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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节·愤怒的公牛

“……每个德鲁伊都应正直,面对同为亲人的万物生灵心怀慈悲……”

——引自《德鲁伊初级进修教程》第四章?德鲁伊的战斗基础

塞范瑞跨过门槛后,身后的大门“咚”的一声就关闭了,而塞范瑞所处的地方则是伸手不见五指,根本就是个黑暗的密室。

“现在,直面属于你的历练吧,年轻的德鲁伊。”

刚刚进入大门的塞范瑞正在纳闷为什么一片漆黑时,突然听到一段话。这个声音貌似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的,但却有一种奇怪的空旷感。

“什么历练?现在一片漆黑,我什么也看不到啊?”塞范瑞大声的询问着。

“这里不是漆黑的什么也看不到,而是明亮的不得了啊。”

塞范瑞被这一番话搅得满头雾水,明明是一片漆黑,又怎么会明亮得不得了。虽然暗夜精灵是生活在终日见不到太阳的浓密森林里,可这种一点光源都没有的地方放到谁也不可能把这里说成是明亮的不得了。

塞范瑞突然想到之前树人给他的项链,他把项链摘下来,发现项链虽然有那么一点点荧光,但是相比于这漆黑的空间,根本一点用处也没有。

呼……呼……

塞范瑞隐隐约约听到在不远处有一个生物正在喘着粗气,伴随着咯哒咯哒的脚步声,似乎正在一步步向塞范瑞靠近。马?牛?还是什么其他东西?身处一片漆黑里面的塞范瑞根本什么也看不到,即使他也很迫切的想知道是什么在接近自己。

突然间,那个咯哒咯哒的脚步声急促起来,气息也愈发的沉重,好像声音的来源也愈发的靠近了。塞范瑞紧张的环顾四周,却依然什么也看不见。他能明显的感觉到这个生物的目标是自己,但在这样黑暗的环境里面干着急也没有用,所以他只能严阵以待,随时准备迎战,即便躲不开也不能毫无准备。

咚!

是攻击!塞范瑞在漆黑中奋力躲开了第一下攻击,可还是被什么锐利的东西刮了一下,所幸的是闪躲及时,只是划开了衣服没有伤到身体。但也许是这次冲撞的能量实在是太大,攻击之后所剩下的余波把塞范瑞给生生的挤开了老远。

“你真奇怪,为什么要一直闭着眼睛呢?”

一个稚嫩的童声突然在耳边响起,吓了塞范瑞一跳。

有些时候不是别人不让你看到,而是你自己蒙蔽了你自己的双眼。

塞范瑞在一片黑暗的空间里面独*索,即便是被攻击了,还是不得要领。到底怎样才能看见?!塞范瑞着急的手心出汗,牙关紧咬,不断的回想着自己曾经进行过的修炼,试图想起一些和现在身处的状况有所关联的东西。可思路却被一个细小的声音所打断。

“闭着眼?我一直在闭着眼?”塞范瑞一脑子的疑问,自己明明在睁着眼,为什么会被说成是闭着眼呢?

“是啊,你一直在闭着眼,那头大牛都开始撞你了,你还闭着眼,你的胆子可真大,这不是看不起人家么,大牛生气了,你可就倒霉啦~”这稚嫩的童声就好像是从一个小天使嘴里说出来一样,满是童稚,没有一点杂质。

“那我该怎么样才能睁开眼睛呢?”

“说你奇怪你可真奇怪,睁眼不睁眼,你自己说的算,怎么还要问别人啊?”

塞范瑞正在纳闷时,刚才攻击过他的生物又再次冲向了他,因为那个童声透露了攻击他的东西是个“大牛”,因此他知道了刮到自己的应该就是那家伙的牛角,所以这回他向侧面一闪,闪出有好几步的距离,可没想到还是被狠狠的撞了一下。

“可恶……这牛可够宽够壮啊……”塞范瑞摸着被撞得生疼的肋骨,嘟囔着。

“你还是不肯面对自己吗?塞范瑞,因为你而造成的后果,你还是不肯接受,是吗?如果一直这样下去,你的双眼将永远被蒙蔽。”空旷的声音又再次响起。

“我没有,我已经接受了,我来这里是要接受历练。获得力量之后,我会回去把形势扭转,拯救镇上的人们……”

“拯救的,是你自己吧?”声音突然响起,显得有些严厉却又不乏耐心,被打断的塞范瑞则是有些吃惊,他哪能想到有人有能看清别人内心的本事。

的确,塞范瑞在被神秘的树人救起后心里突然萌生了一股侥幸。也许自己很幸运就此便能够扭转局势了,也许自己很幸运就此便能获得强大的力量成为一名伟大的德鲁伊,也许自己很幸运就此便能直接完成所有不可能完成的事情了。幸运感和难以估量的愉悦占据了之前的绝望和痛苦,而这一切的来源不知是哪个神灵,终于在无数的不幸和自己不断地苦行后,大发慈悲眷顾了自己。

塞范瑞被这句话搅得心里翻江倒海。自己到底是怎么了?这些明明不该出现的念头,在平时的自己看来,可以算是对信仰的背叛,正如修行时在书上读到的,“德鲁伊代表勤恳与不弃,面对破坏与灾难也要时刻给大众带来希望”。而在此时,即便是放下德鲁伊的身份不管,这个样子的自己实在是对不起自己的母亲和朋友,更不要说死去的尼斯,而自己也很难接受满腹侥幸的可怜虫。

“是……我明白了……无论怎么样,我都应该承担将要发生的一切,因为这一切都是因为我的愤怒和不自量力。”塞范瑞的心情一落千丈,原本的幸运感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对自己无尽的失望。

“很好,能直面自己的阴暗角落是好的……”

话音刚落,强烈的光芒照进了塞范瑞原本处于黑暗的眼睛里面。一阵眼晕目眩后,塞范瑞惊奇的发现,自己正站在一片草地上。抬头望去,远处是一片茂密的丛林,丛林的后面是一座高耸的山峰。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展现在他的眼前,取代了之前的黑暗。

塞范瑞环顾四周,发现在不远处有一头浑身通红的公牛正在直勾勾的盯着他。通红的双眼和不断从鼻孔冒出的热气,证明这头公牛已经被彻底激怒了。

“好吧……我终于看清你了……”

“是吗?!看清我?!告诉你,你这个家伙已经彻底惹毛我了,惹毛我的家伙还没有活着的,我要把你撕成碎片!!”

塞范瑞惊讶的发现,这头牛居然会说话,还说的是精灵语。

“你怎么会说话,难道你是德鲁伊?”塞范瑞放松下来,准备试着去和那头牛沟通,却没想到公牛非但没有理会他的话,反而四肢猛的发力,一下子冲了过来。

冲锋中的公牛疯狂的蹬踏着柔软的草地,两根巨大而尖锐的角竖立在脑袋上,随时准备把眼前这个瘦弱的精灵刺穿。庞大的身躯加上豹子一般的速度,将它身边的空气搅得一阵混乱,扭曲的空气覆盖了公牛的全身,本就庞大的身躯一下子变得奇形怪状,显得十分吓人。

“没有办法了……”

塞范瑞站在原地,默念起咒语,而公牛则是越冲越快,一生闷响后,公牛身边的空气一下子被挤开,牛角在前,巨大的身躯在后,公牛仿佛一颗炮弹一样飞向了一动不动的塞范瑞。

“哈哈!死!……”公牛本低着头,把一对锋利的犄角直直的冲着前方,借助之前猛烈的助跑,快速的插向了塞范瑞因双臂展开而露出的胸口。公牛所经过的地面因为巨大的冲击力而被硬生生的卷起,它的身后也因此泥土翻腾,形成了一面巨大的土墙。

轰!

就在公牛与塞范瑞接触的一刹那,仿佛是一颗小陨石坠落到了地面一般,发生了一场颇具规模的爆炸,而爆炸的中心就是塞范瑞所站的地方。公牛身后被卷起的巨大土墙本就被抬里了地面,突如其来的爆炸又将这些泥土给炸开了,高处的被弹到了空中,而离爆炸点近些的则是直接被炸成了粉末,形成了浓密的烟雾。之前还在冲刺的公牛根本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发现自己已经身处浓烟中了,而自己的犄角似乎被什么东西给抓住了,动弹不得,任凭它怎么胡乱摆动身体,自己的犄角就是牢牢的卡在一处,好像是压在了大山下一样。没一会天上的泥土落了下来,也不知从哪来了阵清风将烟雾散去,而公牛的眼前也因此清楚了不少,而此时的公牛惊讶的发现,原本自己想要攻击的精灵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头与自己同般大小的熊,浑身上下布满了浓密的毛发,而四肢则是发达异常。只见这头熊用它强壮的双手抓住了公牛的两根犄角,而大熊身后的土地上则是冒出了十多根粗壮异常的藤蔓,仿佛被什么人指挥着一般组成了一只巨大的手,从后面死死的顶着大熊。而公牛也发现自己的身上有那么几根藤蔓,虽然应为冲击有些损伤,却显得十分牢靠。而塞范瑞正是急中生智,用这些复杂却又常见的法术,巧妙抵挡住了攻击,更是稳稳的控制住了公牛。

“好了,听我说,我到底怎么激怒你了。”变成熊的塞范瑞对公牛发问道。

被抓住的公牛并没有乖乖的回答塞范瑞,而是先微微一笑,紧接着突然发力,把塞范瑞向后推了十多米然后才慢慢的停了下来。塞范瑞身后那粗壮的藤蔓就像是纸条一样被巨大的力量给硬生生扯断,要不是塞范瑞留了一些藤蔓藏在地下以防万一,还用气墙将公牛前腿悬空以防他突然发力,否则可就要被顶飞了。

“你听我说,比力量我也许会输你,但是我的法术还是能限制住你的!我只想知道,到底什么把你激怒了!”

“用法术限制住我?哈哈……”

换音刚落,塞范瑞突然感觉右手一松,原本抓在手中的牛角消失不见了。牛角的突然消失搞得塞范瑞一下子失去了重心,公牛则是两只后退用力把另外一只牛角生生的顶到了塞范瑞的胸口,随即顺势一甩,把眼前的小熊一下子给扔了出去。

飞在空中的塞范瑞奇怪的发现,自己刚才明明被公牛在胸口顺势划了一下,那么锐利的牛角应该会留下一道伤口,却感觉不到一点疼痛。

嘭~~~~~~~~~~~

落在地上的塞范瑞并没有马上看那头公牛,而是奇怪的看了看自己的胸口,他惊讶的发现在自己的胸口上无缘无故的出现了一片厚厚的铁甲,宛如一片装甲护住了自己的心脏。

“这……”

“你还有时间看自己的胸脯?!”

公牛再次被塞范瑞激怒了,这回它的眼神变的更加凶狠,鼻子突出的气也愈发的多了起来。而塞范瑞则是马上站起来,准备迎战。

“你就准备这么和他打下去吗?”一个穿着斗篷的人类出现在不远的地方,大声的向塞范瑞发问,“你是德鲁伊,自然之神是怎样安抚心灵的,你都忘了吗?”

塞范瑞听了这一番话突然恍然大悟,他变回人形,只加强了两只小腿,随即向左虚晃了一下躲过了公牛的一次冲锋。只见他转过身,面对正背对自己的公牛单膝跪地。他把一只手按在了地上,嘴里念起了咒语。

“自然的神灵,请你唱起优雅的歌曲,安抚这愤怒的公牛吧。”

塞范瑞话音刚落,天空中响起了温柔的歌声,四周的地面则是发出淡淡的绿光,轻柔的风就像丝巾一样四散飘落到公牛的周围,将它层层包裹,温柔的好像是母亲的手。

愤怒的公牛刚刚转过身,见到此状后,便又再次向塞范瑞发起了攻击。可他却在冲锋的路上发现,自己的双腿越来越无力,奔跑的速度也跟着越来越慢,怒气也在逐步的消退,而意识也是渐渐的模糊了,只剩下源源不断的睡意。

终于,塞范瑞前方那个愤怒的公牛一下子瘫倒在地,沉沉的睡过去了。

“很好,塞范瑞。”那个穿着头蓬的人类缓缓地走到了塞范瑞的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请问,你是谁,这里是哪里?”塞范瑞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向身边的人类发问道。

虽然塞范瑞不认识他,心里却莫名的塞满了信任与平和,因此这个人类并没有让塞范瑞有哪怕一丁点的戒心。

“这里是万兽之园。”那个人类脱下了斗篷上的帽子,向塞范瑞微微一笑,说道:“你可以叫我,贤者。”(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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