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没有猜错，这次银行抽贷就与邦舜有关系。他们的原行长还没到轮岗的时候，也没犯什么错误，为什么突然提前调走了？而且新行长一来就态度强硬，这就很能说明问题了。要知道，过去他们换了分行长，第一站都是来我们集团拜访的。”
听吴柯这么一说，陈明昌也反应过来了。上午是被苏总监那火急火燎的深情整糊涂了。
“这个老苏，没有一点做大事的本领，就只会咋咋呼呼，差点把我也弄糊涂了。既然这样，吴柯，你跟宋志河接触过，这事你先探探他的口风，如果有门，我亲自找他谈。”
吴柯流露出为难的神色：“我也就能出出主意，找他谈，恐怕……，他要是咬着银行那边不松口，我们还是走不出困境。”
“他那时候不是还想请你去他们集团任职吗？你告诉他，只要他们答应合作，你可以去，我放人。”
陈轻雁急了：“爸！你怎么回事？吴柯帮公司干了这么多事，你就这样要赶人走？”
陈明昌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转身就要解释。
结果吴柯黑着脸道：“陈总，要是没别的事，我先走了。”
说完便出了办公室，出门的时候故意使劲儿关上了门。留下陈明昌和女儿愣在原地。
陈明昌啪的扇了自己一巴掌，气糊涂了今天，想是那样想，怎么顺嘴秃噜出来了？陈明昌第一次在女儿面前流露出尴尬的表情。
“爸，您过分了啊！您想把明昌集团控制在手里我不反对，甚至您打压吴柯我也不反对，可您……”
“女儿，爸爸错了，唉！还不是今天这事闹的？老苏老黄他们一个个都只知道说问题，没有人想着怎么解决问题。爸爸这会儿脑子都是乱的。吴柯这事也没那么严重，改天我当面向他赔礼道歉还不行吗？”
“我觉得简单的道歉恐怕不行，前面他就为集团做了那么多事，现在与邦舜谈判的事又得靠他。你这时候说出那么伤感情的话，要换作是我，说不定直接去投奔邦舜了。人家那儿的平台可比咱明昌的大。”
“那还能怎么办？要不女儿你去说说？”
“我说管什么用？您一直阻挠我与他交往，后来人家看出来了，故意疏远了我。”
陈明昌黔驴技穷，点了支烟在办公室踱来踱去。陈轻雁一生气，直接夺了他手中的烟溺到烟灰缸里。
“刚才你们都在我不好意思说您，您现在烟瘾就这么大吗？不许抽了！”
“我这不是愁的？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事，手上连有个能用的人都没有，唉！”
“那能怪谁？还不是您自己造的？奖人家个股份都能做手脚，谁会诚信跟您干？”
股份？陈明昌突然有了主意，上次是假给，这回生死存亡之际，弄不好明昌集团就得玩儿完，弄好了明昌一跃成行业老大。干脆这次真把股份转给他得了。相信他吴柯拒绝不了这么大的礼包！
“女儿，吴柯肯定已经知道上次奖给他的股份有问题了，我这次要是真给他，能不能说动他帮我们与邦舜谈判？”
陈轻雁愣了一会儿：“您舍得？不怕资本外流了？”
“什么时候了？这么重要的时刻，该舍就得舍。他成了明昌名副其实的股东，我就不信他不卖命。”
“这样的话，也许他会尽力帮明昌。”
陈明昌还有疑虑：“你能不能私下探探他的口风，将来明昌要是回购他手里的股份，他愿不愿意卖回来？”
“爸！刚才您还说到了关键时刻了，现在怎么反悔了？”
“不是反悔，就算将来回购，他吴柯能得一大笔钱呢，10%就按现在明昌的资本来算也有五六个亿了吧？这些钱白给他，他还有什么不愿意的？”
“那我试试吧，不过总觉得您还是小家子气了点，还是不想给人家。”
“轻雁！你是哪一头的？怎么竞向着外人说话？他要是不放心，我都重新公正，我当他的面把补充协议撕了。只要他答应到时候把股权卖给我或者你就行。”
“那行吧，我试试。”
吴柯下了电梯钻进车里便绷不住笑出了声，陈明昌真是太可爱了，读了本三国就在别人身上玩儿计谋，结果这次把自己套进去了。
还是农民/阶/级自身的局限性限制了陈明昌的发现呀，一脸的深不可测还是掩盖不住他的小家子气。这次宋志河真是神助攻，一下子将自己的计划提前了好久。
本来还发愁找什么理由来跟陈明昌说股份的事，这次有的说了，你现在离不开我，又说了对不起我的话，过去还瞒着我干了件对不住我的事。
你说，你没有点实际行动我干嘛帮你？哈哈～
吴柯确信，这次稳了。
回到家吴柯便美美的睡了一觉，直到第二天下午才被电话震醒。是苏总监，接通电话便听到了他焦急的声音：
“吴总监，昨夜您跟陈总商量出办法了没有？银行的田行长又来电话催了！态度很强硬！说要是还不还的话，他们就把明昌列入不诚信名单，还要联合其他银行调低对我们的授信。”
“这事陈总知道了吗？”
“知道了”
“那就好，你告诉田行长，我们是有借款合同的，他们提前抽贷本身就是违约的，他要是再逼，我们就法庭见！”
吴柯说完便挂了电话，不紧不慢的洗漱，然后向公司走去。
苏总监毛了，吴柯刚才说的话他都对田行长说过，甚至他还威胁把在X行的对公帐全部销户转到其他银行。但人田行长根本不吃这一套，这货来A城好像就不在乎分行的业绩，一门心思的要与明昌过不去。
苏总监已电话向陈明昌汇报了，陈明昌也是这套说辞。
尼玛！关键时候都把我往前推，真出了大问题怎么办？到时候把我撤掉恐怕也挽救不了局面了！想来想去，他直接上楼去找吴柯，结果吴柯不在。
到陈明昌办公室，陈明昌也说不出可行的办法，他好像在等什么。对银行的强硬态度，他仿佛不那么上心了。
吴柯一下车，陈轻雁直接迎了上来。
“诶？小陈，你在地下车库干什么？”
“等你呀，我爸爸有难，他需要你的帮助。”
“额”
“吴柯！几年前你公司破产，是谁帮了你？你忘了吗？”
“我没有忘，是你和陈总帮我走出了困境。所以我才没日没夜的为明昌集团做事，回想起来，我自认为做的还不错，足够报答陈总分知遇之恩了。”
“那我们有难你现在就袖手旁观了吗？明昌集团倒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我没有想袖手旁观，直到昨天我还在想应对的办法，你也看到了。可是陈总昨天说的那是什么话？赶我走啊？还有，陈总年会上奖励我的股份，是假的吧？”
陈轻雁沉默了，这件事父亲做的确实不地道。许久，她开口道：“如果我爸真的把股份给你，你能不能帮明昌集团一把？”