速射炮将杂乱的树木统统割倒,下车的步兵分成了十几个战斗和支援小组,按照山地作战操典,缓缓而平稳地向隐藏在附近山沟的小股共军交替进攻。

“妈的,情报股那帮混蛋!”阿流将刚刚发射完的79式40mm*发射具扔到一旁,“根本就打不穿,还让老子背来!”

陈诚来不及揉掉眼皮里的泥沙,就拽着他向地势低矮处转移。一枚40mm杀伤*随即在身后炸开。

阿流喘了一口气,拿起步话机正要向排长老蒙报告,却被陈诚一把拉住。

“你不知道有侧向仪吗?”

“我不知道,就你知道,”阿流不满地瞪了一眼。

陈诚探出半边脑袋,观察着慢慢摸上来的敌兵,“你看那些兵,攻击的方向和分配的兵力都很到位。老蒙直接指挥的88通(88式5.8mm通用机枪)、88狙(88式5.8mm无托狙击步枪)和87自榴(87式35mm自动*发射器)一直没有开火,但是敌人好像早就知道那里才是重点,不但集中了自榴和喷火器,还避开了我方火力通道;我和你的两个班是疑兵,敌人朝这边来的原本没多少,你用了*才多起来。”

“有道理。”

“现在要让他们相信,我们才是他们的攻击方向。”

“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阿流阴森一笑,叫来班里的机枪手,把手一伸,“给我。”

机枪手一怔,“班长!这是我的。”

“哪样你的我的!给我!还有那个谁?你跟我来。”阿流又指指陈诚班里的机枪手,见陈诚低着头,便开玩笑道:“老蒙说了,我老一你老二。所以哥先上,等哥死了你再帮哥报仇,明白?”

“这不管用。”陈诚抬起头。

阿流倏地扬起巴掌,轻轻地拍到陈诚脸上,“一个屁你能不能一次放完?”

“老蒙那边既然已经暴露,就应该有所表示,*静了反而会引起怀疑;再说……”不等陈诚说完,阿流突然拉开一枚*,起身瞅了一眼甩出去。

*准确无误地落在刚刚撤离的掩体内,将一个准备利用既有阵地掩护后续兵力前进的敌军机枪组炸得粉碎。阿流呸了一口,把陈诚拖到下一个散兵坑,“继续说。要快。”

“我们这边的兵力过于集中,掩体也是简易的,周围几十米内没有友军火力掩护,很明显就以机动为主的疑兵,不计较阵地的得失。所以,我们得摆出一副‘我就是老大,要想过去就得踩着我尸体’的态势,引诱他们向我们集中。”

“拿什么摆?就两挺机枪,几具废材火箭筒。”

“要这样,不过……”

陈诚突然沉默了。

实际上,敌人对这个路口很头痛。

298旅原住民士官兵比例极高,作战意志较为顽强,是军中最为彪悍的三个主力旅之一,长年演练科目大多针对装备62A两栖坦克、卡52武装直升机的海军陆战队,随着战局转变,才作为硕果仅存的成整制旅坦负玉山公园一线的防务。在山地战中,诸如云豹战车、重型反坦克*之类的主要装备用于防守绰绰有余,但在进攻时反倒成为累赘。

相反,CB师看起来更像是杂牌军,历经建国后撤编、69年重建、92年改编为预备役的坎坷命运,但是,由于长年驻防云南,在对越自卫反击战中积累了不少山地丛林战经验。ID团本身就是一个纯粹的步兵团,即使是机械化决定论盛行的今天,仍然保持着二野老部队“光脚不怕穿鞋”的精神,既敢于孤军深入又作战灵活。

共军的阻击兵力,从无线电密集上看最多不过一个连,但预设阵地均远离道路,一方面,并不一味地占据制高点,将自己暴露在直射火力之下;另一方面,大面积、小密度地埋设*,以小股机动小组为骨干,利用起伏不定的地势作为掩护上窜下跳,远则使用自动*器,近则使用火箭筒,对试图冲击雷阵的步兵战车进行袭扰。其结果是,工兵排雷不易,不具备防*能力的步兵战车无法通行。

对于驰援机步3营P连的任务而言,时间异常宝贵,为了尽快打通道路,步兵只能徒步进山,依托车载速射炮和少量单兵自动*发射器,无奈地反复清剿。

正当2营营长正为这场毫无价值却无法避的战斗头疼时,带队主攻的副营长突然传回消息,“4点方向敌军向我左翼发起冲锋。”

左翼是由三辆装备105mm线膛线的战车和两个反坦克班组成的警戒分队,以防备可能出现在北面的共军坦克。左翼的存在,不是当前之敌的威胁,却是2营清剿主力的安全保障。若非战场态势发生决定性的变化,这小股共军绝不可能反守为攻。

难道他们的援军来了?营长担扰起来,通过红外成像仪观察4点方向。

首先进入视野的竟有二十人之多。他们从遮蔽处扑出来,与步步推进的徒步步兵缠杀在一起。坦负火力援的车载兵器投鼠忌器,已明显降低了射击密度。随着短兵相接的加剧,红外成像仪里跳动的人影越来越多,根本就分辨不清敌我,更无法预测这首波攻击之后还有多少共军会投入其中。

对于此种态势,营长做出了一个最为稳妥的选择,“1连即刻回援左翼,2连除留下一部巩固7点方向防守以外,其余兵力转向4点方向。投入预备队,侧击4点方向之敌!”

几枚照明弹旋即窜上半空,点亮了整个山谷。

“哈哈,我们被包围啦!”

那短短几秒的白昼间,阿流兴奋的叫喊传遍了四处。在他眼里,被包围仿佛是一种荣耀,而不是压力。

陈诚从一具断气的身体下钻出来,抽出带血的刺刀。呼呼的风声中,敌人的炮火支援明显地减弱了,取而代之的是急促而步步迫近的自动步枪射击声。他摸到一支步枪,是叛军制式T91,但是也没有子弹了——再有经验的老兵在短兵相接中都会下意识地拼命射击。

照明弹每隔半分钟发射一次,紧接着是一阵机枪扫射,而后,所有的敌兵都会爬起来,用步枪、手枪甚至刺刀来清除身边的威胁。摸准了这个规律,陈诚掏出9mm口径*手枪,向那声近似颠狂的叫喊爬去。

他不知道班里还有多少人活着,但有一点是确定的:他用两个班的兵力吸引了敌军一个营的注意力,使我方阻击主力的正面压力得于减轻。只有老蒙和连长还在,战斗就能继续僵持下去,僵持到团长回援。

在不暴露连队真实实力的前提下, 88通没有开火,88狙开火了。很显然,连长和老蒙都明白了阿流和陈诚的意图,正痛苦而欣慰地作出回应。

区区一个步兵连,终究无法阻挡一个武装到牙齿的机步营,但是足以赢得时间。

这就是价值。(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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